王 婷
(兰州大学文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张掖地处河西走廊咽喉之地,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城镇之一。张掖古镇在古丝路东西文化贸易交流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也留下了诸多的文化遗产和文化记忆。诗作为文化记忆和文化传承的传播媒介,在传递诗人情感的同时也构成了时代的集体记忆。我们在阅读古诗里的张掖时,找寻着古镇张掖的历史记忆和空间展演的景观,也为重塑诗意张掖寻找借鉴范式。《甘州府志》因较详实完备地收集了诸多诗钞而作为本文的文献基础,又参考其他出版物如《河西风物诗选》《古诗话甘州》《临泽史话》《民乐县志》《悦读甘州·诗赋》《甘州区文化志》等书籍作为辅助。这些诗钞构成了张掖的文化记忆,也为我们重塑诗意张掖提供了思考模式和借鉴意义。
张掖古镇因地理位置和政治功能的历史变迁,经历了从多民族战乱到统一稳定的历史变化,张掖也从边塞要地逐步成为内地和平安定的乐土。张掖郡在汉武帝元鼎六年建立,取“张国臂掖”[1]1613,“以通西域,鬲绝南羌、匈奴”[1]1644-1645之意,魏时因甘浚山或甘泉之名改称甘州。自东汉至隋,甘州的政治统治和生活环境经历着短暂稳定与动乱不安交替的局面,现鲜有古诗流传而无法参考。甘州在唐朝是边塞要地,边塞诗中表现了边关战事惨烈的情景。明清时甘州已较稳定,肥沃的土地和繁忙的贸易使甘州呈现出塞上乐土的历史记忆。
唐人陈子昂在《上鉴武后疏》中提到:“甘州所积四十万斛,观其山川,诚河西咽喉地,北当九姓,南逼吐番,奸回不测,伺我边罅。”[2]506遂之后甘州在唐代成为军事重镇,唐代诗歌里表现了甘州边关战事战情。陈子昂《度硖口山赠乔补阙知之王二无竞》的“信开胡马冲,亦距汉边塞。岂依山河险,将顺修明德”强调甘州因险要的地势而据边关要地,而恶劣的环境加之残酷的战事更显甘州边塞凄瑟萧条之景。王维《送张判官赴河西》中“沙平连白云,蓬卷入黄云”描画了边关旷阔荒凉又黄沙飞扬的恶劣生存环境,而王维《燕支行》的“画戟雕戈白日寒,连旗大旆黄尘没”、李白《幽州胡马客歌》的“天骄五单于,狼戾好凶残。牛马散北海,割鲜若虎餐”、杜甫《留花门》的“长戟鸟休飞,哀笳晓幽咽”都用具体的场景直描战事地惨烈,呈现凄惨景象令人胆寒犹断魂,更不知战士们是如何度过这惨烈艰辛地战事。李白在《秋思》中写:“征客无归日,空悲蕙草摧。”出征的将士遥遥无归期都不知如何悲切了,只能面对被摧残的蕙草徒生怅惋悲戚之情。边关戍守和征战充满着惨淡凄凉的历史记忆。从唐末到宋元,甘州仍因肥沃土地成为各民族争夺要地,不稳定的环境使古诗留存较少或被毁。直至明设甘州卫并以贸易政策维持边塞稳定,清朝时“甘州旧本边陲,今为腹里矣”[2]5且“固华夷交会,西域通衢也”[2]91,明清古诗也保留较多。明清时因和平稳定的环境使甘州成为塞上乐土,诗人们或呈现古镇丰富多彩的生活场景来抒情表意,或追忆曾经战事抒发历史情怀。
明太祖洪武二十五年置肃王府于甘州,并以“以马易茶,诸番乐效”[2]70的贸易活动来稳定边关和平的局面。明朝“通过河西走廊与西域诸国进行朝贡贸易”[3]457,是“明朝统治者尽可能地通过贸易手段与西域诸国修好关系”[4]13,来阻止西域诸国与蒙古贵族联合,减轻西北边塞的军事压力。明代诗人郭登《甘州即事》的“牦牛互市番氓出,宛马临关汉使回”正描述了这一盛景。清人谢廷镛《抚彝抒怀》的“络绎番鞮趋贡献,晨驰骐骥夕琳琅”、庄学和《辑甘州志咏四十韵》的“南商遍鬻和阗璞,西驿群骑大宛骢”也描述了甘州在丝路贸易中的交易盛况。甘州也因景色秀美及土地肥沃成为西域通道上的重要城镇。明人郭绅的《观刈稻诗》形象地描写了甘州的丰收盛景和辛勤劳作的人们生活富裕的喜悦,其诗云:“甘州城北水云乡,每至秋深一望黄。穗老连畴多秀色,实繁隔陇有余香。始勤东作同千耦,终庆西成满万箱。怪得田家频鼓腹,年丰又遇世平康。”“频鼓腹”很贴切地刻画出农人粮食丰收吃饱肚皮的生活和心理状态,可见安康太平的环境是保证人民生活稳定富庶的基础。安逸闲适的生活也触发了诗人们或观景或怀古的诗意和情致。
甘州“其气清旷,其风茂美”[2]155,也为诗人们提供了赏景咏史抒怀的兴致。北湖曾是明代人在城北的游眺之地,魏谦吉的《北湖作》、郑存仁的《中丞陈文岗招泛北湖作》、陈棐的《北湖二首》、甄敬的《中丞陈文冈招饮北湖二律》描绘出湖水静流、鱼鸟娱乐、人泛舟游湖的景象,同时又流露了诗人心系边城战事且有必胜信心的情感。诗人们或因眼前景即兴而作抒发诗情,清人钟浩的《集饮法元戎园亭即事》十首和马羲瑞的《晚过居家湖即事》由景起兴由分别结尾却显诗兴未尽意犹未断,钟浩的“欲行还复止,数问夜如何”和马羲瑞的“唯有寒砧敲不断,声声相送小桥西”使人产生虽分别情感却绵延不断的诗意。诗人或游景而发人生感悟,杨维元《和圆通寺韵》是偶然地进入禅林清修之地而“高人得近沐恩光”,悟出了“浮利浮名皆可忘”的人生真谛;陶士麟在《赠圆通寺玉峰上人》中也发出“净业须防六贼空”的人生感悟。而陶士麟的《九日偕同人三台阁登高》是在重阳雪寒时节登高阁凭栏眺望观景而作诗四首表达自己的诗意心情;赵蕴崇的《春日登三台阁晴眺》发现偏急的春风带来了春天的身影,你看那“苇芽夹岸秾桃李,红白纷纷点碧苔”就已了春意;赵蕴崇的《夏日登城晚眺》远观看景,祁连白雪迷人地装点着祁连山峰,人祖山的红霞映照着秀丽的岩石,更远眺夜空凉月已上柳梢头时分明就是一块宝镜突然间蹦出了亮光照亮了世界呀。诗人们为平凡迷人的风景增添的诗情画意使人神往,而登高观景有欣赏自然美景也有烘托氛围感怀抒情之作。明人李本纬的《登张掖甘泉楼》写着“凭高听不尽,羌管数声愁”的幽愁;清人胡悉宁的《登甘州城楼》写着“千秋极目空惆怅,碛远烟昏没暮鸿”的怅惋;谢历的《登定羌庙城楼有感》写着“塞鸿飘渺长空远,羌管悠扬野草秋”的寂寥,诗中意象隐含着历史的记忆让人生出愁滋味,在羌管悠扬中产生了感怀古今的诗意想象。
明人甄敬的《出塞曲八首》追忆汉将出兵征战匈奴的历史。天子亲临军营使士气振奋如雷可吞朔漠,汉将在月黑风高夜击溃虏骑地重重包围,克服穹庐朔雪寒风而横行山间直捣匈奴。明代诗人《题武勇祠》追忆伏羌侯毛忠的斩敌退敌的事迹和精神,武勇是其谥号并建武勇祠以祭祀和缅怀。李艾、许天锡、杨子器、黎暹均作《题武勇祠》及杨迪的《题赠伏羌侯忠义卷四十四韵》表达了诗人们对伏羌侯的敬仰和怀念之情。清代诗人多张掖怀古诗来追忆张掖历史并表现出清代的安定太平景象。黄学礼的《甘州怀古》简洁明晰的追溯了历代大事件,其诗云:“流沙禹迹,合黎渡,风送嫖姚。分十县,辛郎玉节,窦氏金貂。才披虎穴初平虏,又溢麟图大讨曹。临松石,初祚浸磨灭,沮渠骄。祁连雪,甘浚潮。迎大业,服神尧。嘅方通水利,顿起山枭。无父弯弓除冒顿,有儿挺刃劓曩霄。元明代,开屯常塞堡,垒萧萧。”而庄学和《甘州怀古》的“而今涤尽昆邪迹,提辖长城赛武牢”、周能珂《张掖怀古》的“举头今望长安近,日照花门尽坦途”、赵蕴崇《甘州怀古》的“汪汪弱水凝岐穗,声教西渐玉烛调”以及陈宏德《张掖怀古》的“安得终军抒壮志?长缨独系月氏头”从不同意象描绘了清朝安定的局面。还有诗人们送友赴前程时借古言今作诗以鼓励友人,明人杨巍《送黎乐溪转甘肃太仆》的“昔贤名未泯,勋业尔能齐”、杨一清《送库部朱阳和兵备甘肃》的“哈密至今无敢论,知君跃马看吴钩”、清人冯世和《送人之军营戍》的“雕弓战马气加豪,壮士临戎不惮劳”等诗表现了当时人的壮志豪情。古镇张掖丰富的历史记忆足见古人对历史的重视,诗意的历史故事和历史情感是构成张掖文化记忆的重要部分。而张掖古镇展演的空间记忆又为我们提供了另一种审视张掖文化记忆的维度。
张掖南北皆山又有黑河流经,使得山水景观蕴育着诗人们的诗情画意,甘州“盖天作地生,自呈工巧,水流山峙,常毓菁华”[2]155,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交相呼应,组成了风景秀丽、民风朴实、文化融合、意境优美的古镇形象。诗人们对焉支山、甘浚山、人祖山、合黎山、石峡口山都有记述描画,而尤以祁连山的吟咏最多。匈奴歌曰:“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说明祁连的重要性;明人郭登《祁连雪山》“祁连高耸势岧峣,积素凝花尚未消”描写祁连积雪的美景,陈棐《祁连山》写祁连雄势、积雪溉田和祁连战事,清人马羲瑞、陈宏德、任万年等诗人专写“祁连积雪”描绘了积雪的壮美之景和祁连雪水灌溉川泽的场景。明清古诗中多用祁连意象入诗,如明人赵锦《训俗太平歌》“五月甘泉清且冽,祁连万古犹封雪”、陈棐《东乐途中遇雪》“塞下有田方苦旱,愿消涧水出祁连”、清人袁州佐《镇远楼四首》“万叠祁连列槛平,遥飞寒爽照人清”及岳礼《赠古佛寺耳观和尚》“祁连雪霁当窗色,黑水溪声入定空”等等。黑河意象也是古诗多引用的,明人郭登《甘州即事》“黑河如带向西来,河上边城自汉开”及《口号寄泾州守李宏》“渡了黄河又黑河,春风秋月五年过”,清人的《黑河夏涨》是甘州八景之一,详细记录黑河水涨之势和惠泽之功。还有甘泉和北湖水景的记叙,如明人陈棐《初至镇游甘泉》“甘泉甘露味,有田常润滋”及《北湖二首》“山围面面丹青出,水奏淙淙韶濩音”等;或有对甘州地形险峻的描写,如清人郝道遵的《石人石马关》“地险峥嵘天险工,衔枚结舌气凌空”及《大斗拔谷》“扁都隘口气萧森,鱼贯行来溪障深”等,都呈现出张掖独特又丰富的自然景观。
“城市的标志性景观和主要景观往往给人们一种识别性很强的特别印象,这就体现了该城市的个性特点和标志性的形象,成为该城市的象征”[5]130。张掖镇远楼作为地标性建筑位于城正中,也是这座古城的代表和象征,尤其匾额题词内容涵远,代表了张掖的文化意义。张掖镇远楼在明正德年修建,其匾额题词依次为:东面是“金城春雨”,西面是“玉关晓月”,南面是“祁连晴雪”,北面是“居延古牧”,并有赵锦等人作诗“题镇远楼”相应;镇远楼在清顺治年重修,其匾额题词依次改为:东面是“九重在望”,西面是“万国咸宾”,南面是“声教四达”,北面是“湖山一览”,并有傅霖等人作“镇远楼”相和。明清镇远楼匾额和颂诗内容的变化,也凸显了古镇张掖在不同时代的政治治理状况。同时明清时张掖寺庙道观数量居多显示了民间佛教道教的兴盛,这是与统治者的重视和百姓的宗教热情有关的。统治者将宗教“视为维护统治秩序、抵御周边少数民族骚扰和侵略的精神力量”[3]595-596,民众为了祈求丰收减少天灾而对宗教有着强烈的寄托和虔诚。明清古诗中直接以寺庙入题的诗作就很多,如《发塔寺》《马蹄寺》《题甘泉寺》《六坝堡圆通寺》《南古城隆教寺》《木塔寺》《游东山寺》《响山佛寺》及《修太白庙楼因题》《题仙姑庙四首》《题上龙王庙二章》《八蜡庙》等。另外张掖还有民间的西夏土主信仰,清人任侗的诗《土主庙》中记“土主”:“原记为丁未神,或云西夏忠武李王也”[2]722一语。而明人李渔的诗《甘泉道中即事》记:“番女辫发垂地,富者饰以珠宝,贫者以海螺珠壳代之,居处无屋,随地设帐房,牛马皮革是其料也。”[2]698这些都显示张掖具有多民族多信仰的社会状况。
明人赵锦作《训俗太平歌》详细记述了河西风俗的各个方面。清人陈史《思先茔》“俸钱不挂坟头纸,愧向遗容拜豆登”及《忆乡风》“几家撩乱送秋千,尽日飞空遍纸鸢。记逐南郊归射马,满街无数醉神仙”,还有李在泗《竹枝词》“稻花风里稻花香,妾去采花郎插秧”及“春深儿女喜新晴,闲坐门前唱道情”都凸显张掖朴实欢快的民风民俗。李文学《甘州灌田水渠》和杜绪《录慕太守屯田记敬赋》又表现出张掖农人为稳固农事水利保证庄稼丰收而踏实勤苦劳作的场面。又清人曹毓瑞《甘州忠杰祠》《山丹忠杰祠》、朱纯《为鞑靼国女表烈志赋》《恭题节孝坊》、陈士麟《掉二康将军双忠墓》等诗通过对忠孝礼义的道德颂扬,也表现了张掖淳朴的民风。又高缙《甘泉书院八咏》、李文彩《圆通寺社学》、陈棐《甘泉书院》和清人陈宏德《题甘泉书院》描绘了包括集贤堂、三台阁、爽心亭、玩书楼、锄经堂、灌书园、甘泉楼和双苇湖的甘泉书院景致,这都凸显了张掖人对学业的重视。尤要提及清代才女陈秀全和陈秀勤,虽《甘州府志》只载每人两首诗作,但陈秀全的《寒柳》和《落梅》、陈秀勤的《冬雨夜坐》和《萤火虫》由意象而渐展意境,实为佳作。
独特的景致构成了张掖诗意的文学意境。“甘州城内多池塘,率植芦苇,每秋风起,飒飒有声”[2]703的“苇溆秋风”之景成为了诗人们观赏和吟唱抒情的对象。清代诗人们描写芦苇在池塘飘荡的形态又由物及情而抒怀,刘德宏《苇溆秋风》“遥看归浦雁,欲寄故乡情”、谢历《苇溆秋风》“虚窗入夜无休息,多少游人梦不成”、张联元《苇荻秋风》“碧水长天连一色,盈眸爽气豁心胸”等情感升华了诗作的文学意境,让人共情而共鸣。还有马羲瑞的“画栋崚嶒齐雪岭,残钟断续入柴扉”及任万年的“峻极浮图象外晖,钟鸣夜半彻通微”描绘的“木塔疏钟”因经历史沧桑而显诗意厚重。还有晋宋间敦煌郭禹凿石窟并隐居于马蹄寺的古临松山薤谷之地,此地“峭壁削成,石泉澄澈,云衣迷径,岚气袭人”[2]156,成为吸引隐士之地,也展现出“薜萝迷径晴岚拥,想见当年处士风”[6]871的薤谷晴岚之意境。还有“南湖春晓”、“东山晚照”、“北城旷览”、“水亭柳浪”、“羊台古牧”、“马蹄遗迹”等古诗意境都使人在历史与现实的交汇点感悟生活和人生况味。
“从文化记忆的角度说,回忆和回顾历史不是简单地再现过去,而是为了当下重塑过去”[7]38。诗歌用自己的诗意装点城市,“人诗意的栖居”变成了可追求的生活,“让城市笼罩在自我陶醉的阵阵诗意之中”[8],用“诗意城市”为城市找寻一个美丽的修辞,这也是人在城市中为自己寻找一份生存的寄托和生活的热爱。城市不再是冷冰冰的物质金钱的角逐场,不只是汽车轰隆高楼林立却找寻不到栖身之地,不仅是为生计奔波的残酷竞技场,它还是一座有着柔情的、沧桑的美丽的城市。我们在诗里与诗人共怅惋,共怀旧,也可以共赏风景与古迹,与诗人对话,感受生命在这座城市的温情和律动。张掖是一座充满诗意的城市,我们回望历史的记忆或空间的展演,丰富的文化记忆让我们享受到古城的魅力,并要将这种文化魅力传承下去。从明人张楷《石峡口山》的“明日西行望张掖,一川平似洛阳衢”、陈棐《初至镇游甘泉》的“金川傍张掖,弱水及仙堤”、“风味江南似,人家塞北嬉”到民国罗家伦《五云楼远眺》的“不望祁连山顶雪,错将张掖认江南”及当代诗人们仿古体诗而作如彭铎《张掖》“游人解道江南好,为问江南得似不?”都吟唱着张掖,对张掖诗意的表达也是我们对这座城市的热爱,感受我们与张掖融于一体的和谐生命激情。
我们在建设城市时加入诗意的想象,城市的发展方向会因我们的观念而改变,这也影响着我们保护和建设城市的理念。一山一水一古城,宜居宜游金张掖,是张掖城市文化建设的方向。我们着意于生态城市的构建,而将诗意张掖的观念点缀在城市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建设中,就会引导人们对生活环境进行诗意的创造和诗意的想象,形成可以观赏陶冶情趣的文学意境,也成为一种打造城市文化名片的方式。河西走廊沿线城市在当代丝绸之路文化建设中重唤生机,亦需要借助自身的历史语境和文化传承的形式来展现自身的独特地方记忆,让“这里的历史能赋予人们以想象的空间”[9]91,挖掘城市的诗意和文学的意境,通过场景再现和书写想象等方式来构建城市的文化记忆,让城市建设具有美学的诗性维度,以此形成对河西城市历史文化深刻而独特地审美感受,凸显诗意城市在丝绸之路上的个性价值和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