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俄罗斯句法成语理论的新发展——兼论梅利基扬句法成语观

王茹珍，王智强

(1.俄罗斯远东联邦大学 东方学院-区域与国际研究学院，俄罗斯 符拉迪沃斯托克 690922；2.河北北方学院 外国语学院，河北 张家口 075000)

句法成语是一种既有趣又复杂的语言现象，即以简单句或复合句形式的句法结构表达不可分割的成语化语义，多用于口语及文学作品中，以表达各种主观情态意义并增强表现力。由于句法成语在结构上“超出常见语法联系”[1]，“无法用现代句法规则解释”[2]391，语义方面呈现成语化特点，且使用受上下文、语音语调及感情色彩等因素的影响，因此对俄语学习者造成很大困难。21世纪以来，俄罗斯句法成语理论研究不断深化，其中俄罗斯语言学家与句法成语领域专家梅利基扬提出了全面的句法成语分类及结构-语义句法成语观。介绍并系统认识句法成语现象和该领域最新研究成果，可促进俄语学习者在交际实践中使用这一语言现象。

一、句法成语概述

“句法成语”与“成语学”“成语”及“词汇成语”等概念密切相关。成语是熟语的一种，是人们长期以来习用且简洁精辟的定型词组或短句，具有多样化的语源和鲜明的民族特色。自20世纪40年代起，成语学成为俄语语言学中的一门独立学科。狭义的成语学只研究词汇成语，即“定型的词汇单位”[3]。词汇成语可在句中直接使用，无需变形。广义的成语学则认为语言各个层级都有成语化现象，区分出词汇成语和句法成语，乃至形态成语[4]30。

近年来，俄罗斯语言学界持续研究句法层级的成语化现象。В.В.Виноградов认为，成语包括“套句、各种文体的套话、文学用典、名言警句、民间谚语、俗语”等句子[5]61。1980年苏联科学院出版的《俄语语法》指出：俄语中存在“特殊的成语化结构句”[2]383，其中的虚词、代词、语气词和感叹词不按现行句法规则发挥作用，此类现象被认为是句法成语。俄罗斯学者以狭义的成语观视角对词汇成语进行大量研究，并依照语源和语义等因素提出多种分类方法。其中，应用最广泛的是Н.М.Шанский提出的传统的四分法，即根据俄语成语语义联合程度区分出融合性成语、接合性成语、组合性成语和联合性成语[6]。《俄语百科全书》指出，句法成语指“简单句或复合句形式的句法结构，其表达的句法意义不等于各组成成分意义之和”[7]，即句法成语是成语化的句法结构。如句法成语“Тожемнепомог!”是1个简单句，其意义不是“тоже+мне+помог”的意思之和，而是整体表达出不可分割的否定的评价意义“Совсемнепомог”[8]5。句法成语的范畴特征包括可复现性、成语性、结构-语义完整性与固定性，富于表现力[4]73，可填充词汇的有限性、情态-感情承载能力以及对话性[9]。

二、俄罗斯句法成语理论

句法成语理论的兴起与发展受“语言内和语言外多方面因素”[4]71-72的影响。一方面，语言的“经济”原则要求其在言语实践中具有“稳定的构成、形式结构、固定、不变的意义及使用条件”[10]和可再现的语言单位。另一方面，言语交际具有形象化与高效化特点，尤其在口语中遵循“意义高于形式”的原则，可以使用不符合现代语法规则的语言表达。因此，“高效交际的需求与语言有限的、不足的表达能力之间的矛盾”是句法成语出现的主要驱动力[4]72。俄罗斯语言学学者从不同角度进行研究，用成语单位、固定句子、句法成语化、成语化结构句及不可切分句等不同术语表示句法成语现象。

俄罗斯语言学家Л.А.Золотарева和Н.А.Нам指出，俄罗斯主要存在5种句法成语研究观[11]：1.传统的结构-语义观，即从句法层级进行研究，代表者包括Д.Н.Шмелёв、Н.Ю.Шведова和В.Ю.Меликян。Н.Ю.Шведова根据句法成语中主要构成成分的词性区分出含连接词的句法成语，包括含前置词和前置词构成成分的句法成语、含语气词的句法成语、含感叹词的句法成语以及含重读词和代词的句法成语[2]384。В.Ю.Меликян依照成语化程度即句子各组成成分的语义融合程度，将句法成语分为交际情态单位、句法成语模式及固定模型和固定短语[12]306。2.成语观，即从成语角度研究句法成语。其代表者是И.Н.Кайгородова，他强调句法成语“形式与内容的不对称性”[13]。3.语用观，即从语用角度对句法成语进行研究，将句法成语看作“具有表现力的语言工具”[14]，可以构成“表现力句法结构”[15]。其代表者包括Л.А.Пиотровская、Т.А.Шутова和С.С.Сафонова等。4.构造观，即以“构造语言学”为基础，主要研究句法成语的“句法构造和搭配特点”[11]306。其代表者为Л.Л.Иомдин、Н.Р.Добрушина与М.В.Копотев等。5.语言教学观，这种观点主要与对外俄语教学有关，是功能交际观在外语教学实践中的使用，实现了“从意义到表达形式”[11]的研究。其代表者包括А.В.Величко、Л.А.Балобанова与М.В.Всеволодова等。А.В.Величко根据语义划分出“评价、评定”“同意、接受、肯定、反对、否定”“必然性、合理性、不必要、不可能”“限制、唯一性、独特性、多数性”“强调”以及“逻辑制约性”[8]9-446类表达情态意义的句法成语。Л.А.Балобанова则在А.В.Величко提出的分类法的基础上，从“词典学教学”角度进行研究，并指出研究句法成语时不仅需要考虑学习者“在理解句法成语方面时可能遇到的困难，还需考虑其在使用这些结构时可能遇到的困难”[1]。

俄罗斯学者多角度的研究促进了句法成语理论的不断完善。但由于句法成语现象的复杂性，形成成熟的句法成语理论尚待时日。Н.Ю.Шведова就曾指出当前句法成语分类不成熟：“句法成语的分类是相对的，因为同一个句法成语中可以包含多个不同词性的词。”[2]384在俄罗斯语言学界的现有研究中，梅利基扬提出的句法成语分类更具有系统性，其句法观也更具代表性。

三、梅利基扬对句法成语理论的贡献

俄罗斯著名语言学家梅利基扬在句法成语方面的研究成果及贡献最为突出，包括界定句法成语及其概念、提出系统分类、分析与厘清各类句法成语的方法以及编撰句法成语词典等。

(一)句法成语的分类

梅利基扬提出，句法成语是“具有可复现性、结构-语义完整性、固定性与成语性的句法单位，其组成成分间具有特殊关系，具有交际和审美功能”[4]65，包括交际情态单位、句法成语模式以及固定模型和固定短语3类语言单位。

1.交际情态单位

交际情态单位是成语化或非成语化的称名句的衍生物，尽管具有不可分割性，但却是“生动的、发展中的、能产类的、动态的现象”[4]160。其构成模式主要包括：

(1)主位-述位模式。即借助句子的主位或述位成分构成句法成语，如：

例1.Принеси мне,пожалуйста,книгу.

Сию минуту.

该对话的答语是1个句法成语，表示“同意”，源于结构“Я несу книгу сиюминуту”。

(2)结构-语义模式。可按照简单句或复合句模式构成交际情态单位，如：

例2.Да что же это такое!—выкрикнул я.—А то такое,что и не знаю,что с ней делать...

例2中“Да чтоже это такое”是句法成语，表示“愤怒，愤慨”，源于简单句“Да что же это такое вы делаете”。

(3)逻辑-语义模式。即根据上下文逻辑语义仅指出抽象性的逻辑结果，如：

例3.Сейчас же отдай мою книгу!

А морда не треснет?!

该对话的答语是句法成语，表示“反对，不同意”，表达的逻辑语义为“如果我把书给你，你就会没完没了。我不能让你没完没了，所以不会把书给你”。值得注意的是，很多交际情态单位具有多义性，因此具有高度的情境依赖性。以“Ещё бы!”为例：

例4.Неужели?Да захочет ли он прийти к нам?

Ещё бы!Он очень будет рад.(И.Тургенев Накануне)

例5.Он должен рассказать всё.

Расскажет он!Ещё бы! Делать ему нечего.(В.Шукшин Рассказы)

例4中，“Ещё бы!”表示肯定意义“当然啦”。例5中，“Ещё бы!”被用作戏谑与反语，表示否定意义“当然不会啦”。

2.句法成语模式

句法成语模式是“述谓性交际情态单位，具有确定的、可再生的且非自由的句法模型，包括客观陈述命题和主观陈述命题，表达判断或激励意义，在语法和词汇层级具有不可分割性，其渗透性和延展性有限，在言语中具有表现力功能”[4]161-162。结构模式方面，句法成语模式“有两类必要的组成成分：一类是不变的，即在词汇及语法层级都不可变；另一类是可变的，即词汇可变，但其语法意义稳定不变”[4]161-162。同时，“词与词之间具有固定次序，具有严格固定的、强烈受限的语法形态，或是有某些固定的虚词”[16]。尽管句法成语按照现代句法模式构建，但其各组成成分间的句法关系在很大程度上已失去现实意义。以“Как не+V inf”为例：

例6.Слушайте,— говорит,—есть дело.Можно обоим заработать тысячу.Хотите?

Ну как не хотеть?(А.Куприн С улицы)

上面的句法成语模式中，как не是不变成分，表肯定意义“当然”，动词不定式хотеть则可替换为其他表示客观陈述内容的词。各成分间的顺序不可改变，即как не必须位于动词不定式之前。表现形式与表达内容具有不对等性，尽管含有否定语气词не，但整个句法成语模式表示肯定意义“当然了，我们愿意”。除上下文语境外，语音语调也发挥作用，即在上下文中应使用反问句的语调。

3.固定模型和固定短语

固定模型是单组分或多组分的且自由的句法结构，其概念意义“几乎完全等同于其各词汇成分的语义；结构中不包含被弱化的或成语化的词汇成分”[4]194，如：

例7.Пора будить его,нужно вставать.

Встанет он!Жди!(В.Распутин Пос

ледний срок)

根据上下文情境和具体语调判断，该对话表达否定意义“他不会起床的”。固定短语包括谚语、俗语、名言典故或套语。固定模型和固定短语又被称为固定句子，是向句法成语过渡的语言现象。尽管没有成语化的构造模型，可按句子成分分割句法，但其具有句法成语可复现性与结构-语义完整性的特征。

交际情态单位和句法成语模式具有较高的成语性，因此处于句法成语的核心领域。而固定模型和固定短语的成语性较低，故处于边缘领域。梅利基扬提出判断各类型句法成语的方法[12]306：若句子中有非概念性(非称名性)的内容，则是交际情态单位；若句子中具有概念性(称名性)内容，且句法模式中含有必须的且不变的词汇组成成分，则该语句是句法成语模式；若语句具有概念性内容(称名句)，但句法模式中没有必须的且不变的词汇组成成分，则需考虑语句是否具有成语化成分；若语句中含有成语化成分，则该语句是固定模型或固定短语，其中谚语、俗语、名言典故或套语被认为是固定短语，其他的是固定模型；若语句中不含成语化成分，则该语句是自由结构句。

(二)句法成语的结构

梅利基扬细化上述3类句法成语，并区分出融合性句法成语、接合性句法成语、组合性句法成语和联合性句法成语[11]。

1.融合性句法成语

包括融合性交际情态单位、融合性句法成语模式、融合性谚语类固定短语以及融合性名言警句类固定短语。

(1)融合性交际情态单位

其特点是“具有非理据性，没有内部形式”[4]116。具体构成包括：(1)词汇或部分词汇的重复。如：Ай!—Ай-ай!；(2)口语中的简化或音的转化，如：Ага.—А-а；(3)非实词单位依照类比法按实词单位的转化，如：Оп!—Опа!；(4)非实词语言单位的图解，如：Нуте нате!—Нуте-нате!；(5)对外来语言单位不同的语音解释，如：Гутен таг!—Гутен так!；(6)词汇成分的韵律，如：Ехай да!—Ехай дай!；(7)某些构成成分的词汇、语法或修辞变形，如：Такая ваша!—Такую вашу!

(2)融合性句法成语模式

其特点是在句法层级具有非理据性，与其造词词干失去关联意义，完全非语法化，不能根据形式和内容进行直接解释，其中的固定成分完全非语义化，无理据性[4]188-189。如“нет чтобы+Vinf”中，“нет чтобы”是固定不变成分，位于动词前，且失去其本身的词汇意义，和动词不定式一起表示“不愿意做某事”，如：

例8.И всё она по книжке.Нет чтобы людей спросить.(И.Грекова Летом в городе)

该句表示“她一切都按照书上来。不愿意询问其他人”。

(3)谚语类融合性固定短语，即为仅有转义的谚语，如：

例9.Горбатого могила исправит.

该句仅有转义，表示“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4)名言警句类融合性固定短语

此类句法成语具有抽象概括意义，包括名言警句等，如：

例10.Что пройдет,то будет мило.

该句源于俄罗斯诗人А.Пушкин诗歌《Если жизнь тебя обманет》，现在常被用作固定短语：一切过去了的，都将成为美好的回忆。

2.接合性句法成语

包括接合性交际情态单位、接合性句法成语模式、接合性谚语和俗语类固定短语以及接合性名言典故类固定短语。

(1)接合性交际情态单位

其特点是“具有理据性，有内部形式，但其内部形式不取决于其意象”[4]125。构成该类句法成语的语言单位在类似的句法位置中不能充当交际情态单位，因为在句法成语构建过程中，其表达内容进行了高度的语义转换。接合性交际情态单位比融合性交际情态单位具有更强的表现力，如“Вот ещё!”表示坚决反对，带有消极态度的拒绝。来源于表否定意义的句法成语模式“<Ну>Вот(,)+еще+<не>+V[N,Adj,Adv,...]!”，但具有更高的概括性[4]125-128。

(2)接合性句法成语模式

其特点是在句法层级具有理据性，部分非语法化，可根据形式和内容进行直义或转义解释。结构中的固定成分完全非语义化，但具有理据性[4]189。如“Что за+N1(?)!”中，“что за”是固定不变成分，位于名词前，且失去其本身的词汇意义，用于表达感情评价意义。但从词源看，疑问代词что和前置词за构成的词组也可用来提出关于“物体，现象，特点”等问题。因此，句法关系方面有非现实意义，但疑问句结构具有理据性。“Что за+N1!”表示否定的评价意义，如：

例11.Даша сказала:—Ах,что за лампа!Она давно не работает,я ее засунула под диван.(В.Панова Спутники)

该例中句法成语“что за лампа!”表示否定意义：这是什么灯啊(这灯一点也不好)。该意义可通过上下文判断出来：“灯早就坏了，我把它放在了沙发下面。”

(3)接合性谚语和俗语类固定短语，即为具有直义和转义的谚语，如：

例12.Семь раз отмерь—один отрежь.

该固定短语的直义是“七次量衣一次裁”，转义是“三思而后行”。

(4)接合性名言典故类固定短语。此类句法成语具有直义和转义，如：

例13.Будете мешать—оставлю без обеда.

该句源于电影《Обыкновенное чудо》，直义是“不给饭吃”，转义则是指学校里的一种惩罚“放学不准回家”。

3.组合性句法成语

包括组合性交际情态单位、组合性句法成语模式、组合性谚语和俗语类固定短语以及组合性名言典故类固定短语。

(1)组合性交际情态单位

其特点是“具有理据性，有内部形式，其内部形式也不取决于其意象”[4]136。其具有高度的成语化句法概括意义，但具体的第一语义与转化语义是同义的。构成该类句法成语的语言单位在类似的句法位置中可充当交际情态单位，因为此类句法成语构建过程中伴随的结构-语义转换程度较低，如：

例14.Без вопросов!

该例表示“没问题”。这里的“问题”具有概括意义，不是指某个具体问题。

(2)组合性句法成语模式

此类句法成语符合语法规范，其句法结构和语义等可被解释为“自由结构”，也可被解释为“成语化结构”。其固定成分具有部分现实意义，不仅与结构中的某个词相关，更与整个结构的意义相关[4]189。如“Какой(-ая,-ие,-ов,-ова,-овы)1—6[эк,экий(-ая,-ое,-ие)]1—6+N[Adj]!”中，限定代词какой(或其相关形态词)是固定成分，其意义被弱化，后边的名词或形容词可自由填充，且两部分可调换位置，但限定代词多位于句首。该句法成语用于表达各种感情评价意义，如：

例15.—Солнце-то какое!—негромко воскликнул старик.(В.Шукшин Солнце,старик и девушка)

例16.—Какова аристократка!—зашипели мегеры,наступая на девушку.(Э.Барстоу Маргарита)

例15中，该句法成语表示肯定意义“多么好的太阳”，而例16中，该句法成语表示否定意义“这是什么贵族小姐”。

(3)组合性谚语和俗语类固定短语，即具有直义的俗语，如：

例17.Насильно мил не будешь.

该固定短语表示“强扭的瓜不甜”。

(4)组合性名言典故类固定短语。此类句法成语具有直义，如引语等：

例18.Мороз и солнце;день чудесный!

此句源于俄罗斯诗人А.Пушкин诗歌《Зимнее утро》，现常被用作固定短语“严寒和太阳，真是多么美好的日子”。

4.联合性句法成语

主要包括联合性交际情态单位。其特点是“以其直义起作用，没有内部形式，但具有一些成语化结构的特点”[4]145，即可复现性、固定性与结构语义完整性，具有很强的表现力，如：

例19.Воля ваша!

该句法成语的意思为各组成成分的直义，表示“随您的便吧；请便”。

综上所述，梅利基扬对各类型句法成语的特点进行分析，并列举相关例句，以此加深学习者对句法成语现象的认识和理解。

(三)句法成语的词典编纂

俄语中有很多句法成语，且随着句法成语理论的不断发展，句法成语数量不断增加。将已确立的句法成语固定在字典中有助于俄语学习者加深对句法成语现象的系统认识，理解各句法成语表达的意义及其使用领域，进而更方便地使用句法成语。梅利基扬积极编纂句法成语类字典，包括《俄语成语化复合句词典》与《俄语句法成语词典》等。词典中收录并总结各类句法成语，解释其意义，列出其在交际实践中的使用，对句法成语研究者及广大读者有很大帮助。当然，句法成语词典还处于不断发展的过程中，应不断完善。

句法成语作为成语化的句法结构，多用于口语及文学作品中，以表达各种主观情态意义并增强表现力。俄罗斯语言学界从句法层级、成语角度、语用角度、构造和搭配角度以及俄语教学等角度对句法成语现象进行了全面深入研究。梅利基扬提出的句法成语分类、结构-语义句法成语观及其编纂的句法成语词典，有助于俄语学习者对句法成语现象的更全面认识，促进他们积极正确地使用各类句法成语，进而提高交际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