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 李璇
在山东出生成长的王艳丽,骨子里透着一股山东人特有的低调、朴实和勤奋。1992年,王艳丽初次离开山东,就读于武汉大学微生物及免疫学专业。在武大,她开始真正领略科学的魅力,也坚定了在科研道路上走下去的决心。
谈到科研,王艳丽说:“做研究就像破案,自然界中有很多难以想象、无法解释的现象,必须一环扣一环地去破解、去推理,不能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等你解析明白它的分子结构之后,一切自然就豁然开朗了。”
或许在外人看来,科学家们不过就是坐在实验室里摆弄些瓶瓶罐罐、在电脑上计算些我们大多数人看不懂的符号,但实际上他们要面对超长的工作时间、发表论文的强压力以及各类基本的生存问题。在这样的环境下,专注往往成为一种奢侈品。
王艳丽笑言:“科学家比农民工还要辛苦,虽然不是重体力劳动,但工作时间每天都很长”。尽管如此,对于很早便明确了要在科研路上走下去的她来说,科研仍然其乐无穷。要说如何做到专注,重点就是“要集中火力解决一个方面的事情”。
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研究员王艳丽长期以来集中火力的领域,是结构生物学。虽然是从博士阶段才正式接触,但如此神奇的领域深深地吸引了她,她说:“结构生物学非常有趣,自然界中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在对其分子进行结构解析之后便会豁然开朗。”
科学家们在研究细菌基因的过程中发现,细菌把病毒的一段DNA像“通缉犯”一样存在自己的基因组里,当病毒再次进犯,细菌便能迅速从“数据库”中制作出一段RNA作为“通缉犯画像”,并“分发”给名为Cas9蛋白质的“巡逻警察”。Cas9蛋白质开始扫描细菌内部,将每一段DNA与“通缉犯画像”进行对比,一旦发现完全吻合的DNA,它便“逮捕”并切除病毒DNA 使其失效,避免细菌再次受到攻击。
科学家们很快意识到,CRISPR系统意味着细菌能够高效地对自己的基因组进行编辑,在此基础上,我们将能研发出一种全新的基因工程技术。因此,擅长分子生物学和结构生物学的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研究员王艳丽决心彻底搞明白CRISPR系统的作用机理。“CRISPR系统分为2大类,细分为6个类型和19个亚型,Cas9蛋白质属于第二大类。”王艳丽说,“我主要研究的是Cas蛋白质结构更为复杂的第一大类,它们首先被发现,并且分布最广,在CRISPR系统中占到约90%,具有很强的代表性。”
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王艳丽领导的课题组在CRISPR/Cas系统的结构生物学领域取得突破性进展,揭示了CRISPR系统从感染的病毒中获得免疫原性的分子机制和CRISPR系统通过小crRNA分子降解病毒核酸的机理,阐明了CRISPR/Cas系统抗病毒的作用机理,为CRISPR/Cas系统在工业、农业、医药和生物技术等方面的应用提供重要的理论依据。
王艳丽刚开始研究CRISPR时,整个国际上相关领域的论文还不到50篇。这几年,CRISPR/Cas9技术发展迅猛,世界各地的实验室纷纷用它进行基因改造,并催生了上千篇文章的發表。但身处浪潮之中的王艳丽并不想随波逐流,她希望能像以前一样扎扎实实地做研究。
人类对于基因组乃至生命科学的了解仍只是冰山一角,唯有像王艳丽这样,以谦逊、谨慎的态度持之以恒地投身科研,才能确保我们的世界最终能向着我们所期望的,健康、美好的方向改变。
与女科学家谈“女科学家”的时候,大部分得到的第一个答案都是“我并不喜欢‘女科学家被单独拿出来说事儿”,王艳丽也是其中一位。
刚刚颁布的诺奖再次成为社会热点新闻,进行解读的诸多角度中的一个,便是女性诺奖获得者之少。尽管不少研究已经证实在从事科学研究这件事情上女性和男性在天然条件上并不存在优劣差异,但就结果上来看,女科学家们依然处于天平翘起的那一端。
谈到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结果,王艳丽给出的答案与Facebook首席运营官、畅销书《向前一步》作者桑德伯格的答案非常相似:在职业发展的更高阶段,女性“坐在第一排”的意愿似乎会越来越弱。
对于需要坐得住冷板凳的科研工作者来说,执着且专注的态度更加重要。“科研工作的确是枯燥的,我们比较幸运地在这个年纪取得了一些成果。做科研需要极强的决心,需要努力去做。别的行业应该也都是如此。无论从事哪个行业,希望大家在作出选择之后,都能努力坚持到底。”王艳丽说。(来源=央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