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煦:少年游,热血魂

2020-01-06 07:53毛豆刘燕秋
现代青年·精英版 2020年12期
关键词:小光时光

毛豆 刘燕秋

《棋魂》原著作者堀田由美在看过真人版正片后,向制作方发来亲笔手写信,称新版《棋魂》让她“心生雀跃”,他也认可了演员胡先煦的表演,称赞他塑造了一个“比原作品更淘气的小光”。

如果你看过网剧《棋魂》,也许会有类似的看法。胡先煦活灵活现地呈现了一个少年的形象——不是偶像化模板的帅气有型,而是那种普通高中生应该有的样子。

这是一位零零后演员,8岁时登上央视,11岁出演了第一部电影,那一年他的生日愿望是拿奥斯卡影帝。出道之后,胡先煦在近十年里出演了多部热门影视剧,2016年的《小别离》让更多观众熟悉了这个男孩,之后他在《琅琊榜之风起长林》、《如懿传》、《老男孩》、《陪读妈妈》等各类作品中也都有可圈可点的表现。

成年后的第一个大男主

童星出身的胡先煦演遍了影视剧里的“儿子”,《棋魂》则是他成年之后拍的第一部戏,也是她第一次在影片中出任男主角。这部剧改编自崛田由美原作、小畑健作画的日本经典漫画《棋魂》,讲述了男主角时光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一个古老的棋盘,从而认识了盘踞在棋盘内的南梁围棋第一人褚嬴,在他的熏陶下逐渐对围棋产生兴趣,励志成为职业围棋手的故事。

“其实我真的挺看重的。”收到《棋魂》剧组的拍摄邀约后,胡先煦先把原著找出来通读了一遍,而后又把剧本看了遍,觉得喜欢,才成了一切故事的开始。

剧中他饰演的角色叫“时光”。时光率真、直爽,这样的性格是最初打动胡先煦的点,他认为这些和自己很像。“而且,小光还是个能坚持自己热爱的人,我觉得具备这种特质的人,其实不会太多。”胡先煦认真表达着他对时光的看法,他温柔地唤其为“小光”。

出演这部剧之前,胡先煦没有接触过围棋,初看故事时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能坚持学习围棋那么久。包括在《棋魂》中,时光也有句类似的台词:不知道大家怎么这么“傻”。为何要为围棋付出这么多?这句话在一定时期内道出了胡先煦的心中所想。

跟围棋相处了一段时间后,胡先煦觉得他和“时光”都想明白了,“之所以为围棋付出这么多,还不是因为喜欢,因为热爱。”

时光的逐梦故事和胡先煦自身的演艺经历之间有一种相似性,虽然他们所处的行业不同,但都有自己热爱的事情,并愿意为之奋斗。在胡先煦看来,剧中的褚嬴和俞亮也可以类比为一个人在逐梦过程中可能会碰到的两类重要的人,一个是动力的来源,一个是惺惺相惜的对手。

拍摄期间,胡先煦会跟剧组的围棋老师学着下棋,他将围棋老师视作生活中的“魂”,也就是剧中的另一个角色——南梁的棋神,时光的守护者——“褚嬴”。几个月学习下来,胡先煦倒也真掌握了点围棋的皮毛。同时,他也意识到只有真正去学习围棋,才能进入角色。现在没事的时候,胡先煦还会在网上下几盘棋。“但是,我的技术还是挺‘菜的。”

《棋魂》是擅长拍摄校园青春剧的刘畅导演的作品,这是胡先煦首次与他合作。回忆起和导演共处的日子,胡先煦感觉还是挺开心的。

“因为刘畅导演是很尊重我们演员的一个人,他会很愿意接纳我们在现场给出一些新的东西,而且他也鼓励我们这样做。所以在创作的过程中,感觉跟导演合作得特别开心。”

对像胡先煦这样的年轻演员而言,导演愿意以平等而非说教式的姿态与其交流是十分幸运的。“每次拍摄之前,导演会和我提前沟通,包括每场戏时光的反应是建立在什么样的情绪下,时光该是什么样的状态,这些都会一起探讨。”

这段快乐的日子,加深了胡先煦对《棋魂》的喜爱。

他记得很清楚,走出“时光”自己用了一天半的时间,“拍摄结束那天我喝大了,第二天上午酒醒了,正好是一天半的时间。”《棋魂》杀青那晚,喝大了的胡先煦哭了,哭得很伤心。“我那天哭得呜呜的,真要命。特别舍不得,挺唏嘘的。我跟每个人都好好道了别,也在心底默默和时光道了别。”对于胡先煦来说,刹那可以是永恒,一天半也能很漫长。

我就是少年

20岁的胡先煦对年龄有着微妙的感知。18岁接受采访时,他曾对记者说,希望自己长得快一点,“很期待以后的生活,大家不把我当一个儿童看待的时候,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如今,他希望自己能把时间“往回过”,对自己也有了更清醒的认知。与此同时,他的身上仍然有一种未被行业规训的生命力。

第一次拍戏那年他八岁,小时候胡先煦是个特别活跃的小孩,经常参加各种节目,表演相声和快板,对于在大众面前表演,他并不陌生,用他自己的话说:成为演员也算是水到渠成。

拍戏,是胡先煦触摸世界的方式,也是满足少年好奇心的介质。他希望很久之后,别人回看他这一生的时候,会说他是个“好演员”。在胡先煦眼里,一个好演员要服務于三方,业内、观众和自己都觉得好,才是好。

《棋魂》拍摄的时候,胡先煦没想播出结果会是什么,就踏踏实实拍戏,用他的话说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言语间透露出一股洞察世事的洒脱,被人调侃“少年老成”,胡先煦就嬉笑着回:“必须想得开,才能活得久。”

这部剧是天注定的“富贵”。

开播之后豆瓣评分一路上涨,目前已经到了8分以上。不少观众看后评价:“不油腻、不矫饰,是少年该有的样子。”“少年时代最爱的漫画被改编的还不错,感觉青春回来了。”拿着这些评论去问胡先煦:觉得什么是“少年”?他闷声思索了片刻,“少年就是少年啊,我就是少年。”

如果非要给少年的特质下个定义的话,胡先煦认为就是四个“敢”——敢‘打、敢拼、敢说、敢闯,“这或许就是所谓‘少年吧。”

《棋魂》中最让观众感到热血沸腾的场景,多是时光在褚赢的指导下与人斗棋的画面。少年热血,想赢的心昭然若揭,“说句实话,我觉得围棋的基础是建立在输赢上面的。”围棋比赛本身是竞技,输赢成败至关重要,少年的“敢”在这里显得更加重要。

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何平静地看待输赢,胡先煦坦言他还在学习中。“赢是很重要,但我发现注重过程更重要。尤其回到竞技场之外,在现实生活中,还是要多关注输赢以外的事情。”

胡先煦希望自己能够尽力把从围棋中看懂的事也带到自己生活中。以前他遇事会先想结果,想着怎么才能争先,现在对输赢没从前看的那么重了,“虽然还差那么点意思儿,但总的来说我是个比较随性的人。”

尝试过多个角色后,现在的胡先煦更希望能够去挑战些年龄感更大、更成熟的角色,最好是能和“少年感”的人物拉开些差距。

“我虽然对自己目前的现状感觉还好,但也不能说满意。我这个岁数就对现状满意,有点可怕了。”做演员不能让自己过于类型化,鲜明的少年感当然是胡先煦这个年纪得天独厚的优势,但如果就此陷在“少年”窠臼里,也不啻为一种隐患,这一点他想得明白。

对于流量、外界评价等,他倒不愿作过多思考。“做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呢?成天瞎琢磨,也没啥用啊。”除了这些,他也不在乎自己在一部戏里是主角还是配角,“这些都无所谓,主要是角色。角色好的话没词儿我也去。”

对话胡先煦

记者:刚才说到随着年纪的增长,你觉得自己没有小时候那么外向了是吗?

胡先煦:是有一点往里收。我觉得可能这也跟疲惫程度有关,而且有时候也分场合,在特别熟悉的环境下我可能会更外放一些,但如果是在一个新的环境里和刚认识的人在一起,我可能就没有以前这么外放了,但我倒不觉得这是逐渐被岁月洗礼或者被磨平棱角,可能自己在慢慢变化,我很喜欢这种变化,也没有刻意去排斥。

记者: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有这种变化的?

胡先煦:以前自己的想法會比较稚嫩,经历了一些事之后,可能也在潜移默化间改变一些自己的想法,基本上是从开始认识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开始的。

记者:能具体讲讲导致这种变化的原因吗?

胡先煦:其实我以前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厉害、演戏很好之类的,突然有一天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就会慢慢发生变化。其实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节点受到某种强刺激,就是慢慢随着眼界的打开,遇见了更多不同的人和事之后,你在惊叹于这个世界之大、人外有人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厉害。

我现在是联合国人口基金的青年使者,之前也参加了一些联合国的活动,去了非洲,在那里看到了很多我们以前只能在教科书或是互联网上看到的地方。比如我去了贫民窟,才意识到原来有这么多孩子没有饭吃,没有干净的水源,没有好的居住环境,没有接受义务教育的机会,连名字起得都是那么随意。可能我们觉得小时候玩的那种两块钱一个的沙包不算什么,但他们就连这种沙包都没有,拿几个垃圾堆里捡来的臭袜子团成一个沙包,就这样丢来丢去。当你意识到自己能看到的东西其实很少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原来想象的那么好,其实可以做更多事情。

记者:你去非洲待了多久?

胡先煦:差不多一个多礼拜。其实我看到的还是很少,我也没有真正和他们一起生活过,也没有真正走进他们的生活,我只是作为一个外来者以第三人称的视角去旁观了一下而已。说有多么感同身受,其实没有,只是被震撼了一下。当然也算是看过了对吧?总比没有看过的好,总比在网上看视频看图片更能感同身受一些。

记者:回到《棋魂》,你之前没看过这个漫画吗?当时是怎么接的这个项目?

胡先煦:一开始的时候,我知道有这么一个戏要开拍了,我本身也是一个非常爱看漫画的人,也想看一看这个故事是讲什么的。当时制片人老师和导演都跟我说,其实你和时光身上有相似的地方,你可以来出演这个角色,我就说那我看一看,我看了之后觉得非常喜欢,所以就来争取。我觉得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最重要一点是,他走的那条路和我走的那条路其实是相近的,我和小光都是为自己的爱好去追逐一些东西,去一点点靠近自己热爱的事情,所以我跟这个角色之间有一些可以共情的地方。还挺感谢这次机会的,能够出演这个作品很开心。哪个孩子没有幻想过自己也是漫画中的人物,但这次就成真了,所以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

杀青那天我已经哭得不行了,因为很舍不得,直到现在我也很舍不得。而且我在内心一直相信,即便我不再演这个人物了,即便是这个戏已经演完了,我也相信他一定在那个世界里为他热爱的围棋在努力着,他还在和他身边的朋友发生着一些故事,我还是相信他一直在过着他想要那种生活。可能时光以后也会逐渐变得成熟起来,他可能向着自己的目标更加卖劲,他可能变成了围棋九段那样厉害的人,拿了很多世界级比赛的奖,他可能和俞亮还是没有分出来胜负,但无论如何,我一直相信他的故事还在继续。

记者:你觉得这个角色跟你之前演的角色比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胡先煦:我觉得最大的不同首先是角色分量不一样,以前我都是在一些偏重家庭的剧里演儿子一类的角色,但是这部剧其实聊的是成长的道路。我从大概十三四岁演到了十七八岁,这个跨度对每一个男孩来说都是相当大的。虽然从18岁到30岁也是一个很大的跨度,30岁到40岁也是一个跨度,但是我觉得年少时光这种跨度其实要更大。咱们来想一下,同样是差5岁,从10岁到15你听着是不是还好?但是从15岁到20岁这个跨度可能很大,虽然都是过了5年,但是分量完全不一样,因为这是一个特别能决定你一生走向的阶段。

我初中毕业的时候正好是15岁,经过高中三年需要选择自己的职业方向,要不要艺考?要不要去画画?想学播音主持吗?想学IT吗?你想做哪一方面的工作其实都是这个年龄段决定的。这个年纪其实能决定你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人生,这个过程我特别喜欢,而且我觉得它很重要,包括你看我,我很早就喜欢演戏这个事儿,然后慢慢把它从爱好发展成了专业,等到我大学毕业这就是我的职业,对吧?

而且你想这个戏从小光十三岁讲到十八九岁,自从有褚嬴这个角色陪在身边之后,他对围棋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后来慢慢产生好奇,后来即便褚嬴离开了,他也依然爱着这件事。这个过程是非常打动人的,就跟我拍戏一

记者:演了快十年了,你觉得自己现在在演戏这件事上开窍了吗?

胡先煦:到现在我也没觉得我演戏有多开窍。我也没觉得我很厉害。

记者:你已经在中戏读了两年书,你觉得这种系统性的学习有没有对让你对表演的理解会更深入一些?

胡先煦:肯定会,包括台词、形体其實都可以对你的这部戏有一定帮助,我觉得可能是有一些提高的。

记者:你觉得自己在表演上是体验派吗?

胡先煦:我觉得我可能成为不了方法派。这跟我小时候演戏的经历也有一定关系,小时候可能一直都是演着玩那种演法,一直都是通过这些角色在体验各种人生,所以我可能不太能把方法派的那套东西用的很好。

记者:我看你之前在采访里面说,希望能演一些更复杂的人物,也希望大家不再把你当成一个小孩。

胡先煦:对。

记者:你觉得《棋魂》这部剧能帮你实现吗?

胡先煦:尽量,只能说是尽量。《棋魂》这部剧我一直觉得他其实更加关注的是对于热爱的追寻,所以我也没太关注是小孩还是大人这方面,我现在在拍《快把我2哥带走》,在里面其实算是往哥哥方向发展,他已经是大学生了,要照顾弟弟妹妹,不再是一个孩子。

记者:你自己会有那种很明确的时刻,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成人了吗?

胡先煦:过18岁生日那天我还挺感慨的,一直以来我都挺期待成年的,但是成年之后我就后悔了,就觉得我还是17岁的时候好,过19岁生日的时候我会想着要是现在18岁就好了,真是控制不了了。我已经想好了,21岁的生日我就当19岁的过,我开始往回过。

记者:可是你年纪还是很小啊,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些?

胡先煦:这个事其实有两面性,如果你到30岁的时候还是像个小孩的话,别人可能会说你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缺乏责任心什么的,但如果你到40岁的时候还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人家就会夸你了,说你真不错,一直保持年轻,所以这个是分两面去看的,我也没有刻意想怎么样,顺其自然。

我希望在自己的生命里能保持一个随波逐流的状态,你看人一辈子也做不好几件事,我就希望我快快乐乐的,在每一个阶段喜欢做什么事儿就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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