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 明
回想数年,那些心甘情愿被书写带走的日子,我一直在问:我心中的梦想是什么?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收藏平静校园中美好的浪花?有一条线可以追溯。
1990年,师范毕业,我被分配到一个偏远的农村小学任教。8个人,除了我和校长之外,其余的都是民办老师。上班,我们一起教书、育人;下班,他们换了衣服,拿起锄头是另一种身份——农民。有一天下午放学,和往常一样,都坐下来批改学生作业,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王老师的妻子气冲冲找到学校,把他正在批改的学生作业本摔在地上,嚷着吵着,拉着他到田里去。在每月领工资的时候,也是他们,会悄悄地把几十元钱匆匆塞进羞涩的口袋,默默地回到教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看懂了,老师平凡的每一天、每一年里,流淌着人类最美的情感——脚踏实地。也是那个时候,心里滋长写作的冲动,我想写校园的这些人,记录那些甚至拿不上台面的细微之事。
身临其中,我渐渐明白,教育就是一种陪伴、一种等待,我与孩子们一起脚踏实地地播种,一起仰望远方的天空,一起虔诚地等待长大。1991年,我调往古浪中学,当我走进教室与孩子们告别时,孩子们竟趴在桌子上,哭泣着。孩子们的眼泪挽留了我,一串串清澈的泪水浸润我以后的人生。我告诉自己:老师,不能跪着教书,老师的存在感,在课堂。那时候, 《甘肃教育报》 《人民教育》是我们了解外面世界的唯一窗口。我尝试改变,让学生站在校园的正中央。
我在高年级采用尝试教学法,让学生做老师;在低年级,推行拼音识字,提前读写。在农村校园,孩子们能用普通话交流了,我也因此连续两次获得全乡语文优质课一等奖。1997年,通过选拔考试,我被调到新乐小学。一起调动的同事悄悄问我: “田老师,花了多少钱?”我说没有。真的,我的调动没有花一分钱。
怀着感恩的心,我走向了城市。农村的点点滴滴,已铭刻进我灵魂;一位合格的教师,应该有对职业的热爱,对生命的敬畏,对苦难者的悲悯。我第一个到校,给没有吃饭的孩子买早餐,为家庭拮据的孩子送去衣服。放学,给他们补习功课,有时我忘了,自己的孩子还在幼儿园。我没有抱怨过,因为这些都是一位老师该做的。2003年,我被教育局任命为新乐小学副校长,那年我33岁。随后,赴新墩镇中心学校支教;一年里,我带班上课,挤时间,挨个去教学点送课,假期与大伙一起值班;为迎接督导评估,与同事彻夜准备材料。也是这一年,张掖二中扩建,征用我的住房,领导说,你是校长,带头搬了吧。我搬了,与家人和孩子住在不足15平米的店铺里。我没有抱怨过。因为,我是一名校长了。
期间,我坚持写工作日记,记录与孩子们的过往。写作是一种输出,也是一种输入,我学会了读书,学会了思考。2000年教师节前夕,叙事《遥远的问候》刊登在《甘肃教育报》,这是教师节我收到的最美的礼物。我相信,一个人所有的坚持和等待的煎熬,都是为了通向恬静和美好的必经之路。
17年,我沿着心中的高山蹒跚而行,校园的那些事,那些阳光般的笑声,装满我所有的行囊。这些,都成了我坚持做教育宣传一个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如果说,基层17年是一种积蓄,那么机关10年,我开始从中采撷缤纷的花朵。从一篇篇消息到通讯,从《张掖日报》到《中国教育报》,我坚定地朝向心中的高山行进,一刻没有停留:写身边具有伟大心灵的教师和我敬仰的生命。没有任务,没有硬指标,没有人督促,我义无反顾地走在了另一种方式的教育之路上。也有人问我:你写作的诀窍在哪?坚持的力量是什么?我没有多想过,一次次追问,深深触碰了我的心。
是什么?是寄放在内心不断滋长的热爱,是喜欢。没有深切的爱,就没有创造。就某种意义来讲,教育与生命乃至民族的关系,其深度和广度无以伦比。它与老百姓的生活密切相关,既格外引人注目,又容易遭受非同寻常的漠视,受伤害的是我们的老师,我们苦心经营的教育。我们应该看到,有时一则感人的教育消息,换来了老百姓对教育和教育人温情的目光,这也是我坚持的原因吧。近30个年头,走的人走了,来的人还在来。我庆幸,今天,在喧嚣中,我仍然在这里,仍然以宗教信徒般的虔诚,朝向心中的高山。朝拜的路注定是漫长而曲折的,没有谁注定一定会达到高山之巅,而在无数次书写中,表达着自己对教育的理解,我享受到了虔诚的向往和灵魂升华的幸福。
2007年,37岁,到办公室从事文秘工作,一切归零,从头开始。割舍太多的不舍,我只留下了执着。2008年,是教育改革相对密集的年份。国家对教育的投入进一步加大,义务教育学校欠债得以化解,历史遗留问题得到根本解决。转变机关作风,学校特色推进成为推动教育发展的两大“橇点”。就区域教育而言,农村硬件建设基本到位,教育走向何处?从硬件提升拐向品质提升、内涵发展,软件在什么地方?抓手又在哪里?我思考着。这是一个全新的舞台,我见证了一项项国家惠民政策的落地,教育系统清除积弊,为办人民满意教育的魄力。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写!为我心爱的教育代言,为我敬畏的老师代言,为我敬仰的孩子们代言,让更多的人善待和呵护教育每一次的前行。坐在办公室写,不是不行。有现成的数据,现成的佐证材料,拿来就可以用。新闻创造是辛苦的,不是危言耸听。要求不断地走进真实现场,发现和提炼事件背后隐藏的证据和真相,既要把握政策的红线,又要掌握尊重事实的底线;不仅要有理论的功底,还要有敏感的洞察力、前瞻性。我给自己下了两个任务,每天读书一小时,思考一件事,记录一件教育事件。做教育新闻的人,一定要走在事件发生的前面。
2008年一年,我围绕重点工作阅读、教师培训、校长建设、文化建设、课程建设、课堂改进等敏感话题,多角度进行记录。对政策性的举措,大面积推进工作,以局长访谈形式写了下来;对一些新的举措,把握时效性,争取不过夜,写成消息。一年写了35篇消息,《文化建设不是贴出来》 《阅读点燃了教师的激情》 《为了孩子的健康》等通讯20多篇,皆见报端。年末,从中遴选了10个典型消息,以事件回放、深度观察的形式,写就了万字通讯《甘州教育有点甜》。因为视角独特,被《中国教师报》区域周刊整版刊出。以后,像《甘州教育素质教育解密》 《教师培训的甘州声音》也刊登在区域周刊。我告诫自己,不忽视小消息,要勤勉,要真诚,一步一步来,不触红线,不触底线。善于将散落的珍珠串起来,写出经得起时间检验的大作品。
老子讲: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所以,教育宣传如何从真实开始,从细小的事件着手,是非常重要的。作为一名从事教育宣传的人,要明白,宣传要指向教育发展的源头,那么,教育发展的源头在哪里?平面地看教育的现状,城乡之间、地域之间的不平衡,源头是学校。老百姓眼里的教育,就是学校的样子;老百姓对教育的理解,也是学校的样子。所以,立足学校抓宣传,是务本之举。我对自己的要求是:每天不在办公室,就在去学校的路上。几年来,我告别了所有的娱乐活动,利用业余时间,扛着照相机,跑遍了甘州区所有的学校,穿梭在教师和学生之间。孩子念高中的3年,等孩子12点睡觉以后,我才开始写,有的时候写到天亮,洗把脸上班了。
2012年,甘州区将实施农村义务教育学生 “营养改善计划”,涉及学校108所,学生2.6万余名。教育局要求在8月中旬前期工作到位,确保开学后学生吃上营养餐。营养餐,关乎农村每一个家庭,一时成为关注的焦点。一天时间,我先后到长安中心学校、小满中心学校、黎明小学、中华小学采访,写成的《张掖市甘州区落实营养改善计划侧记》,因为新,被《中国教师报》第一时间采用,为推进工作提供了可复制的模板。
对农村学校越办越小、学生越来越少、教师越来越少的质疑,党寨无疑是众多农村学校的一道“盆景”。早上8点坐着公交车出发,晚上7点回来,2天时间,访谈20多人次,阅读材料20万字,写笔记5万字。 《让生命美美地舞动》,记录了甘州区党寨中学“十美校园”,发表在《甘肃教育》,十美校园办学成果在全国第二届教育创新成果展成功展出。
孩子们军训十天,临走的时候,与教官挥泪而别,让许多班主任想不通,教师几年的陪伴不如学生军校的十天?是什么这样吸引我们的孩子?利用周末,我去了军校。回来时,我的背包装满了学生的军训日记。少年活动基地是一个被淹没了的奇迹,是所有追求分数至上的学校的一个例外。开阔的教育空间,让学生体会到 “脚踏大地,仰望星空”的生存状态,也让他们感受到一种生命的自由感和尊重感。 《这里是成就人的地方》发表在《甘肃教育》,引发了大家对如何办学的深度思考。
因为去马神庙街多了,王爱玲校长一见我,就说: “田校长你又来了。”虽然是玩笑,但是真的,我不记得去了多少趟。我从传统游戏进校园写起,一点辐射,从游戏写到了阳光体育,从阳光体育写到了阳光教育,采访几乎包含了课程、课堂、孩子、老师、家长,一所学校教育的所有元素。写了近3万字的通讯《一个没有围墙的学校》,分两期发表在 《甘肃教育》,后被《西部教育》全文转载。马神庙街小学推进阳光体育的做法,被原教育部部长袁贵仁搜集到中国教育改革发展丛书《教育改革典型案例》,成为50个典型案例之一。
几年来,写下了《祁连山下的幼教之花》的第一幼儿园, 《根的寻觅》张掖一中家校合作, 《课改开始的地方》的青西中学, 《高中课改的二中答卷》,民族小学的足球,潘海英老师的阅读班级,张掖市四中的雷锋志愿者,北街小学的幸福教育, “两基”先进单位沙井镇,四幼的缤纷的六一节活动。渐渐地,大家开始认可我。后来的事情,证明了我的行动、我的文字如流淌的小溪,让张掖甘州的教育发出悦耳的叮咚声。新闻创造只是我工作的一小部分,但占据了我很多时间和精力。有人关心我,劝我休息: “你这副排骨还要不要?”还有很多人说我是“工作狂”,我常常有透支的感觉,也渴望休息一下。但是,我停不下来,加上起草各类文件,撰写督导、总结材料等,每天伏案15个小时以上,假日几乎没有。2016年,我才有机会陪着太仓教育考察团去了我心仪很久的扁渡口。站在高山上,看着遍山的油菜花,是那样的美,那样的动人。我默默地说:真的,百闻不如一见,听到的永远没见到的美。
如果说,学校是宣传的源头,那宣传的原点在哪里? “原”,古人解释为山中最凸显的一部分,而原点无疑是最凸显部分的中心点。教育的价值在促进人未来的发展,而影响未来人发展的节点中,最直接的是老师。所以,一切理念,思想,教学内容、方式,国家课程价值的实现,课程价值的传递,都通过教师完成。他们是支撑教育发展的脊梁。在采访中,对人物“深入浅出”的追问,是深度报道的关键。
2013年秋,我在甘俊镇开展教学视导。中午,高志坚校长告诉我,龙家坡村教学点有一位老师,三个孩子。我很兴奋,为孩子买了一些学习用品,一个大西瓜,还为不曾谋面的毛老师买了一斤卤肉。从镇上到龙家坡小学得走18公里。路是土路,汽车在尘土飞扬的戈壁路上颠簸。这个教学点为啥是毛老师?他怎样吃饭?冬天怎样过?怎样上课?孩子们会耽误吗?问题一下子跳出来。这是一所戈壁滩上的学校,学校有两栋教室,十间房子,其中一间是教室,一间是毛守海老师的办公室兼宿舍,最值钱的“家当”就是一台收音机,情形比高校长介绍的更凄凉。孤独,是我的第一感觉。
毛老师和我们一起,把学习用品和切好的西瓜分给了孩子,毛老师主持了仪式,简短却一丝不苟。孩子们向我们敬队礼,我们一一还礼。从谈话中,我了解到,学校只设一二年级,还是隔年招生。2007年来的时候,村子有4名学生上一年级。毛守海老师带着4个娃,开始了五年的留守生活。因为天色晚了,我们离开了龙家坡。从见到毛守海老师的一瞬间起,也随着交谈的深入,有一种无声的气息,淡淡的,却强烈地感染与催促着我。周末,我约毛老师在办公室见面了,毛守海老师55岁了,思路还依然清晰,流畅。
我问: “毛老师,你一个人多孤独,为什么不换个地方?”他说:“以前村上有9个娃上幼儿园,招聘一位年轻老师,干了一个月就走了,幼儿园也散了。年轻人不来,我要走了学校就散了,走不了。”我也听懂了。走不了,蕴含着一位农村教师朴素的情感——责任。“你平时咋吃?” “自己做,有时候,回去老伴多做些馍,我带来吃。” “你每天都回家吗?” “不,一周回一次。” “你一周都在学校,老伴怨过么?” “有时候怨……浇水的时候。别人家都是男的浇水,老伴常唠叨,一个人在学校,不要给我丢人……”看到他双鬓的白发,我情不自禁地说: “您的头发都白了。”毛守海老师摸摸头,说:“这都是染的,我的头发在2004年一夜之间全白了。”一夜之间,是劳累?还是……
之后的追问,令我很后悔,因为触及到了他最伤心的往事。尽管日子过得很清贫,可膝下有一双可爱儿女,又有勤劳的妻子,毛守海老师一家也同普通人一样,过得简单而实在。1999年,在毛守海老师的极力劝解下,女儿毛亚梅考上了张掖师范3+2大专班。2004年毕业了,毛老师希望父业子承。可厄运却悄悄降临,孩子得了肾癌。毛老师走过来,从衣兜里拿出手机让我看。手机的屏幕上有一张照片:那个女孩青春而靓丽,却永远留在了天堂。 “到学校,看到那些娃,都像是自己的女儿。”毛老师眼睛含着泪水。
我在想,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他是用怎样超乎常人的毅力、胸怀和境界在为自己“疗伤”啊!否则,他根本无法独自守候在龙家坡教学点这块戈壁深处小小的教育田地里。 “以后有啥打算?” “3个娃,送到三年级。如果今年还有一年级新生,还得教,一个也不能少。”
毛守海老师这样坚守,到底坚守住了什么?到采访结束,答案很明朗了:毛守海老师坚守了一名教师的操守,坚守住了一群人民教师最真实的心愿:为孩子而坚持,为国家而工作。毛守海老师已不仅仅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了千千万万的农村老师,是他们,守住了党和政府 “一个不少”的承诺。中午,我与毛老师一起吃了一顿饺子。他背影单薄,在人流中却显得那样挺拔、伟岸。如今,我在心里一直与这个身影挥手,也在与自己相约,只要有老师在的地方,无论多么遥远,就是我的目光和脚步所及的地方。
这篇写实的新闻报道,我没有过多修饰,是用了五个晚上写完的。我几乎是含着泪来写的。我深深感受到:真正的孤独,是要有境界的;真正的寂寞,是要有资格的;真正的朴素,是需要内涵的;真正的执守,是需要韧性的。毛守海老师就是这样一个有境界、极其朴素而又有内涵的一位乡村教师。毛老师以责任和爱,赢得了尊严,高高地站在农家坡的天地之中。此文由《甘肃教育》刊出,被《西部教育》全文转载。毛老师被推荐为甘肃省“最美乡村教师”。
有老师说,喜欢读我的文章。我不是用手记录,是用心在写。真的,记录本身不是为了记录。在教育的路上,生命需要感动,成长的路需要一盏明亮星星。在教育这片纯洁的天空上,他们就是璀璨的星星。多少夜深人静的时刻,我的心一次次走进这些老师的平凡的世界里,倾听,交流。写一篇好的人物报道,好几天好几天缓不过神来。《爱出爱返,明者自明》的刘建瑛老师;如萤火虫播种温暖的李明山; 《乡村路上的朝圣者》乡村校长戚荣; 《不可复制的核心技术》的王幼华; 《爱心妈妈》席彩霞等等……浸润其里,超越了物质和名利的羁绊,好文章是从心里长出来的。正如艾青诗句写的一样: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2015年,文稿往来十几年后,我与《未来导报》的冲主编终于见面了。十多年,为了一个共同的梦,我和冲主编一样,和教育纸媒的主编、记者走到了一起,结伴同行;有的虽未谋面,但结成了深厚的友谊。是他们给我了信心和力量,也是他们让一沙一粒的世界闪耀着光芒。
一起走来,我应邀参与《未来导报》话题等栏目的主持,参与《甘肃教育》的组稿,负责 《西部教育》甘肃的通稿,也为老师们写作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
张以谨,是原 《中国教育报》读书周刊的主编,因为一篇《阅读点燃了教师的激情》就这样相识了,到2010年,他不远千里来到甘州,这是《中国教育报》第一个走进张掖甘州的资深记者。
2011年 《中国教师报》区域周刊的主编韩世文来了, 《甘肃教育》的总编李峰、教育社副社长张新来了,他们用记者独特的眼光,真实地报道了张掖,记录了甘州教育。他们感叹:张掖的学校真美,张掖的老师也很美。
2017年,著名儿童点灯人梅子涵教授莅临甘州,带着两节课,开展群文阅读的经验分享。
2017年,我有幸遇见了《人民教育》的总编于慧娟老师,并组织甘州区20名校长就《人民教育》改版进行了座谈。面对面的交流,他们认真、敬业的精神,给了我太多的启迪;他们对教师的理解入木三分,让我汗颜。
2019年,全国教育类出版社、杂志社的社长、编辑来到甘州,我多么高兴呀。他们是我学习的榜样,是我前行的心灯。昼夜准备,担心哪一个细节做得不好,担心哪一件事安排得不周到……每天在担心中度过。我认识了田社长,认识了祖国各地的教育“大家”,多么幸福。
也是他们,给予了我们最大的机会。宣传甘肃最美学校,冲主编第一个走进了张掖,走进党寨中学; 《人民教育》的童老师打来电话,说要对甘州教师培训做一次深度的报道; 《中国教育报》区域教育主编张婷老师说聘请我做特约主编,一起就教育问题深度探究……
当我们在路途中,能停留下来,对我们的做法进行反思的时候,我们的教育将走向更开放、更成熟的境界。未来,我将在教育写作的路上不断反思、继续前行。
借用几句歌词表达我的内心吧:关于理想我从来没选择放弃/即使在灰头土脸的日子里/也许我没有天分/但我有梦的天真/我将会去证明用我的一生/也许我手比脚笨/但我愿不停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