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地产影响下京津冀城市群网络结构研究

2019-12-24 07:46萍,林
天津商业大学学报 2019年6期
关键词:子群城市群京津冀

吕 萍,林 馨

(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北京 100872)

引 言

京津冀城市群位于环渤海地区的中心地带,涵盖北京、天津及河北省的11个地级市,是我国北方最具活力的腹地,承担着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和区域协同发展等重要职能。2014年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提出,对于实现京津冀优势互补、促进环渤海经济区发展、带动北方腹地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推进京津冀协同发展,必须立足各城市比较优势,着眼于城市的战略定位,协调城市间的合作机制。因此,以城市为着眼点研究京津冀城市群网络结构特征十分必要,特别是观察房地产对城市群的影响作用,将成为各城市细化分工和制定发展战略的重要依据。

城市群网络是城市间有机联系的集合,是传统“场所空间”向“流空间”演变的必然结果(Castells,1996)[1]。J.Friedman(1986)[2]对城市体系进行等级网络研究,指出城市体系的等级关系将成为跨国公司纵向生产地域分工的体现,拉开国外城市群网络研究序幕。国外研究关注城市群网络特征、功能、影响因素和发展阶段等内容,许多学者(Morton,1998;Taloy,2005)[3-4]运用引力模型、连锁网络模型等方法,重点研究城市群网络演化机制,探求节点城市在网络中的重要作用。

国内学者(王德忠等,1996;薛东前等,2000;李响,2011)[5-7]借鉴西方经验,采用引力模型、社会网络分析方法研究城市群网络密度、中心性等结构特征,但呈现出对象单一、年限单一、年限较早等研究局限,较少学者(方大春等,2018)[8]研究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提出以来京津冀城市群网络结构特征。在指标选取方面,国内研究(石贤光,2011;唐朝生,2017)[9-10]从GDP、人口等单一变量转为经济、环境、基础设施、大数据等复合、多元变量,但鲜少考虑房地产指标。作为影响国计民生的重要产业,房地产业能够加强城市群经济联系,发挥重要的纽带作用,应当在计算城市质量时予以重视。

结合京津冀协同发展的迫切需要和国内外研究现状,本文以京津冀城市群为研究对象,综合运用引力模型和社会网络分析方法[11-12],分别构建2010年和2015年京津冀城市群网络结构度量模型,重点关注房地产指标引入前后和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提出前后的变化特征,探求房地产影响下京津冀城市群网络结构特征及变化趋势,对京津冀城市群进一步协同发展提出思考与建议。

1 研究假说、模型构建与指标选取

1.1 研究假说

社会网络分析方法运用的前提是城市间存在相互吸引、扩散等作用。这与经济引力学原理一致,即城市间存在大小、方向各具差异的相互作用,能够综合反映城市的辐射和吸引能力。社会网络分析的核心在于节点和关系(方大春等,2013)[13]。城市群网络结构研究通常将城市抽象为网络节点,城市间相互吸引、扩散等作用构成的人流、物流、信息流、资本流等社会经济关系抽象为网络连接边(年福华等,2002;冷炳荣等,2011)[14-15],对其密度、中心性、凝聚子群等结构特征进行分析,以把握城市间社会经济关系和区域一体化程度,为城市和区域发展战略制定提供依据。同时,区域发展战略对于城市间社会经济关系的建立和维系具有重要影响。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的提出,将为城市群内各城市间联系建立提供契机,改变城市群网络结构,促进区域一体化程度纵深发展。因此,提出本文的研究假设1: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提出后,城市群各城市的社会经济联系将更加紧密。

增长极理论认为,区域协同发展通常由一个或数个增长中心逐渐向其他地区扩散实现,城市极化效应和扩散效应相互依存且具有明显阶段性。Richardson(1978)指出,极化效应是时间的二次函数,扩散效应随时间呈现指数分布[16],因此在区域协同发展初期,极化效应强于扩散效应。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于2014年正式提出,至2015年其协同发展仍处于初期阶段。基于增长极理论分析城市群联系建立的阶段特征,提出本文的研究假设2:区域协同发展初期,城市群网络中心性不均衡程度将扩大;同时由于扩散效应的存在,京津冀城市群网络单中心向多中心发展趋势依然存在。

已有研究表明,房地产业对于社会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拉动作用,包括供给端房地产投资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和需求端房地产消费对经济发展的拉动作用。鉴于当前我国城市房地产市场发展的不均衡性等特征,房地产投资规模和消费规模的差异将进一步拉大城市经济发展差距。从城市群角度来看,房地产业发展的不均衡,将导致各城市在城市群中的经济地位差距扩大,与其他城市的联系紧密程度的差距也将扩大,因此可推断研究假设3:房地产业将扩大各城市经济联系能力的差距。

1.2 模型设定

引力模型源于万有引力定律,是测算城市间相互作用力的重要模型,为社会网络分析提供数据基础。1942年Zipf提出城市引力模型的一般表达式[17]:

其中,Fij表示城市i和城市j之间的相互作用力(联系值),Vi和Vj表示城市i和城市j的质量,dij表示城市i和城市j之间的距离。

一般模型中城市间相互作用力是单向的,但现实中各城市对相互作用的贡献存在差异,因此需引入参数k进行修正,以表示城市间相互作用力的方向,修正后的引力模型为:

1.3 模型改进机理

引力模型的关键在于测量城市质量和城市间距离。传统引力模型衡量城市质量时较少考虑房地产变量,难以反映城市质量的综合性,且常用空间距离衡量城市间距离,忽略了城市间日益多样的交通对空间距离的拉近作用。因此本研究对二者进行改进。

1.3.1 城市质量改进

刘俊生(1994)指出,城市质量测量要遵循系统原则,从构成城市系统的每个子系统及其元素的质量入手进行科学归纳[18]。房地产业作为影响国计民生的支柱产业之一,关系城市经济系统、社会保障系统等多个城市子系统,应当纳入到城市质量衡量体系中。结合现实情况,房地产业对于城市间要素流动和关系建立具有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一方面,由于通勤成本降低,从周边城市获取建材和土地、本土居民前往邻近城市购房置业、周边城市居民迁入本城市工作或者改善居住条件的可能性大幅提升,房地产业直接促进了城市群间人口、经济的联系。例如,房地产价格是区域间人口迁移的一大重要影响因素(李艳琴,2016)[19];区域内部不同城市间的住宅市场波动存在联动效应(屠萌,2013)[20]。另一方面,房地产业具有综合性和关联性,对社会经济各个方面发挥着重要的枢纽作用,能够间接影响城市间联系。如梁云芳(2006)指出房地产业有利于促进经济体量增长和产业结构优化[21],从而间接影响城市群内部分工。因此本研究引入房地产投资、价格等指标具有必要性和可行性。

1.3.2 城市间距离改进

城市空间位置是城市建立联系的基础,城市间距离的远近直接影响城市间联系强弱。早期学者采用城市空间距离,忽略了城市间日益多元、便捷的交通方式对空间距离的影响,难以反映城市间建立联系的真实距离,城市间通勤时间距离逐渐成为衡量城市间距离的主要指标。伴随着近几年高速铁路的迅速发展,城市间人口、货物等要素流通的交通方式日益多元化,单一的公路通勤时间距离难以准确衡量联系建立的通勤时间,因此本研究综合考虑公路、普通铁路和高速铁路的通勤时间距离,采用其算数平均值测量。

1.4 数据来源及指标选取

研究所用数据源于北京、天津、河北2011和2016年统计年鉴、京津冀电子交通地图、铁路客户服务中心。在城市质量测算上,本文参考中国地级以上城市综合实力评价指标体系(赵惠云,2009)所设计的一级指标[22],增加房地产指标,形成经济基本面、房地产、城市环境、人口特征、社会发展5个一级指标共18个二级指标,如表1所示。在城市间距离测量上,公路通勤时间基于电子交通地图提供的空间距离,以80 km/h为平均速度换算得来,普通铁路和高速铁路通勤距离采用铁路客户服务中心提供的最短时间距离。

表1 城市质量指标体系

2 结果和分析

2.1 京津冀城市群城际联系

城际联系反映城市间的辐射效应和扩散效应,由城市质量和城市间距离决定。城市质量方面,对2010年和2015年的数据进行标准化后,以各一级指标为单位进行主成分分析,得出初始城市质量。为消除符号差异影响,对初始城市质量进行“+1”修正,得出2010年和2015年各城市的最终城市质量。城市间距离方面,根据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的电子交通地图,获得各城市间主要公路交通距离,以80 km/h作为行车速度,将空间距离转化为时间距离。根据铁路客户服务中心提供的最短时间分别得出城市间普通铁路和高速铁路时间距离。计算公路、普通铁路和高速铁路时间距离的算数平均值,得到城市间平均交通距离。将城市质量和城市间距离代入引力模型,对极小值(小于0.005)进行忽略处理后,本文分别得出2010年和2015年京津冀城市群城际联系矩阵,如表2和表3所示,其中左边为未引入房地产指标的结果,右边为引入房地产指标后的结果。

2.2 京津冀城市群网络结构分析

利用Ucinet 6.0软件加载的Net Draw绘图工具将京津冀城市群城际联系矩阵可视化,形成如下结构图(见图1)。图中各节点表示城市,连接城市的有向线段表示城市间经济联系及其方向,线段的粗细程度表示城际联系强度。

如图1所示,引入房地产指标后,2015年京津冀城市群网络结构较2010年更为密集,说明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提出后整体城际联系链增加,城市间社会经济互动增多,验证了研究假设1。其中,张家口、石家庄与其他城市的联系明显增多,交往能力明显增强。结合联系强度分析,2015年,北京与天津、廊坊、保定等周边城市的联系强度明显加强,京津冀城市群的城际联系朝纵深方向发展。

与引入房地产指标前对比,北京、廊坊、天津的联系强度进一步强化,联系强度不均衡性进一步扩大。同时部分城市联系链增加,如2010年引入房地产指标前,张家口市处于绝对边缘地位,引入房地产指标后,网络位置有所改善,与北京、天津、保定建立起经济联系。

2.2.1 网络密度分析

网络密度反映城市群网络的整体开放程度和联系强度,数值介于0~1之间,网络密度越大,说明城市之间联系越紧密。如表4所示,2015年京津冀城市群的网络密度值较2010年有所增加,但均不足0.3,处于较低水平,说明区域协同发展初级阶段,京津冀城市间社会经济联系有所增多,但一体化程度仍较低。引入房地产指标后,整体密度值略微增加,标准差均有所增加,说明房地产业扩大城市间联系的不均衡性,具体表现为受城市间房地产发展水平差异影响,其相互来往的人流、信息流的数量差异进一步扩大。

图1 2010年和2015年京津冀城市群网络结构

表2 2010年引入房地产指标前后的京津冀城市群城际联系矩阵

2.2.2 中心性分析

基于Ucinet的社会网络分析,中心性通常包括度数中心性、中间中心性和接近中心性,主要用于衡量城市节点在城市群网络中的地位。

2.2.2.1 度数中心性

度数中心性用于衡量城市交往能力,中心度高,说明该城市与其他城市交往密切。可分为点出度和点入度,分别代表该城市主动建立的联系(即城市辐射能力)和被动建立的联系(即城市接受能力)。

表3 2015年引入房地产指标前后京津冀城市群城际联系矩阵

表4 京津冀城市群网络密度

2010年,引入房地产指标后,北京、天津、廊坊、石家庄、唐山的点出度较高,说明上述城市辐射能力较强,能够对周围城市进行知识、技术扩散和产业转移。其中,北京点出度远高于其他城市,是京津冀城市群的核心增长极。张家口、承德的点出度为0,尚未具备辐射其他城市的能力。从点入度层面分析,廊坊、天津的点入度较高,充分利用其地理优势和核心城市的溢出效应,承接周边资源;承德、张家口的点入度最低,在京津冀城市群中处于边缘化的地位,难以吸收区域一体化带来的人口、技术、产业资源。

2015年,引入房地产指标后,北京、天津、廊坊等城市的点出度和点入度均有所提高,各城市的等级结构变化整体较小,但中心性不均衡程度进一步扩大,核心城市驱动的发展模式更为显著,印证了研究假设2前半部分,区域协同发展初期,城市群网络中心性不均衡程度将扩大。北京点出度提高幅度较大,体现北京为疏解非首都功能进一步加强与其他城市的社会经济合作。天津、廊坊点入度较高,分别增长25.96%和59.52%,说明天津、廊坊在承接北京功能转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有望成为京津冀城市群中的二级中心城市,印证了研究假设2的后半部分,单中心向多中心发展的趋势仍然存在。石家庄、唐山、保定、秦皇岛等城市点出度和点入度均略有下降,一方面由于受到非首都功能疏解影响,其自身对外辐射能力相对下降;另一方面产业转移效应尚未显现,有效联系不足。承德、张家口点出度和点入度均有所提高,逐渐融入到京津冀城市群网络中,但仍然处于劣势地位。

从房地产指标引入前后来看(如表5),房地产指标引入后城市间度数中心度极差均扩大,说明房地产业进一步扩大了城市社会经济实力的差距,导致各城市在城市群中的中心—边缘地位更为固化,印证了研究假设3,房地产业进一步拉大了城市间联系能力的差距。在点出度方面,仅北京市、张家口市、廊坊市引入房地产指标后点出度上升,城市辐射能力增强,说明上述城市房地产业对城市实力的带动作用强于其他城市。在点入度方面,仅张家口市、承德市、廊坊市引入房地产指标后点入度上升,城市接受能力增强,说明上述城市在承接北京市外溢的住房需求等方面发挥了一定作用。

2.2.2.2 中间中心性

中间中心性衡量城市对资源控制能力的程度,即某一城市影响其他城市的能力。中间中心度高,说明该城市对其他城市的影响较大,在城市网络中扮演“桥梁”和“纽带”的角色。

2010年,引入房地产指标前,北京市是京津冀城市群唯一中介城市,对京津冀地区资源具有绝对控制能力。引入房地产指标后,城市群中间中心性趋于扁平化,北京、天津的中间中心度最高,处于第一梯度,是其他城市建立联系的重要纽带。保定、唐山的中间中心度较高,处于第二梯度,对于其他城市间联系的建立发挥了一定作用。石家庄市的中间中心度较低,原因在于受地理位置影响,石家庄的辐射范围局限在冀南地带。张家口、承德、衡水、邢台的中间中心度为0,在京津冀城市群中处于绝对边缘化的位置,无法承担中介功能。

表5 京津冀城市群度数中心度

表6 京津冀城市群中间中心度

2015年,各城市中间中心度基本呈现增长趋势,但差距进一步扩大,极化效应明显。引入房地产指标前后,北京均为京津冀城市群的唯一“中介”城市,对资源具有绝对控制能力。衡水、邢台等处于城市群边缘地带的城市逐渐承担中介功能,但依托其建立的联系依然较少。廊坊、石家庄的中间中心度提高幅度较大,说明随着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提出,廊坊依托地理优势成为连接京津、辐射河北的重要桥梁;石家庄依托省会优势,对接京津产业打造南部增长极。但承德、邯郸、张家口的中间中心度依然处于绝对低值,京津冀城市群网络中心结构有待进一步优化。整体而言,结果与度数中心性结果基本一致,进一步验证了研究假设2(如表6)。

2.2.2.3 接近中心性

接近中心性用于衡量不受其他城市控制的能力,分为点出度和点入度,分别表示该城市主动建立联系的距离和接受联系的距离。对于包含n个点的星形网络,核心点的接近中心度为1。

2010年,引入房地产指标后,京津冀城市群接近中心度极差扩大,除邯郸等4市接近中心度不变外,其余城市均增加。北京、天津的点出度为1,点入度接近1,为京津冀城市群中相对核心的城市,最容易与其他城市建立联系。承德、张家口由于地理位置劣势,与其他城市建立联系的难度最大。与引入房地产指标前对比,接近中心度极差扩大,不均衡性扩大。

2015年,引入房地产指标后,张家口、承德、衡水的点出度增加,除承德外各城市点入度均增加,说明房地产业通过房价传导等形式加强城市间联系。与2010年对比,北京的点出度和点入度均为1,成为京津冀城市群的绝对核心城市,印证了区域发展初期阶段存在极化效应(如表7)。天津、唐山、廊坊的点出度为1,点入度有所增强,说明上述城市与其他城市建立联系的难度降低,位置更加中心化,京津冀城市群内多中心趋势仍有所显现。

2.2.3 凝聚子群分析

凝聚子群分析可用于判断城市组团发展的可行性。在城市群网络中,通过考量城市间的联系潜力,将联系潜力强的城市聚集形成凝聚子群。

2010年,引入房地产指标后,京津冀城市群网络共包含4个凝聚子群,子群分布和地域分布具有一致性(见图2)。首先,北京、天津依托其互补优势构成京津凝聚子群。其次,秦皇岛、唐山、沧州等城市充分利用其临海优势,成为环渤海经济圈较为活跃的经济增长点,构成一级子群,并与张家口、承德、保定、廊坊构成的子群共同形成中北部凝聚子群。衡水、石家庄充分发挥其地域优势,加强产业合作,形成中南部凝聚子群。最后,依托南部广阔腹地优势,邯郸和邢台构成第四个凝聚子群,南部凝聚子群。

表7 京津冀城市群接近中心度

图2 2010年京津冀城市群凝聚子群

与引入房地产指标前对比,张家口市由绝对边缘地位转变为与承德等市构成一级子群,说明房地产业对于张家口市城市综合实力提升具有重要作用,改善其经济边缘化程度。

2015年,引入房地产指标前后格局未发生变化(见图3)。与2010年对比,凝聚子群数量减少为3个,城市整体联系潜力增加。石家庄与衡水并入保定等中北部城市,与唐山、沧州等城市形成一个拥有众多成员的大型凝聚子群,原因在于,受协同发展规划影响,城市合作等联系潜力增强,京津冀中北部城市抱团发展可行性增加。由于地理优势和城市资源互补性强等因素,廊坊进入京津凝聚子群,未来发展潜力巨大,说明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提出后廊坊市成为承接京津产业、人口、技术等资源的优势城市。邯郸、邢台由于不利的地理位置,在城市群中仍然以相对独立的一个凝聚子群存在。

2.2.4 小结

整体而言,京津冀城市群网络密度处于较低水平,但呈现增长趋势,验证了研究假设1。

分析中心性结果发现,度数中心性、中间中心性、接近中心性的结果相对一致,在区域协同发展初期阶段,城市中心性不均衡特征扩大,城市发展的极化效应明显,北京的核心地位进一步增强。北京始终处于网络结构的中心地位,是京津冀城市群的核心城市,其中心性远高于其他城市,差距不断扩大。承德、张家口地处城市群北部,属于京津冀城市群生态保护重点区域,经济联系与其他城市相对薄弱,处于边缘地带。另一方面,由于扩散效应存在,多中心的网络结构趋势依然存在。石家庄、廊坊、唐山辐射能力增强,网络位置更加中心化。同时,承德、张家口等城市的边缘化程度有所改善,尽管在城市群中仍处于相对劣势,但与其他城市的联系也正逐渐增强。但邯郸、邢台等城市由于地理劣势,在城市群中仍然相对独立,验证了研究假设2。

对比房地产指标引入前后变化,发现度数中心度、接近中心度极差扩大,北京、廊坊等城市中心度增强,张家口边缘化地位有所改善。说明房地产业扩大了各城市经济实力差距,对于廊坊、张家口等城市的经济实力带动作用强于其他城市,验证了研究假设3。

图3 2015年京津冀城市群凝聚子群

3 结论与建议

本文基于2010年和2015年京津冀城市群13个城市的数据进行社会网络分析,由于缺少雄安等地的数据,本研究暂时没有考虑新城这一重要的影响因素。目前研究主要得出以下几点结论:(1)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提出后,整体网络密度增强,城市间社会经济合作等联系增多,但仍处于较低水平。(2)区域协同发展初期,极化效应强于扩散效应,北京的核心地位进一步巩固,辐射能力与其他城市差距拉大。(3)长期来看,区域发展的扩散效应存在,石家庄、廊坊等城市社会经济地位提高,在城市群中有望发展成为区域副中心,促进多中心网络结构形成。(4)房地产业进一步拉大城市中心性差距,京津冀城市群网络结构有待优化。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几点建议:

3.1 依托京津核心城市,促进区域协同合作

作为京津冀城市群发展的两大引擎,北京、天津应当打破“一亩三分田”的狭隘思维,以开放包容的心态,因地制宜地加强产业合作,促进优势互补,共同发挥高端引领和辐射带动作用。北京作为京津冀城市群的核心城市,应继续加强经济、教育、医疗等非首都功能的有序疏解,积极推动资本、技术、产权、人才、劳动力等生产要素流入其他城市,带动其他城市协同发展。天津作为京津冀城市群的一大引擎,应当围绕自身发展定位,巩固优势,在打造全国先进制造研发基地,建设北方国际航运核心区、金融创新运营示范区、改革开放先行区的同时,加强与其他城市尤其是保定、廊坊等周边城市的广泛、深入合作,增大辐射范围,促进共赢局面形成。

3.2 巩固省会带动作用,培育中南部增长极

石家庄作为河北的省会城市,由于地理位置和经济发展等原因,长期以来其辐射能力局限在南部地区。随着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实施,京保石成为京津冀城市群三个产业带和城镇聚集轴之一,石家庄的辐射能力有所提升。2015年,其中心性程度也显著加强,因此应当巩固石家庄的带动作用,充分发挥其作为省会所具备的资源、产业、科教、人才、铁路交通枢纽等综合优势,培育中南部增长极。石家庄一方面应当积极承接京津转移产业,巩固自身优势,推进深度融合。另一方面依托其交通枢纽优势,继续完善高速铁路等交通建设,打造以石家庄为中心的“一小时交通圈”。保定、衡水、邢台、邯郸等城市也应积极配合,加强产业合作,促进中南部增长极顺利形成。

3.3 发挥北部生态优势,积极发展生态经济和养老产业

京津冀协同发展的关键之一在于因地制宜,明确分工。张家口和承德作为京津冀城市群生态保护的重点区域,应当充分发挥其生态优势,发展以生态观光农业、旅游业、健康养老业为主的服务业,打造生态经济区,努力成为全国知名的示范性生态旅游观光基地和养老基地。张家口市应依托自身房地产业发展优势,积极打造养老地产;承德应依托其旅游业积累的客群优势和产业基础,继续加强生态型旅游城市口号宣传,打造旅游名片,落实发展定位,从而增强自身经济地位。同时两地应完善交通建设,改善相对边缘的区位劣势,积极吸引周边城市老年人口进入,主动增强自身与其他城市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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