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伦理思想对欧茨小说创作的影响探究

2019-12-19 02:15高晓雨
参花(下) 2019年12期
关键词:自然

摘要:乔伊斯·卡罗尔·欧茨是美国当代著名女作家,其创作题材广泛,并能够深刻反映美国社会现状。本文将其小说创作放在作品当下的社会背景中进行分析,通过比对试图发现生态伦理思想对其创作的影响痕迹。

关键词:生态伦理学 欧茨 自然

自20世纪中叶以来,在资本追逐利润最大化和资本主义扩张的无形驱使下,人们采取各种手段利用、改造大自然,将大量工业废液、废气、废渣和生活垃圾抛给大自然。当生态危机威胁到人类生存,人与自然的关系濒于崩溃边缘时,人类不得不重新定义新的价值观及伦理观,生态伦理学由此形成。它是一种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伦理学,以非人类中心主义为其研究的主流学派。[1]20世纪 90 年代以来,又衍生出生态正义、生态女权主义等激进理论,把生态伦理学的研究维度进一步扩宽到生态语境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生态伦理思想在欧茨小说创作中的体现与当时的社会思潮有很大关系。美国工业在二战后迅速发展,然而对生态系统稳定性的维护忽视,导致了严重的生态危机,环境污染、资源短缺、生态失衡等问题逐一出现。20世纪70年代以来,有关生态问题、生态伦理学、环境经济学等交叉学科都有深入研究,学术界的理论研究引领了普通民众对环境保护的实际行动。1970年4月22日,美国各地大约有2000万人参加了环保主题的游行示威和演讲会,这一天成为第一个“地球日”。由于公众的环保意识逐渐增强,美国政府相继颁布了《濒危物种保护法》《清洁空气法》《清洁水法》等法规。全球性的生态危机愈演愈烈,一些生态伦理观研究者提出与人类中心主义截然不同的生态伦理学新观点,继而催生了动物保护运动、生态女权主义运动及生态正义运动。

由于美国普通民众开始关注一些与工业污染现象相关的社会政治问题,美国当代环保运动由最初的仅以环境保护为目的,转为与人权运动、女权运动等相互交错的生态正义运动。自二战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美国社会始终存在着这样的现象:有毒的废弃污染物被堆弃在有色人种和低收入群体的居住地周边。美国人权运动于20世亿60年代的兴起,促使许多人开始关注这一现象。1978年的群众抗议活动,以“爱的运河”事件为导火索,再次让人们了解到环境负担与种族和收入之间的关联性。通过调查人们还发现,有色人种和贫困低收入白人的居住地通常亦是环境污染最为恶劣的地方。这种现象导致了这些群体承受了较白人和富人更高的环境负担。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逐步开始意识到这种生态的不公正,该运动也得到美国民众的广泛支持。

20世纪80年代,在欧美地区,生态女权主义运动的发展得到极大推进。在 “女性与地球生命:80年代的生态女权主义”大会上,与会代表们提出,女性作为母亲、哺育生命者和给予关怀者,应当将其创造性精力投入到保护自然的事业中去,把她们对所有生命的关怀普及到公共领域。运动发展之初,女性皆是自发组织,初衷是主张保护自身所在社区的环境。例如1978年著名的“爱的运河”事件即是为一名普通的女性罗伊斯·玛利·吉卜斯所发起的。欧茨作为一名有着高度社会责任感的女性作家,身处生态女权主义运动蓬勃发展的社会时期,毋庸置疑,必然会受到该运动的影响。于是我们看到在其笔下,生态问题与女性问题总是相互交织。除了一如既往地关注女性在现代社会中的生存困境,欧茨还探索了女性通过自然实现自我的可行性。在她的作品中,我们常会看到一些女性与自然联系紧密,另一些女性通过与自然密切联系与男权社会相抗衡,试图解放自我和自然。[2]

欧茨作为一位现实主义作家,始终不忘记录种种美国社会乱象。动物保护运动在美国范围内全方位展开的时期,也正是欧茨创作的高产期,不少优秀作品的诞生不能说没有受到这些运动的影响。欧茨对动物的关爱,在其小说描述中总是留下明显的痕迹。例如人与动物和睦共处的景象在《我们是穆尔维尼一家》(1996)中时常出现。透过小孩子裘德的视角,欧茨为读者描绘了鸡鸭成群的田园画卷,即使是禽鸟叽喳“吵闹”的叫声,对于裘德来说也是美妙的交响曲。裘德的父亲开玩笑地将一只波斯猫看作家里的“一把手”,流露出一家人对宠物的喜爱。事实上,欧茨在其早期的作品《人间乐园》(1967)中,已經严肃地探讨过人们必须对动物生命持以敬畏之心。小说主人公斯万与兄弟罗伯特去狩猎,他经常故意打不中,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的压力。他渴望猎物能够快速躲开,最后他因为不小心撞到罗伯特的猎枪,擦枪走火而死的悲惨结局无疑是在影射残害动物的下场。

欧茨的生态正义思想语境正是为生态正义运动发声,2004年发表的小说《大瀑布》可见其端倪。欧茨在序言中说,《大瀑布》就是基于这场运动中的真实人物和故事为素材和灵感。小说的女主人公妮娜·奥谢克以生态正义运动的当事人之一罗伊斯·玛利·吉卜斯为原型,情节铺展所围绕的事件也是该运动当中真实发生的。吉卜斯在《爱的运河:我的故事》与《爱的运河:后续故事》这两部书中记录了自己的亲身经历,欧茨以极为深刻的笔触将她的故事融入小说中,将这些耸人听闻且震撼人心的故事讲述给更多的人。1953年,一个化学物质填埋场经过改头换面被改建成居民区,当地的居民并不知道他们的家园甚至于学校都是建立在有毒的垃圾场之上。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患着各种怪病,妮娜·奥谢克的女儿刚三岁即死于白血病,54岁的父亲死于肺气肿,肺里被发现有大量铁屑。一次与她偶然的相遇,出于同情,律师德克·波纳比接了这桩工业污染的案子。由于案件牵扯到众多法律界、教育界、金融界权势人物,德克卷入到一系列厄运当中,案子败诉了,正义的代表德克甚至陪葬了他年轻的生命,这一悲剧也暗示了人类为走向工业文明所历经的惨痛代价。

但令人欣慰的是,欧茨在小说结尾给了人们以希望:太阳时不时钻进碎片般的浮云中,很快又探出头来……大峡谷上面出现了彩虹。正义终将得到伸张,德克·波纳比当年诉讼的案件得到翻案。报纸上登出了他的照片,人们称赞他为“超前于时代的悲剧人物”“英勇无比”“正义的理想主义者”。人类理所应当是大地(自然界)共同体中一个好公民的角色。[3]任何为了追逐利益而大肆破坏自然生态平衡的行为,必将招致严重的后果。

欧茨强调艺术有着道德教育功能,有着帮助人们去解决现实问题的作用。她敏锐地观察到美国的生态危机,将自己化身为一位使者,用犀利独到的笔触给困顿中的人们指明了一条道路。她的作品充满了对自然的赞美、对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向往,同时也不乏对生态危机、社会关系危机、人性危机的大胆探讨以及毫无保留的曝光。工业时代的人类社会和自然界的恶化是欧茨笔下的重要内容,她将伦理道德关怀扩展到自然万物,把自己的生态关怀融入小说创作中,因而具有生态伦理性质。

参考文献:

[1]孟宪俊,赵安启,张厚奎.试论生态社会的新伦理学——生态伦理学[J].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22).

[2]杨建玫.超越人类中心主义的樊篱——欧茨小说中的生态伦理思想研究[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10.

[3][美]奥尔多·利奥波德.沙乡年鉴[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

★基金项目:本文系陕西学前师范学院2017年校级科研基金项目(项目编号:2017ZDRS003)。

(作者简介:高晓雨,女,研究生,陕西学前师范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责任编辑 刘冬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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