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知识图谱的我国“三农”研究现状及热点分析

黄丽芸

摘   要：通过知识图谱客观、科学地反映我国“三农”研究热点和研究结构，可为理解乡村振兴战略背景提供参考。把CNKI中国学术期刊网出版总库作为数据来源，以“三农”为主题词，检索2004—2017年相关期刊文献，并将文献关键词作为研究对象。通过统计分析，选择出现频次较高并能代表我国“三农”研究领域热点的关键词，并利用SATI3.2、SPSS17.0、Ucinet6.0、NetDraw等软件对高频关键词进行因子分析、聚类分析、多维尺度分析和社会网络分析，得出该阶段我国“三农”研究领域的六大热点：基于中央“一号文件”的“三农”研究、农村金融服务研究、农业现代发展研究、农民收入研究、城乡协调发展研究、“三农”与可持续发展研究。

关键词：“三农”;热点分析;文献分析

中图分类号：F32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2697（2019）05-0012-09

2017年10月，中共十九大报告指出，农业农村农民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必须始终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实施乡村振兴战略。2018年2月，国务院公布《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乡村振兴战略作为当前我国的重要战略，对其提出前的学术背景进行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三农”概念和“三农”问题的提法，是改革开放后党中央和学术界的重要而独特的理论创造[1]。中国作为农业大国、人口大国向现代转型，“三农”问题是一个根本性问题[2]。进入21世纪后，二元社会的存在，城市的现代化，二三产业的快速发展，再加上加入世贸参与国际竞争，使得“三农”的矛盾更为突出，为此引起了从政府到学术界的重视，党中央在2004年至今每年发布以“三农”为主题的中央一号文件，彰显“三农”在现代化建设中重中之重的地位和对“三农”问题的重视[3]，学术界也纷纷献计献策，以不同学科角度去探讨“三农”问题的解决之道。本研究以CNKI中国学术期刊网出版总库为数据来源，以“三农”为主题词，检索2004—2017年相关期刊文献，通过对“三农”相关期刊论文的统计分析，试图得出我国“三农”的研究热点和研究结构，为理解乡村振兴战略提出背景提供参考。

一、研究设计

本研究数据样本取自CNKI中国学术期刊网出版总库，并采用以“主题=三农、来源类别为SCI收录或EI收录或核心期刊或CSSCI期刊、发表时间从2004-1-1至2017-12-31”为条件进行高级检索。通过高级检索获取原始数据10114条，对无作者或以编辑部、本刊记者、本刊评论员名义等无效数据进行剔除处理后，获得研究样本数据8728条，并按EndNote格式导出统一原始数据文献题录。

本研究采用SATI3.2、SPSS17.0软件，完成相应的数据处理和分析，同時基于SPSS17.0软件和社会网络化分析软件Ucinet6.0、NetDraw研究“三农”领域高频关键词之间的关系。

二、结果与分析

（一）高频关键词共现分析

1. 关联词的整合与规范化

将CNKI导出的EndNote格式文本文档输入到SATI3.2中统计得出19600个关键词，总词数为48410，平均频次约为2.47。同时对关键词进行规范化处理，合并意思相近或者具有包含关系的关键词，将被包含的词统一到一个类别中，如将三农问题、“三农问题”等统一归于“三农”问题，将三农归于“三农”，将新农村、社会主义新农村等统一归于农村;将农村建设归于新农村建设;剔除不能用于分析“三农”的关键词，如对策、问题、发展、启示、路径、政策、建设等。

2. 高频关键词的确定

将整合好的关键词重新导入SATI3.2中进行统计，获得高频关键词，并统计出词频频次≥87的前30位关键词，作为高频关键词，具体情况如表1。为了便于对共现频率的计算，构造出体现该领域各个高频关键词之间关系的N*N的矩阵（N为高频关键词个数），通过SATI3.2，选择“Co-Occurrence Matrix（valued）”，得出的共词矩阵如表2所示。同时为了消除频次悬殊造成的影响，利用Ochiia系数的计算法，用spss17.0软件将共词矩阵转换成相关矩阵（表3）。

（二）高频关键词因子分析

采用spss17.0对导入高频关键词相关矩阵进行变量相关性分析，各个高频关键词变量之间呈现较强线性关系，适于提取公共因子进行因子分析，于是通过因子分析得出各个高频关键词变量总方差主成分情况（表4）。从表4可知，在30个关键词中有11个被提取，这11个关键词因子的累积贡献率为65.09%，11个关键词代表着11个“三农”研究的方向，其中关键词“三农”问题对高频关键词变量的贡献最大（贡献值为13.03%），其次是关键词农村、新农村建设，其他关键词对高频关键词变量的贡献没有明显差别，说明我国“三农”的研究主要是针对“三农”问题开展，但包含的主题比较多元化。

（三）高频关键词聚类分析

将高频关键词的相关矩阵导入spss17.0软件进行层次聚类分析，采用“类间平均链锁法”得出高频关键词层次聚类树状分析图（图1）。在图1中，从右向左分类，最初形成两类，即关键词农业、农村、农民为一类，其他关键词为一类;往左细分，农村改革、土地流转、农村金融、农村经济等14个代表农村改革与农村经济发展关联的高频关键词归为一类;农业现代化、农业产业化、农民收入、农民增收、统筹城乡发展等13个代表农业发展和农民收入关联的高频关键词归为一类;再往左细分，还可以发现一些小类：新农村、城乡一体化、农业现代化、城镇化、农业产业化等关键词归为一类;农业金融、农村信用社、金融机构等关键词归为一类;农村改革、农村发展、中央一号文等关键词归为一类等，可见通过聚类树状分析情况基本可以看出“三农”研究大体方向。

（四）高频关键词多维尺度分析

将高频关键词的相关矩阵导入spss17.0软件进行多维尺度分析，得出高频关键词变量二维分布图（图2）。从图2可以看出，30个高频关键词在二维空间的分布情况，关键词之间距离远近表明内在联系的大小。根据高频关键词之间距离的远近划定亲疏关系（图3），由图3可知，我国“三农”领域研究热点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个大方向，即：农村金融对农村经济发展影响、农村经济建设研究、城乡一体化农业产业化如何实现、劳动力转移农民收入研究、农民增收研究、转变农业发展方式推进农业现代化研究、基于中央一号文的“三农”政策研究、以农业产业化促进“三农”问题解决的研究、农业产业化与农村城镇化研究、“三农”可持续发展研究等。

（五）高频关键词社会化网络分析

利用入Ucinet6.0中的Netdraw软件将高频关键词的相关矩阵转换格式，并导入Ucinet6.0进行社会化网络分析，得出高频关键词共现网络图（图4）。由图4可知，关键词“三农”、“三农”问题、农村位于整个网络共现图的中间，说明“三农”研究主要围绕“三农”问题，特别是针对农村展开，其次关键词“三农”的四周还分布着关键词新农村建设、农业现代化、农业产业化等，可见上述关键词与关键词“三农”有着密切关系，最后相对分布在共现网络图外围的关键词之间的连线也较密集，与关键词“三农”有着内在联系。

从图4关键词之间节点连线的粗细还可以看出，关键词“三农”和关键词“三农”问题、新农村建设、农村、农业现代化、 农业产业化节点连线相对较粗，可见“三农”研究集中对“三农”问题、新农村建设与农业现代化的探析。

三、讨论与结论

通过对“三农”研究领域热点的关键词进行因子分析、聚类分析、多维尺度分析和社会网络分析，得出目前我国“三农”研究领域的六大研究热点：基于中央“一号文件”的“三农”研究、农村金融服务研究、农业现代发展研究、农民收入研究、城乡协调发展研究、“三农”与可持续发展研究。

（一）基于中央“一号文件”的“三农”研究

在2004—2017年，中央连续十四年发布以“三农”为主题的中央“一号文件”（简称一号文），对农村改革和农业发展作出具体部署。一号文已成为我国“三农”发展的重要纲领性文件，主导着农业发展的政策变迁[2]。为更好去研究“三农”问题，学者们对一号文进行了深入解读分析，而且具有不同的侧重点。

在关于相关政策解读方面，宋洪远[4]等提出一号文重点解决农村改革的体制障碍，政府由“控制”转向“放活”，并在宏观层面提出以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促进城乡一体化发展、工业反哺农业、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新取向的政策和改革指导性意见，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紧紧围绕市场需求组织农业生产经营，优化农业资源要素配置结构。还有些学者从土地问题[5]、财政支农体系[6]、金融[7]、农民增收与权益保障[8]等角度剖析一号文，提出在中央政策的不断支持下农业增效、农民增收、农村增绿途径，并进一步提出完善相关政策的实用性对策建议。

在政策的实效分析方面，杨明清[9]总结到，通过一号文发布，政府做出了精心部署和精确的顶层设计，基本形成以农业主管部门为主，各部门配合的齐抓共管、各方共推的局面，在国家粮食安全和农产品供给，农民增收和精准扶贫，调整农业结构、培育和构建新型农业经营体系，农业科技支撑，深化农村改革，城乡统筹和乡村治理等方面均取得不同程度的成效。有些学者还在不同时期对一号文在中央财政支农政策[10]及农民组织化[11]等方面进行了实证的分析。

在对政策的总结、启示与展望方面，陈文胜[2]、王文强[3]指出历年一号文一脉相承，从中观察到中国的农村政策轨迹和改革路径，同时指出“三农”政策趋向将以破解农业供给与需求在结构和体制上的矛盾为主线，以市场需求和质量要求为导向，调整农业结构、创新市场体制与农业经营体制、纵深推进农村产权改革、推进农村增绿、加快城乡一体化。

（二）农村金融服务研究

农村金融是现代农村经济的核心，事关“三农”发展全局，再加上在新时期，农村经济的发展、“三农”问题的解决、社会主义新農村建设等都对农村金融提出了新的要求，因此学者们在研究时进行了很多关于“三农”金融服务方面的探讨。查阅相关文献可以发现，研究主要针对如下几个方面：

在农村金融服务对“三农”经济发展的作用方面。金融无疑是现代经济发展的核心驱动力量，而农村金融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农村经济的发展态势[12]。学者们提出农村金融支持对我国“三农”经济发展特别是农村经济发展的必要性和重要影响[13]以及对农村经济增长的作用[14]。同时农村金融服务体系为“三农”发展提供了不可或缺的资金支持，对于优化农村经济结构、转变城乡二元结构、优化“三农”资源配置具有重要作用[15]。

在农村金融服务“三农”的现状方面。目前我国农村金融服务以农村信用社、农业银行和农发银行为主，邮政银行、村镇银行、小额贷款公司、农村互助合作社等新型农村金融机构以及民间金融为辅，基本形成了多元化、多层次的农村金融服务体系[16]。然而相对于庞大的农村金融需求，我国农村金融数量有限，供给不足，而且农村金融效率相对低下[17]，使得农村金融服务无法适应农村金融需求，再加上金融排斥和城乡金融二元性的长期存在，使农村经济得不到足够的金融支持，加剧了“三农”经济发展的滞后性[18]。

在农村金融服务发展的思考方面。学者们通过研究我国农村金融体系的功能定位[19]、运行绩效[20]、制度改革[21]、发展路径选择[22]等各个方面，探讨农村金融服务如何健康发展。

（三）农业现代发展研究

农业现代化是国家现代化的基础和支撑。然而在新时期，农业脆弱性仍相当明显，与飞速发展的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相比，农业现代化相对滞后矛盾仍十分突出，是“四化”发展的短板。为此，如何实现农业现代化不仅是我国现代化建设过程和破解“三农”困境必须解决的重大现实问题，同时也是学术界关注的热点问题。学者们主要对四川[23]、黑龙江[24]、安徽[25]、吉林[26]等农业大省的农业现代化进行研究，其关注点集中在农业结构调整与粮食安全协调、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农业科技创新与支撑、产业融合以及发展模式路径和整体评价指标体系等方面;赵景阳等[27]则提出农业现代化“三组成论”，指出涵盖农村经济、文化、产业、社会、生态文明等中国特色农业农民农村现代化。

随着“三农”问题与农业现代化研究的不断深入，很多学者关注到，在推动农业现代化时重要一环是推动农业产业化的发展，认为农业产业化是生产方式的一次变革，它借助龙头企业、中介联动组织、合作社等特定机构[28]，构建集约化、专业化、组织化、社会化、网络化的新型经营体系，把农产品产业链、价值链延伸到市场[29]，并在城乡互动发展中不断向外溢出技术，在“三农”中分离异质型人力资本[30]和社会资本[31]，实现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的根本转型。

（四）农民收入研究

“三农”焦点和集中反映是农民收入问题。农民收入问题一直是学术界、政府和社会媒体关注的热点，随着城乡一体化推进，农民增收问题已不再是单纯的农业问题或是素质的问题，而是一个区域经济发展、城镇化、城乡发展等诸多方面相互关联的问题。综观学者研究，农民收入问题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农民收入现状一般共识分析。学者们提出农民收入结构演变及优化[32]，农民收入增幅滞后与增收放缓[33]，农民与城镇居民之间收入差距扩大[34]以及农民收入波动[35]等观点。二是影响农民收入增长的研究。学者们从城乡二元经济结构[36]、经济体制[37]、土地承包经营权与户籍制度[38]等政策制度方面提出自己的看法;同时还有很多学者把关注点放在人力资本[39]、劳动力转移[40]、农村金融[41]、技术进步[42]、农产品市场[43]等方面加以探讨。三是增加农民收入对策研究。由于农民收入复杂性，学者们提出了加快劳动力转移[40]，形成城乡经济社会发展一体化格局[44];依靠农村金融和农业科技进步[45]、促进农产品增值增效;深化体制改革[37]，减轻农民负担、加大反哺力度等手段增加农民收入。

（五）城乡协调发展研究

统筹城乡发展、推进城乡一体化是解决“三农”问题、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要举措。目前，关于城乡发展问题，学术界已有深入探讨论证，提出了不少有价值的研究成果。除了从城乡二元结构[46]、资源配置[47]、发展模式[48]角度以及结合统筹城乡发展目标[49]进行城乡协调发展内涵辨析，大部分研究是针对城乡发展不协调原因和对策研究展开。学者们提出城乡发展不协调主要是由于二元经济结构[50]、城乡发展战略制定差异[51]、城乡隔离[52]以及国家资源政策制度配置倾斜城市[53]等原因导致城乡收入差距拉大。在关注城乡差距的原因同时，学者们从城乡工业协调发展[54]、城镇化[55]、农村劳动力转移[56]等角度去论证推进城乡协调发展的对策。大部分学者对此也形成共识，认为城乡协调发展实际就是发展城乡统筹和城乡一体化[57]。

（六）“三农”与可持续发展研究

步入21世纪，人类面临日益严重的各种生态问题，可持续发展已成为人类的热点话题。而“三农”问题则是关系到我国可持续发展重大问题。关于“三农”与可持续发展的研究，学者们的研究视角集中在农业可持续[58]、农村可持续[59]。其中农村可持续发展研究大多针对新农村的可持续发展，有的学者从新农村可持续发展的内涵出发指出加强农村环境保护，探讨乡村生态宜居的路径[60];有的学者从系统工程角度，将新农村建设系统分为经济、社会、资源、环境四子系统，重点探讨系统发展水平、系统发展趋势及系统发展协调度等可持续发展方面问题[61];有的学者则从制度方面提出建议，如建立农村精神文化制度、社会保障制度、农村教育培训制度、绩效考核制度及公共产品供给制度等[62];还有些学者探讨可持续发展与粮食安全[63]、农业现代化[64]、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65]等方面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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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韵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