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文化研究述论

2019-12-14 22:06
地域文化研究 2019年4期
关键词:河洛研究文化

李 乔

河洛文化研究是从20世纪80年代末期开始的,到现在已经走过将近30年的历程。对于河洛文化研究的情况,此前不少学者做过总结回顾①张新斌:《河洛文化若干问题的讨论与思考》,《中州学刊》2004第5期;李晓燕:《二十年来河洛文化研究述评》,《东北史地》2011年第6期;李振宏:《大陆学界河洛文化研究的现状及问题》,《中原文化研究》2013年第2期;陈习刚:《二十五年来河洛文化研究的回顾、反思与前瞻——以郑州“河洛文化研究高层论坛(2014)”为中心》,《洛阳师范学院学报》2016年第9期;张新斌:《河洛文化与洛阳学》,《中州学刊》2016年第12期。,但由于分析的角度不同,河洛文化一些领域的研究情况还未能总结出来,加之河洛文化研究的一些新变化,对河洛文化研究再次进行分析和总结是很有必要的。

一、近三十年来河洛文化研究取得的成绩

近30年来的河洛文化研究,从研究成果数量上看,经历了从无到有,由少到多的发展历程;从研究内容上看,经历了从片面到全面、从零散到系统的渐进过程。下面就从这数量和内容两个方面入手对这一时期的河洛文化研究做一回顾。

(一)近三十年来河洛文化研究的数量分析

文献数量是反映学术热度的一个重要指标。某一时段某一主题文献数量的变化反映了该主题的发展趋势和关注度。下面对河洛文化研究的期刊论文、会议论文、专著的数量做一总结。

1.期刊论文

2018年12月24日在中国期刊网上共检索出以河洛文化为主题的论文413篇。可以看出,近30年来河洛文化研究的论文数量总体上是呈上升趋势的,但每年分布又不是很平衡,存在明显的波峰和波谷,其中1994年、2005年是前期两个波峰,这两年发表的论文数都较上一年度有大幅度的增长;2005年之后,河洛文化研究论文数量始终处于高位状态,每年发表的论文都在20篇以上。

某一主题文献被引用数量的变化也是反映该主题研究趋势的重要指标。某一时段该领域论文被引用的数量多,则说明该主题是这个时期的研究热点。近30年来河洛文化研究论文被引用的数量总体上是呈上升趋势的,但每年分布又不是很平衡,有波峰和波谷,其中1997年、2007年是前期两个波峰,这两年河洛文化研究论文被引用的数量都较上一年度有大幅度的增长;2007年之后,河洛文化研究论文被引用的数量始终在高位运行。

2.论文集论文

1989 至1991年,洛阳市历史学会、洛阳市海外联谊会先后主办了三届“河洛文化学术研讨会”,其中前两次会议出版了《河洛文化论丛》第1、2辑。1991年,“洛阳第二文物工作队成立五周年暨河洛文明学术研讨会”召开,会后出版了《河洛文明论文集》。2006、2008、2010、2014年,洛阳市文物考古研究院(洛阳历史文物考古研究所)先后出版了4 辑《河洛文化论丛》。2004、2006、2007、2008、2009、2010、2011、2012、2014、2015、2016年,由全国政协港澳委员会、政协河南省委员会主办,河南省社会科学院等单位承办的河洛文化研讨会(河洛文化学术研讨会)连续召开了11届,其中会前均出版有论文集。上述论文集共收录论文1,205 篇,是期刊论文发文量的2.7 倍,论文集的出版对河洛文化研究起到了较大的推动作用。

3.专著

近30年来,河洛文化研究的专门性著作也出版了不少,其中比较重要的著作有以下28种:孟令俊《河洛文化纵横》,史善刚《河洛文化论纲》,周文顺、徐宁生《河洛文化》,李新社《河洛文化研究》,张素环、刘道文《河洛文化研究》,王永宽《河图洛书探秘》,薛瑞泽、许智银《河洛文化研究》,程有为《河洛文化概论》,李绍连《河洛文明探源》,杨海中《图说河洛文化》,杨海中《河洛文化与闽台文化》,史善刚等《河洛文化与中国易学》,史善刚《河洛文化源流考》,温玉成等《河洛文化与宗教》,刘加洪《河洛文化与客家优良传统》,安国楼等《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薛瑞泽等《河洛文化的对外传播与交流》,董延寿等《河洛思想文化研究》,王伯章《根源:中华民族精神根源——河洛文化》,龚国光《河洛文化与赣鄱文化》,刘保亮《河洛文化视野下新时期河南文学的乡土风骚》,陈义初《河洛文化研究十年》,罗勇、邹春生《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述论》,汤漳平《河洛文化与闽南文化综论》,徐金星等《河洛文化论衡》,何绵山《闽台五缘简论》,杨海中《周代礼乐与河洛文化》,扈耕田《河洛文化与“一带一路”》等。

总的来看,近30年来的河洛文化研究,无论是学术论文发表,还是学术专著出版均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与全国地域文化研究相比,河洛文化研究的热度明显高于其他地域文化。

(二)近三十年来河洛文化研究的内容分析

近30年来的河洛文化研究,如果按照主题来分析,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

1.河洛文化的空间范围

空间范围是界定地域文化概念的前提和基础。关于河洛文化地域范围的研究,是近些年来持续研究的热点。由于认识上的不同,对河洛地域的界定存在宽泛、大小不同的种种说法,主要观点有:韩忠厚认为:“河洛,指的是黄河、洛水。在此是个地域概念,从广义上来讲,就是指黄河中游、洛水流城,这一广阔的地域范围。具体地说,即是黄河从河曲(风陵渡)向东经三门砥柱、过孟津直达荥阳、郑州,这一段大河以南,洛水、伊水及嵩山周围,包括颍水上游登封等地。古时称为河南地,亦称之为河洛地。从狭义上来讲,河洛就是洛阳。”①韩忠厚:《试论河洛文化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河洛文化论丛》第一辑,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1990年,第22页。朱绍侯认为,历史上的河洛地区,“指以洛阳为中心,西至潼关、华阴,东至荥阳、郑州,南至汝颍,北跨黄河而至晋南、济源一带地区”②朱绍侯:《河洛文化与河洛人、客家人》,《文史知识》1994年第3期。。李学勤认为:“河洛文化这一名称可有狭义、广义的不同理解。狭义的河洛,只指洛阳四周一带,若从文化角度来看,应该说这只是更广阔的一个区域的中心。这个大的区域,就是黄河中游的中原地区。因此,这里说的河洛文化即是中原文化。”③李学勤:《河洛文化研究的重要意义》,《光明日报》2004年8月25日。张新斌指出:“从地理与地貌特征方面来看,狭义的河洛应该是洛阳与洛河交汇一带,广义的河洛严格说应该是郑州以西的丘陵区,即在潼关或函谷关以东,黄河以南,伏牛山以北的豫西丘陵地区。”④张新斌:《河洛文化若干问题的讨论与思考》,《中州学刊》2004年第5期。李玉洁认为:“河洛文化的地域范围应包括以洛、河为中心的河洛地区。洛,指的是洛水;河,指的是黄河中游地区。”⑤李玉洁:《河洛文化刍论》,《根在河洛:第四届河洛文化国际研讨会论文集》(上册),郑州:大象出版社,2004年,第33页。薛瑞泽则认为:“河洛地区是指以洛阳为中心,东至郑州、中牟一线,西抵潼关、华阴,南以汝河、颍河上游的伏牛山脉为界,北跨黄河、以汾水以南的济源、焦作、沁阳一线为界。”⑥薛瑞泽:《河洛地区的地域范围研究》,《洛阳师范学院学报》2005年第1期。程有为认为:“从自然地理讲,河洛地区西起华山,东至豫西山地与黄河下游平原交会处,南自伏牛山、外方山,北至太岳山(又称霍太山),包括伊洛河流域、涑水流域、沁水流域和汾水流域下游地区。”⑦程有为:《河洛地区在中国古代文明起源中的地位,《河洛文化与汉民族散论》,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100页。

由于河洛文化在历史的影响范围较大,朱绍侯先生首先提出了“河洛文化圈”的概念,他说:“作为河洛文化圈,实际要超过河洛区域范围。笔者认为河洛文化圈应该涵盖目前河南省全部地区,东与齐鲁文化圈相衔接,南与楚文化圈相衔接,西与秦晋文化圈相衔接,北与燕赵文化圈相衔接。究其实质,河洛文化就是狭义的中原文化。广义的中原文化应包括齐鲁、秦晋、燕赵等文化。”⑧朱绍侯:《河洛文化与河洛人、客家人》,《文史知识》1994年第3期。程有为赞同朱绍侯的观点,认为“河洛文化圈”应该突破河洛的范围,他说:“河洛文化圈,其地域也可以少许突破黄河和洛河流域的范围。”①程有为:《河洛地区在中国古代文明起源中的地位》,《河洛文化与汉民族散论》,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100页。徐正英认同朱绍侯的河洛文化圈范围,但注意到了河洛文化的历史分期问题,他说:“就河洛文化圈而言,我大体认同朱绍侯提出的‘四至衔接’说,但不敢苟同其‘河洛文化圈应该涵盖目前河南省全部地区’,‘河洛文化就是狭义的中原文化’的提法。因为处于河南省西南部占据省辖市最大面积的南阳市,历史上明显属于荆楚文化圈。南阳文化可以归属今天的中原文化,但不能归属传统的河洛文化,这是由中原文化与河洛文化下限断限不同决定的。”②徐正英:《河洛文化的根源性特征及其当代意义》,《粤海风》2010年第5期。

经过充分讨论,学界对河洛文化的空间范围基本达成一致的意见:狭义的河洛,是指以洛阳为中心、以河洛交汇处为代表的河洛流域;广义的河洛,则包括西至潼关,东至开封,南至伏牛山北麓,北跨黄河至晋东南、济源至安阳一带相对广袤的区域。

2.河洛文化的时间范围

关于河洛文化的时间范围,有的学者认为是河洛地区的古代文化,如,韩忠厚说:“河洛文化是产生于河洛地区的中国古代的传统文化,是华夏文明——黄河文化摇篮的核心和象征。”③韩忠厚:《试论河洛文化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河洛文化论丛》第一辑,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1990年,第22页。周文顺认为:“河洛文化属于区域性的历史文化概念,河洛文化是上古三代河洛地区的文化现象,河洛文化是中国最古老的历史文化。”④周文顺:《“河洛文化”辨义》,《历史教学》1999年第3期。蔡运章说:“河洛文化是以洛阳为中心的黄河和洛水交汇地区古代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的总和。它既是狭义的中原文化,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和精华。”⑤蔡运章、郭引强:《河洛文化与河洛学》,《文史知识》2010年第6期。徐正英认为:“河洛文化就是指以河洛地区为中心的,与东南西北四个文化圈相衔接的、上古至北宋时期的传统文化圈,其核心为夏商周文化。”⑥徐正英:《论河洛文化的根源性特征》,《河南社会科学》2010年第6期。

有的学者认为河洛文化是河洛地区的古今文化,如程有为认为:“河洛文化是植根于河洛地区的一种地域性文化……河洛文化的时间跨度很大,其上限可上溯到传说中的五帝时期,其下限则一直到今天。”⑦程有为:《“河洛文化”略论》,《洛汭与河图洛书》,郑州:河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6年,第299页。

还有学者研究了河洛文化的分期问题。张新斌把河洛文化划分为以下几个时期,“以包括《河图》《洛书》在内的史前文化为河洛文化的初始期,夏商周三代为河洛文化的形成期,秦汉魏晋为河洛文化的发展期,隋唐北宋为河洛文化的鼎盛期,元明清为河洛文化的中衰期,现当代为河洛文化的复兴期。但是考虑到河洛文化超越地域性的文化影响与辐射力主要集中在夏代以来到北宋之间,因此就时间概念而言,狭义的河洛文化可以特指这一时段。”⑧张新斌:《河洛文化若干问题的讨论与思考》,《中州学刊》2004年第5期。孟令俊认为,河洛文化按历史发展的顺序可分为远古、夏商周、汉魏、隋唐、北宋前后等5个时期。⑨孟令俊:《河洛文化的几个问题》,《河洛文化与汉民族散论》,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10-18页。徐金星、吴少珉认为:“河洛文化起源于史前裴李岗文化时期或更早,形成于夏商周三代,发展于汉魏南北朝,鼎盛于隋唐北宋,宋以后开始衰落,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进入复兴期。”①徐金星、吴少珉:《河洛文化通论》,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06年,第9页。阳信生、饶怀民认为:“不能把河洛文化仅仅看作一种历史文化、古代文化或传统文化,更不能将其等同于夏、商、周三代河洛地区的文化,它的形成发展演变经历了史前、古代、近现代等各个时期。如果以社会形态的更替(由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发展演变到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为线,那么,史前是河洛文化的起源期,夏、商、周三代是河洛文化的形成期,先秦至南宋是河洛文化的发展期和繁荣期,元明清到近代是河洛文化的衰落期,现代是河洛文化的复兴期。”②阳信生、饶怀民:《湖湘文化与河洛文化关系考略》,《河洛文化与汉民族散论》,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73页。程有为将河洛文化分为五个阶段:史前的原始社会是滥觞期;夏商西周三代是形成期;春秋战国至魏晋南北朝是发展期;隋唐至北宋是兴盛期;金元明清是衰落期。③程有为:《河洛文化概论》,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10页。

3.河洛文化的内涵

关于河洛文化内涵,朱绍侯认为:“河洛文化应是产生于河洛地区的,包括原始社会的彩陶文化(仰韶文化)和河南黑陶文化以及神秘而代表河洛人智慧的《河图》《洛书》;应包括夏商周三代的史官文化及集夏商周文化大成的周公制礼作乐的礼乐制度;还应包括综合儒、道、法、兵、农、阴阳五行各家学说而形成的汉代经学、魏晋玄学、宋明理学以及与儒、道思想互相融合的佛教文化等等,以上各种文化的总和就是河洛文化。”④朱绍侯:《河洛文化与河洛人、客家人》,《文史知识》1994年第3期。戴逸认为河洛文化源远流长,内涵丰富多彩,涉及哲学、文学、宗教、艺术、建筑、民风习俗等诸多方面。⑤戴逸:《关于河洛文化的四个问题》,《寻根》1994年第1期。张新斌认为:“河洛文化的本质是地域文化,河洛文化就是产生发展于河洛这块土地上的一切文化现象,它包括有物质的、精神的、制度的各个层面。”⑥张新斌:《河洛文化若干问题的讨论与思考》,《中州学刊》2004年第5期。程有为认为:“河洛文化博大精深,内涵十分丰富。它可以分为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及制度文化三个部分,精神文化则包括思想学术、宗教信仰、文学、艺术、科学技术、教育与民风民俗等,而河图洛书与二程洛学则是河洛文化所独有并带有标志性的思想学术,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具有重要地位。”⑦程有为:《河洛文化概论》,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1页。他认为,河洛文化的内涵中有两个带有标志性的文化现象:一是河图洛书,二是二程洛学。二者既具有明显的地域特色,为河洛文化所独有,也构成了系统的思想学术体系,应该属于河洛文化的核心内涵。⑧程有为:《论河洛文化的核心内涵》,《河洛文化与闽南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570页。

4.河洛文化的特性

河洛文化与其他地域文化相比,具有自己独特的个性,研究者从各自的角度对河洛文化的特性做了论述。陈昌远认为河洛文化具有正统性和稳固性。⑨陈昌远:《先秦河洛历史地理与河洛文化历史地位考察》,《河洛文化论丛》,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1990年,第50页。李学勤将河洛文化特性归纳为传统性、开放性、综合性,先导性。①李学勤:《河洛的历史地位与河洛文化的性质》,《文史知识》1994年第3期。张新斌认为:河洛文化具有正统性、传承性、融合性、原创性等特点。②张新斌:《河洛文化若干问题的讨论与思考》,《中州学刊》2004年第5期。韩石萍认为河洛文化具有源发性、正统性、兼容性、奇异性四个特征。③韩石萍:《关于河洛文化的若干问题》,《根在河洛:第四届河洛文化国际研讨会论文集》(上册),郑州:大象出版社,2004年,第63页。程有为认为,河洛文化具有开放性或者说包容性、先进性或者说先导性、正统性、连续性等特点。④程有为:《河洛文化概论》,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501-503页。徐正英认为:“河洛文化区别于其他区域性文化最鲜明、最本质的特征是它的根源性。所谓根源性,一是指在诸种文化中发端时间早,对文明发展方向有引领作用,二是指作为文化核心的思想富于原创性。”⑤徐正英:《论河洛文化的根源性特征》,《河南社会科学》2010年第6期。蔡运章认为,河洛文化具有传统性、开放性、先导性等特征。⑥蔡运章、郭引强:《河洛文化与河洛学》,《文史知识》2010年第6期。

5.河洛文化的地位与影响

对于河洛文化的地位,研究者们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韩忠厚认为,“河洛文化是中华文明的摇篮文化”⑦韩忠厚:《试论河洛文化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河洛文化论丛》第一辑,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1990年,第22页。。窦志力说,河洛文化是“黄河文明的主脉与源头”⑧窦志力:《河洛文化浅说》,《河洛文化论丛》第一辑,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1990年,第64页。。戴逸指出:“河洛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源泉之一,而且长期以来处于领先地位,说它是源泉,因为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摇篮,是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发祥地。河洛文化历史悠久,影响深远,七八千年来一直延续不断,前后相接,形成一个连绵不绝的文化发展系列。”“河洛文化不是一般的地域性文化,而是中华民族文化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因为它对中华民族文化的形成和发展起着巨大的作用。这样一个地域性文化,对周围既有吸引作用,又有辐射作用。它既有强大的吸收、包容、凝聚的力量,把周围的文化收纳过来;又有把自己的文化传播出去,渗透出去,影响周围的地区的力量……所以说,河洛地区的文化在中华文明发展中确实起着巨大的带动作用。”⑨戴逸:《关于河洛文化的四个问题》,《寻根》1994年第1期。刘乃和说:“在我国史前文化和进入文明社会后的文化发展过程中,中原文化,尤其是其中的河洛文化,始终发挥着中心作用和导向作用,因而成为华夏文明的核心,是炎黄文化的发源地和深远而丰富的民族文化的奠基石。”⑩刘乃和:《中原文化与传统文化》序一,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6年。刘庆柱说:“从对夏王朝以后的中国古代历史发展而言,河洛地区的河南龙山文化、夏文化是孕育华夏文明、中华民族文化、汉文化的核心文化。”⑪刘庆柱:《河洛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核心文化》,《光明日报》2004年8月31日。程有为认为:“河洛文化是中原文化和黄河文化流域文化的核心,在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无可替代的地位。它是中华民族文化的主根和主源,也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主干、主流和核心。”⑫程有为:《河洛文化概论》,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1页。

6.河图洛书问题

河图洛书被视为河洛文化的标志性成果,是河洛文化研究中的一个重要问题。张振犁从神话学的角度出发,认为“河图”“洛书”神话是中原文化之源和后来原始文化发展的基础,将“河图”“洛书”启发伏羲画八卦神话的产生之地设在中原地区,并认为是该地区的原始游牧时代科学文化的形象总结,是中原人民智慧的结晶。①张振犁:《从“河图”“洛书”乃“祭祀河洛”神话的演变,看“河洛文化”在华夏文明中的地位和作用》,《洛汭与河图洛书》,郑州:河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6年,第16页。戴逸认为:“河图洛书是河洛文化研究中的一个重要内容。”②戴逸:《关于河洛文化的四个问题》,《寻根》1994年第1期。李民基本采信汉人关于八卦来自于《河图》《洪范》来自于《洛书》的说法,认为“‘河图洛书’是中国上古文献的源头”③李民:《河洛文化与〈尚书·洪范〉》,《根在河洛——第四届河洛文化国际研讨会论文集》,郑州:大象出版社,2004年,第12-13页。。张新斌认为:“在文化的各个层面的对比中我们仍然很明显地找出河洛文化与其他地域文化的差异,‘河图’与‘洛书’正是河洛文化有别于其他地域文化的最大的差异,可以说这是河洛文化最大的特点。”④张新斌:《河洛文化若干问题的讨论与思考》,《中州学刊》2004年第5期。王永宽对河图洛书有较深入的研究,他认为,河图洛书是河洛文化中具有经典意义且具有标志性的文化成果,可以说是河洛文化的徽识。⑤王永宽:《河图洛书探秘》,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1页。他还说,河洛文化之所以形成一个含义固定的文化概念,最主要的标志是河图洛书。虽然它是一种传说,宋人关于河图洛书图式的创设也难得确论,但它仍可作为研究河洛文化的重要根据。从文化符号的象征意义方面予以解析,可以由此悟知河图洛书的图式包含着丰富的内容。⑥王永宽:《河图洛书的文化内涵》,《光明日报》2004年10月12日。

7.河洛文化与其他地域文化关系

历史上以河洛地区为中心的中原汉族人民不断南迁,促进了南方广大地区的民族融合,同时将先进的河洛文化带到了南方和沿海地区,赣、闽、台等地的人民与河洛人有着共同的血缘关系,河洛文化对闽南文化、岭南文化、客家文化、台湾文化、赣鄱文化、荆楚文化、湖湘文化、徽州文化都产生了深远影响。

⑴河洛文化与闽南文化。闽南文化与河洛文化关系密切,也是河洛文化研究的热点问题,研究文章较多。刘福兴认为:“闽南文化是衍生于中原地区的汉民族文化,经由移民的携带,南徙入闽后形成的闽文化在闽南地区发展的亚文化形态。”⑦刘福兴:《河洛文化与闽南文化之比较》,《商丘师范学院学报》2006年第6期。胡沧泽说:“闽南文化是由晋朝及其以后中原人南下所传的河洛文化与闽南原住民文化经过长期的交流、融合而形成的,河洛文化与闽南文化的关系是源和流的关系,这可以从语言、文字、风俗、习惯等多方面获得证明。闽南文化既脱胎于河洛文化,又比河洛文化有许多新的发展和创新。”⑧胡沧泽:《河洛文化、闽南文化和台湾文化》,《河洛文化与殷商文明》,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53页。陈子华说:“由于历史上的移民,闽台地区与河洛地区在血缘、亲缘关系上是一脉相承的,因而,在文化上无论是语言、习俗、民间信仰、饮食等,闽台文化与河洛文化有着不可分割的渊源关系。”⑨陈子华:《论闽台文化与河洛文化之亲缘关系》,《河洛文化与殷商文明》,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56页。张新斌认为,河洛文化与闽南文化具有亲缘性,二者亲缘性关系以唐代两次移民史实为依托,而且还具有以光州固始为根基的血亲认同、以二程洛学为源头的儒学传承、以语音为标志的中原唐音保留、以中原名人为原型的神祇崇拜等四个主要特征。①张新斌;《河洛文化与闽南文化关系初论》,《黄河科技大学学报》2014年第3期。.

⑵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由于闽台地区是客家人的重要聚集地,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和闽台文化相互交融,密切相关,学者们从多角度探讨了二者之间的相互交流和影响。张留见说:“从西晋末年到南宋初年,由于战乱与自然灾害等原因,形成了中国历史上大规模中原人南迁高潮,从而形成了客家人。南迁客家人,把先进的中原文化,特别是儒家文化带到了他们新的居住地,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客家文化。客家人崇祖先、重教育、重谱牒的传统正是他们继承中原文化特别是儒家文化的具体体现。”②张留见:《浅论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的关系》,《河洛文化与闽台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79页。马帅、袁书琪认为:“客家文化被认为是一种河洛移民文化,是河洛文化与赣、闽、粤等地自然地理因素结合的变异文化。总的来说,客家文化是以河图洛书为根基,以汉民族文化为主体,客家人在征服自然、改造社会的过程中,与当地民族文化相融合,形成的长期稳定的多元文化。”③马帅、袁书琪:《基于文脉传承的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的旅游协作开发》,《洛阳理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3期。司徒尚纪指出:“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渊源关系很早,从先秦到宋元,客家文化主要从河洛文化吸取养分,同时采借在岭南其他民族,经过文化碰撞融合,最终形成一个独立民系文化体系,故客家文化定型成熟以后,走上了独立发展道路,但并没有改变河洛文化的基因。”④司徒尚纪:《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的形成》,《河洛文化与台湾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297、304页。许桂灵、许桂香认为,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因形成发展地理环境和时间早晚,以及各种社会人文要素作用不同,它们的文化特质和风格有异,但基于它们具有共同的文化渊源,从不间断的文化交流和互动,故在文化关系上应是一种同源异流关系”⑤许桂灵、许桂香:《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的风格》,《河洛文化与台湾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305页。。徐维群讲:“客家人来自中原,河洛文化是客家文化的主流文化,客家人在迁入地适应环境、创造文化,但并没有丢弃中原传统,从方言到习俗、从宗族文化到精神理念都保留着丰富的中原河洛文化符号的痕迹。”⑥徐维群:《论客家文化中的河洛文化符号元素及其功能》,《河洛文化与华夏历史文明的传承及创新》,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76页。

⑶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在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关系方面,黄龙云认为:“南粤大地,广府、潮汕、客家三大民系,追根溯源,多来自河洛中原,他们不忘根本,文化俱以‘中州’为本源。”⑦黄龙云:《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序二。《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戢斗勇运用文化生态学的理论和方法对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做了比较,从生命历程比较,河洛文化早熟,岭南文化晚熟;从自然生态比较,河洛文化为山河型文化,岭南文化为河海型文化;从内部构造比较,河洛文化整合单一,岭南文化多元求变;从文化流派比较,河洛文化为理学正统,岭南文化为心学旁支;从文化态势比较,河洛文化传统,岭南文化新潮。作为古代中国文化的主流文化的河洛文化与现代中国文化的重要代表的岭南文化在中华文化的生态园中都占据十分重要的地位。⑧戢斗勇:《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的文化生态学比较》,《黄河科技大学学报》2010年第6期。李立新认为,河洛文化是中华民族文化的根文化、母文化、主流文化,客家文化、闽台文化、岭南文化都渊源于河洛文化。从政治文化、移民文化、贬官文化、姓氏文化等方面来看,岭南文化导源于河洛文化,根脉来自中原故土。①李立新:《论岭南文化渊源于河洛文化》,《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370-374页。阳信生、饶怀民认为:“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的特征比较:河洛文化是岭南文化的母体,岭南文化属于河洛文化的子系文化。但是,河洛文化在传承过程中与当地的地理环境和社会环境发生密切联系,岭南文化外向性发展中也体现出很强的文化继承性、文化适应性。岭南文化既带有河洛文化的特点,也有自己的独特性。由于河洛文化的根源性、辐射性,岭南文化与河洛文化具有务实性、兼容性、传统性与现代性并存的共同文化基因和文化特质。由于地理因素、发展的历史机缘以及文化本身的特性,岭南文化更具对外开放的特质和创新的精神品质,兼容性、务实性、重商性更强。”②阳信生、饶怀民:《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的特征比较》,《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425-433页。张新斌在对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概念的对应性、交流的持续性、特点的差异性的几个方面研究后指出,因地理环境不同,历史传统不同,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所走道路不同,而形成了各自独立的文化传统,但在发展过程中有交流与借鉴,两者的文化特点有差异性,也有互补性。③张新斌:《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关系初探》,《东北史地》2011年第6期。

⑷河洛文化与台湾文化。关于河洛文化与台湾文化间的关系,简汉生认为:“河洛文化是台湾闽南、客家文化的共同根源。”④简汉生:《追本溯源、振兴民族:论河洛文化的播迁与台湾及海外华人之关系》,《河洛文化与台湾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6页。程有为说:“河洛文化是中国的一种根文化,原生文化;台湾文化则是一种亚文化,次生文化。闽南文化和客家文化是联系台湾文化与河洛文化的纽带。河洛文化主要以闽南人和客家人为载体,通过移民传播到宝岛台湾,并对台湾文化产生了重大影响。”⑤程有为:《河洛文化在台湾的传播与影响》,《河洛文化与台湾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16页。张新斌讲:“河洛文化以河洛为原点,成为号称‘河洛郎’的闽南人与‘根在河洛’的客家人的‘原乡’,河洛文化成为连接海峡两岸的精神纽带与文化纽带。”⑥张新斌:《以河洛文化为两岸交流文化纽带的思考》,《河洛文化与台湾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17页。饶怀民、阳信生认为:“河洛人是台湾人的血缘之祖,河洛文化是闽台文化的母体文化和根系文化,两者具有很多相同的文化特征,并蕴含着共同和共通的文化精神。同时,闽台文化在传承河洛文化的过程中,打上了一定的区域文化烙印,具有明显的地域特征和独特的人文风貌。”⑦饶怀民、阳信生:《闽台文化与河洛文化的特征比较》,《河洛文化与台湾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205页。

⑸河洛文化与荆楚文化。晏春莲认为:“楚文化在发展过程中融合了河洛文化的因子,之后又对河洛文化产生了影响。”⑧晏春莲:《从道教透视河洛文化与楚文化的关系》,《河洛文化与闽台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290页。陈绍辉讲:“河洛文化作为一种宗周文化,是楚文化的主源。”⑨陈绍辉:《试论河洛文化对楚文化的主源性影响》,《河洛文化与闽台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291页。孙君恒、孙平认为,河洛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根文化、核心文化,荆楚文化因河洛人南迁等历史变化,延续、融合、发展了河洛文化,其主源仍是河洛文化。然而,河洛文化与荆楚文化在某些领域和方面存在着显著的差异,其主要表现在地理差异、性格差异、学派差异、信仰差异及成熟差异五个方面。⑩孙君恒、孙平:《荆楚文化与河洛文化差异论》,《河洛文化与闽台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317页。

⑹河洛文化与赣鄱文化。龚国光认为,“江西作为吴、楚的‘瓯脱’之地,受楚文化辐射的强度是有限的,楚亡后,楚文化的影响逐渐在江西淡出,而中原文化的影响逐渐强化”,“直至清末,2000余年来,基本保持着这种态势”。①龚国光:《赣鄱文化与中原文化的交流和融合》,《河洛文化与汉民族散论》,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94页。施由明说:“中原文化和河洛文化对中国各区域的辐射和影响是伴随着国家权力的伸展,伴随着中原移民到中国各地域的开拓并与中国各地域原住民的融合而展开的。庐陵文化的历史形成正是由于中原移民及其后裔在赣中区域传承与发扬光大中原文化的成果。”②施由明:《论中原移民与庐陵文化的历史形成》,《河洛文化与闽台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325页。黄勇、陈文华认为,“河洛人的南迁和河洛文化促进了赣鄱文化的形成和发展。河洛文化具有重视文教的文化特征,赣鄱文化传承和发展了河洛文化重视文教的特点”,“河洛人的南迁促进和推动了赣鄱地区方言的形成和发展”。③黄勇、陈文华:《河洛文化与赣鄱文化》,《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421页。

⑺河洛文化与其他地域文化。阳信生、饶怀民说,“从史前到南宋时期河洛文化与湖湘文化的互动、互通、互融的大致过程,不难看出河洛文化对湖湘文化的巨大影响,甚至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河洛文化是湖湘文化的母体”,“河洛文化精神对湖湘文化精神的影响是全面的、深刻的”,“河洛文化对湖湘文化的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促进了中华民族文化精神的发扬光大,推动了中华文化的繁荣和进步,在历史上写下了光彩夺目的一页”。④阳信生、饶怀民:《湖湘文化与河洛文化关系考略》,《河洛文化与汉民族散论》,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78、281页。

在河洛文化与江南文化关系方面,程有为说:永嘉之乱“导致中原汉人大规模外迁,其中大多数人渡过淮河、长江南下,史称‘永嘉南渡’。河洛地区汉人的南渡引起河洛文化的南传,对江南文化的进步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⑤程有为:《永嘉南渡与河洛文化的南传》,《河洛文化与闽台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1页。

二、近三十年来河洛文化研究的成功经验

经过多年的努力,河洛文化研究领域不断拓展,研究深度不断增强,研究成果不断涌现,研究队伍不断壮大。这些成绩的取得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因素:

(一)领导重视是河洛文化研究突飞猛进发展的最关键因素

自1989年洛阳历史学会、洛阳海外联谊会联合召开“第一届河洛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以来,河洛文化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研究成果不多,尤其是公开发表的期刊论文不多,出版的学术著作亦非常有限。但自2003年开始这种情况有了巨大变化,出现这种变化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党和政府对河洛文化研究工作的重视。2004年“河南省河洛文化研究中心”成立,同年9月,全国政协港澳台侨委员会、河南省政协联合在洛阳召开了“第四届河洛文化研讨会”。全国政协和河南省领导对河洛文化研究工作高度重视,多次出席河洛文化研讨会并发表讲话,给河洛文化研究者鼓劲打气。这些鼓励和支持,有力地促进了河洛文化研究工作的开展。

(二)中国河洛文化研究会是领导河洛文化研究的组织保障

2006年2月24日,经过文化部、民政部批准的“中国河洛文化研究会”在北京正式成立。“中国河洛文化研究会”的成立,标志着河洛文化研究工作由分散走向整合,由无规划走向有计划、有组织,使研究工作迈向了规范化、科学化的轨道。

在中国河洛文化研究会的领导下,河洛文化研究取得了长足发展,一是在《光明日报》开辟了“河洛文化研究”专栏,刊发了一批全国著名专家的文章,全面论述并宣传了河洛文化的起源、重要地位及影响。二是组织召开了11届河洛文化国际研讨会。河洛文化研究从此进入一个空前繁盛的阶段。三是组织完成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委托项目。组织全国河洛文化研究专家,先后完成《河洛文化研究——河洛文化起源传承与影响》《河洛文化与民族复兴研究》《河洛文化与闽台关系研究》《河洛文化与华夏历史文明的传承及创新》等4个国家社会科学重大委托项目。

(三)举办学术研讨会是推进河洛文化研究深入的重要手段

就某一主题召开学术研讨会是把该主题研究推向深入的有效措施。中国河洛文化研究会、河南省政协,对河洛文化研讨会高度重视。在中国河洛文化研究会、河南省政协的支持下,自2004年至2016年,中国河洛文化研讨会先后围绕“河洛文化的内涵、传承与影响”“河洛文化与汉民族”“河洛文化与殷商文明”“河洛文化与闽台文化”“河洛文化与姓氏文化”“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河洛文化与台湾文化”“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河洛文化与闽南文化”“河洛文化与台湾”“河洛文化与华夏历史文明传承与创新”等主题,分别在郑州、洛阳、安阳、巩义、平顶山、广州、台北、赣州、厦门、新北等地召开了11次研讨会。来自世界各地专家学者3000余人次参加河洛文化研讨会,共收到会议论文1432篇,论文集收录的论文983篇,河洛文化研讨得到了广泛、深入的研讨。通过讨论,相关问题得到了深入研究。

(四)课题带动是推动把河洛文化研究引向深入的重要抓手

课题带动是推动科学研究的有效手段。2004年,全国社会科学规划领导小组办公室将中国河洛文化研究会申请的《河洛文化研究:河洛文化的内涵、传承与影响》课题批准立项。中国河洛文化研究会集中精力,组织力量,精心实施,先后完成《河图洛书探秘》《中原移民简史》《河洛文明探源》《河洛文化概论》《固始与闽台》《图说河洛文化》等6项子课题,并由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2006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委托项目“河洛文化与民族复兴研究”获得立项,《河洛文化与中国易学》《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河洛文化与闽台文化》《河洛文化与宗教》《河洛文化的对外传播与交流》《河洛思想文化研究》等6项子课题相继完成,并由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2009年,国家社会科学规划重大委托项目“河洛文化与闽台关系研究”获得立项,子课题《河洛文化与客家优良传统》《河洛文化与赣鄱文化》《台湾知府陈星聚评传》《河洛文化与闽南文化综论》《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述论》《闽台五缘简论》《周代礼乐与河洛文化》等已由河南、广东、福建、江西四省学者合作完成,并由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2012年,国家社会科学规划重大委托项目“河洛文化与华夏历史文明的传承及创新”获得立项,子课题《中华法开天地——河洛文化的丰碑》已完成,并由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其他子课题也即将完成。另外还出版有《河洛文化十年》。在已经出版的河洛文化研究的28种学术专著中,属于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的就有18 种,占了六成以上,足见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委托项目在对推动河洛文化研究走向深入的积极作用。

(五)走出河南是推动把河洛文化研究引向深入的有效途径

经过8次学术研讨,河洛文化的研究取得了一定成绩,河洛文化的概念、内涵,以及地位与影响渐次清楚,但河洛文化研究不能自说自话,必须得到省内外,甚至国内外的专家学者的认可。为扩大河洛文化的影响,吸纳更多域外学者的加入河洛文化研究队伍,在全国政协和中国河洛文化研究会的指导下,2010年,第九届河洛文化研讨会走出了河南,来到岭南文化重地广州召开。2011年,河洛文化研讨会走进了台湾地区。2012年、2014年、2015年,河洛文化研讨会又分别在江西赣州、福建厦门、台湾新北市举行。在河南省外召开的五次研讨会,扩大了河洛文化的影响,使更多的人认识到河洛文化与闽台文化、客家文化的渊源关系,河洛文化研究的队伍进一步得到扩展。

三、近三十年来河洛文化研究存在的问题

在总结成绩的同时,我们必须清醒地看到,河洛文化研究还存在不少问题需要改进和提高,主要表现在:

(一)研究成果精品力作少

近30年的河洛文化研究红红火火,每次河洛文化研讨会都能收到数量可观的所谓论文,然而由于参与人员学术能力和学术水平参差不齐,研究成果多是低水平重复,真正具有深刻见地和学术含量的论文不多。

(二)地域性文化特色不足

尽管河洛文化在中华文化形成过程发挥着重要作用,是中华文化的根文化,但河洛文化是一个地域文化,与中华文化毕竟不同,因此应该把河洛文化的地域性文化特色的研究放在基础性的地位。然而,以往的研究,总是过多关注它的超越性的方面,它的中华文化之根的方面,而河洛地区的地理环境面貌给这种文化打上了什么样的地域性特征,则思考很少。对河洛文化地域性研究的忽视,仍然是目前河洛文化研究的致命弊端。我们在河洛文化研究中看到的是中国文化,而不是有明显地域特色的河洛地区的文化。譬如最近几年出版的几本河洛文化专著,总是给人一种与讲整个中原文化甚至中国文化、中国历史没有太多区别的感觉,人们所讲的河洛地区的物质文化、制度文化、思想学术、宗教、文学艺术、科学技术等等,我们在一般的中国历史和中国文化读本中都可以看到。也就是说,这些所谓河洛文化的具体内容,缺乏“河洛”的地域规定性,只是和整个中国文化相比,显得略微瘦身而已。对河洛文化的内涵揭示、河洛文化所以为“河洛文化”的特殊规定性、地域性特征等问题,如果没有清晰的认识,我们就不能把河洛文化的特殊性和中国文化的一般共相相区分,河洛文化概念就不能成立,河洛文化研究就最终不能确立起来。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河洛文化研究缺乏学理性探讨的表现之一。

(三)研究缺乏中长期规划

近30年来,河洛文化研究形式实现了由个人的自发性研究,向集体的国家重大社科基金研究的转变;实现了由地方学术团队组织,向国家学术团体以及全国政协组织研讨的转变;实现了由主要在洛阳举办学术活动,向省内其他地方、南方诸省甚至台湾地区举办学术活动的转变。①张新斌:《河洛文化与洛阳学》,《中州学刊》2016年第12期。看得出来,中国河洛文化研究会对近期的河洛文化研究活动是有一定安排的,包括每届河洛文化研讨会在哪里召开,研讨的主题是什么等,但对河洛文化研究的前景还不够明确,河洛文化研究还缺乏中期、长期规划。研究者对于河洛文化研究也缺乏专注,没有长期研究的规划,许多科研论文属于应景之作,只是为了应付某次会议而草就的急就章。

(四)高水平领军人物缺乏

近30年来,河洛文化研究者的参与热情是很高的,研究者队伍还是很庞大的,但研究水平和研究能力一般,尤其是高水平的领军人物非常有限。在河洛文化研究的早期,没有哪个学者是专门研究河洛文化的,对河洛文化的研究几乎都是业余的。随着河洛文化研究的深入,虽然河南省内一些高校和科研机构也成立河洛文化研究机构,但这些机构大多没有编制,人员以兼职为主,没有固定办公场所,更无专项办公经费。实际情况是,我们虽然有一些专家的水平虽然较高,但由于他们各有自己的工作与专业,还无法把精力全部用于河洛文化的研究,对河洛文化研究还处于“业余工作”地位,因而除了少量文章之外,有分量的河洛文化专著寥寥无几。②杨海中:《河洛文化及其研究中的不足与差距——与楚文化研究相比》,《楚学论丛》第4 辑,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394页。

(五)研究的机制尚未建立

近三十年来的河洛文化研究活动表明,河洛文化的推进离不开领导的重视。早起的河洛文化研究活动主要在河南省内举行,河洛文化的推进得到了河南省政协的大力支持。2009年,由全国政协港澳台侨委员会出面协调,促成了河南、广东、福建、江西四省联动,先后在广州、赣州和厦门召开了三次河洛文化研讨会。但随着河洛文化研究的深入,一些问题也暴露出来,河洛文化研究的组织工作机制也面临新的机遇和新的挑战。这其中就包括:如何使研讨会一届接一届地举办下去,并且能够做好上下衔接,这些问题的解决单靠领导重视是不行的,必须有一个健康有序的机制来保障才行。

未来,推进河洛文化研究,除了针对上述存在的问题,建立协调机制、制定合理研究规划、加强人才队伍建设外,还应加强对洛阳的研究。洛阳是河洛文化的核心,河洛文化研究的地域性特色必须通过对洛阳的深入研究才能解决。河洛文化的核心是洛阳,不研究洛阳,河洛文化就如同空中楼阁。洛阳长期作为中国古代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具有极强的代表性,把洛阳研究透了,河洛文化的核心问题也就搞清楚了。因此,要紧紧抓住洛阳这个河洛文化的核心,深化研究,扩大影响,旗帜鲜明地叫响洛阳学。既要研究古代洛阳的历史变迁,也要研究现代城市发展和未来发展战略,既要研究洛阳优秀传统历史文化的演进规律,又要研究洛阳优秀传统文化的现代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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