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辉
我们鉴赏诗歌,一般都要从语言层面、意象层面和意蕴层面入手。
诗歌有很强的直觉性,诗歌语言高度概括、凝练,极富意蕴,它常常违背一般的语法规范,诗行间留下许多空白,有很强的跳跃性。而具有美的意象的诗,才能给读者以美感。能否创造出新颖独特的美的意象,是衡量诗歌成功与否的标志之一。伴随着意象在脑海的形成和语音节奏感的刺激,使读者初步产生了美感,但是如何突破意象表层去体悟诗的意象内蕴即诗的意蕴,是诗歌欣赏成败的关键。
多年来,周祖平先生笔耕不辍,创作了大量优秀的文学作品,其中詩歌占了大量的篇幅,已经成集出版的如《亲近南高原》《守望南高原》《南高原放歌》等,我或多或少的读了一些,但都没有以欣赏的眼光待之。近期出版的《诗意马关》是祖平先生专门收录的以马关为原型创作的一本诗集,拿到书后我反复认真仔细的读了几遍,并进行了一些分析研究。
我以为,祖平先生在《诗意马关》中倾注了对家乡马关深厚的情感和眷恋。正是对家乡从小埋下的基因如此厚重,才能对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人、故乡的一切深深映在作家的记忆中,那是生活的赠与。生活是情感的源泉,情感是文学的动力,生活与文学之间是以情感为中介的。情感不仅萌发了作家的创作欲望,而且情感还是作品的生命。它犹如人体中的血液一样,人体有了血液,生命才能存在;艺术有了情感,作品才能栩栩如生。作家在创作中,一方面会好好酝酿自己的情感,另一方面又会把这种情感像血液一样流入人体,自然而然地渗透到自己所创造的艺术形象中去。没有作家对故乡马关独到的感受和情感的孕育,是难以创作出这么多漂亮的作品的。作家在长久地谛视着自己的心灵世界,追踪着自己的心理律动,一旦情感充沛、诗兴勃发,便借取客观世界的一些物象作为自己的情感符号,或者凭据某种事物和情节作为自己心灵吐露的渠道,达到人与自然的完美融合,实现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而达到艺术创造上的极至——美。
《诗意马关》收集了祖平先生的50首诗和30余幅珍贵的历史图片,图文并茂。“可以说每首诗歌都凝聚着我对故乡和故乡人民的挚爱和眷恋,每幅图片又是对诗歌内容的补充和延伸。”周祖平说。
在“景象马关”“诗性马关”“心系马关”三卷组合的50首诗歌中,不能说首首都是精品,也不能说件件都有名句,但在大部分的作品中,都有闪光的诗句令人难忘。这是作家“用辛勤的耕耘、用燃烧的激情、用铿锵的诗行”书写马关,因为这是“我的故乡,我心灵的居所、我精神的守望”。
“五月挂在绿亮绿亮的/稻谷秧包谷苗尖上禾苗尖上……绿亮绿亮的禾苗尖上挂着/父老乡亲金灿灿的希望”。五月怎么会挂在禾苗尖上,时间与植物风马牛不相连,然而就是这拟人、通感的艺术语言的表现形式,完美的体现了诗歌的意蕴。“松软黝黑的山不再疯长岁月的荒芜/……摇醒梦的种子 摇醒希望。”“桃林撑一张月弓/筛落月光斑驳的碎影”。这些诗句的意境你读出了吗?还有“彝乡的夜哟/在轻轻松松/欢欢乐乐的旋律里流淌/夜的彝乡哟/在跳荡的音符中/跃进崭新的世界……”感受到作家心灵律动了吗?“铮铮的弦子 钩走了月儿的魂”“脸上跳着幸福的笑涡”“那棵被炮弹削去了头颅的古树,绽开了新绿”“在春的田野播下春的希望”“嫉妒的土地 长不出春天”“夕阳把破碎的心事/挥洒在连绵的山峦”“让诗语戳穿黑夜的阴谋”、“枯树伸伸腰振振臂……喷出串串清新的氧气”“痒痒的心长出耳朵/倾听春的足音”“洒下串串汗水/收割捆捆欢乐”……这些诗句,看似不符语法、逻辑规律,但却透出诗人作家的艺术功力,他用艺术的语言,以比喻、比拟、拟人、通感、夸张、对比、借代、反问等多种修辞方法,创作出了令人难忘、又艺术形象的漂亮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