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地下空间构建城市战场环境研究

朱星平

内容提要：城市作战，是现代战争的一种重要形式。现代城市化进程中地下空间的发展和现代城市生命线系统的地下化，使得城市地理背景中有生力量依托地下工程网络的生存能力和机动能力，都远高于历史上的任何时期。利用城市地下空间系统，可为防御者提供一种可依托的人造战场工程环境，以及隐蔽、机动、攻守、休整保障的空间系统。运用城市地下空间设施构建城市战场环境，是提升综合战备水平和城市防御能力、提高综合国防能力的重要保证。

地下工程设施，是现代国防工程的核心内容之一。随着航空兵器的出现，战备设施地下化成为常态。同时，城市化的发展和现代城市生命线系统的地下化，使得城市地下工程网络的规模和通联性远高于往昔。地下空间网络，对于城市作战的攻防双方来说，都是必须关注的重要因素。

一、城市战场环境的构成

城市战场环境的构建目标，是在城市背景下，依托城市空间为部队提供人造战场工程环境和工程空间系统。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掩蔽环境。城市建筑物密集、通视性差，为部队提供了隐蔽待机的空间环境和有效的防侦察手段。

二是机动环境。城市路网发达，既有主干道，又有支路，路型、宽度各有不同，并配备导调节点，构成了四通八达的城市通行网络，为部队提供了快速机动的空间环境。

三是攻守环境。城市街区复杂，不同街区形状、功能、大小各不相同，便于摆兵布阵，为部队提供进攻集结地和出发地，形成局部兵力优势和可控攻击区，同时防御其他敌对兵力的介入，有效保护撤退和补给路线。

四是休整保障环境。城市有较完备的生活条件，能提供能源、水和热食补给，有一定的弹药和物资储备，可容纳展开一定数量的部队进行较长时间休憩甚至训练，为部队提供隐蔽休整的空间环境。

以上四种战场环境，构成了城市战场环境的基本体系。隐蔽、通畅、具备一定的防护能力，是这四种环境共同的特点。在可预见的未来战场背景下，通过良好的规划、建设和改造城市地下空间设施网络，构建城市战场环境，是提升城市综合战备水平和防御能力的有效方法。

二、城市地下空间与城市战场环境

现代城市人口密集、科技发达，政治、经济和文化地位突出，是人类文明的集聚地，也由此成为交战双方全力争夺的重要目标。建设城市战场环境，提高城市的防御能力，是提升国家综合国防能力的基本手段。

（一）城市战场环境中地下空间的功能体系

按照城市战场环境建设的要求，地下空间不仅需要提供武器装备的相关储存、维修、机动、补给保障，更是需要为己方有生力量的隐蔽、机动、休整、补给提供保障。城市地下空间，具备改造成为相应设施的潜力。根据作战需求和地下空间的保障能力，可以将城市地下空间在构建城市战场环境中的功能分为通信指挥保障、装备运用保障、有生力量保障、后勤补给保障、战场机动保障等。

（二）城市地下空间与战场环境的功能匹配

现代城市地下空间，根据其功能主要包括：地下交通系统、地下市政系统、地下公共空间、地下仓储空间、地下生产空间和人民防空工程等类型。各种类型的设施都各有特点，适合于不同的战场环境设施功能。通过分析不同类型地下空间特点，可以对照出其适合保障的战场功能和适合构建的战场环境。有些类型具备较好的匹配性，而另一些类型则需要经过一定的改造才能适用于战场空间建设。通过分析可见，城市地下空间可为城市战场环境的构建提供很多便利条件，具备较高的匹配性。

（三）城市地下空间在构建城市战场环境中的地位作用

第二次世界大战及其之后的战争实践均表明，地下空间中隐蔽的部队具备较强的生存能力。迄今为止，开发的各种探测地下空间的技术，都存在着很大的局限性。至今阿富汗的塔利班组织、以色列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美墨边境的墨西哥犯罪集团、朝韩的非军事区等地，都存在着大量的隐蔽隧道系统，并为各自的建造组织服务，而检查者动用了各种手段也从未能加以彻底清除。

因此，在城市中利用既有和新建的地下空间网络系统，可以构成一个对于进攻者来说难以探测和摧毁的设施体系。对于城市防御者来说，是保存实力消灭敌人的有利保障；对城市进攻者来说，面对的困境犹如跋涉者面对遍布鳄鱼的巨大沼泽，恐惧随之而来。利用地下空间构建防御型城市战场环境，不仅能够提升城市的防御能力，更能使进攻者产生畏惧，从而达到止战的效果。

三、利用地下空间构建城市战场环境需要重点把握的问题

根据现代城市发展特征，当城市规模和密度达到较高水平时，城市会自发展开大规模的地下空间开发。利用地下空间构建城市战场环境，需要重点把握好方法与程序两个方面的问题。

（一）利用地下空间构建城市战场环境的方法

利用城市地下空间网络体系构建城市战场环境，需要做好以下三个方面的工作。

首先，城市管理者要具备较强的战备意识。在冷战时期，世界主要国家都构建了相对完整的民防（人防）体系，建立了从计划、管理到建造、维护的民防（人防）工程系统、管理机构和审批检查制度。同理，在和平时期的城市建设中，有计划地对城市的战场环境进行规划是有基础和依据的，可参考执行。

其次，建立相关的法规、标准和规范体系。通过建立相关城市地下空间建设结合战场的规范标准体系，在设施的空间结构、联通互通、设施配备、建造维护等方面进行相关规定，为地下空间结合战场建设提供法规依据。这些方面都可以参照民防（人防）和国防动员体系制定。

再次，建立相关的专业队伍，培养相关专业人才。在传统的国防建设中，战场环境设置和建设主要考量的是各类自然地理环境，而对于城市背景下战场环境的建设和运用则缺少准备。例如，城市战场环境中各类市政系统，战前的改建、战时的运用和维护、战后的恢复都需要熟悉设施的专业人才和队伍。因此，可参照人民防空专业队的组织形式，将相关设施的工作人员编组为预备役专业队，便于平时组织建设和战时保障运用。

（二）利用地下空间构建防御型城市战场环境的步骤

将城市地下空间纳入到城市战场环境之中，需要在和平时期的规划建设、战前的系统转换、战中的运用维护、战后的恢复重建4个时期完成相关的工作任务。

平时总体规划、分步建设。在平时，城市地下空间建设时可结合总体战场规划，对地下空间设施的战场使用功能进行相应的筹划，依据战场准备要求对地下设施的设计进行相应的修改，做好功能空间预留或设施设备预置工作。重点在于地下空间和市政功能网络节点空间和网络线网两个部分，需要保证节点能够提供基本的掩蔽空间和后勤保障，线网能够联通畅通，保证人员、物资、能源和信息的隐蔽流动。

战前系统转换、改建扩建。根据既定战场规划并结合新的战争需求，调整转换预案，制定战前城市战场规划，细化工程任务和改扩建要求，组建相应的专业队伍，完成地下空间平时城市功能向战场环境功能的转换。

战时损伤隔离、作战支持。战时，利用地下空间网络支持和保障作战行动，并根据遭受敌袭破坏的情况，随时调整网络系统和结点功能构成，对损伤部位进行隔离。并根据战斗进展情况组织专业队开辟新的通道，重塑地下空间战场网络和城市防御体系，维持战场环境的特征。

战后恢复重建、完善提升。战后，根据破坏情况，勘察损失情况，首先做好防御体系的重建工作，尽力恢复地下空间防御网络体系，为可能的下一次袭击做好防护准备。战争结束后，根据国家总体情况，做好重建规划，在规划指导下，逐步恢复城市地下空间基本功能，尤其是交通和市政功能，为国家的恢复重建打好基础。

对城市的争夺，是现代战争的一种基本方式。现代城市地下空间的发展和生命线系统的地下化，使得城市地下工程的规模和通联能力远高于历史上的任何时期。运用城市的地下空间设施构建城市战场环境，可较大地提升我国的综合战备水平和城市防御能力，提高我国综合国防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