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习俗规则认知与执行力的一致性研究

张金荣 周慧琳 郑夏薇

【摘要】本研究采取分阶段整群抽样法，从湖州市两所公办幼儿园抽取小、中、大班共180名幼儿为研究对象，采用故事访谈法和事件取样观察法，探讨幼儿习俗规则认知与执行力发展的一致性。研究结果显示，年龄对幼儿习俗规则认知和执行力水平均有显著影响，随着年龄的增长，两者发展水平均显著增长；男孩与女孩的习俗规则认知差异不显著，但女孩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显著高于男孩；幼儿习俗规则认知与执行力在不同年龄与性别间，发展水平无显著差异，说明两者具有一致性。但年龄和性别均与具体情境存在交互作用：遵守情境下，三个年龄段的男孩和女孩的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均高于其认知水平；违反情境下，三个年龄段的男孩和女孩的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均高于其执行力水平。研究结果揭示，习俗规则认知与执行力的一致程度具有情境性，教育实践应考虑这一特点。

【关键词】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一致性

【中图分类号】G6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017（2019）10-0034-06

【作者简介】张金荣（1981-），女，浙江湖州人，湖州师范学院教师教育学院讲师，博士；周慧琳（1996-），女，浙江长兴人，长兴县李家巷镇中心幼儿园教师，见习教师；郑夏薇（1992-），女，浙江丽水人，丽水市东方明珠幼儿园教育集团教师，二级教师。

一、问题的提出

Smetana（1993）指出习俗规则是一种与情境相关的，由社会系统内部约定俗成的，用于规范个体随意行为的统一的行为规范，具有情境性、可变性、相对性、对规则或权威（教师和家长）的依赖性等特点[1]。对这一行为规范的认识和理解即是对于习俗规则认知。

关于幼儿习俗规则认知的影响因素，Yau & Smetana（2003）认为随着年龄的增长，幼儿对习俗规则的违规标准有进一步的理解和认识，习俗规则的遵守或违背，是由权威人士（家长或教师）决定的[2]。刘红敏（2013）在研究中提到，女孩的习俗规则认知水平高于男孩。同时影响幼儿习俗规则认知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幼儿与各方面的社会交互作用，其中包括与母亲的交互作用，母亲倾向于直接给出对习俗事件的处理信息；与教师的交互作用，教师在习俗事件上倾向给予更多的指挥信息；与同伴的交互作用，相同年龄的儿童彼此之间会对对方有更严格的要求，尤其是家庭中有兄弟姐妹的幼儿[3]。冯天荃（2010）认为幼儿的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受情境角色及评价标准的影响，在同伴主人公情境中，幼儿对允许性的习俗规则认知水平更差[4]。丁陈栋（2014）认为气质、教养方式和学校经验都是影响幼儿习俗规则认知发展的因素：不同气质的幼儿对习俗规则的区分能力不同，气质中的努力控制能力越高，其对于习俗规则的区分能力越强；鼓励与接纳的父母教养方式更能增进幼儿对习俗规则的认知和理解能力；在园学习越久，幼儿习俗规则教育经验越多，习俗规则认知水平越高[5]。

Dawson & Guare（2014）指出，执行力是指人类能够利用高层次的认知功能迎接挑战、实现目标的一种内在能力[6]。本研究中将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定义为幼儿在幼儿园生活中对习俗规则的一种实践和表现能力。

关于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的影响因素和提升策略，李婷（2018）发现年龄是影响幼儿规则执行力水平的重要因素，年龄越大的幼儿执行力水平相对较高；教师应以幼儿为主体，制定符合幼儿年龄发展特点的习俗规则[7]。王清（2018）指出，性别是影响幼儿执行力的因素，游戏中女孩的习俗规则执行能力更突出；教师可采用鼓励遵守行为的方式强化幼儿遵守规则的行为[8]。汪凤霞（2016）指出教师和家长的言行影响着幼儿的执行力，教师和家长的及时鼓励能提升幼儿的规则执行水平；教师和家长应对幼儿的行为给以积极反馈，强化幼儿遵守行为[9]。幼儿习俗规则认知及执行力之间的一致性是指幼儿在认知规则水平和执行规则水平上的同步性。徐惠丹（2014）认为大班幼儿意识和行为存在脱节现象，习俗规则认知水平高于执行水平[10]。

综上所述，以往研究多是侧重对习俗规则认知的研究，或是探讨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的影响因素及提升策略，对两者发展的一致性研究较少。本研究着眼于探讨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及其执行力的一致性关系，为幼儿习俗规则的教育提供理论依据。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采用分阶段整群抽样的方法从浙江省湖州市两所公立幼儿园抽取小、中、大班幼儿各60名，共180名幼儿（男女各90名）作为研究对象，测查前已取得被试監护人或幼儿园的同意。

（二）研究工具

故事情境8个：4个遵守故事情境和4个违反故事情境。遵守故事情境是指幼儿在有习俗规则的前提下，遵守该规则的故事情境；违反故事情境是指幼儿在有习俗规则的前提下，违反该规则的故事情境。幼儿对故事情境的回答记录在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测查记录表中（小班、中班、大班各一份），记录表包含幼儿编号、4个遵守情境维度和4个违反情境维度。

遵守故事情境包括：内化性遵守情境（是否能摘树叶）：将规则内化的遵守行为；接受性遵守情境（询问教师能否玩滑梯）：接受权威（教师）意见的遵守行为；半自主遵守情境（玩沙结束后是否选择跟随队伍回教室）：勉强心理下的遵守行为；无自主遵守情境（完全遵从教师选择不玩沙包）：完全由权威决定的遵守行为。

违反故事情境包括：主体客观性违反情境（体育锻炼时无法大臂端平）：自身能力不足引起的违反行为；客体客观性违反情境（教师引发的安静阅读时间的说话）：权威引起的违反行为；间接性违反情境（采取哭的方式插队）：在权威同意前提下的违反行为；直接性违反情境（偷吃一块饼干）：直接违反规则的行为。

（三）研究程序

本研究包含两部分内容的测查。

1. 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的测查采用故事访谈法。向幼儿介绍和解释任务内容后随机呈现8个故事情境，进行相应的提问，以打“√” 和打“X”的方式记录幼儿回答，回答正确计2分，错误计1分，最后计总分数。考虑小班幼儿的语言及情境理解能力有限，研究所选取的故事情境符合和贴近幼儿生活经验，且采用研究者自绘图片结合研究者口述的方式在幼儿完全理解故事内容的前提下再进行提问。

遵守情境下的提问：

（1）你觉得XX这样做对吗？（2）你会像他这样做吗？

违反情境下的提问：

（1）你觉得XX这样做对吗？（2）你会像他这样做吗？（3）如果老师发现了，会批评XX吗？

2. 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的测查采用事件取样观察法。在两周的观察时间内，以幼儿在园所有活动为观察内容，记录幼儿各情境下（可以是同性质的情境）遵守或违反规则的行为，并对行为进行赋分，遵守计2分，违反计1分，最后計总分。

研究中观察到的典型案例：

（1）内化性遵守：喝水时有幼儿准备插队，YY说：“老师说过要排队的。”

（2）接受性遵守：画画时幼儿忘记收笔，这时教师会提醒“东西用完了之后要记得放回原位”，幼儿反应过来后会将东西放好。

（3）半自主遵守：上午玩沙活动结束，XX又玩了很久才跟着队伍回教室。

（4）无自主遵守：CC去广场玩沙包游戏时脱离队伍，游戏时被要求先看其他幼儿游戏。

（5）主体客观性违反：W老师要求擦嘴毛巾要放进绿色盆子中，但部分幼儿依旧将毛巾扔进垃圾桶。

（6）客体客观性违反：秋游出行教师要求队伍慢行，L老师带队较快，前半部分幼儿跟着L老师走得很快，后半部分幼儿跟着G老师走得较慢。

（7）间接性违反：午睡时W老师让刻意在收拾东西的ZZ去睡觉，ZZ却说“这是Q老师让我整理的”。

（8）直接性违反：HH“偷吃”小饼干。

三、结果统计与分析

（一）幼儿习俗规则认知发展的年龄与性别特点

描述统计结果见表1。结果表明，小班幼儿习俗规则认知平均分为31.25，中班幼儿习俗规则认知平均分为33.53，大班幼儿习俗规则认知平均分为36.70，男孩习俗规则认知平均分为33.42，女孩习俗规则认知平均分为34.23。以年龄、性别为自变量，习俗规则认知为因变量，采用多因素方差分析考察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发展的年龄与性别特点。结果表明，年龄的主效应差异极其显著，F=49.926，p<0.001，表明随着年龄的增长，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显著提高，事后多重比较（LSD）结果显示，小班和中班、小班和大班、中班和大班之间均差异极其显著（p<0.001）；性别的主效应差异不显著，F=3.289，p>0.05，表明男孩和女孩在习俗规则认知发展水平上无显著差异。

进一步分析在遵守和违反情境下幼儿习俗规则认知发展的年龄与性别特点。多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年龄的主效应差异极其显著，F值分别为17.559和38.233，p<0.001，表明在两种情境下，随着年龄的增长，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均显著提高，事后多重比较（LSD）结果显示，小班和中班、小班和大班、中班和大班之间均差异极其显著（p<0.01）；两种情境下，性别的主效应差异均不显著，F值分别为1.911和1.543，p>0.05，表明男孩和女孩在习俗规则认知发展水平上无显著差异。

（二）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发展的年龄与性别特点

描述统计结果见表2。结果表明，小班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平均分为31.57，中班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平均分为33.65，大班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平均分为36.77，男孩习俗规则执行力平均分为33.48，女孩习俗规则执行力平均分为34.51。以年龄、性别为自变量，习俗规则执行力为因变量，采用多因素方差分析考察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发展的年龄与性别特点。结果表明，年龄的主效应差异极其显著，F=50.403，p<0.001，表明随着年龄的增长，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显著提高，事后多重比较（LSD）结果显示，小班和中班、小班和大班、中班和大班之间均差异极其显著（p<0.001）；性别的主效应差异极其显著，F=5.893，p<0.05，表明女孩的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高于男孩。

进一步分析在遵守和违反情境下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发展的年龄与性别特点。多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年龄的主效应差异均极其显著，F值分别为26.454和37.496，p<0.001，表明在遵守和违反情境下，随着年龄的增长，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显著提高，事后多重比较（LSD）结果显示，小班和中班、小班和大班、中班和大班之间均差异极其显著（p<0.01）；遵守情境下，性别的主效应差异极其显著，F=6.608，p<0.05，表明女孩的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高于男孩；违反情境下，性别的主效应差异不显著，F=1.862，p>0.05，表明男孩和女孩在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上无显著差异。

（三）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与习俗规则执行力的一致性研究

采用配对样本 t检验分析不同年龄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和执行力水平的一致性。结果表明，总体来说，不同年龄段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和执行力水平的一致性不存在显著差异（p>0.05），即小班、中班和大班幼儿的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和执行力水平呈现一致趋势。

遵守情境下，小班幼儿认知平均分为11.75，执行力平均分为12.43，t=-3.204，p<0.01，两者存在极其显著差异；中班幼儿认知平均分为12.93，执行力平均分为13.53，t=-3.528，p<0.01，两者存在极其显著差异；大班幼儿认知平均分为14.08，执行力平均分为14.67，t=-3.532，p<0.01，两者存在极其显著差异。总之，遵守情境下，三个年龄段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及其执行力水平不一致，均为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高于其认知水平。

违反情境下，小班幼儿认知平均分为19.50，执行力平均分为19.13，t=2.081，p<0.05，两者存在显著差异；中班幼儿认知平均分为20.60，执行力平均分为20.12，t=3.236，p<0.01，两者存在极其显著差异；大班幼儿认知平均分为22.62，执行力平均分为22.10，t=4.072，p<0.01，两者存在极其显著差异。总之，违反情境下，三个年龄段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及其执行力水平不一致，均为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高于幼儿其执行力水平。具体见表3。

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分析不同性别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和执行力的一致性。结果表明，总体来说，不同性别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和执行力水平的一致性不存在显著差异（p>0.05），男孩和女孩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和执行力水平呈现一致趋势。

遵守情境下，男孩认知平均分为12.70，执行力平均分为13.22，t=-3.423，p<0.01，兩者存在极其显著差异；女孩认知平均分为13.14，执行力平均分为13.87，t=-4.928，p<0.001，两者存在极其显著差异。以上结果表明，遵守情境下，男孩和女孩的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和执行力水平均存在显著差异，均为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高于其认知水平。

违反情境下，男孩认知平均分为20.72，执行力平均分为20.26，t=3.238，p<0.01，两者存在极其显著差异；女孩认知平均分为21.09，执行力平均分为20.64，t=4.441，p<0.001，两者存在极其显著差异。以上结果表明，违反情境下，男孩和女孩的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和执行力水平均存在显著差异，均为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高于其执行力水平。具体见表4。

四、结果讨论

（一）幼儿习俗规则认知发展的年龄与性别特点

研究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呈现明显的上升趋势，这与Smetana & Braeges（1990）及张卫、徐涛和王穗苹（1998）等人的研究一致[11] [12]。产生这一结果的原因可能有：一是幼儿自身的发展。随着年龄的增长，幼儿生理和心理都得到一定的发展，能够在一定情境下对习俗规则做出正确判断；二是教师的教育。在幼儿眼中，教师是权威的存在，习俗规则依赖于教师的允许，教师的教育让幼儿明白什么规则适用于什么情景，且随年龄增长，认知不断加深[13]。

研究还发现，不同性别幼儿的习俗规则认知水平不存在显著差异，这与周杰（2013）采用实验法研究的结果一致[14]。这一结果可能与目前国内的幼儿园和家庭教育现状有关，一方面国内幼儿园在进行习俗规则教育时，更多的是在班级集体游戏中，在此前提下男孩和女孩所接受的习俗规则教育程度是接近的；另一方面，我国大多数幼儿均为独生子女，不论男孩还是女孩，父母所给予的教育程度相近，在家庭规则教育方面不再局限于男女性别差异。

（二）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发展的年龄与性别特点

研究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呈现明显的上升趋势，这与陈昱翀的研究基本一致[15]。目前大多数研究者都认为3～6岁的儿童的执行能力有十分显著的变化，3～5岁是儿童执行能力发展的关键期。幼儿执行能力的发展与成长主要依赖于生理的发展与成长，随着幼儿年龄的增长，其大脑皮质也在迅速发生变化，幼儿生理机能也逐步健全起来，幼儿对习俗规则的理解加深，也进一步提高了幼儿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16]。

本研究显示，不同性别幼儿的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存在显著差异，这与王清的研究一致[17]。产生这一结果的原因可能与男女幼儿气质有关[18]。大部分情况下，男孩相较于女孩来说，更为活泼、好动，其对于规则的执行较女孩来说更为不稳定，因此出现违反规则的情况也更多。

（三）幼儿习俗规则认知与习俗规则执行力的一致性分析

研究发现，总体来说，三个年龄段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和执行力水平均呈现一致趋势，这与李立（2009）的研究基本一致，幼儿心理理论（包含习俗规则认知）与其执行力之间具有年龄发展的一致性[19]。年龄特点决定了幼儿具有很强的受暗示性和极强的模仿能力。教师作为权威的象征，其言行是幼儿获得规则经验的主要来源，教师通过对遵守和违反行为的认可与批评，不断强化幼儿的规则认知与行为，促进了其认知与执行力水平的一致发展[20]。同时，幼儿也会在师幼互动、同伴交往中通过不断模仿来体验习俗规则情境与执行习俗规则行为，进一步促进了认知与执行力的一致性。

年龄和性别与具体情境均存在交互作用：遵守情境下，三个年龄段的男孩和女孩的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均高于认知水平；违反情境下，三个年龄段的男孩和女孩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均高于执行力水平，这与冯天荃和徐惠丹的研究部分一致，幼儿的表现受到情境角色和评价标准的影响，大班幼儿习俗规则认知水平高于执行水平[21]。根据科尔伯格道德发展阶段论，3～6岁幼儿正处于前习俗水平，其习俗规则观念是外在具体的，为了能够获得奖励或逃避惩罚，顺从权威（教师或家长）的要求是首选，习俗规则又具有可变性，因此遵守情境下，幼儿会根据行为的直接后果和对自身利害关系采取行动，从而出现幼儿执行水平高而认知水平低的现象；而违反情境下，教师对违规行为的批评，能让幼儿理解违规行为是不正确的，但幼儿意志力的缺乏，有时会阻碍幼儿对规则的执行。

五、研究结论

1. 幼儿习俗规则认知与执行力发展的年龄差异显著，均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提高。习俗规则认知的性别差异不显著，但习俗规则执行力上女孩水平显著高于男孩。

2. 总体上，幼儿习俗规则认知与执行力发展具有一致性。但年龄、性别均与具体情境存在交互作用。遵守情境下，三个年龄段男孩和女孩的习俗规则执行力水平均高于其认知水平，而在违反情境下，三个年龄段的男孩和女孩的习俗规则认知水平均高于其执行力水平。

【参考文献】

[1] Smetana.Understanding of social rules[A].In M.Bennett（Ed.）.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 cognition：The child as psychologist[C]. Guilford： Guilford Press，1993：111-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