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金奕
(南开大学,天津 300350)
人类社会政治活动与地理环境相互依存、相互制约,这种辩证关系正是政治地理学的前提条件和研究对象。一方面,技术作为人境互动的重要桥梁,增强了人类利用和改造地理环境的能动性。另一方面,地理环境对社会政治经济建设的重要作用也不容忽视。春秋初期管仲就已提出“地者,政之本也”,麦金德也指出“经济的欲求和地理的机遇引导政治的动向”。通过对复杂多样但又相对稳定的地理环境的分析,能够反观国家战略的目的和意义,论证因地制宜的科学依据;同时探索国家战略的完善和创新,实现因地制宜的精准高效。
随着政治地理学的研究发展,跨国家中心主义、亚国家政治地理学等为研究一国之内区域之间的政治现象提供了新视角和新尺度。目前国内运用“政治地理单元”、“政治地域综合体”等相关概念对边疆治理、跨境融合、行政区划、城市管理、社区建设等进行了部分研究。但总体而言,运用政治地理学的思维方式,以地理环境为出发点来解释区域政治互动、思考国内战略创新的研究成果仍较为缺乏,地理环境对政治的影响作用亟须重视。
处于特殊地理环境中的新疆无疑在我国的长治久安和具体的战略制定中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对口援疆是国家战略,必须长期坚持。作为实现新疆创新式跨越式发展的重要路径,对口援疆战略具有明显“飞地式”跨区域援助发展和跨边界交流合作的特征,可以被置于政治地理学的大框架和新视角下进行阐释分析。因此,本文将在政治地理学的视角下,通过对新疆地理环境中不利条件的分析,阐明其被确定为对口支援对象的原因和逻辑,同时通过对其中积极方面的分析,挖掘发展潜力和独特价值,进一步提出新疆利用这些优势实现与支援方互惠的可行性思路,推动新疆因地制宜、扬长避短,从被动“输血”到主动“造血”,从单向依赖到双向合作,从长期受援到稳定互惠,深化对口援疆的内涵与意义,实现对口援疆的可持续性和创新发展。
位置地域上,新疆深居亚欧大陆内部,位于我国西北边陲地带,天然缺少海洋这一对外联通获取信息的重要渠道和对外交往促进贸易的广阔平台,在早期的自主发展中受到制约,逐渐落后于我国大部分中东部地区。同时,政治中心辐射范围具有实际限度,距离上的天然阻隔使得首都对新疆这一偏远地区进行统筹管理、有效控制的职能发挥受限;而新疆地域广阔,首府与自治区各边界地带的距离也相对较远,乌鲁木齐市要实现对整个自治区全面、严密、高效的管理也实为困难,由此也潜藏了新疆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和分裂势力,对区域乃至国家的统一和秩序造成威胁。
地形地势上,新疆“三山夹两盆”的复杂地形和地势高差,形成了与我国其它地区尤其是中东部地区进行沟通交往的巨大屏障,且特殊地质问题如土地沙漠化等导致地基松软、流动性大,对公路、铁路、管道等交通运输基础设施和工厂、企业、园区等生产实体建设造成障碍,使得新疆难以与时俱进跟上中东部地区的发展步伐。同时,由于新疆的人口和城市主要分布于盆地边缘的山前绿洲,而这些盆地受高大山脉阻隔而彼此相距甚远,在自治区内部实际上也难以实现人员、物质、信息的互联互通和集聚效益;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的覆盖面难以保证;也影响了新疆人民政治参与的质量、效率和积极性,阻碍了新疆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和民主政治建设。
气候条件上,新疆远离海洋并为高大山脉所环抱,湿润水汽不易到达,降水稀少,为温带大陆性气候。首先,这种干旱气候导致新疆河流稀少,多为内流河,灌溉水源不足,制约了种植业发展,农业生产难度和成本上升,经济结构较不合理;其次,巨大的气温年较差和日较差使新疆难以成为宜居之地,人口较少,劳动力资源缺乏;再者,沙尘暴、冰雹等气象灾害和旱灾、雪灾等气候灾害较为频繁,且突发性、规模性、破坏性、持续性较强。不仅严重干扰了人们的生产生活,也加剧了新疆生态环境的敏感度和脆弱性,在植被覆盖率较低和地形地势复杂的现实困境下,更易于导致土地沙漠化、土壤盐碱化,形成生态破坏的恶性循环,难以为经济社会建设提供稳定的环境基础。
总体而言,位置偏远、地域广大、地形复杂、高低悬殊、气候干旱、水源短缺、生态脆弱等地理环境不利因素,导致新疆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多个方面处于发展劣势,援疆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凸显,由此产生和推动了对口援疆的战略规划和具体实践,体现出地理环境对政治行为尤其是在政策制定、战略规划中的基础性作用。
位置地域上,麦金德将亚欧大陆中部视作“心脏地带”,中国科学院新疆地理研究所更精确测定新疆乌鲁木齐附近的托里县为亚洲大陆的地理中心,充分证明了新疆地理位置的优越性。新疆是中国陆地面积最大、陆地边境线最长、毗邻国家最多的省级行政区。具体而言,新疆深居内陆,受外界干扰较小,且地域辽阔,土地资源丰富,为我国的技术研发、科学试验等提供了安全稳定的环境和规模建设的空间。同时,根据拉采尔的国家空间增长规律,边界作为国家的边缘器官,是国家有机体增长、防御和转换活动的重要承担者。新疆作为我国的边境要地,与八国为邻,凸显了“内外兼顾,国防与边防并重”的缓冲和堡垒作用,为维护国家核心区域的稳定发展提供安全保障。另外,作为边境的新疆与周边国家存在地缘关系,有利于我国以新疆为重要桥梁推动睦邻友好、亲诚惠容的周边外交。在经济上,这一地理位置优势也助力新疆承续古代丝绸之路贸易要道的历史传统,在当代成为“新亚欧大陆桥”和“一带一路”对外开放经济走廊上的关键节点,充分体现新疆在经贸发展、周边关系、文化交流等方面的枢纽地位,助力我国与中亚、西亚、欧洲国家的互联互通、共享共赢,在区域发展中发挥能动性、建设性、启迪性作用,在国际社会中实现开放化、合作化、多样化融入。
地形地势上,首先,新疆草原面积广阔,是全国四大牧区之一,发达的畜牧业为中东部地区和其它国家提供了大量物美价廉的毛绒、酥油、奶制品等,丰富和拓宽了国内外市场。同时,智慧的新疆人民通过坎儿井等工程进行疏通开凿,充分利用广阔的倾斜地带上高山冰雪融水下渗富集而成的地下水资源,为山麓尤其是绿洲地带提供相对稳定的灌溉水源,培育了特色鲜明的绿洲农业,与中东部地区的农业生产共同推动了我国农产品市场的多样化发展。其次,新疆的地形地貌复杂多样,呈现出高山与盆地、冰川与赤石、沙漠与绿洲并存的独特自然景观,涵养了得天独厚的丰富旅游资源,吸引着大批中东部地区乃至世界各地的人民来疆观光和消费,无疑孕育了拉动新疆经济的重要市场,也提升了新疆乃至中国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展现了新疆特色和中国风采。再者,地形地势造就了新疆在地理上的相对封闭,新疆少数民族群体的较高的聚集度、自主性、认同感、凝聚力,增强了新疆少数民族文化传承发展的完整度和稳定性,为我国民族文化宝库建设提供重要资源。
气候条件上,新疆降水较少,夏季光热充足,有利于番茄、枸杞、石榴等农产品着色,加之人为灌溉条件的不断完善,长绒棉等经济作物也具备适宜的生长环境。同时,昼夜温差大不仅减少了病虫害的侵蚀,保证优良品质,也增加了作物的有效积温,促进有机物的积累,糖分充足,甜度较高,口感较好,新疆也因此被誉为“瓜果之乡”。近半个世纪以来新疆呈现出初霜冻日期推后、终霜冻日期提前、无霜冻期延长的趋势,更进一步保证了采集收获时间,使得产量大、品质优的甜菜、瓜果、长绒棉等多种新疆特色农产品市场广阔、供应稳定,满足中东部地区甚至国际市场的广大需求,也促进了本地的品牌建设,拉动了新疆的经济发展,一定程度上缩小了中国的区域经济发展差距,同时缓解了中国农产品市场拓展和农业现代化建设中的同质化,增强国内市场的活力和出口贸易的竞争力。
资源能源上,新疆丰富而独特的生物、矿产、土地等资源以及油气、风能、太阳能等能源都为我国经济建设提供了广阔的开发前景和强大的发展动力。尤其是我国距离最长、口径最大的“西气东输”管道工程,西起塔里木盆地的轮南,东至上海,干支结合、系统建设、配套完善,将新疆及西部地区的天然气广泛覆盖至华中、华东、长三角等地区;另外,“疆电外送”特高压工程也推动了新疆丰富的煤炭和风能资源就地转化为电力,节省了大量土地资源,缓解了空气污染压力,既实现了输出地资源优势向经济效益的转变,促进财政增收、产业发展和沿线就业,还直接缓解了输入地的能源短缺和成本高昂问题,且天然气等清洁能源的普及和电力运输的优势推动了环境保护,进一步增强了沿线地区尤其是东部地区发展的稳定性、效益性和可持续性。
总体而言,位置优越、地域辽阔、地貌多样、光热充足、资源丰富等地理环境禀赋,推动新疆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方面蕴藏了巨大的发展潜力。这些优势条件不仅是新疆缓解对于对口援疆的依赖,增强发展自主性、能动性,真正实现从“输血”到“造血”,从而缩小与中东部较发达地区差距、改善我国区域发展不平衡状况的必要途径和治本之策,而且有利于展现新疆的特色风采和特殊作用,实现支援方与受援方的优势互补、长期互惠。
新疆在由“受援”向“互惠”的创新发展中,应增强自主意识,为支援方供应特色产品,缓解能源短缺(图1)。
图1 新疆向支援方反向输出模式
得益于较高的纬度海拔、丰富的光热资源、规律的冰雪融水等优势地理条件,新疆的哈密瓜、吐鲁番葡萄、库尔勒香梨、和田玉枣、羊毛地毯等,每年保持着稳定高产,且已经在国内甚至国际市场具备了一定的知名度和认可度,是新疆拉动自身经济发展的重要抓手。尽管相较于中东部地区,新疆受位置地形等地理条件的制约,信息通达度较低,时效性较差,在市场的开拓和竞争中处于天然劣势,但新疆可以充分利用支援方尤其是东部沿海发达省市为其提供的信息渠道和市场资源,建立双方稳定的产销衔接合作关系,提供大量优质的新疆特色产品,满足广大中东部地区人民追求新奇的消费心理和日趋蓬勃的市场需求。
新疆可以在中央政策倾斜、财税优惠和支援方技术援助、人力调配的基础上,探索发挥自身能源优势的创新路径,保证清洁能源稳定供应,扩大有效能源覆盖范围,为缓解我国能源分布失衡、调整我国能源消费结构、摆脱我国能源安全困境提供重要支撑。具体而言,新疆应当对本地的丰富能源资源进行精准勘测、科学规划和合理开发,在能源输出过程中发挥其作为工程起始点和开发总基地的优势,及时向沿线地区乃至全国各地发布能源开采进度现状、能源季度产出规模、能源就地转化效率等第一手相关动态信息,帮助较发达地区和中央政府实时把握情况、调整规划安排、科学高效决策。以西气东输工程为经验基础,进一步推动新疆丰富的太阳能、风能等对较发达地区(包括但不限于援疆省市)经济建设的驱动作用和结构调整的导向作用。新疆应借助受援的技术人才、管理经验等资源,在合理进行太阳能和风能发电厂规模布局的基础上,提升能源开发利用、转化输送的质量和效率,扩大单位产量,减少过程损耗,降低生产成本,保证对沿线地区质优价廉、持续稳定的能源供应,实现可持续、协调性发展。
新疆在由“受援”向“互惠”的创新发展中,应利用资源禀赋,与支援方进行合作共建,实现飞地效益(图2)。
图2 新疆与支援方就地共建模式
“飞地经济”、“园区共建”已被证实为在具有发展梯度差的两地之间实现要素充分流动、资源优化配置、经济协调发展的跨区域互联互惠共享共赢的成功实践,也逐渐成为了对口支援的创新思路。2017年10月,20个“飞地经济”试点园区在疆设立,为全疆开展互利共赢合作模式和机制奠定基础。新疆应当发挥其在土地资源等方面的突出优势,主动进行招商引资,积极承接产业转移,为援疆产业提供广阔的落地发展空间,借助支援方提供的大量资金、技术、人才和先进的体制机制、管理经验等宝贵资源,在疆就地建设产业园区,发展飞地经济,统筹安排、合理布局、因地制宜、扬长避短,形成“专、精、特、新”的产业集聚和规模效益,实现双方资源优势互补、发展利益共享,进一步推动区域协调发展,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具体而言,在工业上,新疆要利用原材料就地开采转化以降低运输成本的基本规律,吸引支援方钢铁水泥等产业来疆设厂或大型品牌企业来疆设立分支机构;把握新疆矿产和油气资源丰富的突出优势,与支援方重点开展石油化工、有色金属深加工、宝石玉器精加工等的工业园和产业链建设;学习支援方的先进研发经验,在疆合作共建产品研发基地,逐步发展与新疆特色紧密承接的高新技术产业。同时,“飞地经济”和“园区共建”模式并不局限于工业方面,新疆可以借鉴这一思路,在农业、旅游业等其它产业和上也与支援方形成有序互动、合作共赢。在农业上,新疆丰富的土地、光热资源孕育出了特色种植业、畜牧业,在此地理优势基础上,充分利用支援方提供的技术资源,开展新型农技推广、良种研发培育,既保证各类瓜果等原汁原味特色产品的稳定、优质供应,又推动奶制品、棉纺织等产品的深加工,延长产业链,提高附加值。在旅游业上,新疆要充分利用自身独特的自然景观资源和支援方提供的市场需求信息,与其共建生态旅游景区,发展现代旅游产业体系,在新疆生态环境开发和保护两手抓工作中实现经济社会效益与生态效益的有机统一。
新疆在由“受援”向“互惠”的创新发展中,应立足枢纽位置,助支援方拓宽国际市场,增进对外交流(图3)。
图3 新疆为支援方搭建桥梁模式
新疆位于亚欧大陆的心脏地带,是丝绸之路经济带、新亚欧大陆桥等经济走廊上的关键节点。新疆应当充分利用在我国中东部地区与中亚、西亚、欧洲国家之间的枢纽位置,立足新疆、联系国内、面向欧亚,一方面,新疆可以较为直接、迅速、全面、精准地获取中亚、西亚、欧洲国家的市场需求信息,从而在新疆特色产品的生产和出口上进行灵活调节,以提升有效供给能力,同时将亚欧市场大规模、多样化、动态性的市场需求信息向国内大量的支援方省市进行传递,将亚欧国家政府、企业、社会等提供的跨国合作机会分享给支援方省市,并在其适当援助支持或双方协作下,与亚欧国家开展相关合作,避免因新疆自身技术、人才条件不足却拦截垄断合作机会而造成宝贵合作资源的浪费;另外,由于新疆在地理位置上与这些亚欧国家相近,生产建设的地理基础如气候条件、土地类型、资源分布等方面都存在一定共性,周边国家的生产建设经验对于新疆有较强的可借鉴性,因此,新疆要积极学习其先进经验,同时也推动这种特色经验向国内传播,丰富我国经济社会建设的经验宝库。
另一方面,利用这种中间位置,新疆可以作为中东部地区寻求国际合作的“传声筒”,主动为支援方也为新疆自身向亚欧国家尤其是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争取合作机会,拓展我国的对外友好关系,丰富我国的国际合作经验;同时也作为中东部多样化产品的“中转站”,为其开辟亚欧市场提供重要渠道,形成对外贸易的新增长点,在此过程中,借助中东部支援方产品的出口渠道,新疆的特色产品也能够拓宽销路、扩大收益,或在中东部带领指导下探索对外投资、工程承包,增强新疆自主发展的能动性和积极性。另外,位于亚欧多元文明的“十字路口”和中国周边外交的“战略前沿”,新疆还应积极发挥在中国对外文化交流和政治交往中的媒介作用,推动博大精深、丰富多彩的中华文化与和平共处、睦邻友好的外交理念进一步走向世界。
总体而言,新疆要立足其关键、枢纽的地理位置,利用其丰富、多样的资源禀赋,充分发挥桥梁和纽带、基地和宝库作用,有效贯通、充分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不仅为新疆也为广大的中东部地区拓宽国际市场、深化合作机遇、构建全面关系、创新发展路径,将新疆内部产业建设的辐射功能扩展至我国对周边国家的辐射效应,既包括输出商品服务、人才劳力、资金技术等的经济辐射,也包括输出吸引力、亲和力、感召力等的文化辐射和输出震慑力、号召力、影响力等的政治辐射,推动我国向西开放、对外合作、融入世界,由支援方与受援方的互惠共享,进一步走向中国与国际的互利共赢。
“国家治理的本质是对一定政治地理空间范围内的资源进行优化。”以顶层设计为基本方向,引导资金、技术、人才、信息等资源的对口支援、定向流动和优化配置,从而缓解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问题,是对口援疆战略制定实施的基本逻辑。新疆在位置、地域、地形、地势、气候等地理环境条件上受到一定制约,导致其在自主发展中处于相对劣势,需要通过对口援疆的战略安排来加快其建设步伐,但同时,新疆的地理环境需要辩证性看待,从另一方面而言,也正是其位置地域、地形地势、气候条件、资源能源等天赋与特色,蕴藏着强大的潜力与价值。新疆应当充分利用自身地理环境中的优势条件以及作为受援方获得的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支持和帮扶,创新与支援方形成互惠关系的发展思路。具体而言,要增强自主意识,为支援方供应特色产品,缓解能源短缺;利用资源禀赋,与支援方进行合作共建,实现飞地效益;立足枢纽位置,助支援方拓宽国际市场,增进对外交流。
对口援疆作为一项重要的国家战略,将在推进区域协调发展的实践中得到长期坚持和稳定执行,关键是如何将这种依赖不对等性支援缓解发展失衡现状的手段真正转变为增强新疆自主能力并推动双方形成优势互补稳定互惠的可持续发展模式。以地理环境为出发点,重视和发挥地理环境的基础性作用,是新疆从本质上提升自主发展能力的重要抓手,也是推动新疆从环境束缚到因地制宜、从被动“输血”到主动“造血”、从单向依赖到双向合作、从长期受援到稳定互惠的重要机遇,有利于深化对口援疆的内涵意义,实现对口援疆的创新发展,形成双方互联互动、互补互信、共享共建、共生共荣的区域协调发展总体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