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作为学习场所
——国家公园解说和环境教育发展探讨

2019-11-30 11:51蔡君
风景园林 2019年6期
关键词:管理局公园博物馆

蔡君

自1916年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成立以来,经过100多年的管理探索,美国国家公园成为很多保护思想和策略的实验场。国家公园管理局声明其主要任务和使命是“为当代和未来公民的愉悦、教育和精神激励保护未被破坏的自然和文化资源以及自然公园系统的价值”[1]。教育以及相关的活动在美国国家公园成立之初就是被重视的使命内容之一。国家公园的理念不仅在世界范围内得到传播和实践,其解说和环境教育实践也为国家公园系统之外其他类型的公共土地提供了范式和参考,同时也为世界范围内的自然和文化资源保护和教育提供了有益借鉴。

1 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博物馆Yosemite National Park Museum

2 大峡谷国家公园亚瓦帕地质博物馆Yavapai Geological Museum in Grand Canyon National Park

1 早期国家公园解说发展历程

1872年黄石国家公园(Yellowstone National Park)建立,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国家公园,地处偏远,杳无人迹。1886年军队承担了保护和管理公园的责任,随着美国太平洋铁路的修通,大批游客得以乘坐火车参观最初的国家公园。一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军人开始为游客解说,虽然解说内容涉及公园地质学和植物学的知识,但没有形成体系,也没有专职的解说机构和人员。早期国家公园解说的真正改善始于1900年以后,尤其是1916年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成立以后。

20世纪初,借鉴国家森林保护地森林巡逻员(forest ranger)的经验,国家公园开始雇佣巡逻员(ranger)巡查公园,为游客带队讲解、排除设施故障等。至1916年国家公园管理局成立,大部分国家公园都已经有巡逻员管理和巡护公园。1921年,约塞米蒂国家公园(Yosemite National Park)提供了免费自然向导服务,主要目的是提供有关公园动植物和保护的知识,激发游客对自然科学现象的兴趣。虽然国家公园巡逻员的任务非常多样化,但解说任务至今仍然是巡逻员的主要工作,包括营地解说项目、自然徒步向导、游客中心的讲座和问题解答等。

20世纪20年代,安塞尔 霍尔(Ansel Hall)成为国家公园管理局任命的第一位主任自然博物学家,他创立了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博物馆,开创了公园博物馆的展陈形式。国家公园管理局第一任主任斯蒂芬 马瑟(Stephen Mather)为了提高国家公园对自然和文化的解说作用,任命霍尔在其他国家公园推广教育和解说。至1925年,大峡谷国家公园(Grand Canon National Park)、雷尼尔山国家公园(Mount Rainier National Park)、落基山国家公园(Rocky Mountain National Park)、红杉国家公园(Sequoia National Park)等都开始了面向游客的自然教育工作[2]。

国家公园博物馆的发展也始于同一时期,马瑟认识到公园博物馆的教育作用,倡议国家公园建立博物馆。美国博物馆协会也对在国家公园建立博物馆提供教育机会和发展前景做了详细研究,这些工作共同促成和争取到洛克菲勒家族对于公园博物馆的捐助。最早的2个公园博物馆分别在约塞米蒂和大峡谷国家公园落成。

1925年,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博物馆正式落成,这是美国国家公园系统的第一家博物馆(图1)。其环境教育开端为其他公园提供了范式。博物馆按时间序列为游客呈现公园自然和文化历史。博物馆建筑本身也是公园教育功能的一部分。约塞米蒂自然历史田野学校由哈罗德 布莱恩特博士(Harold Bryant)创立,总部设在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博物馆。这所学校秉承了公园作为教育和学习场所的理念,提供为期7周的自然向导课程。这是国家公园管理局系统第一所自然教育和培训学校。

1931年,约翰 梅里厄姆(John Merriam)在大峡谷国家公园的亚瓦帕观景点(Yavapai Point)负责建立了博物馆(图2)。他利用望远镜和视景窗创造了拉近壮阔峡谷的博物馆展陈和解说方式,配套观景设施、解说标签和带队讲解。这种形式非常成功,成为公园解说规划的经典案例[3]。

国家公园逐渐开发的博物馆、旅馆、观景台等构筑物,形成了国家公园系统独有的乡村风格建筑。建筑师郝伯特 迈尔(Herbert Maier)参与了早期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博物馆和大峡谷国家公园亚瓦帕观察站的设计,其建筑风格以木制屋顶、地方材料、乡土风格融入周围自然风景为特点。其后迈尔又在黄石公园陆续建立了4座乡村风格的小型博物馆,其中3座一直保存至今并作为国家公园具有代表性的乡村风格历史建筑,同时也一直承担着公园解说和教育功能[4]。

3黄石公园使命66标识牌Mission 66 sign in Yellowstone National Park

4黄石公园游客中心Tourist center in Yellowstone National Park

从1933年到“二战”结束,在美国富兰克林 罗斯福总统执政年代,受经济危机和世界二次大战的影响,国家公园参观人数有所下降。但国家公园系统在罗斯福新政之下,在国家公园数量、道路、接待设施等方面得到很大发展。1933年罗斯福上任伊始,创建平民保育团(Civilian Conservation Corps,简称CCC),通过雇佣大批失业青壮劳力,在国家公园、州立公园等公共土地修建基础设施,保护公共资源并解决失业问题,将其作为经济振兴新政的重要内容。CCC工人修建的道路、路径、木屋、博物馆、营地和观景台等设施为日后公众参与户外游憩活动提供了便利条件,也为公园解说和教育提供了场所和游览路线。这一时期国家公园管理局力推乡村风格构筑物,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之前,乡村风格建筑遍布国家公园。

从黄石国家公园建立到“二战”结束,国家公园设立了巡逻员、自然博物学家、乡村风格的博物馆等提供解说的人员和设施[5]。但当时环境问题尚不突出,对于生态的认识尚未形成系统的科学认知和广泛的群众基础。国家公园解说的主要目标是激发游客理解自然的热情和自然审美,公园解说更多是以引人入胜的故事展现公园的自然和文化,缺乏科学研究对解说内容的支撑。国家公园解说和环境教育的系统发展始于20世纪50年代以后,伴随着环境运动、对生态学的深入研究以及对保护文化多样性的认识。

2 从“使命66”到环境运动对国家公园解说和环境教育的影响

随着战后国家公园的游客参观数量不断增加,设施不足和众多游客对公园风景带来的负面影响引起了很多环保人士的忧虑和对国家公园管理局的批评,警告国家公园可能因为超负荷接待蜂拥而至的游客而导致毁坏,即所谓挚爱致死(be loved to death)。1953年,当时公园局主任康拉德 沃斯(Canrad Wirth)发布了题为“通过解说保证保护和保存目标”(Securing Protection and Conservation Objectives Through Interpretation)的建议书,促使在解说项目中贯彻保护内容。

20世纪50年代中期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发起了“使命66计划”(1956—1966年),增加道路、路径和接待设施满足日益增长的游客需求,其中游客中心成为公园提供解说和信息服务的综合管理设施(图3、4)。游客中心以与公园主题相关的展览、地形模型、视听项目以及多种出版物帮助游客更好地规划行程、参观游览和获得相关的知识和教育。由于国家公园参观量不断增加,乡村风格构筑物逐渐式微,公园新建博物馆和游客中心采用现代建筑风格以容纳更多使用者。

1962年,威廉 埃弗哈特(William Everhart)被任命负责组织国家公园管理局属下规模最大的博物馆——西扩博物馆(Museum of Westward Expansion)的规划。在博物馆策展过程中,埃弗哈特大胆改革,综合组织了历史、平面艺术、手工艺、电影制作等多领域专业人员共同设计展览陈列内容,开创了公园博物馆和游客中心以实物、互动装置、音像播放等更为生动的解说和教育形式。

1970年,埃弗哈特领导的国家公园管理局专门解说机构哈泊斯 费里(Harpers Ferry)解说中心成立。在环境运动热潮中建立了环境教育任务小组(Environmental Education Task Force)。这个项目不但在国家公园管理局运行所有层面的环境教育任务,还帮助其他公共和私人组织促进环境教育普及。费里解说中心负责国家公园管理局所辖公园单位的解说规划和设计,并开发了多种解说媒体材料[6]。

20世纪60年代,环境运动唤起了公众对环境问题的关注,也促使政府采取措施遏制污染,保护环境。1968年,国家公园管理局和教育顾问局合作,创立了国家环境教育发展项目(National Environmental Education Development,简称NEED),该项目不但促进了在学校正式教育系统中结合环境议题,更重要的是促进在国家公园解说项目中培养公众的环境意识和环保行为[7]。

1975年,NEED项目扩展到学龄前和小学教育,由国家公园基金资助,在全国202所学校普及环境教育。这一时期,国家公园利用节事和项目活动引领游客通过参与和沉浸获得环境知识和体验。当时公园局解说主任比尔 顿米尔(Bill Dunmire)积极促进沉浸式环境解说的形式革新,在大沼泽和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分别推进“沼泽跋涉”和“生态漂流”作为沉浸式解说的示范项目,以促进公众环境意识。

“二战”后到20世纪80年代末,国家公园解说和环境教育有了长足的发展和进步。但另一方面,国家公园解说经常面临专业人员短缺、资金支持不足、重视不够等困境。公园解说或因个别领导者的努力得到一定的重视,但随着领导者离任或换届,公园解说人员以及财政支持又一度缩减。

3 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家公园解说和环境教育发展

20世纪90年代初在世界范围重新燃起对环境保护的关注,在世界范围内国家公园的数量有了很大的增长。1992年里约环境与发展大会通过了《环境与发展宣言》《21世纪议程》等重要文件。环境问题在美国再次成为热点。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当时经历了3/4世纪的发展,其面临的国内外形势以及参观人口都发生了巨大变化。环境危机、资源保护和发展的矛盾、技术进步、媒体制作和传播技术发展等问题,国家公园管理局须总结和回顾,重新认识其责任和使命。从20世纪90年代至21世纪第一个10年国家公园管理局出版了系列报告。1992年国家公园管理局出版了2份重要报告:1)《科学和国家公园》,旨在促进国家公园增加科学研究获得科学信息,呼吁立足科学基础制定管理政策[8];2)《21世纪的国家公园:维尔议程》,是国家公园管理局75周年论坛的主要成果。议程认为国家公园管理局应该针对“环境退化、威胁荒野价值以及面对快速改变的文化和历史传授有价值的课程”,在生态(文化)管理中,成为“环境领导者”[9]。

1997年,国家公园管理局出版了《国家公园管理局策略规划》,该规划在《维尔议程》的基础上,进一步明确和强调了国家公园管理局的教育功能,规划认为国家公园系统应该帮助游客“理解土地和其历史的综合发展过程”,通过建立更广泛的自然和文化关联提供完整的解说[10]。国家公园管理局强调教育功能的态度转变也表现在公园局有意愿促进与其他教育机构的合作。同年国家公园管理局在新墨西哥州的圣达菲组织了教育峰会并出版了报告——《发现和推荐:教育启动论坛》。报告进一步强调国家公园管理局应从多视角解说有争议的事件或者景点,运用多种技术宣传国家公园,让更多的人了解国家公园[11]。

表1 20世纪90年代以后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发布的系列报告和文件Tab. 1 Series of reports and documents published by U.S. National Park Service after 1990’s

20世纪90年代,国家公园管理局进一步明确教育应该成为其主要使命,扩大公园局的教育功能组织和学术的合作是必要的发展。1999年国家公园管理局主任要求国家公园系统顾问委员会为未来1/4世纪撰写一份内容全面的报告,该报告于2001年发布,即《21世纪国家公园再思考》。报告指出社会和政治环境与1916年国家公园管理局成立之初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国家公园管理局面临更复杂的环境和保护问题,需要重新审视“愉悦等于支持”的看法,要鼓励公众以更高水平的理解支持资源保护[12]。

2006年,国家公园管理局在2001版基础上修订了《管理策略2006——管理国家公园系统导则》。该导则包括10部分主要内容,其中第7章专门针对解说和教育。2006修订版的“策略”中,针对解说部分的基本框架没有变化,仍然是6部分内容。但在“人员与非人员服务”“解说和教育服务要求”小节之下分别增加了“跨越公园边界的解说和教育服务”等内容。这些变化和调整延续了2000年以后公园局对其自身定位的再认识[13](表1)。

4 公园作为学习场所的教育实践

4.1 国家公园中的环境教育项目

国家公园作为“没有围墙的大学”,教育成为国家公园管理局的主要任务。多年来教育工作者、科学家、历史学家和志愿者帮助国家公园管理局发展了生动有效的基于公园场所的教育技术[14]。如国家公园管理局的少年巡逻员(junior ranger)始于20世纪30年代,至今仍然是受欢迎的国家公园的基本教育项目[15]。但针对国家公园的解说和教育,也有批评之声,如耶鲁大学教授塞拉斯(Sellars)批评国家公园管理局在自然资源科学研究和教育方面一直以来意愿不足,成效甚微[16]。

2000年以后,国家公园管理局面对新世纪的新变化、新挑战以及批评之声,落实管理和行动导则,探索创新形式拓展公园和公众的沟通渠道,拓展更广阔的伙伴关系。如广受欢迎的教师—巡逻员—教师项目(Teacher-Ranger-Teacher Programs,简称TRT)。该项目始于2003年,于2007年在全国普及。中小学教师通过申请在国家公园管理局所属公园单元参与夏季巡逻员工作,包括教育项目、学习公园资源和游客服务、发展课程计划并带回到学校课堂。这个项目为中小学教师提供了独特的学习机会,把公园和学校的师资以及未来一代联系起来。

北凯斯卡德国家公园综合体(North Cascades National Park Complex)有一个专门针对解说和环境教育的伙伴组织:北凯斯卡德学院(North Cascades Institute,简称NIC),该组织成立于1986年,实体教育中心坐落于迭布洛湖(Lake Diablo)。教育中心建筑设计从形式到材料以融入周围纯净自然为特色,获美国绿色建筑LEED银质认证,并被《西雅图时报》评为北凯斯卡德国家公园三大必看景点之一。该组织针对中小学生、社会团体以及大学生开发了系列环境教育课程。“山校”项目在华盛顿州广受中小学欢迎,通过3~5天的课程内容,学生在课程中参与跨学科的科学、数学、社会研究和保护等活动,建立青少年与生态系统、自然历史和场所的连接以及群体凝聚力等。此外,NIC还和西华盛顿大学合作开发针对研究生的环境教育课程,学生可以通过在北凯斯卡德驻地学习和实习获得学分。

冰川国家公园(Glacier National Park)的大陆皇冠学习中心,搭建了公园和学者、研究成果和公园管理决策之间的桥梁。其中“公众科学”(Citizen Science)项目通过生物学研究等课题在公园游客、学生和员工之间建立合作。自2005年开始,“公众科学”邀请具有一定研究基础的科学爱好者参与公园生物和生态学研究。科学爱好者通过参与该项目学习和拓展了生态学研究的方法,对公园的资源和环境有更深入的了解和认知。而在人员和经费有限的条件下,公众参与科学研究提供并丰富了公园生物学和生态学的基础数据,并为管理决策建立科学基础。

冰川国家公园的“青年探索科学”是青年培训项目,主要面向高中和大学学生,学生在公园学习科研方法、发展假设、进行实地研究以及数据分析等。该项目为青年学生提供了学习生物学和生态学的研究实践,增加了对物种的理解。

4.2 好的学习者才能成为好的教育者——国家公园管理局的员工培训

1995年,国家公园管理局国家领导理事会为培训及其员工职业发展采用了10年计划——《员工培训和发展策略》,这是自国家公园管理局成立以来首次对所有员工明确必要的能力。国家公园管理局的员工要成为好老师,必须也是好学生,国家公园管理局应该创造环境鼓励员工热爱学习保持与时俱进。这份文件在NPS工作范围确定16项职业领域,发展了225项必要的能力。此外,对国家公园管理局系统的所有雇员也明确了通用技能(universal competencies)标准。

在16项职业领域中,与解说和教育相关的职业领域项目为“解说、教育和合作协会”(Interpretation,Education & Cooperating Associations),其下设了2个层级的岗位:“公园巡逻解说员”和“高级巡逻解说员”。在《员工培训和发展策略》基础上,国家公园管理局通过300多位实地解说员参与修订的“解说发展项目”(Interpretive Development Program,简称IDP),确定了3个级别的公园解说者:解说新人、有经验的解说者、解说规划师,并明确各级别解说者应具备的工作能力[17]。课程开发分为3个级别:入门级、发展级和全方位表现级,对应的课程模块以1、2、3序列进行编号。如入门级的课程模块包括“102非正式游客接触”和“103准备和陈述解说演讲”;发展级的课程模块包括“210准备一个带队活动”“220准备一个演示项目或展示项目”等4门课程;全方位表现级则包括“310公园解说规划”“340解说研究和资源关联”等针对培养解说规划、媒体发展、领导和培训能力、解说研究等高级解说者的4门课程。

在国家公园管理局的专业人员通用技能标准基础上,“解说发展项目”(IDP)不断完善和扩展内容,通过课堂培训、卫星广播、出版物和音像课程、学术伙伴和远程教育等为公园解说者提供多种形式的培训课程。“解说发展项目”鼓励公园解说人员建立终身学习意识,不断磨炼与游客、志愿者和社区建立关联的沟通能力,掌握现代技术,提高公园解说和教育的效果,同时促进个人职业规划和发展[18]。此外,国家公园管理局自1981年设立了福尔曼 蒂尔登奖,每年评选一次,颁给为解说和教育实践做出杰出贡献的讲解员,激励和奖励公园解说和教育工作者运用创新思维对公园保护和游客体验及行为产生积极影响。

2006年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召开了“解说和教育评价高峰论坛”,这次会议被称为“国家公园解说和教育的复兴”。会议的主要目标是为国家公园解说和教育创造一种评价的文化(creating a culture of evaluation),通过多部门和伙伴合作,结合国家公园管理局解说和教育的专业力量,激励更多的相关人员热情地投入到解说评价工作中,持续改善解说人员专业能力和解说设施。会议讨论和分享的研究成果表明,如果公园的领导者和员工都能虚心接受批评并积极沟通,解说评价也更趋于成功[19]。

5 结语

目前在世界范围内约有100多个国家拥有国家公园。美国国家公园的保护、管理和教育实践提供了经验和借鉴,世界各国也积极探索具有国家特色和地方特色的国家公园教育内容和项目。如澳大利亚乌鲁鲁 卡塔曲塔国家公园,澳大利亚公园局和原住民阿南古人共管卡塔曲塔巨石圣地。阿南古人通过建设文化中心和带队导游传达其文化识别,原住民文化逐步成为参观该公园的体验核心要素,也增强了游客了解和尊重阿南古文化的意识。因为成功地结合了原住民的活态文化和现代旅游业的发展,乌鲁鲁 卡塔曲塔国家公园共管模式受到全球关注和好评[20]。

中国国家公园体制建设正在探索之中,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不仅要科学保护,还应该建立公园和公众的连接,公园作为课堂、大学,发展多种解说和教育项目,培养公众对自然美的欣赏和热爱,也通过公园解说和教育培养公众环境认知和环境意识,进而发展正确的游赏行为和保护行动。

中国三江源国家公园在解说的社区参与和培养公众理解公园的保护理念方面进行了值得借鉴的创新探索。公园与NGO生物多样性保护组织“山水自然保护中心”进行合作,在合作模式、科学研究、公众参与和体验、社区培训和参与以及青年志愿者等方面建立了一定的范式参考。2016年创办的“澜沧江源昂塞大峡谷国际自然观察节”(Namsei International Nature Watch Festival),来自不同国家的参赛队伍通过影像记录动植物种类和分布。社区居民也参与到活动中提供向导服务等,促进了公众参与科考和深度体验,也带动了社区的经济发展。

此外,中国有数量众多的世界自然遗产、自然和文化双重遗产、地质公园以及国家级风景名胜区、自然保护区、森林公园等具有重要生态和历史文化价值的景区。虽然目前这些景区都配备了解说人员、游客中心和解说标识导引系统,但人员解说基本偏重传说故事甚至编撰的野史,缺少专业队伍对景区自然和历史文化进行系统开发,缺少优秀的解说教育项目促进公众和社区参与以及和中小学课程内容的对接。硬件解说和教育设施的建设如果没有软件开发配套也很难发挥有效作用。

中国幅员辽阔,解说和教育项目评价既需要国家标准,也需要有地方标准,进而能够保证公园解说项目和设施得到持续的改善,同时促进解说专业人员探索和创新具有当地自然和人文特色的解说媒体、设施和项目[21-22]。

专业人才队伍建设是发展的基础,从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到单体国家公园如果能设立专职的具有历史、地理或动植物等专业教育背景的人员负责开发和落实解说项目,将会促进公园解说和教育软实力的建设。此外,促进多部门和多学科合作,整合科研、教育、NGO和社区力量,发展基于国家公园场所的教育课程和项目,形成产品体系,满足不同年龄、不同群体在公园的探索和求知需求,并以国家公园建设为契机带动其他类型的自然和文化景区的解说和教育项目发展。

图表来源(Sources of Figures and Table):

文中图片均为作者拍摄;表格由作者自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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