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物质文化遗产普宁英歌的发展现状及传承之道

李泽冰

华南师范大学城市文化学院，广东 佛山 528225

英歌以水浒英雄故事为背景，起源于潮汕地区一种独特的艺术表演形式。英歌融舞蹈、南拳及音乐于一体，其不仅仅是一种传统的集体民俗舞蹈，更是一种群众强身健体的南拳武术。英歌舞的表演场面气势恢宏、盛大，深受普宁民众的喜爱与推崇。普宁作为英歌之乡、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应努力推动英歌的发展与传承，使英歌成为普宁这座城市的文化名片、文化品牌。

1 普宁英歌的基本现状

普宁英歌传承300 多年，自有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人文底蕴。但是，在新兴和外来事物的双重冲击下，普宁英歌的传承与发展情况不容乐观。普宁英歌在以下几个方面遇到了新的挑战：

其一，缺乏专业组织机构的管理。现阶段，普宁英歌的队伍基本由各个乡镇自主统筹，没有专门的组织机构对其进行统筹管理，致使普宁英歌的文化资源较为零散地分布在各个乡镇。因此，当前缺乏一个专业的组织机构对普宁英歌的文化资源、从业人员等进行统筹与管理。专业组织机构的缺乏致使英歌的文化资源碎片化地分布于各个村落乡镇，无法形成一个统一的资源体系，更不能充分地展示出普宁英歌完整的艺术特色。同时，专业组织的缺乏也致使英歌这一文化资源无法真正地转化为普宁独具特色的文化品牌，走向产业化发展的道路。

其二，缺乏市场。非物质文化遗产濒临灭绝的主要原因就是在人类的生活中缺乏市场，难以形成一定的规模，从事这一行业者往往生活难以为继[1]。确然，除了普宁英歌的代表性传承人能够获得政府的相关补助外，其他非代表性传承人和英歌从业者很难通过英歌这项运动为自己的家庭提供最基本的物质保障。虽然英歌起源于普宁当地民众用以强身健体的南拳武术和舞蹈，但是英歌演化至今，民众借其强身健体的动机已逐渐淡化，甚至消失。是以在日常生活中，民众很难捕捉到英歌表演者舞动、跳跃的身影。英歌在民众日常生活中踪迹难觅，无法较好地融入到其精神娱乐生活中，更难以渗透进其娱乐与消费市场。在此情况下，英歌从业人员的基本生活得不到确切的保障，致使从业人员大幅度流失，从业者老龄化问题日益严重。

其三，普宁英歌还缺乏有效的保护机制。普宁英歌入选非物质文化遗产后，尽管政府出台了相关的政策并制定保护措施，但是除了对普宁英歌的传承人在生活上给予了一定的物质保障之外，关于普宁英歌的可持续发展没有看到更多切实可行的东西[2]。目前已出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条例还不够完善、具体化，还需着力构建一个完整的制度体系。普宁英歌保护的关键，是对传承人的保护。但是普宁市政府也未针对传承人的相关制度建立一定的监督机制，以确保普宁英歌传承人在享受政府物质保障的同时，履行保护和传承普宁特色文化的义务。对传承人的保护，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非遗没落、断层，但是不能从根本上促进非遗的健康良性发展。因此，政府仍须对英歌的制度体系进行完善，推动普宁英歌可持续发展。

2 普宁英歌的保护与发展方式

2.1 举办普宁英歌文化节

2013 年，普宁市成立领导小组，负责普宁英歌文化节的筹备工作。2014 年春节期间，第一届普宁英歌文化节在万众瞩目中于普宁广场成功举办。但遗憾的是，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普宁英歌文化节的计划就此束之高阁，没有继续将其延续下去。

2019 年春节期间，普宁英歌文化节重新开幕。与首届普宁英歌文化节不同的是，第二届英歌文化节不仅增加了英歌文化的相关讲座、脸谱与服饰道具及摄影艺术展等，而且还与传统民俗相结合，设置了灯谜、象棋及其他的文艺活动。较之首届英歌文化节，第二届文化节的活动更加多样化、也更具有趣味性。

2.2 推动英歌进校园

为了探索普宁英歌的传承之路，普宁市文化馆与普宁新世纪英皇幼儿园携手建立了普宁市第一支幼儿英歌队，并由普宁英歌的省级传承人张伯琪先生担任总教练。此幼儿英歌队在2015 年该校庆元旦迎新年文艺汇演上成功亮相。推动普宁英歌走进校园，既可以使正对各种事物充满好奇心的青少年在潜移默化中受到传统艺术的熏陶，亦有利于普宁英歌的创新和传承。

除了幼儿英歌队之外，普宁市的许多学校也相继成立了英歌队，如普宁市第二中学、普宁市职业技术学校、南山小学、占杨小学等。其中，南山小学和占杨小学的英歌队配有专业教练，南山小学的少年英歌队甚至聘请了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英歌传承人陈来发先生对其进行指导。而中学的英歌队以学生自治为主，学校很难为其提供学习交流的平台和专业人员的指导。首先，中学可以在成立相关社团、协会的基础上聘请普宁英歌传承人或专业教练对学生进行指导，使其得到系统化的学习；其次，学校可以定期举行各种有关于英歌的活动竞赛，使各校的英歌队能够彼此交流、深入学习；此外，学校还可以开展关于普宁英歌的文化课程，鼓励更多学生投入到普宁英歌的保护和传承中。

2.3 影视制作中融入英歌舞元素

印度电影以其歌舞元素著称，影片中的歌舞元素在弘扬其特色文化的同时也造就了独具魅力、别具一格的印度电影。以此为鉴，在合适的影视作品中插入普宁英歌舞的片段或专门拍摄与普宁英歌相关的电影，不失为发展与传承普宁英歌的有效途径。2018年5月底，首部以英歌舞为题材的励志电影《英歌魂》在普宁市开拍，并于2019 年9 月19 日成功上映。《英歌魂》的出现，为传统非遗走进寻常百姓家提供了新的切入点。同时，传统非物质文化遗产也可借助影视创作的形式，将其与现代的流行元素相结合，如《英歌魂》中将传统英歌与新潮的街舞相融合。这种传统与现代的融合在传承与弘扬传统文化的同时，也迎合了现代年轻人的喜好与需求，对年轻的一代具有正面的价值导向作用。

3 普宁英歌的创新传承新道路

3.1 建立相关的协会或组织

英歌队是由各个村落组织发展的，但是由于各个村落之间的经济发展不平衡，在普宁英歌的文化投入上也有所不同。而各个村落的经济能力也有限，无法支撑起一支职业化的英歌队。是以仅仅依靠各村落的投入并不能合理有效地解决当前普宁英歌式微的困境，合理利用、增强普宁英歌自身的造血功能，让普宁英歌走上组织化发展的道路是未来保护和传承普宁英歌的主要途径。因此，在普宁英歌的保护与发展中，政府应发挥其领导性作用，建立保护与传承英歌的协会或组织，为普宁英歌的健康、可持续发展提供新道路。相关协会或组织的设立，可以将分散的英歌资源集中化，促进各流派的英歌文化相互交融、创新性发展。

3.2 进行商业展演，与市场结合

真正原生态的英歌本应是各个村落的居民情感的迸发，应是在各个村落中舞动的，但这种原汁原味的英歌只有逢年过节时，才能令人欣赏到其舞动的身影，并不能真正地步入寻常百姓家，更难以走向市场。事实上，普宁英歌具有扬正抑邪、吉祥平安的寓意，而此寓意，正是广大人民群众所拥护、所追求的。因此，普宁英歌可借此寓意走出传统的巡游模式，登上开业、剪彩、周年庆典礼等商业表演的舞台，进行商业性展演。商业性的展演可以带来一定的经济效益，能使普宁英歌的从业者满足其生活的基本需求，从而实现英歌的可持续性发展，更能使英歌所蕴含的人文精神深深地植根于当地居民的日常生活中。

3.3 设计周边产品，与当地旅游结合

英歌作为普宁的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普宁的文化名片，在旅游方面却只发挥着微乎其微的作用，是以其在旅游方面的价值还有待开发与深挖。普宁英歌的旅游链可以往以下两个方面发展：其一，设计英歌周边产品。例如：英歌的脸谱可以制成面具、服饰可以制成钥匙扣等有实际用途的小饰品，同时也可以开发普宁英歌的画册、手办、杯子甚至箱包等产品。其二，在适宜的景区设置英歌的表演区和展览区。景区可以培养或招募英歌队，设置英歌表演的节目表，并通过宣传让游客提前了解表演的具体时间、地点等，以推动景区的游客量。在英歌表演区附近可以设置英歌的展览区，举办英歌的脸谱、服饰、道具、摄影展等，让游客更深入地了解普宁英歌的渊源、现状和传承价值。当然，并不是所有景区都可以举办英歌表演和展览，各景区必须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弘扬普宁的特色文化。遗产是旅游赖以实施的平台。没有遗产保护，则旅游无资源；没有保护的约束，则旅游管理无正确指南，经营无正确标准[3]。因此，普宁英歌的旅游开发须保持理性，不能盲目地破坏其原生性和民族性。

3.4 完善普宁英歌的保护体系

普宁英歌成功申遗后，政府除了给予其代表性传承人一定的物质补助外，并没有针对当前普宁英歌发展的困境制定完整的保护与发展措施。此外，虽说保护代表性传承人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普宁英歌的传承，但是很多非物质文化遗产是群体性拥有的，并非掌握在某一个人的手里。一旦只给一个人发钱，必然破坏了社群的关系[4]。因此，政府扶持普宁英歌不能只单独给予其代表性传承人补助，而应以群体资助的形式保护普宁英歌的完整性。同时，政府应着力构建完善的制度体系，推动普宁英歌健康发展；着力构建全面的宣传体系，弘扬和传承普宁的英歌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