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会
关于产业经济学理论与体育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研究。已有的经济学理论研究中有三类可以很好解释产业结构转型。首先,是鲍莫尔(William Baumol)及阿西莫格鲁(Daron Acemoglu)等强调的一二三产业部门的技术进步、资本积累或导致产品相对价格变化;其次,是收入增长导致社会大众对一二三产业产品的相对需求发生变化;再次,是国际贸易及进出口结构变动对一二三产业的影响。这些理论对体育产业转型升级有很好的解释。
关于体育产业结构升级问题的研究。国内有关“体育产业结构优化”及体育产业结构高质量发展的研究相对比较薄弱,研究成果数量很少。现有关于体育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研究中,有学者(易剑东,2016)认为,中国体育产业的现状是:年产值对国民经济贡献较小,“产业结构短板依然不长”[1]等诸多挑战。有学者(鲍明晓,2018)认为,当前我国体育产业发展存在:“运动项目产业发展滞后、供给侧有效供给不足……国家支持体育产业发展的政策难落实等问题”[2]。还有学者认为我国体育产业结构优化的重点和难点是“体育产业的市场结构、行业结构和所有制结构”[3],今后应该“加快服务业发展、引领产业升级”[4]。有学者对比分析美国、日本体育产业结构后提出,我国体育产业发展应优先发展体育竞赛表演业和体育健身娱乐业等“体育主导产业”[5];还有学者提出了转变政府职能、加快服务业发展、优化产业布局、加强行业规范化等可以进一步优化我国体育产业结构的主要策略。还有一些研究对我国部分区域(山西、江苏、西藏)及部分行业(体育用品业)体育产业结构优化问题进行了案例分析。
关于体育产业发展的政策工具及实施的研究。已有为数不多的关于体育产业政策的研究,有部分阐释产业政策存废及“是否需要体育产业政策”,并形成了一个基本共识:体育产业发展需要产业政策。关于体育产业政策设计的研究,大多停留在横向比较与经验借鉴与解析阶段,研究的深度不够。如,各级政府仍然是推动我国体育产业转型的重要力量,政府仍然掌握着大量的资源,并且可以影响要素的价格,具备了推动体育产业结构调整的物质条件;但政府应该采取什么政策手段和政策工具推进体育产业结构转型发展尚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当前的研究和实践,大多只关注某单一政策设计,缺乏对市场培育与发展政策体系的完整性、协调性考虑,还缺乏对政策实施效果的实证评价[6]。部分学者的研究目前主要集中在产业选择、形态、特征及发展的政策建议上;这些文献大多指出,造成体育产业发展困境的重要因素的资本的行政配置与制度安排、体制运行机制存在弥补可分的关系,但仍缺乏就“政策扶持悖论”进行集中、系统分析,难以形成可行性的指导建议。
探索需求对体育产业转型升级的影响已成为现时之需。需求结构与需求变化是影响体育产业结构优化的关键因素;因为,“需求结构变迁既会直接影响产业结构转型”[7],甚至我国需求结构变迁对产业结构转型影响显著于技术进步和资本积累;需求结构变化还会影响技术变革和资本来积累、影响收入增加在消费和投资渠道上的相对大小及供给侧的变化。另外,在跨越经济高质量发展关口的过程中,我国社会主要矛盾从“总量性”满足人民群众基本物质文化数量需求转变为满足人的全面发展的个性化和关注质量的需求。
关于体育产业结构优化的相关研究目前不具有很好的解释力。已有研究普遍缺乏关于需求结构,即消费、投资等在产出中所占比重及其对体育产业结构演进的影响的系统分析。经济社会发展和产业结构转型的实际是:一个国家经济发展过程中需求结构在持续变迁,这就意味着,忽略需求或将其全部视为产业产出是存在不足的。因为,需求结构变迁本身就将推动产业结构转型;需求结构变迁既会直接影响体育产业结构转型,也会影响鲍莫尔效应和恩格尔效应在消费和投资渠道上的相对大小,从而间接影响体育产业结构转型。也就是说:关于体育产业结构的研究,不能也不应该忽视需求结构变迁对体育产业结构转型和体育产业生产率提高的影响。尤其是:我国体育产业结构的演进机理是在市场机制与政府调控的相互作用下形成:体育产业结构的演变动因是由经济发展水平、体育需求、体育供给和科学技术、创新能力等多个因素所决定。
分析体育产业转型升级过程中体育资源配置方式变革及政府干预机制的优化和政策设计已成为促进体育产业发展的重要保障。产业政策的必要性已经不言而喻,但问题是:通过何种产业政策、建立何种激励机制、政府部门才能更好地为产业发展提供有效服务,即罗迪克(Dani Rodrik)所说的“产业政策,不要问为什么,要问如何去做”[8]。一方面,社会矛盾的性质决定了资源配置方式的变化,即资源配置方式从以政府为主导向以市场为主导,在资源配置过程中政府的作用方式从增长型政府转向公共服务型政府。另一方面,总供给和总需求常被独立视作推动长期经济增长和调控短期经济波动的政策着力点;在需求侧提高消费需求也有助于在供给侧推动服务业发展,政策上应当关注到需求结构的长期趋势,注重增强产业结构的适应性和灵活性。在需求侧改善投资和消费内部的产业增加值构成也有助于在供给侧推动生产率提高,政策上应当关注到投资和消费内部产业增加值构成的长期趋势,注重提高投资和消费中高生产率行业的增加值比重。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要把重点放在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上”,实现体育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是推动我国体育产业发展的关键举措。产业结构,是指以国家或者地区为单位,产业内部的构成和各产业之间的比例关系等结构特征的统称。产业结构升级,一方面是指产业的经济增长模式的改变;另一方面是指产业经营发展规模的转变。归根结底,产业结构升级是产业各方面的改变由量变的积累,使产业的整体向上提高了一个档次,最终实现质变的过程。数据显示:我国体育产业以年均18%左右的速度增长,其中,2017年我国体育产业总规模在国内生产总值中占比1%。值得重视的是,体育产业虽以极快的速度增长,但面临结构性问题。体育产业结构(产值结构、就业结构、投资结构、需求结构)不合理,结构水平不高,具体表现如下。
受益于改革红利和经济社会发展机遇,尤其是在货币政策、产业政策等的支持引导下,我国体育产业充分发挥其自身禀赋优势,实现了长足发展。根据《2017年全国体育产业总规模与增加值数据公告》:2017年,全国体育产业总规模(总产出)为2.2万亿元,增加值为7 811亿元;从体育产业内部结构看,体育用品及相关产品制造的总产出和增加值最大,分别为13 509.2亿元和3 264.6亿元[9]。但因体育服务业基数较低,体育产业内部结构的合理化水平有待提升:体育用品及相关产品制造业与体育服务业之间的比例关系不均衡、体育服务业比重过小、产业组织规模小以及产业内技术水平低下等问题。我国体育服务业发展滞后,与欧美发达国家存在较大的差距;根据各国产业结构演进过程所具有的一致性,我国体育产业的“产业结构处于低端状态”。当前我国体育产业中的服务发展尤其是高水平职业赛事及运动休闲等现代高端服务业发展不足,已经成为制约体育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障碍之一。因此,积极调整产业链,提升体育服务产业的有效供给,大力发展体育服务业,这既符合中国体育产业发展的需求,同时也符合国际体育产业的通行惯例。
单纯从体育产业中体育用品制造业和体育服务业的产出占比来看,我国体育产业结构的演进基本符合全球工业化进程的一般规律。但从更深层次的质量和效益角度来看,体育用品制造业在我国体育产业结构中占比长期持续较高,体育服务业占比较低的问题,在近30年来的产业结构演进过程中没有得到实质性改观。2017年,我国体育服务业(除体育用品及相关产品制造、体育场地设施建设外的9大类)继续保持快速发展势头,增加值在体育产业中所占比重继续上升,尤其是与公众体育消费相关的体育竞赛表演活动、体育健身休闲活动增长突出,但体育服务业对体育产业及经济增长贡献率和拉动率没有根本性提升。体育健身休闲活动规模与体育竞赛表演活动规模的比例约为72比28,竞赛表演产业占比偏低,总量不大。此外,我国除了足球、篮球等少数项目走上职业化发展道路外,其他项目尚未形成一定的职业市场;与体育产业发展水平较高的欧美等发达国家有巨大差距。相比之下,我国体育竞赛表演产业的市场化、产业化程度还较低,制约了体育竞赛表演产业健康、可持续发展。
鉴于体育产业发展处于起步阶段,体育产业类劳动力要素及其在产业间流动的“结构红利”得不到发挥,而“生产率的增长主要来自于产业内部”[10],我国体育产业劳动生产率较为落后。另外,现阶段我国体育产业主要以政府主导下的资本涌入为驱动方式。近年来,资本在短时期内纷纷涌入具有广阔前景的体育产业领域,并出现了“资本流动性过剩”[11]问题,导致产业内部的不当激励等等。客观来看,在可控范围内的估值泡沫对体育产业发展有一定助推作用,但无序哄抬、过度竞争导致产品溢价、成本增加,不仅给体育产业发展带来资源的分配不均、资金投入失效、大量资金沉淀等一系列问题,还抑制了创新和创新驱动体育产业发展的能力,抑制了将体育“资源”转化为“产品”的能力。
体育产业供求结构不协调、关联关系不协调不仅影响我国体育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和体育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还制约了我国体育产品和服务的有效供给。一是制造业正在由产业链下游向中上游转移,制造业内部结构由传统的劳动密集型向高端装备制造、信息通信设备、智能制造等资本技术密集型调整,我国体育用品制造业面临转型压力。二是体育产业与数字技术、娱乐休闲方式变革关系不密切,体育产业与娱乐产业、体育产业与旅游产业等融合不紧密。三是体育产业与社会生活结合不紧密,当前的体育产业产品尚不足以满足社会大众对观赏性和参与性体育消费等的需求。
改革开放以来,以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为开端,我国形成了以体育用品制造业为主体的产业结构。在现行体制下,各级政府可以通过强大的激励、影响要素的价格、投资去推动地方体育产业发展,而结构问题也由此产生。政府主导的体育产业增长模式是制约其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主要原因。首先,在我国体育产业增长模式中,各层级政府发挥了关键作用;各层级政府规模的作用,表现为政府通过降低税率促进资本积累,而投资品主要由非体育产业部门生产,从而影响产业结构转型。其次,政府是一个多目标行为主体,追求经济效率并不是其唯一的目标;如果加入其它目标约束,产业转型对于政府来说可能是一种成本大于收益的行动。再次,体育产业资源配置方式制约了体育产业转型及其进程;市场和政府两种资源配置方式共同主导体育产业发展;土地价格、公共权力等生产要素的价格及生产要素市场扭曲等都可以影响体育产业转型和进程。
在“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背景下,调整体育产业结构使其适应社会体育消费结构变动,对促进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另外,体育产业结构向合理化和高级化发展,是提升体育产业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的重要方式,也是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体育需求、建设现代化体育产业体系的重要内容,还是适应当前社会矛盾变化的重要举措。
如何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来丰富产品供给,培育体育消费,促进消费升级将成为重点。体育消费的不断扩大是体育产业快速发展的基石,而且“服务业结构向高级阶段升级的过程要考虑需求的变化”[12]。我国已进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胜阶段,随着外部环境的深刻变化,“需求管理在我国宏观调控中的作用逐步凸显”[13];从整个需求链条看,投资需求只是中间需求,“消费需求才是最终需求”[14]。此外,伴随着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多样化体育需求,我国的体育消费需求正在由实物型向参与型和观赏型消费扩展,体育业迎来重大发展机遇。以满足社会矛盾多样性为目标推动体育产业结构升级,就是要在积极创新体育用品业、实现其高端化的基础上,发展体育服务业,提升体育服务业在我国体育产业中的比重。
创新驱动体育产业发展,是指体育产业发展过程中,实现从主要是从学习原有的知识和模仿别人的技术向自主研究、设计和生产新产品或开发新技术的转变,以实现产业发展的动力和引擎的更换。即从多方面挖掘创新资源,推进产品创新、产业创新、科技创新,不断调整产业结构,使之趋于合理,推动产业向高标准、高水平迈进,促进产业结构更加合理。
第一,以创新推动优化体育用品制造业提档升级。根据中国体育用品业联合会发布的《2016中国体育用品产业发展白皮书》,2016年我国体育用品行业增加值达到3 077亿元,增长率为11.65%,连续3年保持两位数增长;但进出口额连续两年负增长[15]。我国体育用品拥有强大的规模优势,且近两年来行业发展呈现复苏态势,但国内主要体育用品企业还未彻底摆脱经营成本上涨,行业增速放缓,库存严重积压,性价比优势消失,大众市场份额急剧减少等生存困境。更重要的是:我国体育用品制造业处于全球产业链和价值链的中低端,生产制造不仅增加值较低、大多还停留在模仿阶段、难以形成核心竞争力。此外,行业整体处于中低层级,在我国竞技体育高精尖装备以及大众健身的标杆级产品等方面的市场占有率较低。以创新推动优化体育用品制造业提档升级,就是要利用“制造业服务化的趋势”[16],提升行业竞争力。伴随全球价值链深入演进,由于发达经济体相对诸如中国等发展中经济体而言,在服务业领域处于绝对优势地位,因而更具有服务环节的专业化优势。我国体育用品制造业在全球产业分工中面临转型升级的迫切需求,而作为制造业投入的服务,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转型升级的进度和方向。体育用品制造业出口规模扩张,出口内涵服务增加值总量随之上升,且服务增加值占出口额比重有逐步提高之势,说明了制造业的“服务化”。体育用品制造业服务化,就是通过向消费者提供“制造+服务”一体化解决方案,在体育用品的设计、新产品开发、生产制造、营销、交货、消费、售后服务、循环利用等环节多项增值活动,提升体育用品的产品附加价值,更好地满足消费者需求,实现企业综合竞争力提升。
第二,把握新消费和新技术的动向,创新体育产业产品和服务供给。创新可以有效解决“我国体育竞赛表演产业存在有效供给不充分、总体规模不大、大众消费不积极”[17]等亟待破解的问题。鉴于现阶段我国竞赛表演业发展现状及赛事管理水平等,以及我国体育健身休闲产业还面临产业总体规模不大、产业结构失衡,有效供给不足、大众消费激发不够等问题,积极推进体育服务业创新发展是满足社会发展多样化体育需求的重要举措。既要以互联网 +、物联网、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机器人、无人机等现代科技成果和信息技术在体育赛事电视转播及竞赛表演业、运动健身休闲业等体育服务业领域的应用,立足现场观赏、电视媒体、智能设备等虚拟现实多层次平台,全面提升体育赛事的观赏性,加快推进体育服务业在内容、形式、方式和手段等方面的创新,提升观赛体验。还要运用新手段和新技术,推动国内服务业尤其是现代服务业大发展,发挥体育服务业的支撑和引领作用,如积极开展赛事的在线传播与推广、在线票务等,提升赛事运营的效率,提升各类体育场馆的智能化、信息化开发利用水平,完善服务体系。
第三,跨界融合,推进体育产业新业态发展。跨界整合、融合发展将成为体育产业供给侧改革的新路径,多业融合、全域联动成为主要趋势。另外,体育产业本身所具有的“产业关联度高、辐射面广”等特质,使其具备了跨界融合发展的基础。推动体育产业与相关产业的融合发展,既需要主动融入健康中国大局中,发挥体育及运动休闲在疾病预防和质量、康复、体质促进、健康维护等方面具有特有功效,全方位、全周期保障社会大众健康的“国计”“民生”作用,又要通过大数据及职能硬件产品的数据收集,实现对体育消费者消费需求的精准把握,设计出符合社会大众消费特征的“体育+”科技、文化、演艺、传媒、娱乐、展览、旅游等产品,激发与体育产业相关的新产品、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培育起体育旅游、体育会展、体育商贸、康养休闲、体育文化演艺等众多复合型产业和新型业态。
第四,创新利用国外资源的方式,推动体育服务业发展。进一步扩大开放,利用国外资源,不仅要将其视为“中间投入”带动体育用品制造业转型升级,助推国内体育健身休闲及竞赛表演服务业等体育服务业发展。换言之,应充分利用贸易自由化所带来的高端服务投入产业的关联效应、溢出和竞争效应以及倒逼国内体育市场改革的效应,带动国内体育产业发展。
我国体育产业结构的升级与产业发展,既需要市场力量的引导,又需要政策引导和推动。近年来,相关部门加大了体育业的政策力度,陆续推出了众多包括财政支持/补贴政策、产业政策、税收优惠政策在内的具有重要意义的政策、法规性文件及发展规划,对我国体育产业结构演进与产业发展都奠定了较为坚实的政策基础;但这些政策也存在诸多不足。首先,财政支持/补贴的杠杆撬动作用不强。我国体育产业还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对资金的需求量大,但我国的财政投入方式依然主要是针对体育产业本身或某个领域发展的专项补贴资金(如《大型体育场馆免费低收费开放补助资金管理办法》),还停留在“就事论事”阶段,既不能满足经营活动对资金的巨大需求,且财政补贴资金的放大效应不明显;更关键的是财政支持/补贴看似解决了所谓的资金不足的“燃眉之急”,却使得体育产业经营主体丧失了经营管理活动及模式创新的积极性,产业创新发展受阻。相对于接收补贴或扶持企业,非扶持企业的经营活动更趋多元化,且这些企业更多地通过多元化经营进而涉入了产业政策所扶持的行业,“非扶持企业涉入受扶持行业的多元化经营弱化了非产业政策扶持引致的资源受限[18]”。其次,扶持性体育产业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干预市场和影响市场机制形成。除了国家或部门层面出台的相关政策、规划等以外,各省(区、市)也纷纷出台了促进体育产业发展的地方性文件,还尝试通过设立省级体育产业投资和省级体育产业发展引导资金、组建省体育产业集团等体育产业“旗舰企业”等形式促进区域体育产业发展,但这些措施形式上的“抓大放小”或“扶大放小”,却在本质上设置了行业进入壁垒、导致了体育资源垄断,严重限制了市场机制配置体育资源作用的发挥,并阻碍公平竞争环境的形成。此外,国内已有体育产业政策还存在政策不完善、不匹配、落地难、效果差等问题。
优化体育产业发展的政策设计,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开展工作:
我国体育产业结构升级应该以提升市场在体育资源配置中的能力为核心。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不仅载入了我国执政党纲领性文件,还在全球理论界形成了广泛共识。以市场主导体育产业资源配置,首先,是要减少政府干预。发挥市场在体育产业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就是要减少政府干预,破除行政权力对社会力量进入体育产业设置的种种障碍,加快构建统一透明、有序规范的市场环境,吸引民间资本进入体育市场,促进市场有效竞争和体育产业发展。其次,要发挥运动项目协会的作用。即以推进运动项目市场化改革、提升其商业化运动能力为基本手段,发挥运动项目协会等社会组织等机构在体育竞赛表演及体育服务业资源配置的过程中的作用。通过运动项目协会实体化运作,建立集成赛事资源、有机连接政府与市场、合理界定公益与商业边界的体育赛事功能性平台,提升赛事综合效益和运营能力,助力体育竞赛表演业创新发展。再次,要发挥各类市场主体的作用。体育产业发展急需要实力、有竞争力的“骨干企业”“示范企业”“示范项目”,更需要默默耕耘的体育类小微企业。发挥市场配置体育资源的作用,就需要为各类体育产业提供良好竞争环境,除了要将体育部门对省属、市属“体育投资集团”的直接扶持和补贴降到最低外,还要推进中小企业与大企业大集团配套协作,提高专业化分工和社会化协作水平,促进体育中小企业生存和发展。
优化保障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政策设计,一是体育产业政策的精细化调整。“产业政策是中国政府工具箱中居于中心地位的政策工具”[19],对我国体育产业发展乃至经济发展有重大影响。政策扶持是体育产业发展初期尤为重要的部分,另外,从新一轮全球竞争趋势及各国政府采取的策略看,政府引导产业发展已经成为国家主要工具选项,其实施影响的初衷无疑是帮助产业发展。体育产业政策的精细化调整,就是在当前更加特定的理论情境和现实环境下讨论产业政策应当如何设计和实施;为市场主导的产业发展提供服务,不是为了保护相关企业免受激励的市场竞争,而是帮助企业更好地直面市场竞争的挑战。二是多种政策相互配合,即实现体育产业政策与货币政策等其他政策的配合。除了保持宏观政策的稳定性和连续性之外,还要体育产业发展的各类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与其他政策的协调配合。三是提升体育产业政策质量,政策设计必须合理,政策方向上不出偏差、政策力度上恰到好处、节奏的精准适度。四是要确保政策执行和监管也得到位,避免科学的体育产业发展设计和现实脱离。五是提升政策间的协调性,传统“扶持”性产业政策较适用于技术路线和商业模式确定条件下对体育服务企业投资的促进和激励,有利于制造业服务化趋势下体育用品制造企业自身创新能力的形成。
借鉴国际有益经验,以体制机制创新激发市场主体活力,建立健全体育产权制度和要素市场化配置机制,更好发挥政府作用,营造各类市场主体公平有序竞争的发展环境。一是推进增强型政府建设。奥尔森(Mancur Olson)提出的建设“市场增强型政府(Market-augmenting Government)”[20],关键是要推进增强型政府建设的关键是要消除体育资源在市场化配置规程中存在的公共产品和信息不对称、规制资源垄断行为,解决市场的“外部性”问题。因为,“政府有为是市场有效的前提”[21],市场机制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的发挥,需要营造公平竞争的环境。体育行政部门垄断体育资源、与市场争利等问题“如果得不到根本性改变,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不可能得到发挥”[22];从公共政策实践看,很多政策边界模糊,政府与市场的作用没有理清,很多省(区、市)错将扶持引导当做主导发展,忽视了市场配置体育资源过程中的“决定性作用”。二是积极推进体育产业发展的体制机制创新。体育产业政策将推动发展,还会因信息不对称或利益集团阻挠而起不到作用,从深层次上看,只有新的制度建设才可以确保体育产业政策及相关政策的作用发挥。体制、激励机制创新,既要将政府的职能从投资导向转变为提供优质的公共服务,降低体育服务业的进入门槛和垄断性,提升体育服务业的国际竞争力;还要完善相关保障机制,取消商业性体育赛事和群众性体育赛事的审批等,理论上可以有效促进体育竞赛表演的发展,然而这些赛事不审批后,办赛却面临更多难题,亟需体制机制领域的创新及设计优化,探索建立体育、公安、卫生等多部门对商业性和群众性体育赛事活动联合“一站式”服务机制。
从深层次上,体育产业的发展有赖于产业发展氛围的营造及体育产业发展的“民情”及“文化”土壤。现阶段,我国具备了发展职业体育所需“人口规模、投资意愿、互联网技术及普及程度、政府行动能力”[23]等有利条件,但职业体育及竞赛表演等体育服务业发展水平较低,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不明显;居民体育消费仍以“实物型”消费为主,“参与型”和“观赏型”消费水平都偏低。所以,人们的体育消费意识不强是制约我国体育服务业发展根本原因。公众体育消费意识不够强,体育消费尚未成为普通民众生活性消费的必要组成部分,体育服务消费动力不足。另外,大众体育消费的动机的产生和体育消费的习惯的形成,需要长期的时间积累。营造产业发展氛围,就是要积极开展宣传教育活动,让体育成为社会大众的基本生活方式;生活方式影响和制约着人们的体育消费行为。社会大众体育消费心理和消费习惯不仅与物质财富相关,与体育社会心态的生活方式、意识形态、价值观念、行为规范等相关,还影响体育产业及竞赛表演业的发展。营造体育产业发展氛围,还要让公共体育空间成为社会大众思想观念转变的重要载体。发挥体育场馆、公园绿地、健身步道等成为物理体育空间供给和体育文化环境转变,引导社会大众体育消费思维方式、人生态度等的转变,并诱发他们体育价值意识结构的深刻变化和体育实践行为。
从发展实践来看,我国体育产业仍处于发展初期,推动体育产业结构升级的主体——体育产业企业和组织发展缓慢。体育文化氛围等外部环境尚不完善,我国体育产业发展必须以市场力量为基础,并借助各类政策工具。推动体育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和促进体育产业发展是一项长期的工作,很难通过短时间内的“冲刺”取得显著成就,但政府与市场的综合作用可以确保产业发展走深走实、行稳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