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王东梅

秦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叫张小明，这孩子聪明伶俐，各科成绩都很好，尤其是数学，算得上是尖子生。

后天学校要举行数学竞赛，小明第一个报了名，不料当天晚上突发疾病。妈妈急忙送他去医院，他被诊断患上了阑尾穿孔腹膜炎，得马上做手术。

“小朋友，别怕，这是小手术。”白发苍苍的老医生捋捋胡须说，“不过你得一个星期后才能出院。”“一个星期？那我后天不能参加数学竞赛啦！”刚说完，小明觉得腹部一阵剧痛，弓着身子。

“放心吧！”老医生微笑着摸摸小明的头说，“你能参加数学竞赛。”小明明白老医生这是在安慰他，也对老医生笑了笑。接下来，老医生给小明面部拍了张特写照，然后将他送进了手术室。

第二天，小明没去上学，第三天，小明一早就到了学校，和同学们有说有笑。秦老师看到小明，走过去关切地问：“你昨天没来，身体不舒服吗？”小明点点头。秦老师又问：“得了什么病吗？”

“阑尾穿孔腹膜炎。”小明回答利落。

秦老师听到小明声音的那一刻愣住了，这声音怎么跟平常不一样呢？不过想一想又觉得没什么，或许是生病了的缘故吧。

数学竞赛开始了，参赛的同学端坐在桌前聚精会神地思索，有的已经开始动笔做题了。教室里很安静，只偶尔听见一两声轻轻的咳嗽。

10分钟后，一个同学跑去交了卷。谁？大家不由得都抬起头来看向讲台，原来是小明。10分钟的时间，做得再快也只能做一两道题吧，难道小明交了白卷？

秦老师接过试卷，看到试卷上的题目都做完了，而且卷面整洁，第一道题做对了，第二道题也做对了……连最难的几道附加题都答对了。他连连夸赞小明厉害，但感觉哪里不对劲，这做题效率惊人，就算自己答卷，也做不了这么好。

教室里依然鸦雀无声，同学们还在认真答题，只听得到“沙沙”的书写声。

数学竞赛结束后，秦老师去小明家家访。小明的妈妈热情接待了秦老师，不过她听完秦老师的叙述后，愣了半晌：“小明前天才动手术，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呢！”

在304号病房，秦老师见到了小明，他躺在病床上气色不太好。秦老师把来意告诉了小明，小明愣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老医生的话——“你能参加数学竞赛”，便指了指楼上，对秦老师说道：“老医生肯定知道秘密。你去问问他吧。”

秦老师迫不及待地奔上二楼，推开老医生工作室的玻璃门，发现老医生正俯身在手术台前。他慢慢地移步向前，等到老医生转身，才简要地说明了来访原因。

“你在教室里见到的小明在这儿。”老医生指指手术台，然后掀开白色被单，一个“人”呈现在眼前——胸腔已经打开，里面装满了连着金属线的仪器。啊，是个机器人！

“老医生，你弄错了。”秦老师指着机器人的脸说，“它是老人啊！”

“这是我刚刚给它换上的脸。”老医生从枕边抽出一张薄膜，那张薄膜上印着小明的脸。他说，这是一种奇妙的化学薄膜，能在透进特殊照相机里的光线作用下形成凹凸、纹路和色彩，覆在机器人的头部，与拍下的人物相貌分毫不差。现在，代替小明参赛的机器人正在充电和储存信息，接下来它將以老医生的形象去门诊给病人看病。

“真想不到机器人干得这么好！”秦老师感叹道。“但毕竟是机器人啊。”老医生捋捋胡须说，“它是人创造的，必须听从人的指挥！”

“老医生，您创造了它，真令人钦佩！”秦老师说。“我也是人创造的呢。”老医生把自己的鼻子拧下来，露出了一台精密的仪器。秦老师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