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摆狂潮》舞蹈与意识形态象征

2019-11-16 01:01长春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吉林长春130000
电影文学 2019年11期
关键词:群舞形式舞蹈

关 冠 (长春师范大学 音乐学院,吉林 长春 130000)

艺术的缘起往往与社会结构向前进步紧密相关,不论是政治形式的革新,还是科技手段的进步,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对艺术内容的表达、形式的变化起到深刻的变化。或者说,艺术的本质虽然是对情感的表露形式,是一种个人精神的审美再现,但是当人类文明社会初步建立之后,这些艺术手段,也同样适用于对社会整体观念的传播,对个人的思想观念的转变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因此艺术本身也因此具有了意识形态的传播作用。这种传播使得特定的艺术形式与相对应的意识形态观念紧密联系在一起[1],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艺术也就具有了意识形态属性,成为意识形态的一种象征物。

具体来说,在很多文本中,艺术形式的展现都与政治的关系演变结合在一起。在《摇摆狂潮》这部电影文本中,舞蹈就成为政治关系的主要隐喻与矛盾展现的核心。这部电影将文本的时代背景设定在了一个政治关系相对敏感和对立的时期,虽然在文本表达上,因为政治立场的原因,创作者带有非常明确的主观因素,使电影文本的表达不能够充分展现出应有的价值。但是电影文本中对于舞蹈和政治关系的表达却独具新意,从舞蹈活动确立的主观政治意图到舞蹈艺术跨越意识形态的沟壑为个人的自由意志进行解放,都进行了相对深刻的表达和完整的叙述。因此从意识形态与艺术的,尤其是与人的关系的角度进入这部电影文本,实际上具有非常正面的意义,也必然会对理解相关题材的电影文本提供有益的帮助。

一、意识形态的对立与舞蹈艺术活动

《摇摆狂潮》这部电影文本的时间背景设定在抗美援朝战争结束之后,由美军建立的战俘营当中,发生在美军与各种势力战俘之间的斗争与博弈,在这场政治博弈当中,主人公的舞蹈表演身份成为最重要的矛盾之处。

如果按照故事时间的顺序,可以发现在电影叙事刚刚开始的部分就已经表达了意识形态与舞蹈艺术的内在关联。美军为了国际声誉,策划了一场专门展示战俘与美军友好关系的演出,为了这场演出的政治效果,美军指挥官要求必须有朝鲜的战俘共同参与,尤其是舞蹈表演的环节,抗美援朝战争中的朝鲜战争英雄的弟弟,也是本部电影的主人公的参与成为最重要的争取对象。换言之,这场舞蹈活动在开办之前就被赋予了非常明确的政治立场,舞蹈成为为意识形态政治服务的工具。但是从表演活动招募的过程中,抑或是队员之间相互磨合的过程中,政治的因素实际上被排除在外,这次舞蹈活动反而成为一种逃避政治规训的隐蔽空间。因此舞蹈活动就成为具有二律背反的概念:它既是政治号召的产物,同时也是回避政治约束的庇护所。

在这种矛盾的概念之下,意识形态的问题就日渐突出。在舞蹈活动中,意识形态的概念是先验存在的,什么形式的舞蹈决定了欣赏舞蹈的对象,而舞蹈服务的对象就成为意识形态最主要关注的问题。在电影文本中,舞蹈服务的主体从不同的立场上看具有不同的意义,苏联式的舞蹈被视为革命式的艺术形式,相应地,踢踏舞等西方舞蹈形式则被视为从属于资本主义政治的产物。然而即使在资本主义政治话语的内部,这种舞蹈同样被视为意识形态的一种表现,而被重新赋予意义。电影文本中的踢踏舞者,是一名曾经在日本服役的黑人士兵,他的族裔身份同样被视为资本主义内部的他者,或者说从这一个角度上看,舞蹈本身并没有在本质上具有意识形态的意义,而是因为不同的立场与参与舞蹈活动的主体的身份,重新使这一艺术活动具有了立场上的差异。

这种差异当然不能简单按照左翼工具化艺术形式的角度来理解,而是需要关注到在任何一种广义的意识形态的内部,艺术势必会成为表达的工具。这种成为工具的过程,又同时具有辩证的意义。首先,这一过程难免会出现忽视艺术发展的内部规律,使艺术表达的内容超越了艺术存在的形式,一定程度上消减了艺术表达的审美意义。但是同时需要注意的是,艺术的功能因为这个变化的过程而具有了更高层次的拓展,从而对艺术发展本身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不论是何种意识形态的要求,艺术本身的魅力都不会减弱。比如在电影文本中,被视为敌对阵营的舞蹈形式,同样吸引了许多战俘的欢迎。但是或许因为创作者的立场,电影中对其他形式的舞蹈刻画还不够充分,存在着轻慢的姿态,这或许和这些舞蹈者本身的舞蹈技巧有关,但是作为文本叙事的内在逻辑,这种设置显示出了文本创作者视野狭隘的问题,这也使得电影在借助舞蹈实现不同政治立场群体因为艺术而与自我和解的叙述不够深刻,由于视野的缺失,导致前后关系之间的对比不够突出,甚至有流于表面与程式化的倾向[2],实在是这部电影文本的遗憾。

二、个人借助舞蹈在意识形态当中的反叛实现

在电影文本中,舞蹈在表现形式上的特征主要可以分为两种类型,第一种是按照参与舞蹈表演的表演者的数量划分,可以分为群舞和独舞两种形式;在这种类型下,最为突出的是文本最后在圣诞节进行的舞蹈表演,这场表演可以看作是参与舞蹈者对自我身份达成和解之后进行的表演,在这场表演中也同时存在着群舞与独舞两种形式。因此也可以说这场表演本身虽然不一定别具深意,但是在这场表演过程中通过群舞与独舞的表现,可以观察到这场表演当中意识形态与个人的关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3]。在演出之前,两种对立的意识形态将这场表演视为矛盾集中爆发的关键节点。而在表演过程中,通过群舞的形式,舞蹈艺术的感染力达到了高峰,不同意识形态在这场表演中达成了一致,但是实际上的根本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这是因为双方的政治意图没有实现,甚至在双方领导者的心中,这种心态没有真正意识到问题的核心,对于他们而言,舞蹈依旧仅仅停留在工具的层面,因为缺少真正互相的理解,群舞仅仅解决了真正愿意理解这种艺术感染力的观众。相对而言,在正式的表演结束之后,主人公进行了一段独舞,究其原因,或许是主人公想实施暗杀计划,但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也有可能是主人公想通过这段独舞,实现自己在舞蹈方面的价值,通过舞蹈真正放弃了不能解决问题的暴力身份。

第二种是按照舞蹈表演的场所进行划分,可以分为日常化的舞蹈练习和正式的舞蹈表演。日常化的舞蹈练习一方面是通过场景结构本身实现的,另一方面则是在练习舞蹈时,通过日常的练习活动表达出来的,值得玩味的是主人公练习舞蹈的场所与之后发生政治暗杀的场所基本一致,实际上是暗示着政治环境的压抑与对舞蹈活动的漠视,但同样是由于创作者的立场的原因,这部电影在展现这个问题时过度扭曲了其他意识形态的形象,忽视了另一个角度上,美军同样对这一艺术活动的漠视。另一种类型,同时也是更加主要的方面,则是正式的舞蹈表演当中舞蹈极大的感染力与舞蹈之后对于现实干预的无力感之间的强烈对比,这种对比营造出了整部电影的悲剧性意义,为这部电影奠定了意蕴丰富的文本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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