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灯光音响效果在木偶剧中的作用

苏扬

舞台艺术是一种整体艺术，它不仅包括舞台上的灯光背景，演员造型和表演等视觉艺术效果，还包括了各门类各部门的配合要相得益彰，才能充分彰显舞台艺术效果独特的魅力。木偶演出更是一门综合性的艺术体现，与真人表演在共性上大致相同，又有着非常独立的特点。

在过去，木偶剧演出的规模和舞台，要比真人剧团演出的舞台要小得多，通常都是在剧场的大舞台中再搭建一个1.70米高度的小舞台，演员就在这个台中台的幕布后面进行着木偶的表演。但是，“麻雀虽小，五脏六腑却都俱全”，涵盖着文学、戏剧、音乐、美术、编剧、导演、偶形造型、制作、服饰、头饰、化妆、总装置、木偶的操纵表演等等各种门类，而灯光音响效果也是不可或缺工作，它是构成一台完整演出的重要元素之一。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木偶剧音响师，不但要具备音响工作专业的技能等综合素质，还要承担艺术创作的双重职责。随着现代科技的迅猛发展，音响设备数字化和技术的日新月异，观众对音响欣赏水平的不断提高，对音响师来说则提出了更新更高的要求，这也是从事音响工作的宗旨和奋斗目标。

现在的木偶剧演出与时俱进，不再拘泥于“台中台”单一的表演形式了，敞开式的人偶同台表演，其场面气势不凡，舞美效果美伦美奂，今人目不暇接。为阐述剧情，木偶剧中的音响效果为塑造人物服务。如剧中的水声、风雨交加的雷呜闪电声、蛐蛐鸣叫声、弓箭声、门环声等千奇百怪的声音，传统的乐器拟音方式，己远远不能够适应新剧目和敞开式大舞台的效果要求了。如新编木偶哑剧《武松打虎》中，老虎威震山岳的吼声和武松斗虎击断树枝的断裂声，增强了剧情的紧张度和观赏性；而在《琼花仙子》中，琼花仙子毅然钻入宝瓶使宝瓶胀大的“嘭嘭声”和“爆炸声”，增添了琼花仙子为民牺牲的悲壮色彩和气氛。再如《猪八戒出世》中，孙悟空和猪八戒“变化赌斗”时，公鸡打鸣与黑狗狂吠声；《嫦娥奔月》中，妖龙河伯兴风作浪时的浪涛声；现代京剧《沙家浜》中，阿庆嫂提壶续水的倒茶声；胡传魁、刁德一点烟时的擦亮火柴声；《智取威虎山》中杨子荣所骑青鬃马的马嘶声……，舞美音响师们运用这些夸张或强化了的舞台音效，使观众们有身临其境之感。

2011年，我团创作排演的儿童木偶系列剧《我们小时候》中，我担任音响工作。这是一台充满童心、童真与童趣的木偶剧，其内容包括《水伢子》《乐伢与垃圾精灵》《八戒江城一日游》《一副门板》《换客大会》五个小节目，该剧当年参加湖北省武汉市政府组织的“我们进校园”演出活动，连续演出70场，有70000余名小学生及幼儿园的孩子观看了演出，受到了校园师生的一致好评。其中《一副门板》是为了纪念1911年发生的辛亥革命100周年。讲述100年前那个特殊的年代，在湖北武昌郊区，贫民昌伢子和他奶奶两代人不顾个人安危，枪林弹雨中献出自家的一副门板，战地救护起义军伤员的动人故事。该剧中音果发挥了很好的作用：戏一开头，随着话外音：1911年10月10日凌晨，湖北新军在同盟会的鼓动下，发起了推翻清朝政府腐朽统治的辛亥革命武昌起义……这时音响随着铿锵有力的音乐旋律，营造了一个炮声隆隆，枪声不断的紧张氛围，一下子就把观众的思绪带到了那个100年前血腥风雨的战争年代。当奶奶和她孙子昌伢子为献不献自家的一副门板而发生争执的关键时刻，一颗炮弹呼啸而来，落在不远处发生剧烈的爆炸，在他家门口借门板的一位新军小兵为掩护祖孙俩人而受伤，在新军小兵舍己救人精神的感动下，奶奶毅然同意和孙子一起将自家的门板献给新军……舞台音响所营造的战争环境的成功运用，为推进剧情发展和展示人物个性，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取得了震撼人心的剧场效果。

2018年国家艺术基金资助项目《神奇的宝盒》是江苏省木偶剧团新编创作的儿童音乐剧。该剧讲述的是小玉、大嘴巴、银豆豆、书呆子等四个性格各异的孩子在夏令营活动中进入了一个神奇而封闭的宝盒中，他们的探险故事也由此开启。只有集齐红、黄、蓝三块宝石，才能开启逃出宝盒的回家之路。孩子们为了寻找宝石，走过了幽暗阴森的山鬼洞穴，危机重重的海洋世界，深邃浩淼的宇宙星空……这部剧将带领小朋友们穿越三个不同奇幻世界，经历不同的寻宝之旅，使他们在山鬼洞中领略勇敢，在海洋世界中感悟诚实，在宇宙星空里学会信任。简单易懂的剧情佐以夸张的表现手法，体现出大多数现代儿童应具备的优秀品质。这场寻宝之旅充满了神奇的色彩，舞美、灯光、音响效果的运用，让这个宝盒更显魔幻。舞台也完全采用开放式，运用全息投影打造“裸眼3D”的视觉效果，比如在海洋世界中，纱幕上投影出了3D 立体的海洋场景。此外，《神奇的宝盒》还是一部集表演、声乐、舞蹈以及“杖头木偶”操作于一体的木偶音乐剧，将清纯的儿歌与优美的西洋乐曲结合在一起，给观众带来不一样的观剧感受。

舞台音响和灯光效果两个门类的互相配合，在木偶戏演出中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好的导演在剧目创作初始，就会根据剧情和人物心理以及唱腔的变化，对灯光和音响部门分别提出要求，灯光和音响部门也应该根据导演的要求和器材特性作出相应的配合，从而使演出达到最佳效果。音响效果和灯光操作在演出时的绝佳配合，首先灯光能做到瞬息万变，特别是灯光控制设备全部数字化以后，最适应戏剧表演的虚拟性和时空的自由度。比如京剧《沙家浜》选段“智斗”一场戏中，阿庆嫂为胡传魁和刁德一现场用打火机点燃香烟，因为木偶毕竟不是真人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打出火来，这个动作的成功，必须依赖制作装置上的技术支持以及操作木偶的演员及其下手技术的娴熟和无缝配合，同时重要的就是我们灯光上的鼎力配合。比如：及时而渐渐地压光，不让观众在木偶点火的那（一秒钟的）一刹那看真和看清这个假动作，只听啪的一声，阿庆嫂尤如真人打火一样打然了打火机，并顺利地为胡传魁和刁德一点燃了香烟，只见胡、刁二人猛吸一口香烟，烟雾又从他俩的鼻子里往外冒出来两道白烟。这个打火机“拍”的声音，音响部门在做声效的时候，有意识把这个“啪”声比正常音量稍微放大一点，一是讲究艺术的夸张，二是考虑现场分散观众的注意力而达到掩护假动作的目的。当观众们不禁为这一逼真的表演爆以热烈的掌声的时候，我们灯光和音响的操作者也倍感欣慰，因为我们的配合圆满而成功，整体演出达到了完美的效果，我们的苦也没有白吃。其次，灯光的变化，要保证演员在舞台上任何部位都是突出的，该隐该现，使观众身临其境地紧跟演员和剧情的节奏和步伐。再次，灯光的变化要具有抒情性，要能够创造特定的戏剧氛围，这个空间尤如一块完整的画布，用灯光一笔一笔地将舞台画面描绘出来，使之生动而丰满。最后，灯光布满了舞台空间，又不以实体而占有空间，既给足了戏剧环境，又保持了舞台的灵空，把有限的舞台空间让给演员载歌载舞地表演。要在有限的舞台空间里去展示无限的生活范围，这就要求灯光设计师巧妙地运用舞台灯光，又如《葫芦娃》彩虹仙子变身一幕中，“彩虹仙子”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既赏心悦目又空灵脱俗。同时，七彩灯光轮番变换，美妙的色彩充满了舞台空间。如前所述，真人表演也好，木偶剧演出也罢，戏剧都是以演员为中心，而灯光运用切不可喧宾夺主，灯光是来表现戏剧的主题的，而不是独自来炫耀色彩的。

木偶剧演出的音响和灯光效果，在继承和创新中不断丰富和完善自己，同时也和导演紧密配合，以全新的审美观念对舞台功能有全新的诠释。不断研究和探索木偶剧舞台灯光和音响的规律和要求，不断吸收和借鉴姐妹艺术舞台效果所取得的新成果，不断利用新科技和新材料为舞台艺术服务等，应是我们木偶艺术工作者不懈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