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抗争与成长——电影《伯德小姐》的艺术价值探讨

闫柯菲

(东北大学秦皇岛分校 外国语言文化学院，河北 秦皇岛 066000)

喜剧电影《伯德小姐》是美国青年女导演格蕾塔的处子作，作为一部典型的成长型青春片，该电影看点颇多，尤其是影片以真实的演绎打动了观众，也引起了观众的共鸣[1]。电影全部的故事情节设计与展现，都围绕即将升入大学的高中生克里斯汀展开。和许多青春期的少女一样，克里斯汀的个性十分叛逆、特立独行，她给自己取名伯德小姐，留着红色的中长发，由于不能完全按照母亲的要求而学习和生活，导致和母亲的关系十分紧张。克里斯汀与母亲最大的矛盾是大学的选择问题，克里斯汀希望去东海岸上大学，逃离萨克拉门托这座无趣的城市；而母亲考虑到女儿的学习成绩和家庭的经济状况，希望她能够留在本地上大学，一系列围绕着克里斯汀学业的滑稽而又略带辛酸的故事情节由此展开。

一、多主线叙事结构增强了电影的艺术表现力

电影艺术表现力是在电影情节中所表现出来的感染力，对于美化画面、艺术造型等方面具有特殊效应，能够真实反映内蕴丰富的意境、节奏与韵律。电影《伯德小姐》的剧情安排从表面上看复杂而凌乱，但影片在叙事结构主线的设计上还是具有独到之处。与之前的多数单主线叙事青春类电影不同，电影《伯德小姐》丰富的艺术表现形式与灵活的镜头转换主要归功于情节发展过程中对其他主线结构的吸收，使得电影本身艺术表现力如此强大。全片讲述了女主拒绝了父母给予的名字，给自己起名Lady bird铺垫了电影后续，还抗拒自己从小的成长环境，抗拒母亲为自己安排的学校，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这样敢想敢做的小鸟小姐是十分让人佩服的。虽然剧情看似老套，但正是多主线叙事结构让女主身上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强烈的艺术表现力抓住了观众的眼球。电影上映后受到观众和影评机构的广泛和一致好评，美国著名的影评网站烂番茄更是给出了99%的新鲜度，同时该影片也获得了奥斯卡的多项提名。一部小制作的青春主题电影受到如此高的关注度，皆因“真实”二字，而这部影片多视角全方位地展现了高中女孩真实、完整的生活状态，而多主线的叙事结构也增强电影的艺术表现力，其真实的故事情节设计与演绎打动了观众，因此该电影受到了观众的青睐和好评[2]。

从空间上说，电影可以根据表现词序向观众表达故事内容，比如：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开始有了自己独立的想法，但这些想法往往不成熟，会受到父母的遏制，因此出现矛盾也在所难免。高中生的逆反心理和家庭矛盾，多半来自本人想法与家庭想法特别是母亲想法的不一致，处于高中阶段的青少年思想开放、灵活，对于未来有自己的规划和设想，但这些想法往往与现实相距甚远，也不会得到家庭成员的支持。打破空间距离，采用多主线叙事结构，是以镜头形式相连接，不同的空间表达方式表现出不同的叙事节奏。

为了体现电影《伯德小姐》的艺术表现力，将叙事结构分为三条主线，分别是亲情、友情和爱情：

第一条叙事主线围绕着克里斯汀的家庭及母女关系展开。尽管克里斯汀已经厌倦了萨克拉门托枯燥的生活，希望去东海岸的纽约读大学，并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阻碍克里斯汀完成自己东海岸大学梦想的因素除了糟糕的学习成绩外，自己中产阶级偏下的家庭背景，也无力支撑梦想的实现。和大多数中产阶级普通家庭的母亲一样，克里斯汀的母亲将自己全部的希望寄托于女儿身上，希望女儿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并为了女儿的成长付出了大量的金钱和心血。但在与女儿的沟通上克里斯汀母亲往往采取一种居高临下的管教方式，母女之间的沟通都以失败而告终。但克里斯汀也和大多数这个年纪的青少年一样，不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希望能够按自己的想法规划未来，反感自己的想法和隐私被母亲践踏。在克里斯汀与母亲之间发生争执而不可调和时，克里斯汀的父亲起到了黏合剂的作用。与母亲相比克里斯汀的父亲更理解女儿，尊重女儿的想法，还会在暗地里支持女儿实现她的梦想。

第二条叙事主线围绕着友情展开。朱莉是一个在学校缺乏存在感的胖女孩，但朱莉的学习成绩优秀、性格善良。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往往都带有强烈的虚荣心，詹娜是学校的明星，但这仅仅是因为她显赫的家庭背景和经济基础。在虚荣心的驱使下，克里斯汀主动接触詹娜，并开始冷落朱莉，这也导致克里斯汀与詹娜之间的友情危机。几经波折之后，克里斯汀终于意识到朱莉才是自己一生的好友，主动去朱莉家修复了与朱莉的友谊，并与朱莉一起开心地参加学校的舞会。青春期的友情往往是美好里夹杂着心酸，但这种友谊才更纯粹、更美好、更值得回忆。克里斯汀与朱莉之间的友谊唤醒了许多人内心的美好回忆，因此赢得了更多的观众掌声。

第三条叙事主线围绕着克里斯汀的爱情展开。克里斯汀参加舞台剧比赛，并结识了名为丹尼的男孩，相互吸引的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然而男朋友却是个gay，这段感情最终以分手告终。

电影《伯德小姐》也展现了克里斯汀的两段青涩爱情，尽管属于克里斯汀的爱情注定和所有处于青春期的高中生一样很美好但也很苦涩。

电影以克里斯汀的亲情、友情和爱情三条主线同步推进故事情节，强化了电影叙事效果，且完整展现了一个处于叛逆期女孩的全部生活轨迹，给观众以更真实的感觉。

电影突出主体形象、展现纵深空间、丰富画面内涵、隐喻生活哲理，能够增强被摄体的质感、增强氛围的渲染性、增强视觉冲击力，多主线叙事结构增强了电影的艺术表现力。

二、写实兼具夸张的表现手法使人物刻画更加丰盈饱满

电影《伯德小姐》是一部以青春为主题的轻喜剧电影，电影的主要立意是真实地展现成长于普通家庭的高中生的生存状态，因此该电影主要采用了写实的艺术表现手法[3]。例如，克里斯汀与母亲的关系、与父亲的关系、与家庭中养子女的关系，都与普通的美国家庭无异；克里斯汀与班级同学、朋友相处的方式，在真实的生活中也是有据可查，只有电影展现出真实的情景和画面，才会引起电影受众的共鸣。电影艺术源于生活，但在电影情景设置、人物刻画等方面，要在现实生活的基础上进行修饰加工，才能使影片中的人物形象更加丰盈和饱满。

由于写实类电影具有一种独特审美风格，因此写实手法的应用对于电影与观众之间互动产生共鸣，其要求严格、真实、客观地认识与修饰现实世界，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实际生活之中，集中展现了写实手法在电影语言中的特点与规律，能使观众感同身受。在这些电影情节的展现中，电影巧妙地运用夸张的人物语言、肢体动作等刻画手法，将母女二人的冲突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有赖于展现其与现实的关系。克里斯汀母亲从来不尊重女儿的隐私，不敲门直接进入女儿的房间；当克里斯汀学业不佳或无法与母亲的想法保持一致时，母亲就喋喋不休地与女儿争论养育克里斯汀这些年所付出的时间、金钱和精力。而电影《伯德小姐》对于克里斯汀母亲这个人物的语言、行为和逻辑行为明显带有神经质的刻画，显然是一种电影艺术渲染。将克里斯汀母亲人物性格的极端化，一方面是要突出电影人物之间的矛盾，也为下文母女之间冰释前嫌奠定了基础。在拍摄上，采用写实兼具夸张表现手法，相对保守地展现了现实与客观的融合，促使该电影的写实效果更加明显，使人物刻画更加丰盈饱满。

克里斯汀作为一个处于叛逆期的少女，对于母亲的无端指责也会毫不示弱地予以反抗。克里斯汀为了掩盖自己糟糕的数学成绩偷偷地将数学老师的考试资料丢进垃圾桶；为了不想在课堂上听戴安娜老师的无聊故事而对这位老师进行人身攻击，而最终导致了被学校停学的处罚。克里斯汀这些过于叛逆的性格特点显然是经过艺术夸张和再加工的，这些电影人物之间的矛盾刻画明显采用了夸张的艺术表现手法，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存在。然而电影所采用的适度夸张的人物刻画手法，并没有让观众觉得不适，这表明这种写实中略带夸张会使电影人物的刻画更加入木三分和生动形象，反而会增加电影的真实感和亲切感。

三、讽刺与反讽技巧的大量运用提升了电影的现实艺术价值

电影《伯德小姐》的主故事背景设定于2002年的美国，是美国遭受九一一事件重创的第二年，社会经济低迷，民众对于政府的信心也是跌到了一个历史的低点。美国此时也在拓展全球战略，而深陷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的泥潭，影片中多次以正面褒奖的方式提到了伊拉克战争，从表面上看是对美国全球战略的支持和歌颂，而实质上是一种反讽的电影艺术表现手法，讽刺了美国政府过度关注国际事务，而忽视了本国国内的经济建设、公民的失业率和其他的社会保障问题。电影中讽刺与反讽艺术表现手法的运用，增加了电影的深度和艺术价值，也从另一个角度寄托了电影导演对于美国青少年一代的期望。

《伯德小姐》这部以高中生校园生活和家庭生活为主的轻喜剧作品，采用了大量的电影讽刺和反讽的艺术表现手法，以影射出美国社会的一些现实问题和不公现象，让人觉得好笑和滑稽之后，又不禁陷入沉思。电影借助一个高中生的视角，表达出美国普通民众心中对于美国地区之间发展不公的反感和抱怨。首先，影片的导演格蕾塔就来自经济和文化相对落后的北加州萨克拉门托，导演从克里斯汀这个高中生的角度出发，运用讽刺的手法表达出对于家乡萨克拉门托城市生活的厌恶，以及对东海岸纽约这种大城市生活的向往。当克里斯汀去东海岸读书后，甚至说自己来自旧金山而不是萨克拉门托。这表明美国城市之间的发展差距巨大，由此会给不同城市民众带来巨大的心理落差。其次，对于克里斯汀这种美国中产阶层的家庭而言，她的父母需要加班努力工作才能够还房贷和供女儿读书；而且克里斯汀的父亲作为加州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却始终会面临失业窘境，还因此得上了抑郁症，为了生存还需要与养子去竞争同一份工作。克里斯汀的父亲深爱着女儿，为了女儿上大学，甚至要重新制订房子的贷款计划。这些看似轻描淡写的电影语言叙述都极具讽刺意味。最后，电影中曾不止一次提到了萨克拉门托的街区问题，住在哪个街区就代表着这个人属于哪个阶层，克里斯汀的母亲也正是努力工作搬离自己所在的街区，并把改变阶层的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电影《伯德小姐》借助高中生的视角，运用讽刺的艺术表现手法将这些美国社会的不公与现实问题，展现得彻头彻尾。

总之，《伯德小姐》是近年来鲜有的以青春叛逆题材为主电影中的一部佳作，这部作品的成功得益于多主线的电影情节真实叙事和张弛有度的人物形象与性格刻画，在电影艺术表现手法上还运用了讽刺与反讽的技巧，提高了电影的艺术价值和艺术表现力。

四、结 语

青春期的独特与叛逆不过是自命不凡的一种表现形式，而人的成长过程就是从接受失望和面对现实开始，直到接受自己的平凡和不完美。用炙热的青春毫无顾忌地与这个世界碰撞，这就是青春的意义和价值。电影的最后当克里斯汀看到母亲的信后，开始真正体会到了母亲的良苦用心，将自己的名字从伯德小姐改回了克里斯汀，同时也改变了特立独行的性格。然而这段富有激情的青春岁月注定会影响克里斯汀的一生，同时也给观众带来更多的唏嘘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