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岛和世，建起灵动的美

文/曹长青

昆山城外，青阳港滨，即将开始建设的昆山美术馆，选择采用日本建筑师妹岛和世的设计方案。

“漫说天宫多玉树，不如仙馆一琼花”，妹岛和世说，“自古以来，昆山都有着独特的文脉，而连理交枝的琼花，是昆山的标志。”因此，她的设计赋予了建筑以琼花的雅逸。

钟情于建筑之美

1956年，妹岛和世出生于日本茨城。那座古城离东京40公里，虽然不大，但有着逾1300年的历史。在茨城的街道上，还遗存大量古建筑。也正因为如此，妹岛和世从小对古朴的风格抱有天生的热爱。

在妹岛和世成长的岁月里，日本的建筑风格受到了西方的影响。幼年的她，看着街道两旁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充满了困惑。她向父母求索答案，也无所得。不过，当父母了解妹岛和世的兴趣后，常常带她去观察附近的建筑。

父亲给妹岛和世买来建筑杂志，闲暇，她就沉迷在杂志里。在杂志上，妹岛和世看见了一幢奇特的建筑。它由四根柱状承重墙支撑，以木头作为主要建筑材料，形成了独特的风格。“这座天空之屋太神奇了。”妹岛和世开始向往做一名建筑师。

1981年，妹岛和世从日本女子大学毕业后，进入日本名建筑师伊东丰雄的事务所工作，“伊东丰雄是天空之屋建筑师竹菊清训的学生。”妹岛和世的选择受了童年的影响。但步入职场以后，她才发现，在建筑领域，男性占主导地位，她的创造力常常被忽视。

6年后，妹岛和世邀请另外两名女性建筑师，建立了妹岛和世建筑事务所。不久，凭借1991年建成的日本九州熊本市再春馆制药厂女子公寓，她在日本现代建筑师中异军突起。

爱情短暂建筑永恒

妹岛和世永远都素面朝天，不过，她清癯、干净的脸庞，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总会让人难以忘记。如同人们对她所有作品的共同理解——干净剔透。

妹岛和世设计的墨田北斋美术馆

金泽2121世纪美术馆举办装置展

这种剔透，就像茨城的水晶玻璃。“在我的家乡，水晶玻璃是贵重的特产，如今已经成为了日本的国礼。童年的时候，我每次看到水晶玻璃，总会把它想象成一间屋子。”这份想象，汇聚在妹岛和世的建筑作品里。她总是会用透明材料塑造精致和轻盈感。

她每天都为事务忙碌，从不逛街购物，永远都穿着简单的套装。很多人对她的拼命工作不解，妹岛和世说：“建筑这个行当，对日本的建筑师来说，无论男女都很辛苦。作为女性建筑师，我个人并没有感到很大的不同，只是觉得可能要更努力一些。”年轻的建筑师西泽立卫被她打动了，决定加入她的事务所。

夜间，他们一起挑灯绘图，竞赛比稿。两个人相视一笑，就能读懂彼此的心思。妹岛和世毫无保留地教西泽立卫，成了他的导师，也是伙伴。1995年，在东京都品川一个改造的旧仓库中，两人建立了SANAA建筑事务所。此后，SANAA建筑事务所参加了许多国际项目投标，屡屡中标。两人在设计中碰撞出的默契火花，燃成了熊熊爱火，虽然相差10岁，但他们结婚了。

婚后，妹岛和世依然如故，每日工作到凌晨，第二天一早起床，给栽种的花儿浇水，然后接着工作，沉浸于图纸中。周而复始的日子，妹岛和世过得充满乐趣，却让西泽立卫慢慢失去了热情。一年后，这段短暂的婚姻草草收场。

“对于我而言，爱都是暂时的，建筑才是永恒。”妹岛和世在一次喝醉后对朋友说。西泽立卫依然保持着对妹岛和世的尊重，“她是对我最重要的人。她是我的一切，是创造了我的人。”

不要失去东方的禅意

作家林语堂说：“最好的建筑是这样的，我们身处其中，却不知道自然在那里终了，艺术在那里开始。”用这段话形容妹岛和世的作品，显得恰如其分。

2004年，妹岛和世凭借金泽21世纪美术馆建筑，赢得了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的金狮奖。美术馆的独特性，在于它没有前后之分，整体上为圆柱形，因此观众能够在任何角度观赏它。外围是一圈玻璃幕墙，从外面就能看到内部的陈设，内外形成自然的交流状态。妹岛和世喜欢用家乡荞麦面店的例子，来解释这种自然的交流。“面店入口挂着很轻的布料，你可以穿过这片帘子看进店里。这就是一种透明的关系，不那么泾渭分明的事物，却维持着交流。”

2010年，妹岛和世成为继扎哈·哈迪德之后，第二位荣获“普利兹克奖”（国际建筑业最高奖项）的女性建筑师。同年，妹岛和世又担任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策展人。为了祝贺她取得的成绩，建筑界将那一年命名为“妹岛和世年”。

此后，妹岛和世受邀在南京佛手湖畔，设计并建筑了一间纯艺术化的流动空间。建筑微展露于水面，玻璃长廊随地形起伏，嵌入房间。无论在哪个角度，都能够欣赏到无限风景。“这是一种中国的意境。”设计纽约当代艺术馆时，她用了同样的建筑语言。她用错落有致的台阶，连接着各个平台，在艺术馆观光的人们如同水流，潺潺淌过……

“我学习了很多中国文化，但是一些中国建筑设计师的作品，却没有很好地吸收历史沉淀。”妹岛和世认为，风格的缺失是当代中国建筑设计问题之一。她希望，能在不久的将来，看到更多彰显个性的中国建筑。

接下来，妹岛和世要做的，就是让昆山美术馆的“琼花”开得更绚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