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小早
刘瑶
可能许多人都曾想象过——无数时光流经脸庞后,我们还能保留优雅坚定的姿态。
为完成一个拍摄任务,我们和刘瑶约在一个周六的下午见面。走进南京青岛路富有文艺气息的半坡村咖啡馆,我就在一群人中看见了穿着长裙、戴一副红框眼镜的刘瑶。她微微欠身打招呼,神态从容且安静。
无论坐或站,刘瑶都能找到一个适合的姿态,不等摄影师提醒,她便可以设计出一个场景。刘瑶说:“在摄影爱好小组里,他们都叫我‘刘导’,因为我的照片都是自编自导自演。”
看到某个环境,刘瑶可以很快在心里勾勒出一段故事,然后带入情绪,在照片里演一出只有自己知道的戏。这种照片的特点是富有感染力,坐在洗衣机旁读报,清点自己的帽子,坐在照片堆里……刘瑶的照片可以把人“吸”进去,令人出神。
和刘瑶聊天时会像看她的照片一样,常常被她的眼神“吸”进去。刘瑶的长相并不出众,但气质很特别。她的皮肤较同龄人更细腻光滑一些,头发已经花白,但没有刻意染过,只是烫成了细碎的小卷。她说她平时不保养皮肤,“干燥天气就擦点大宝”,需要拍照时会描一弯细细的眉毛。为了当天的采访和拍摄,她还特地在女儿的指导下擦了点口红,梳了一个丸子头。她穿了自己做的深蓝色棉布长裙,披一条浅咖啡色格子大披肩,说话声音低低的,语调平和,不时捧起桌上的马克杯,啜一口红糖姜汤。
刘瑶有些像影后潘虹,她们眼神里有着同样的坚定。自拍的时候她会更加强调这种眼神,她认为这才是真实的自己。在许多照片中,她都摆出了一张不怎么高兴的面孔,“我不喜欢那种都是笑眯眯的老人照,那不是我的生活状态。”的确,刘瑶不太喜欢笑,“我不是那样的,我硬装成那样也不会好看。”真实,也是她打动观众的一个重要因素。
一篇阅读量超过10万的微信文章,将刘瑶和她的自拍推进人们视野。在照片里,一个身材娇小的女性款款走在草地上,似乎在寻找什么,颜色艳丽的头巾之下是一张有些年纪的脸孔,这份反差令人动容。网友称刘瑶为“大龄森女”,为她的生活态度点赞。而刘瑶告诉说,在她知道“森女”这个词之前,已经这样生活了十几年了。
刘瑶年轻时喜欢自己做衣服,她的审美不同于同龄人,她更喜欢宽宽的裤腿和裙摆,因为穿起来舒服,“别人说不好看,我不在意,我觉得和别人不一样也挺好的。”她从未给自己的风格下过定义,也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我觉得我做的衣服很漂亮,就穿上拍照片。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森女,还是女儿告诉我的。我听了就去网上查了,才知道在日本有些女孩崇尚自然舒适的生活方式,气质像原始森林般纯净,这就是森女。”
除了穿着之外,刘瑶在生活中也崇尚朴素。她每天的饮食以素为主,出门骑一辆大红色的自行车,买菜时拖一个小竹筐。对于日常用到的东西,她有着自己的审美要求,家里花花草草是不能少的,“有了植物,环境的氛围就不一样了。”刘瑶家里墙上挂着很多相框,“照片的魅力在于它有故事,墙上挂再多照片都不会显得乱,越多越好看。”
“这个小拖车是很多老年人都会用的那种,很轻便,但是它太普通了。”刘瑶指一指手边绿色小拖车,“所以我把它喷上了绿油漆,上面这个竹筐是在大市场买的,我觉得绿色和竹编筐搭起来好看,出门买菜、拍照我都带着它。”
日常用的物件也是刘瑶照片里的道具,一捧花、一支烟、一辆自行车都可以入镜。因为是她用惯了的东西,所以摆起造型来也不显刻意,她和这些充满浓郁文艺气息的小摆件相处得十分和谐。睡觉的床上,白天的时候做展览,晚上我就把它们收一收睡觉。”刘瑶笑着说。
这次个展持续了一个月,展出了100多张照片,前后有近200位观众前来观展,“观众里也有我女儿的朋友,我和他们聊得很开心。”这次展览办在刘瑶走红网络之前,观众多为和她在摄影论坛上认识的朋友。走红后,不少策展人和艺术家邀请刘瑶再次办展,而她对此很谨慎:“现在没有新的作品拿出来,我不好意思哎!”
经历了走红之后,刘瑶说她的生活没什么改变,只不过“很少在网上露面了”,她想“躲起来,等风头过去”。刘瑶终止采访的理由特别简单:“谢谢大家对我摄影作品的认可,我想就到此为止吧。”
1960年出生的刘瑶,高中毕业后通过招工考试进了南京市的一家工厂,成为仪表生产流水线上的普通女工。繁忙而枯燥的工作之余,刘瑶喜欢画画,没有绘画功底的她凭着对色彩天生的敏感,信手涂鸦也能画出不错的作品。那时的她对摄影也有兴趣,但没有条件去接触。
退休后的刘瑶常常逛西词胡同论坛,她在网上看到很多好看的照片,心生向往,后来才知道这些照片出自业余爱好者之手,“既然都是业余的,那我也能拍成这样。”刘瑶买了一部单反照相机——尼康D90,她的绝大多数摄影作品都是用这部相机完成的。
前阵子,刘瑶在女儿的建议下办了一场家庭摄影作品展。她花了不少心思选择相框、花草等装饰品,精心布置了一番,家里顿时变了个模样。“家里空间并不大,有些展品就放在我平时
刘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