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东省济南市济钢高级中学/孙博洋
在我座位旁的窗台上,有一盆吊兰。去年教师节,它被我和同学们抱到班里来,当时的它植株尚小,矮矮地扎在花盆的一角,样子实在可怜。我看着它,不禁想到兰花高洁的姿态。它长大后,会不会也那般好看?
高中学业繁忙,我把它放在窗台上之后,记忆中便再没有它的一席之地,偶尔抬头望向窗台,看见它依旧寒酸地在窗边探头探脑,神似挂念着回家的我们。我不禁叹口气,把杯中隔夜的凉水浇在它的根部。
转眼,寒假结束了,回到教室的我,突然想起窗台上的吊兰已经二十多天没有浇水了。我心下一凉,赶紧拿着水杯跑去一看,果不其然,“寒酸”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它此时的状态——原本深绿色的叶片变得苍白,软软地搭在花盆边缘,奄奄一息。在我们离开学校享受假期的日子里,它单薄的身躯孤零零地守在窗台上,忍受着无尽的孤独与寂寞,苦苦等待着,盼望着,仅剩最后一丝生机。
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愧疚,赶忙接来水将它浇个透。水迅速渗进土壤里,发出轻微的“吱吱”声,仿佛是它正在大口吮吸。我伸手轻轻抚摸它细嫩的叶片,在心中默默为它祈祷。
自此,我便对它多了一份关心,浇水的次数渐渐多起来,它也争气得很,没有因我之前的照顾不周而一蹶不振。有了水的滋润,它便欢快地生长,不过三四天的工夫,无精打采的叶片就重新挺立起来,隐隐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一个星期后,两根枝条抽了出来,一直伸到我面前。仔细一瞧,上面还零星点缀着几个青白色的花骨朵,小到几乎看不见。第二天,它的花完全绽放了,白瓣黄芯,开得一点儿也不矜持,什么“含苞待放”啦,“欲说还休”啦,统统跟它沾不上边。小小的六片花瓣,开得很是张牙舞爪,使上全力绽放着,生怕别人看不到。这花开的速度也极为惊人,我低头解题前,它还是一个花骨朵,等我再次抬头,枝条上已赫然出现一抹俏皮的身影,正扬着脸冲我笑。这些小白花的花期很短,朝开夕谢,连我都忍不住惋惜。吊兰却毫不气馁,第二天一早,又多了几个花骨朵立在枝头,等待着下一次的盛放。
吊兰带着浓浓的烟火气息,仿佛一个山野中的小丫头,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咬着牙使着劲,把旺盛的生命力全都展现给你看,只需一点点爱意,便足以让它枝繁叶茂。“无关冬与夏,飘洒自得风”,这何尝不是一种洒脱?
清风夹杂着春的讯息迎面吹来,我看向窗边的吊兰,它枝叶舒展,随风轻摇,与我相视而笑。
我们都在等待春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