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宁 程国赋·
内容提要 20世纪以来,近代小说愈来愈受到学界的关注,学者们在修正有关近代小说的观点的同时,对于近代小说史料的发掘和整理也在不断的进行之中。本文主要介绍新发现的近代岭南报刊中有关小说的史料,其中包括报刊小说篇目(共计89篇)的刊载信息、小说及报刊广告(共计10条)的具体内容以及小说理论篇目(共计2篇);简要介绍三份报刊——《安雅书局世说编》《中国日报》《时事画报》的信息,并阐明有关内容的来源。
近代岭南报刊小说数量众多,此前陈大康先生的《中国近代小说编年史》(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年版,以下简称《编年史》)做了非常详细的著录。因为近代小说作家、作品和小说事件现象数量庞大,创作地域很广,目前近代小说的数字化程度较低,大部分近代文献只能看到缩微胶卷或影印本,难以进行电子检索,所以要想全面、系统地辑录近代小说作品以及广告、序跋等资料,确非易事。笔者此前曾在《文献》2016年第2期发表《新发现的近代小说史料》,根据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所藏、未被《编年史》收录的近代岭南地区报刊小说篇目及小说广告,对《编年史》一书进行辑补。随后笔者在中山图书馆持续搜寻资料的过程中又发现了一批新的小说及相关资料,因而撰写此文,以请教于陈大康先生和学界前辈、同仁。
本文所收录的内容均为近代岭南报刊小说当中的一些新篇目和新文章,主要包括《安雅书局世说编》《中国日报》以及《时事画报》这三份报刊。《安雅书局世说编》当中的小说彰显出早期报刊小说的文体特征,该报小说所处栏目的变化显示出近代报人观念的进步,这对近代岭南报刊小说刊载发展历程有着重要的意义;该报更在1903年8月的报刊中刊登了一篇《小说原理》,是岭南地区较早的小说理论文章。《中国日报》则是岭南地区早期革命派报刊之一,小说均刊于副刊“鼓吹录”,已由(台湾省)中国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党史史料编纂委员会发行,中央文物供应社1969年出版。《时事画报》于2014年由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该报有多篇小说及丰富的小说插图,其他报刊的出版信息也颇为丰富,其中有关于“小说学”的理论文章,是目前发现的较早对小说这一概念进行溯源及定义的文章。
1.《智醒迷龙》,《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七年(1901年7月24日、25日),载于“本省纪闻·民情”一栏,两日均标“未完”。
2.《勇爷私逃》,《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七年(1901年7月31日),载于“本省纪闻·民情”一栏。
3.《烦恼秀才》,《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七年(1901年8月16日),载于“本省纪闻·民情”一栏。
4.《是真是幻》,《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七年(1901年9月10日),载于“本省纪闻·民情”一栏。
5.《骗中骗》,《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七年(1901年9月23日),载于“本省纪闻·民情”一栏。
6.《琉璃世界》,《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七年(1901年9月25日、27日),载于“本省纪闻·民情”一栏,25日标“未完”,27日标“三续”及“已完”。
7.《老尚多情》,《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七年(1901年10月23日),载于“本省纪闻·民情”一栏,标为“三续”及“仍未完”。
8.《古董奇谈》,《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七年(1901年10月30日),载于“本省纪闻·民情”一栏。
9.《珠江狮吼》,《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七年(1901年11月1日),载于“本省纪闻·民情”一栏。
10.《伧父解嘲》,《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七年(1901年11月4日),载于“本省纪闻·民情”一栏。
11.《负痴情》,《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七年(1901年12月底,1902年1月2日、1月3日),载于“杂著附录”一栏,12月底为“再续稿”,1902年1月2日标为“三续”,3日标“四续”及“已完”。
12.《盘上人头》,《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七年(1902年1月15日、16日),载于“杂著附录”一栏,15日标“未完”,16日标“续稿”及“仍未完”。
13.《书娟娘事》,《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七年(1902年2月1日),载于“杂著附录”一栏。
14.《千一夜夫妻》,《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八年(1902年9月27日),载于“杂著附录”一栏,标“未完”。
15.《黄金国记》,《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三十年(1904年2月22日),载于“谐谈”一栏,标“再续稿”及“已完”。
以上各篇均未标明作者。
1.《侦探美人谈》,连载于《中国日报》光绪三十年三月廿五日、廿六日(1904年5月10日、11日),该小说为译著,标“驻东访员译”。
2.《活地狱》,连载于《中国日报》光绪三十三年正月廿二日(1907年3月6日),该小说为译著,标“法国文豪威尔曼著香港中国报编译”,标为“国民小说”。
3.《窃马贼》,《中国日报》光绪三十三年二月初十日(1907年3月23日),作者未标明,标为“短篇小说”。
4.《情侠》,《中国日报》光绪三十三年八月初二日(1907年9月9日),作者未标明,小说标有“再续”,标为“民族小说”。
5.《几道山恩仇记》(上篇),《中国日报》光绪三十三年八月初二日(1907年9月9日),该小说为译著,标“法国亚历山大仲马著,香港中国日报译”。
6.《鬼王会》,《中国日报》光绪三十三年八月初三、初四日(1907年9月10日、11日),作者未标明,标为“怪诞小说”。
7.《打》,《中国日报》光绪三十三年十月十八日、二十日(1907年11月22日、25日),作者未标明,标为“辟疫小说”。
8.《厌世之富翁》,《中国日报》光绪三十三年十一月十三日(1907年12月17日),该小说为译著,标“英国霍尔克尼著”,标为“短篇小说”。该小说也见于《著作林》第二十一期,(英)霍尔克尼著,(日)右野良原译,陶报癖重译,未完,标为“社会小说”。
9.《钱神》,《中国日报》光绪三十三年十一月十四日、十五日(1907年12月18日、19日),作者未标明,标为“短篇小说”。
10.《无形骗》,《中国日报》宣统元年十二月十四日、十五日(1908年1月14日、15日),作者未标明,标为“近事小说”。
1.《艳镜》,连载于《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二年(1906)第廿七期、第廿八期、第三十期、第三十一期、第三十二期、第三十三期、第三十五期,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四期、第五期,该小说为译著,白光明译意、赖亦陶润词,标为“侦探小说”。
2.《老妪泪》,《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二年(1906)第廿九期,作者:浣白女士,标为“短篇小说”。
3.《纨绔镜》,《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二年(1906)第三十期,标“啸虎来稿”,标为“短篇小说”。
4.《瞒瘾》,《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二年(1906)第三十期,作者未标明,标为“白话写生小说”,用粤语写成。
5.《无私会》,连载于《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二年(1906)第三十二期、第三十三期,作者:剑,标为“喻言小说”。
6.《长辫梦》,《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二年(1906)第三十四期,作者:铁苍,标为“短篇小说”。
7.《捉贼》,连载于《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一期、第二期,作者:示武,标为“短篇小说”。
8.《肉枕》,《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三期,作者:振聩,标为“短篇小说”。
9.《一夕之险影》,《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三期,该小说为译著,标“法国Courier著中国燕红生译”,标为“短篇小说”。
10.《骗之骗》,《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四期,作者:述奇,标为“短篇小说”。
11.《骗又骗》,《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五期,作者:述奇,标为“短篇小说”。
12.《医之神用》,《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五期,作者:剑,标为“心理小说”。
13.《骗上骗》,《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六期,作者:述奇,标为“短篇小说”。
14.《色魔》,《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七期,作者:铁龛,标为“短篇小说喻言小说”。
15.《冯秋绮》,《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七期,作者:述奇,标为“短篇小说”。编年史未收录此文。
16.《孖指印》,《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九期,作者:述奇,标为“短篇小说”。
17.《玉蟾蜍》,《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十期,作者:述奇,标为“短篇小说”。
18.《精卫冤》,《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十二期,作者:溥,标为“近事小说”。
19.《女昙花》,《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十二期,作者:溥,标为“近事小说”。
20.《烟猪》,《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十五期,作者:述奇,标为“短篇小说”。
21.《错认夫婿》,《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十六期,作者:述奇,标为“短篇小说”。
22.《秀才娘》,《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十九期,作者:述奇,标为“短篇小说”。
23.《鬼侦探》,《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二十期,标“述者亚剑”,标为“短篇小说”。
24.《健蟀》,《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廿一期,作者:美魂女史,标为“喻言小说”。
25.《箱中尸》,连载于《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廿二期、第廿三期、第廿四期、第廿六期、第三十一期、第三十二期,作者:述奇,标为“最新侦探小说”。
26.《晏起》,《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廿六期,作者:述奇,标为“绝妙写真短篇小说”。编年史未收录此文。
27.《科举梦》,《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廿四期,作者:陶,标为“短篇小说”。
28.《中国魂》,《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廿七期,作者:奇,标为“滑稽短篇小说”。
29.《封女摊》,《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三十二期,作者:述奇,标为“最新短篇小说”。编年史未收录此文。
30.《谁薄幸》,连载于《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廿八期、第廿九期、第三十期、第三十二期、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第二期、第三期,作者:悊,标为“短篇小说言情小说”。编年史未收录此文。
31.《家之盗》,《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一期,作者:非,标为“短篇小说”。编年史未收录此文。
32.《警警警》,《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二期,作者:喆,标为“短篇小说近事小说”。
33.《赌世界序》,《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三期,作者:夜郎,序中提到此篇序言是为朋友“哲君”的小说《赌世界》而作的。
34.《驱鬼》,《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五期,作者:少琼,标为“短篇小说警幻小说”。
35.《械斗》,《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六期,作者:喆,标为“社会小说尚武精神”,有四幅对应情节的配图,后续几期“尚武精神”成为一个系列,篇幅都不长。
36.《蒙馆》,属“尚武精神”系列。《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七期,作者:喆,标为“短篇小说社会小说”。
37.《争花》,“尚武精神”系列第三篇。《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八期,作者:喆,标为“社会小说”。
38.《女权》,“尚武精神”系列第四篇。《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九期,作者:喆,标为“滑稽小说”,有三幅对应情节的配图。
39.《兄弟》,“尚武精神”系列第五篇。《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十期,作者:喆,标为“短篇小说社会小说”。
40.《技勇》,“尚武精神”系列第六篇。《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十一期,作者:喆,标为“社会小说”,有六幅对应情节的配图。
41.《竞渡》,“尚武精神”系列第七篇。《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十二期,作者:喆,标为“社会小说”。
42.《贱格鬼》,《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十四期,作者:喆,标为“短篇小说寓言小说”。
43.《明日黄花之七夕谈》,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十六期,作者:劳人,标为“短篇小说”。
44.《国会潮》,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二十期,作者:劳人,标为“短篇小说没头没尾的小说”。
45.《野蛮怪状》,连载于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二十期、第廿一期、第廿二期、第廿三期、第廿四期、第廿五期、第廿六期、第廿七期、第廿八期、第廿九期,宣统元年(1909)第一期,作者:小配,标为“风俗小说”。
46.《公堂》,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廿一期,作者:劳人,标为“短篇小说社会小说活地狱”,后续几期“活地狱”成为一个系列。
47.《烟窟》,属“活地狱”系列。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廿三期,作者:劳人,标为“短篇小说社会小说活地狱”。
48.《古井潮》,《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廿四期,作者:救人,标为“短篇小说趣致小说”。
49.《三绝》,《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廿五期,作者:劳人,标为“短篇小说喻言小说”。
50.《尊制》,《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廿七期,作者:子民,标为“短篇小说”。
51.《天上之国丧》,《时事画报》(1908)第廿八期,作者未标明,标“录神洲报”,标为“短篇小说神怪小说”。
52.《过去及现在》,《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三十期,作者:劳人,标为“短篇小说滑稽小说”。
53.《牛仔佛》,《时事画报》光绪三十四年(1908)第三十期,作者:佛仇,标为“短篇小说神怪小说”。
54.《鸡谈》,《时事画报》宣统元年(1909)第一期,作者:美魂女史,标为“警世小说”。
55.《军装》,属《蠢侦探》系列。《时事画报》宣统元年(1909)第一期,作者:劳人,标为“短篇小说趣致小说”。
56.《现在及将来》,分为三小篇《立宪的现在及将来》《革命的现在及将来》《满汉界之现在及将来》。《时事画报》宣统元年(1909)第二期,作者:劳人,标为“滑稽小说”。
57.《国侠魂》,《时事画报》连载于宣统元年(1909)第三期、第四期、第五期、第六期、第七期、第八期、第九期、第十期、第十五期,作者未标明,标为“章回小说侠烈小说”。
58.《摄青鬼》,《时事画报》宣统二年(1910)第四期,作者:苍生,标为“短篇小说”。
59.《满街革命党满街侦探》,属《蠢侦探》系列。《时事画报》宣统元年(1909)第五期,作者:劳人,标为“短篇小说趣致小说”。编年史未收录此文。
60.《吞产案》,《时事画报》宣统元年(1909)第六期,作者:少琼,标为“短篇小说”。
61.《轮船》,属于《蠢侦探》系列。《时事画报》宣统元年(1909)第七期,作者:劳人,标为“短篇小说趣致小说”。
62.《反心贼》,《时事画报》宣统元年(1909)第十期,作者:自觉,标为“短篇小说诛奸小说”。
63.《钢矛记》,《时事画报》连载于宣统元年(1909)第十六期、第十八期,此小说为译著,标“英国索士比亚著中国真如室主译”,标为“名家小说”。编年史未收录此文。
64.《官样》,《时事画报》连载于宣统一年(1909)第十六期、第十七期、第十八期,宣统二年(1910)第一期、第二期、第三期、第四期,作者:中国无恙,标为“近事演义”。
1.《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九年四月初五日(1903年5月1日):目录中有“红发会续前稿”,但不能确定是否为小说。另有“本局小说出售《杨贵妃》二毫《俾士麦》一毫《日本之佳人》八仙《议探案》二毫”。
2.《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廿九年六月二十日(1903年8月12日)广告:“新书出售:《春秋大事论》三毫《俾士麦》一毫《日本之佳人》八仙《议探案》二毫《曹糗三先生数学上编》四册一元二角《孔明》二毫”。
3.光绪廿九年七月二十日(1903年9月3日)广告:“本局新书出售:《春秋大事论》三毫《俾士麦》一毫《日本之佳人》八仙《议探案》二毫《曹糗三先生数学上编》四册一元二角《孔明》二毫《柳宗元》二毫”。
4.《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一期广告:“《群报》广告本报今年加聘主笔访事,认真改良小说一门,尤为报界放一异彩,赐阅诸君请到总局双门底本报分局十八甫广存安打铜街怡经挂号可也 丙午年正月本报披露”。
5.《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七期广告:“《廿世纪报》广告本报多聘主笔访事,务使材料丰富,为报界放空前之异彩,赐阅诸君请到十八甫本报总发行所挂号可也 《廿世纪报》披露”。
6.《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七期广告:“《珠江镜报》广告本报出版以来,持论切直,而对于铁路一事尤不敢不勉尽天职。现扩大加改良推广,篇幅务副阅者雅望 总发行所在羊城六甫东中约门牌第六十六号”。
7.《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八期广告:“请看《赏奇画报》又出世报纸以开通民智,年来粤省报馆林立,愈推愈广,足见人心进化之征效,然实行化被,尤莫图画若,美术中人,有鉴于兹,有数君特再倡起此报,闻准月内出版,仍按照旬日一报,内容丰富,总之尤极平和,可喜可喜,吾粤美术今年真大放一异彩矣,想同胞诸君必以先睹为快也。《时事画报》代白”。
8.《时事画报》,光绪三十三年(1907)第廿三期广告:“特别画报《滑稽魂》出世准期本月廿一日出版本报主诙谐,以极精美形容为宗旨,内容全部绘画,浅譬曲喻,或肖事摹形,无不涉笔成趣,诚近今画报界别树一帜。阅者想亦以先睹为快也。月逢星期日出版,每本三仙 省代理十八甫广存安双门弟(底)恒安别馆”该广告同见于第廿四期。
9.《时事画报》,宣统元年(1908)第十六期广告:“《医学卫生报》广告为慈父母,为贤子女,为英雄豪杰,救国伟人,不可不读最近出版之医学卫生报。其文义显浅,虽素未看艺术者,皆能卒读,内容详言个人及公众卫生之理,实为国民必读之书,尤以论防御疴呕霍乱法,为当今最要之言,有身家性命者,宜急置一本每月一册,已出版第一期,零沽每本一毫,定购本年六册五毫,价俱先惠,各埠邮费照加。本报代理”。
10.《时事画报》,宣统元年(1909)第三期广告:“快看快看新小说《国侠魂》出现太史公游侠刺客等列传,非徒为若辈表彰,盖其意为若辈举动,纵或未轨于正,然其仗义急难,皆有一种难能可贵者,且至牺牲性命而不顾。此其苦衷,诚不忍埋没故也。近代游侠之风,较前益盛,且由个人恩怨进而为国家思想,是尤较古人而行径特异者也。是书罗取近年侠客,或男或女,不下数十人,本其事迹,以成是书,全作记事体裁,不加论断,以追太史公之意。凡书中侠男义女,罗列靡遗,尤多奇佚之事,为同胞所当注意者。以近代实事演成奇书,资料宏富,笔墨离奇,尤为悦目。今特逐回排刊报端,阅者当以先睹为快。《图南传奇》第一出至第七出,已刊于丙午年本报内,后因远游停刊,阅者憾焉。今再续前出,按期排演,以慰诸君雅爱。八公附识”。
1.《安雅书局世说编》,光绪二十九年六月二十日(1903年8月12日)的目录中有“《小说原理》续稿”,该日报刊发现于个人收藏家的信息,未能亲睹全貌,但对于岭南地区的近代小说理论的发展历程十分重要,此前仅在1904年的《岭东日报》“论说”栏目中发现“伟余氏”所撰写的《论启民智宜兴通俗教育》一文中有涉及小说理论的内容,其中观点大多踵步梁启超的《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
2.《时事画报》,1909年刊登了《小说家言》(一名《小说学之研究》),作者为“抱香”,据资料显示,此人是《时事画报》的同人谢英伯,别号“抱香居士”。谢英伯从16岁开始学习英语,后进入香港皇仁书院就读三年,与“自序”中所述生平一致,由此可见此篇文章的作者“抱香”就是谢英伯。此文是目前罕见的以学科体系来介绍小说的理论篇目,惜仅刊载两期即止。
(1)1909年第三期《小说家言·自序》:
余性质鲁钝,髫龄入塾时,师以四子书授之,责使背诵,抱书辄昏昏欲睡去,苦之。已而师又教以帖括,若者为起承转合,若者为五言八韵。复使执笔试为之,则又喘气若牛,七寸之管,甚扛巨鼎。每逢课期日,则大窘,于是益苦之。由是视入学为绝苦之事,常逃而与群儿戏。曾有贩者肩巨笥,往来街上,予叩以笥中物,意其为饼饵之属也。乃贩者以小说对,予不知何者为小说,索视之,则书也。予见书即头痛欲遁,贩者曰:“子勿尔,吾之书非子塾中书比也。”强翻数页示予,则图像在焉。予大以为奇,乃以钱数枚,贷归阅之。图像尽,浏览及字句,而字与句均可解,且趣味盎然,竟夕尽数卷。翌日,贩者至,复与之贷新者。由是终日埋头读小说,群儿招使戏,亦不顾也。顾所读者乃各种最鄙俚之历史演义小说,而其时学者,鲜研究历史,况在村童。而余则自战国至唐宋,皆能道之,盖皆从各种演义中摭拾而来也。尝记赴戚串家,戚为某书院生,庠士也。是日适院役送课题至,有所谓寇莱公论者,戚皱眉不知所从出。予为道寇莱公即寇准,宋人,复为之言澶渊之盟事。戚大愕,以为若童子固能习史也。如是者年余,将我国旧有之鄙俚历史小说皆读毕。遂每与人谈,皆及于小说,或有以《聊斋》告者,取读之,字句不若曩者之浅易,而其所言狐怪事,亦津津有味焉。由是而读与《聊斋》相类之小说,若《五种笔记》、《谐铎》等,而同时觉执笔为帖括,不若昔之艰苦矣。近年读新译各说部,则又酷好之。而译籍无多,佳者尤鲜。比在皇仁书院卒业后,略能读英文书,乃取英文小说而读之,较之读译本,尤觉神味之隽永也。入世以来,忽忽将十载,其间迭主各报笔政,报之末幅,恒丽以小说。予试为之,或译或撰,则觉此中具有学问焉,非可以小道目之。吾闻之泰西文学家言:“一国之改革,其原动力在于文学之鼓吹。”而文学之最精粹者,则小说是也。其感人之深,至不可思议。索士比亚者(Shakespeare),人皆知为英国之大文豪也。而英自轩利第五世以来,社会之革新,宪法之确立,则索士比亚戏曲之力也。(戏曲亦小说类)索为童子时,与格兰拿(LordGranner)同学,格言:“吾他日当为宰辅,借政权而改革一切。”索则言:“吾他日当为文学家,借小说之力,以鼓吹社会,将不借政权而改革之云。”今者索之著作,英人视之为环宝,文科大学,唯一之课本也。是又乌可以小说而小之乎?迩者吾国人士,亦群知小说功力之大矣,乃求之坊间,则佳本寥寥。此无他,盖凡事皆有其学焉。无源之水,其流必不能长。今吾国小说界而亦欲伟大之著作出世,则当自研究小说学始,不揣固陋,将朋辈之所讲述,一己之所心得,凡有关于小说者,汇而录之,曰《小说家言》。他日吾国社会之改革,宪法之确立,其亦如英国借小说之力,操之自下不自上者欤,此予之所以志索士比亚之所志也。(未完)
(2)1909年第四期《小说家言·第一章论小说之字义及源流》:
泰西人士之治学也,与吾国人异。吾国人之所谓学焉者,无界说,无公例,无系统,散漫而无纪,故学术之进步也迟。泰西则不然,其于一学也,恒先悬一界说,以定其学所研究之范围,徐综合种种方面,立为公例,以求其真理,汇集前人之心得,上下千古,旁罗侧搜,编为学史,以尽其学之派别流变,于是乎而成为一科之学。举有形无形之学,罔不如是也。与吾国相比较,则吾如以一盘珍珠,散置于地,而人则条而贯之。散置于地者,历年久则流失必多,虽有所发明,亦随得而随失;条而贯之者,则学有蹊径,有秩序,循蹊径,按秩序以求之,匪惟可追古人,且能发古人之所未发。此泰西学术所以与时俱进、光华焕发。而我则自周秦诸子以来,萎靡而不振也。(周秦诸子,以儒道墨等立家,皆学有系统特未明晰。)
若小说者,在吾国学术史中,亦能成为一科之学否乎?此未易解决之问题也。吾今且发一问曰:何谓小说?则所下至界说,殊非易易也。
英文中小说之名词甚多,有曰那乎尔者,NOVEL译言理想上之故事,将以发达人心中之感情也。果若此,则历史小说不可为那乎尔矣,以其为真确之事实也。有曰士多利者,STORY译言叙述已往之故事也。士多利一名词,源于辣丁希士多利亚HISTORIA之一字,译言:历史也。果若此,则一切空中楼阁之作,不可为士多利矣。有曰非布者,FABLE译言借假事以寓真理也,立意注重于所寓之理,而不在所托之事,此则中国之寓言耳。果若此,则庄生之《南华》《秋水》,可以名之,而《红楼》《西厢》不可矣。然以予意武断之,则三者皆是也。顾特各为小说之一支,而非小说之全体。譬之史焉,断代,固史也。纪事本末,以及古史、杂史、秘史、逸史,亦皆史也。特史之一名词,为其全体之名称焉矣。小说一名词,既为全体之名词,则其所定之界说,须能将各小说中之性质,之种类,咸包括无遗焉而后可。如此,则小说二字,不可不溯其源于古书。
小说家者,周秦诸子之一也。《汉书·艺文志》,论诸子之所从出,其于小说家则曰:“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颜师古注曰:“稗官,小官也。按当为上古王官之一,顾其职守,则不可考,意者其记述闾巷轶闻之官,而与史官有别者欤。”考古代史官为之职,专主纪述帝王之言动,若稗官者,其别立以纪述民事者乎?果若是,则史官为君史,稗官为民史。小说家之远祖,其位置益高矣。然此说信否,吾不敢必。要之古代之小说,均属史之别体,则吾敢断言矣。《四库总目》,分小说为三派:(一)叙述杂事,(二)记录异闻,(三)缀缉琐言。其所收入之书,唐以前者则有《汉武内传》、《西京杂记》、《博物志》等类。《汉武内传》,则叙述杂事,《博物志》则记录异闻,《西京杂记》,缀缉琐言。三者皆杂史而已。若以《四库》所列之三派,以概今日之小说,则断断乎有所不能。近儒章太炎之论次小说家也,曰:“周秦西汉之小说,似与近世不同。如《周考》七十六篇,《青史子》五十七篇,《臣寿周记》七篇,《虞初周说》九百四十三篇,与近世杂史相类。”据此观之,则古代小说,特为历史小说之一种。则小说一名词,其函义已与今之所谓小说,微有不同,且断不能包括今日各小说之性质之体例。然源流甚古,无可更易,吾但为之定其界说曰:“小说者,或记述旧闻,或杜撰故事,专以启发人之感情之一种文学也。”如此,则所谓小说者,专以感情为主,而其中所记载,或实事,或理想,特枝叶焉耳,非其体干也,则于小说之性质,之体例,似皆包括之矣。(未完)
综上,近代小说的兴盛与近代报刊的发展有着密切的联系,近代小说史料的新发现也有赖于近代报刊的发现。但是由于近代以来,百余年间的动乱与变迁,造成了许多近代报刊的散佚与残缺,且近代报刊又是大众读物,公共图书馆或档案馆无法将存世的近代报刊一一搜集整理。因此,近代小说史料的搜集和整理远非一日之功,需要研究者们不懈的、共同的努力。
注释:
① [清]《安雅书局世说编》,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藏。
② 《安雅书局世说编》中的小说处于报刊小说的初级形态,刚开始刊于新闻栏目之中,但文体特征明显应该归于小说,随后该报于1901年底开辟了“杂著附录”栏目,标志着文艺性栏目的开辟。目前所见该报1904年的小说已归于“谐谈”一栏,但无法确定该栏目是何时开设的。除此之外,仍有一部分处于新闻和小说之间的文体,凌硕为在《新闻传播与近代小说之转型》(2013年,浙江大学出版社)一书中将此类文体称为“类小说”,这类文体在《安雅书局世说编》中也有不少篇目,但这类文体难以归类,本文不收入。
③ 《负痴情》(再续稿)所在的当日报刊无法确定日期,按“三续”的日期为1902年1月2日推测《负情痴》的首刊日期当为1901年12月底。
④ [清]《中国日报》,(台湾省)中国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党史史料编纂委员会发行,中央文物供应社1969年出版。
⑤ 见刘永文编《晚清小说目录》,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72页。
⑥ [清]《时事画报》,广东人民出版社2014年出版(该报1911年后仍有出版,本文未收录)。
⑦ 《滑稽魂》发行广告中“诚近今画报界独竖一帜”一句当中,“今”字存疑。
⑧ [清]《岭东日报》,广东省立中山图书馆藏,光绪三十年正月廿九日(1904年3月15日)载《论开民智宜兴通俗教育》(初续)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