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银菊 朱贺琴 王 敏
戈壁红柳
“动漫”是动画作品与漫画的合称,动漫产业因旺盛的生命力与广大的消费人群被誉为21世纪的朝阳产业之一。我国动漫产业发展至今,借鉴优秀民间传统文化创造出大量出类拔萃的动漫作品与动漫形象。有“民间文学之乡”美称的新疆有着丰富的文化资源,盛产多彩的民间故事,而关于新疆红柳孩故事更是因故事自身丰满的人物形象,传奇的情节而广为流传。本文以红柳孩系列故事中的红柳孩人物形象为切入点,研究民间红柳孩在动漫创作中的形象特征,动漫内容制作原则以及开发为动漫作品所带来的价值,并在红柳孩故事动漫形象研究的基础上为新疆旅游经济建设,以及动漫形象衍生性周边产品的概念预设,民间口传故事的传承与保护提供更多的图形资源。
关于红柳孩的记载由来已久,其中清代文学家纪昀在其《乌鲁木齐杂诗》中写到“茸茸红柳欲飞花,歌舞深林看柳娃;双角吴童真可恋,谁知至竟不辞家。”①在其《阅微草堂笔记》卷三《滦阳消夏录》中记载到“乌鲁木齐深山中,牧马者恒见小人高尺许,男女老幼,一一皆备。遇红柳吐花时,辄折柳盘为小圈,著顶上,作队跃舞,音呦呦如度曲。或至行帐窃食,为人所掩,则跪而泣。絷之,则不食而死。纵之,初不敢遽行,行数尺辄回顾。或追叱之,仍跪泣。去人稍远,度不能追,始蓦涧越山去。然其巢穴栖止处,终不可得。此物非木魅,亦非山兽,盖僬侥之属。不知其名,以形似小儿,而喜戴红柳,因呼曰红柳娃。丘县丞天锦,因巡视牧厂,曾得其一,腊以归。细视其须眉毛发,与人无二。知《山海经》所谓竫人,凿然有之。有极小必有极大,《列子》所谓龙伯之国,亦必凿然有之。”②
在这两则记载中,纪昀对红柳孩的形象做出了详尽的描写,且写到县官在外得一红柳孩,并将其制为标本,其毛发与人类无异。并引申至《山海经》中所载“竫人”,其与红柳孩一样矮小灵活。此外,清代乾隆年间官修图书《西域图志》中对红柳孩进行了如下记载“乌鲁木齐附近深山中,每当红柳发生时,有名红柳孩者,长仅一二尺许,结柳叶为冠,赤身跳至山谷间,捉获之,则不食以死,盖亦猩猿之属,特不常见耳。”③清代词人王艺孙在《西陬牧唱词》中记载到“吗哈沁(乾隆二十五年以前,蒙古族将贫无赖觅食者称为吗哈沁)已作编民,黍麦年来满塞屯。红柳孩藏山谷静,不教落日恐行人。”④词人指出了红柳孩对行人的帮助。
改革开放以后,民俗学界对各地区民间文学进行了普查,在《中国民间故事集成新疆卷——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分卷》中记载到关于红柳孩的故事正在濒临失传,该书在已经收集到的红柳孩故事基础之上进行了筛选,最终摘录了关于红柳孩的二十余则故事,如《蛋变》《琴郎》《造堤》《捞宝》《夜释》《求知》《红燕》《雪莲》《陷阱》等。这些故事均围绕红柳孩展开,有讲述红柳孩帮助穷人的故事,也有讲述红柳孩幻化成为其他形象惩治恶人的内容,故事主题多样,情节丰富。
进入新世纪,红柳孩开始以另一个名字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即“新疆野人”,出版的近二十余种图书都将红柳孩叫做“新疆野人”亦或“西域野人”。如2004年出版的《世界之谜.地理之谜》,2005年出版的《神秘新疆之魔幻生灵》,2008年出版的《野人未解之谜》等图书中均涉及到对红柳孩的记载。但其内容大多仍是引用清代的古文献资料以及民间故事。
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 清朝官修图书《钦定皇舆西域图志》
近百条关于红柳孩的文化资源,为红柳孩动漫资源开发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题材,当然在对其进行开发之前,首先要做的还是对红柳孩故事题材的整理。收集整理的过程虽以红柳孩民间故事为主,但仍需参照其他的一些文献资料,方便为动漫情节的发展以及人物形象的塑造进行筛取,而动漫要想吸引观众自然需要一个个能打动人心的人物形象。在新疆,各族人民群众之间流传着众多关于红柳孩的故事,这些故事经过一代代人的传承和演绎,有改编也有创新,讲演者对红柳孩故事进行了重新的演绎与包装,如关于红柳孩故事中的人物名称或者是一些细节可能会发生变化,但是关于红柳孩的人物形象却鲜有改变,这鲜有改变的故事人物形象为动漫形象的创作提供了基础。本部分内容就围绕已经搜集整理的关于红柳孩的二十余则故事为基础,在原有故事的基础上,进行红柳孩形象以及正面人物形象和反面人物形象的剥离。
关于红柳孩形象的文献记载众多,为了成功剥离红柳孩的动漫形象,下面本文将采用《中国民间故事集成新疆卷——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分卷》中记载的关于红柳孩二十余则内容对其形象进行梳理与初步的创作设想。
《中国民间故事集成新疆卷——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分卷〈蛋变〉》(以下简称《新集成》)记载到“睡到半夜的时候,他觉得有两只热乎的小手推他,睁眼一看,原来是个胖小孩,只见他头戴红柳圈,腰系红柳枝,伸出一双温软温软的小手,把他往红柳深处拉。”通过这则故事的记载可以初步进行红柳孩的创作设想,如红柳孩形象特征为:胖小孩,热乎的小手,服饰为头戴红柳圈,腰系红柳枝。
《中国民间故事集成新疆卷·乌鲁木齐分卷》
同样在该书第374页《琴郎》这一篇中有这样的记载“这时红柳丛里婆婆娑娑地走出一群头戴红柳枝,身披红柳圈护围的红柳孩,随着琴声翩翩起舞,为首的还一个劲儿的招手呢。”通过阅读这则故事可以得知红柳孩的习性,其喜群居,与人为善且善舞。对红柳孩形象记载的较为完整的一篇《红燕》,书中记载到“这时只见一个飒爽少年,红扑扑的脸儿,脖颈上带着鲜红的红柳花环,身上披着翠绿的红柳花蓑衣,手持一把三股钢叉,大喝一声,“妖龙休得作孽,红燕来也。”可以看出红柳孩的人物形象特征为飒爽少年,红扑扑的脸儿,脖颈上带着鲜红的红柳花环,身上披着翠绿的红柳花蓑衣,手持一把三股钢叉。关于红柳孩的故事众多,上文所提及到的故事仅是部分关于红柳孩的记载,此外在第一部分提及到的关于红柳孩的古文献记载之中也可以提炼出红柳孩人物形象示意图,这些文献记载的内容与《中国民间故事集成新疆卷——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分卷》中记载的红柳孩的故事内容相互映衬,为红柳孩人物形象的动漫资源改编提供了大量的文本资源。
一个完整的动漫作品是由众多的人物形象所组成的,在动漫形象创作的过程中,正面人物形象创作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大多数故事的正面人物形象在讲述者自身讲述的过程中,听众内心自然会勾画出符合自己审美标准的人物形象,但是漫画和动画片的创作最终是以视图的形式展现在观众、读者面前的,所以正面人物形象的创作就必须具备大多数受众所能接受的人物形象标准。具体形象的变化如脸型、眉形、眼睛等则会根据原有文本或者是情景的不同而有所差异。下文同样以《新集成》红柳孩故事中的正面人物为基础,对红柳孩动漫作品中的正面人物形象进行创作设想。
图(1)
图(2)
图(3)
《新集成〈琴郎〉》当中记载到“从前有一个叫琴儿的小伙子,弹得一手好琴……,琴儿十五岁那年,父亲病故,母子二人的生活全靠琴儿弹琴维持。”通过阅读这则故事可以看出故事的男主人公是一个年龄为十五岁年轻力盛的小伙子,拥有的才艺为弹琴,性格特征为孝顺母亲。通过这些信息可以初步得出如图(1)关于琴郎的人物面部示意图。
《母牛》中记载的男主人公同样是一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文章讲到“从前,有个叫阿虎的小伙子,父母早亡,没有留下任何财产,全靠自己劳动养活自己。阿虎心地善良,为人也很本分;因为没有家室,所以走到哪里,干到哪里,是个地地道道的流浪汉。”通过阅读这则故事收集到的文本信息为阿虎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他吃苦耐劳且心地善良。可初步勾勒出如图(2)阿虎的人物面部示意图。
《渡河》关于正面人物的形象是这样记载的“大河上游有个偏僻的山谷……,有两个小伙子,一个老实,人们叫他傻头,一个奸猾,人们叫他滑头,两个人经常上山打猎,这天,两个猎得一只野兔,滑头对傻头说:“这只归我,明天打到的归你。”傻头答应了,可是回到家里一家人都饿着肚子,傻头心里很难过。”这则故事中的傻头与之前两则故事中的琴郎以及阿虎一样都是年轻且善良的小伙子,不一样的是傻头靠打猎来维持生计,他有一个哥哥,且哥哥是一个奸猾之人,这些信息在进行动漫资源创作时都会极大地丰富动漫作品情节,丰富动漫作品内容,由此也可以得出如图(3)的傻头面部示意图。
创作设想的人物形象在此处均采用年龄相仿的小伙子来进行设计,但是所得的面部示意图却大有不同,可以看出琴郎、阿虎以及傻头在面部轮廓,眼睛和眉形方面都有很大的差异,这都是将民间故事文本转化为视觉图像时所要注意的事项。要想设计出让观众和读者满意的人物形象就必须对原有的故事文本十分熟悉,在故事文本的基础上揣摩出动漫人物形象。如读到《琴郎》这篇故事时,要想剥离出琴郎的人物形象,就要注意一些关键的信息,这些信息包括他只有十五岁,弹得一手好琴,父母病故,母子二人一起生活等。由此再进行面部示意图设计时才会采用年轻有活力,且眉清目秀的面部示意图。再看阿虎,他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年龄比琴郎大,而且是个孤儿,无依无靠,靠给富户播种放牛为生,是个典型的吃苦耐劳、精明强干的小伙子,所以在进行面部示意图设计时才会采用圆脸、标准眉的形象,以突出他精明强干的特质。而傻头就是典型的老实憨厚的形象,所以在进行面部示意图设计的时候就会采用方脸且浓眉大眼的面部设计。
在读故事或者听故事时一些“坏人”常常让读者或者听众恨得咬牙切齿,同样在观看动漫作品时,一些反面角色也因为其“坏”而被观众熟记在心,如国产动漫《西游记》中的白骨精,《葫芦娃》中的蛇妖以及《阿凡提》中的巴依老爷等形象,这些坏人在从故事中走向动画片、漫画这种视觉图像和文本时,观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其整个人物形象。而让人牢记的人物形象并不是体型或者是其人物服饰,而是他的“坏人嘴脸”。下文依旧采用《新集成》红柳孩故事中的反面人物形象对其进行文本剥离与动漫形象中面部示意图的初步设计。
《新集成〈求知〉》记载到“从前,有个叫江哥的农民,有两个儿子,大的懒惰,小的憨厚……,兄弟二人各揣了一锭银子上路了,头一日整整走了一天,晚上,哥俩就在一片红柳丛里过夜,老二躺下就睡着了,老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想:“求知识的地方听说要走几个月才能到,放着银子不享受,遭这个罪干啥,”就起了坏心,悄悄地用绳子捆住了老二的手脚,掏走了老二的银锭,溜了。”通过阅读这则故事可以提炼出的人物信息为大儿子是一个懒惰、阴险、奸猾的年轻小伙子。可以初步绘制出如图(4)的面部示意图。对反面人物的形象和言行举止凸显的较为明显的是《琴郎》这一篇,文章记载到“第三天早上,琴儿要给母亲上坟,可巧这天,山羊胡要设宴请客,叫琴儿弹琴助兴,琴儿不敢推辞只得拿上琴来弹奏,因为心里悲伤,弹出的曲子凄惨凄惨,山羊胡越听越不耐烦,把琴夺过去,摔在地上,踹了几脚,把琴摔成了碎片,琴儿伏在琴片上痛哭,被山羊胡踹了几脚,赶出庄门。”此处的山羊胡性格特征冷酷、残暴、缺乏人情味、同情心。在进行动漫资源开发时可以初步提炼出如图(5)的示意图。
此外在《新集成〈捞宝〉》中记载到“那个面目狰狞的赌徒发现了,大喊;“不好,尤素儿要跳湖了,”为首的四个大汉满不在乎地说;“不管,押什么,赌什么,输什么,给什么,这是皇上定下的规矩,怕啥。”此处的赌徒面目狰狞,性格暴躁、残忍。在动漫资源开发过程中可初步描画出如(6)的示意图,之后再进行整体的人物形象设计。
图(4)
图(5)
图(6)
将民间故事中的反面人物转化为动漫作品中的反面形象时,要更加细致地对原有的文本进行解读,与正面人物相比较,反面人物在人物的脸型、眉形以及眼睛、鼻子、嘴巴方面都有着明显的不同。《求知》当中的大儿子身份定位首先是农民,其次因为其性格特征是懒惰,且心肠歹毒,所以在进行人物面部示意图初步构想与设计时就会采用圆脸也是浓眉大眼的形象,但是眉毛是倒八字眉毛,倒八字眉可以立体地把人物阴冷、奸猾的一面展现了出来。而相比于方脸,运用圆脸会更加贴合其自身的身份定位。《琴郎》中的山羊胡人物性格特征是通过他对待琴郎的肢体语言上体现出来的,例如踹琴郎的琴和琴郎,并将琴郎赶出庄门。通过这些肢体动作可以判断山羊胡是一个冷酷与残暴的反面形象,所以在进行面部示意图设计的时候脸型方面就会首选菱形的脸型,因为菱形脸相比较于圆脸以及方脸,能够更好地体现出反面角色冷酷的气质,再进一步运用细眉、斜眼以及鹰钩鼻,使得山羊胡一幅坏人嘴脸顿时跃然纸上。《捞宝》中为首的大汉,故事中对他面部特征的描写是面目狰狞,其体型较大。所以在进行面部示意图设计时在脸型方面就会采用方脸,因为方脸与圆脸以及菱形和倒三角脸型相比较而言,在动漫制作的过程中,其更加适合体型强壮的人群。
当然,在将红柳孩故事中的人物形象转化为动漫角色时,除了上文所提到的初步对动漫人物形象进行面部示意图设计之外,还要考虑到人物的肤色、体型、服饰以及动漫风格等因素,因为这些因素也同样影响动漫角色的整体形象。
一部优秀的动漫作品除去引人注目的人物形象之外,扣人心弦的动漫内容同样重要。内容是否具有真实性,是否具有地域性、时代性以及是否能够为受众所接受,这些都是在动漫制作初期就应该考虑到的问题。《红柳孩故事》在从民间故事转变为《红柳孩》动漫作品时,也必须考虑到上述问题。
一部没有地域特色的动漫作品是没有生命力的,只有融合了浓厚地域文化特色元素的动漫作品才会永久的保存下来。《红柳孩故事》在改编为动漫作品时也要凸显出其鲜明的地域特色。地域性包括故事发生场景、人物造型、饮食、建筑、曲艺等,下文以收集到的《红柳孩故事》中几则故事的发生地点为例。
《新集成〈造堤〉》中记载到“从前,乌鲁木齐河经常洪水成灾,两岸居民死的死,迁的迁,不到几年时间,就全部败坏完了,白天看不见人影,晚上听不见狗声,连雅玛里克山下的大片红柳也让洪水冲得稀稀疏疏。”从这则故事中提取到的地域元素有乌鲁木齐河和雅玛里克山;《捞宝》中记载到“乌鲁木齐南郊,有个地方叫柴窝堡,那里有个淡水湖,原来在那地方长着茂密的红柳,有些不务正业的人在那里砍红柳,卖柴烧。”在这则故事中提取到的地域元素为柴窝堡;《渡河》中讲到“从乌鲁木齐到昌吉要渡过一条很宽很深的河,这条河现在叫头屯河,古时候叫大河,大河发洪水的时候人畜不能渡过,只有红柳孩能在水面上走来走去,不管浪头多大,也不能把他们打沉。”从这则故事中可以提取到的地域元素为头屯河。从选取这几则故事片段可以看出,红柳孩故事在故事讲述之处都会先提及故事发生的地点,因此,在红柳孩动漫作品制作过程中也要凸显出这些地区的特色,在动画片制作时,首先需要的是选取乌鲁木齐河、头屯河以及柴窝堡、雅玛里克山的真实图片,然后在图片的基础之上再进行动画片场景的绘制;其次在配音时,关于这些场景应配以旁白,在漫画制作时应附有文字性的叙述来加深观众和读者对这些区域的印象。
所谓的角色动机就是指一个角色在一个片段或者是故事中是属于正义的还是邪恶的。之所以提及这一点,是因为动漫作品的观众和读者多数都是少年儿童,而儿童在学龄前都是处于人生的初级发展阶段,对于复杂事物理解得不够全面,所以这就需要动漫作品中的角色实现善与恶的区分,不能存有所谓的灰色地带。这与动漫作品本身的教育性密切相关。在红柳孩故事改编为红柳孩动漫作品时也应该注意对角色动机的把控。除了上文提及的通过人物面部示意图来区分善恶以外,还可以通过人物的肢体语言、对白和画外音来体现出人物的角色动机。下文以红柳孩故事中几则故事反面人物的肢体语言为例来分析如何在红柳孩动漫作品中体现出人物鲜明的角色动机。
“四个为首的大汉带着一群龇牙咧嘴的赌徒,推搡着尤素儿出来点羊,赌徒们一个个的像发了疯似地追赶着羊”《新集成〈捞宝〉》:”“山羊胡越听越不耐烦,把琴夺过去,摔在地上,踹了几脚,把琴摔成了碎片,琴儿伏在琴片上痛哭,被山羊胡踹了几脚,赶出庄门”《新集成〈琴郎〉》;“老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想:“求知识的地方听说要走几个月才能到,放着银子不享受,遭这个罪干啥,”就起了坏心,悄悄地用绳子捆住了老二的手脚,掏走了老二的银锭,溜了”《新集成〈求知〉》;“那只梅花鹿掉进陷阱,黑心猎户抛下猎枪,刚要投绳捕捉,梅花鹿却从陷阱里跳出来,朝着没有红柳标记的地方跑去,黑心猎户紧追不舍,扑通一声掉进了一个陷阱。”《新集成〈陷阱〉》从选取的这四则故事中可以看出,反面人物在故事中有一些专属的反面动作,例如“推搡”、“踹”、“夺”、“赶”、“溜”等,在进行动漫作品开发时为了更好地塑造角色,推动剧情,应该在改编原有故事基础上更加夸张,并幽默地展现这些肢体动作,从而凸显出人物与众不同的特征。这样才会使得少年儿童更加易于接受,也有益于其区分人物好坏。
时代性原则是红柳孩故事改编为与红柳孩有关的动漫资源必须要遵循的原则,这是因为目前成文的红柳孩故事大多是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搜集而成的。其中不少篇幅封建迷信思想严重,如《新集成》中的《野鬼》《巫士》两篇,《野鬼》当中记录到:“可是,就从那天起,巴老爷的住宅每天晚上闹鬼,都是些身材不高,披绿带红的小鬼,又蹦又跳,有时候还嗷嗷叫,整夜整夜地闹,到天快亮的时候,就从后院翻墙出走。”《巫士》当中记录到:“有个巫士,住在一个离村子不远的山洞里,一到冬天,红柳孩迁进深山以后,他就在这个村子里装神弄鬼。”在《野鬼》中虽然所说的怪是由红柳孩为帮助村民而假扮的,《巫士》中所谓的鬼是由巫士所养的一条狗,但是在将这两则故事改编成动漫作品时,因为动漫作品观众和读者的原因,则不能再“以鬼示人”,而是得将其改编成其他“恶人”形象,因为“鬼”的出现会打破少年儿童对原有角色动机的认知。
突出时代性除了强调故事内容中一些封建迷信思想在改编为动漫作品时应该剔除或者是用其他的形象代替之外,还要强调动漫作品整体的时代基调。《红柳孩》故事的主题用一个字总结就是“善”,目前搜集整理而成的红柳孩故事均是劝人向善的故事,这与当今社会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相契合的,因此,在进行红柳孩故事的动漫资源开发过程中应该有意识地将“善”这一主题放大,渲染,让其能够在更大、更广的范围内影响少年儿童,帮助少年儿童树立正确的道德观。
关于红柳孩故事开发为动漫资源时除了突出地域性、突出角色动机以及突出时代性之外,还要注意其真实性,所谓的真实性是指在进行开发的过程中应该在原有故事的基础上进行改编,而不是改变故事原有的全貌。只有这样才算得上是红柳孩故事的动漫资源开发,否则毫无凭据的进行开发,在开发过程中会出现红柳孩形象与其故事情节和内容的脱节。
《大闹天宫》中的孙悟空形象
《黑猫警长》中的警长形象
《哪吒闹海》中的哪吒形象
随着电视网络媒体的发展,社会媒体逐渐取代民间故事在幼儿教育中的作用,成为影响儿童教育的一个活跃因素,将红柳孩故事进行动漫资源的开发,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放大这种教育价值。首先,无论是动画片还是漫画,均是一门集声、色、光、影于一体的综合性艺术,它汇集了如电影制作、音乐制作、构图等多种艺术形式,其审美价值浓厚,动漫作品中人物的角色造型、台词、对白以及动作表演等都符合少年儿童的审美心理,且动漫作品大多色彩鲜艳明快,造型极度夸张,角色辨识度极高,而且配乐也朗朗上口,容易记忆,所以在观看动漫作品的时间段内,可以使幼儿在极短的时间内得到极大的审美体验。
其次,将红柳孩故事进行动漫资源的开发有助于少年儿童情感方面的教育,通过动漫资源的开发对儿童进行情感教育的关键点在于掌握儿童的泛灵心理,皮亚杰认为泛灵心理是把一切事物视为有生命的一种心理倾向,比如当儿童不喜欢吃橘子或者香蕉时,家长会说我们来给橘子宝宝或者香蕉宝宝脱衣服吧,幼儿马上就愿意进行尝试。以国产动画片《喜洋洋与灰太狼》为例,幼儿在观看时当看到喜洋洋战胜了灰太狼时都会为他鼓掌,但是不会为灰太狼的仓皇失败而感到情绪低落,动漫作品的创作初衷是对人性美好的品质进行宣扬与赞美,在观看动漫作品时,儿童能得到初步的道德培育与修养。
再次,将红柳孩故事进行动漫资源开发有助于促进少年儿童的社会交往能力。如儿童与亲人、同伴之间的交往以及儿童的社会性发展,动漫作品的情节发展主要是依托于角色语言之间的交流以及动作行为交往来展开,这种交流和交往的模式,为儿童的社会交往提供了一种参考模式,如《大闹天宫》中的孙悟空,《黑猫警长》中的警长以及《哪吒闹海》中的哪吒,这些善良的人物形象都是幼儿进行模仿的对象。
最后,将红柳孩故事进行动漫资源开发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儿童的语言表达能力。动漫作品以生动形象的画面以及活泼幽默、简单易懂的台词紧紧地吸引着观众和读者,而且动漫作品中的角色其言谈举止夸张变形,故事情节的发展遵循着幼儿的逻辑思维,容易引起幼儿观看和阅读的共鸣。使得幼儿之间能够获得共同话题,通过观看动漫作品也能够拓展幼儿的词汇量,享受与人交流的乐趣,感受变化多样的语音语调,同时训练倾听能力。可以说动漫作品为幼儿提供了一个能够训练自己的平台。在这个平台能够体验审美乐趣,提高语言交流能力,且在观看的过程中还能够进行情感教育。
中国民间故事是先民生产活动经验的积累,其中不少篇幅农耕文化印记鲜明,随着当今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人们的物质与精神需求开始发生巨大转变。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民间故事有自身的局限性,有些内容没能跟上时代步伐自然也无法进行开发,造成产业链断裂,最终造成人才和品牌价值的流失。而“非遗”其本质上来源于人民群众的社会生产活动,必然要存活于社会生产活动之中,只有与社会文化活动融合,适当地进行创新,才能再生、传播和弘扬。正如习近平所言:“弘扬中华传统文化,要处理好继承和创造性发展的关系,重点做好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要坚持古为今用、以古鉴今,坚持有鉴别的对待,有扬弃的继承,而不能厚古薄今,以古非今,努力实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使之与现实文化相融相通,共同服务以文化人的时代任务。”⑤而将红柳孩故事进行动漫资源开发正是将传统文化进行创新型发展和创造性转化的举措,这一举措有助于民间故事的进一步传播与传承。
首先,将红柳孩故事进行动漫资源的开发可以极大程度上创新非遗的传播方式。现代社会属于全媒体时代,传播媒介较之以往发生了革命性变化,传播方式也由原先的单向、线性发展转变为多向、立体式发展。“非遗”虽然承载了中华民族的文化精神,但其口传以及身传等传播模式显然已经不适应于现代社会的传播媒介,需要改进。而动漫就其文化属性而言其实质上是一种视觉文化,视觉文化指文化脱离了以语言为中心的理性主义形态,日益将形象,特别是以影像作为注视的中心。而将红柳孩故事进行动漫资源的开发是精神文化与感性主义文化的完美结合。
其次,将红柳孩故事进行动漫资源的开发也可以创新动漫化品牌。民间故事有其地域性,在故事传播的范围内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其本身就属一个文化品牌。树立这一文化品牌形象,增加受众,对作为“非遗”的民间故事传承和传播意义重大,将红柳孩故事进行动漫资源的开发,在保留红柳孩故事核心价值观念以及故事原有的主要内容基础上结合动漫设计的流行元素,可以实施红柳孩故事这一品牌形象的再包装,在传播渠道和方式上实现提档升级,可以提高观众和读者的接受度和认可度,促进“非遗”的传播与发展。在形象设计以及所采取的内容当中增加怀旧元素,引发人们对民间文化的怀念。寻找新的价值源头,将红柳孩故事开发为动漫资源以漫画、动画片作为载体,可以打造红柳孩动漫生态圈,形成超级动漫产业,提高红柳孩故事原有的文化价值,形成新的品牌价值。
民间传说故事作为“历史的活化石”具有极强的历史与文化意义,但是在当今快节奏的生活之下,其口头演说的形式已日渐消亡,作为书面文本的民间故事其读者群以及读者量也在大幅度的下滑,与民间故事相比,动漫产业却如同一颗新秀冉冉升起。将红柳孩故事进行动漫资源的开发除了可以将民间传说进行传播与传承以外,还可以对地区经济以及地域文化符号的树立大有助益。挖掘和研究红柳孩民间传说故事中的旅游文化价值,不仅对于新疆旅游产业的可持续发展意义重大,而且对于新疆文化产业的深度开发和挖掘也有着重要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
新疆因地处干旱缺水地区,所以会种植大量的抗旱树木,红柳就是其一,关于红柳的民间传说故事很多,红柳孩的民间传说是其中最著名的故事。很多前来旅游的游客,大多抱有“看景不如听景”的心态,所以关于红柳孩的民间传说故事首先为新疆的红柳披裹上了一层人文的外衣。在这层人文外衣的基础之上,将红柳孩故事开发为与红柳孩相关的动漫资源,其动漫作品中的性格各异的人物角色以及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以及动漫故事中带有的地域符号会为原有的这层外衣增添更加绚丽多姿的颜色。而这层文化的外衣会吸引更多的游客前来新疆旅游。这对新疆地区经济的发展具有重要的价值。
目前新疆正在努力创造文化名城,要想使文化名城这一目标尽快达成,就要打造属于新疆自己的文化符号,或者是文化代言人,《阿凡提》故事的挖掘与开发,使得智者阿凡提已经成为新疆“代言人”,只要提起阿凡提首先想到的就是新疆。但是城市的长足发展仅有一个文化名人是不够的,而是要打造文化名人圈。将红柳孩故事进行动漫资源的开发,实行民间故事与动漫产业的资源整合,其目的就在于扩展名人圈,增添新疆文化的代言人,为新疆打造历史文化名城助力。另一方面将红柳孩故事进行动漫资源的开发后,在大量动漫作品面世之后,相应的又会产生动漫衍生品。如红柳孩卡通玩偶、印有红柳孩的衣物、书包等等。这都会使新疆在原有历史文化名城的基础上再增添现代文化名城的活力。
新疆红柳孩故事目前存有大量的文本资料,但是缺乏对这些故事的深度挖掘与研究,将红柳孩故事进行动漫资源的开发首先要做的就是对故事文本进行深入解读。在解读基础之上寻找到专业的动漫开发大团队,与团队合作,动漫开发团队提供技术,民俗学者提供研究分析所得的文本资料与初步开发示意图。尽早将红柳孩故事动漫资源开发提上日程,可以实现红柳孩民间故事的“创新性发展与创造性转化。”对新疆地区经济与文化发展有着不可低估的重要价值。
注释:
① 潘超,丘良任,孙忠铨主编《中华竹枝词全编七》。北京出版社,2007.11,第292页。
②陈旭霞,李汉秋著《阅微草堂笔记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5.09,第95页。
③陈旭霞,李汉秋著《阅微草堂笔记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5.09,第97页。
④雷梦水,潘超等编《中华竹枝词1-6》,北京古籍出版社,1997年12月第1版,第3778页。
⑤第128页①《习近平·在纪念孔子诞辰256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国际儒学联合会第五届会员大会开幕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4-0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