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企业跨国再制造决策研究

黄瑾滢　李巍

摘 要 以“一带一路”倡议为背景，考虑了出口国原始设备制造商（OEM）自行生产新产品和再制造品、OEM生产新产品并授权进口国第三方制造商（TPR）生产再制造品两种跨国再制造模式，对比分析了两种模式下，再制造品价格、数量、决策主体利润等变量值的变化.结果表明： TPR生产的再制造品数量主要基于进口国消费者对其的认可程度;出于再制造生产过程更环保的角度考虑，政府会基于产品节能程度对产品市场需求的影响系数的大小选择OEM或TPR再制造;在不同的产品节能程度对产品市场需求的影响系数和投入的节能成本系数影响下，OEM和TPR对新产品和再制造品的价格、数量、利润等变量有不同的决策偏好.

关键词 产业经济学; 闭环供应链;博弈论;环境壁垒; “一带一路”倡议

中图分类号 F253文献标识码 A

Abstract In the context of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two kinds of transnational remanufacturing models are considered： the original equipment manufacturer （OEM） of the exporting country produces new products and remanufactured products by itself; the OEM produces new products and authorizes a third party manufacturer （TPR） of the importing country to produce remanufactured products. This paper makes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price， quantity and profit of remanufactured products under these two model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quantity of remanufactured products produced by TPR is mainly based on the recognition degree of consumers in the importing country. Considering that the remanufacturing process is more environmentallyfriendly， governments prefer to choose OEM or TPR to remanufacture， which is based on the impact coefficient of the product energy saving degree on the product market demand. OEM and TPR have different preferences for the price， quantity， profit and other variables of new products and remanufactured products under the influence of different energy saving degree on the market demand of products and the energy saving cost coefficient of input.

Key words Industrial economics; Closedloop supply chain; Game theory; Environmental barrier;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1 引 言

自2013年習近平总书记提出建设“一带一路”倡议以来，我国政府已与125个国家和29个国际组织签署173份合作文件，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已由亚欧延伸至非洲、拉美、南太等区域[1].在推进建设“一带一路”倡议的过程中，如何在不同经济发展模式下共同推进环境保护和生态建设，走出一条绿色“一带一路”，是沿线国家和地区在合作中必须要面对的问题.一方面，“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多为发展中国家，其生产方式大多为粗放型，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问题较为严重，急需增强可持续发展动力;另一方面，目前全球环境治理主要为北美和欧洲所垄断，其利用加入环境壁垒的贸易协定来体现自身意志，使得发展中国家处于十分不利的地位.因此，推动形成一条能够代表广大发展中国家利益和诉求、体现世界各国发展最大公约数的全球绿色价值链迫在眉睫.

闭环供应链的管理模式有助于建设绿色“一带一路”.闭环供应链的机制是优化供应链上的各个环节，使得产品生命周期的每一个过程都能达到对环境的负作用最小、资源使用效率最高的效果.在具体实践中，跨国企业扮演了推广应用闭环供应链的角色，目前已有80%的全球500强企业制定了绿色供应链战略[2].利用闭环供应链管理模式，跨国企业能积极应对环境壁垒，顺应绿色消费，占领全球市场，承担营造绿色经营环境的社会责任，也能在微观层面上促进绿色“一带一路”的发展.

为此，跨国企业基于闭环供应链管理理念，设计一个环境友好型的电子产品再制造模式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再制造作为21世纪极具潜力的新型产业，具有极大的发展空间，在闭环供应链中也具有极大的应用价值.再制造电子产品，不仅能提高资源利用效率，而且再制造品相比于新产品，其生产过程对环境的污染更小;另外，再制造品无论是在性能上还是在质量上都不亚于新产品.

基于此，以绿色“一带一路”和闭环供应链管理为背景，建立相应再制造生产模型，研究跨国企业如何做出关于电子产品再制造的生产和贸易决策是有价值的.

2 文献综述

作为全球价值链中的制造业大国，自建设“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中国经济的重大转型——发展循环经济，已被放到全新的国际关系之中.“一带一路”在显著提高中国企业的创新水平，增强中国企业的国际竞争力的同时，也为一些企业带来了挑战.崔连标等人（2016）[3]采用GTAP模型定量分析得出，在新丝绸之路的建立过程中，大多数国家的电子设备制造业是受损较为严重的产业.在这种形势下，部分企业将目光转移到闭环供应链管理上来.

消费者的支付意愿是企业实施闭环供应链管理的前提.孙晓莹（2012）[4]、姚爽（2015）[5]和陈丁一（2013）[6]均认为，消费者的支付意愿基于消费者的价值感知，感知价值越高，支付意愿就越大.Li等人（2017）[7]研究表明，消费者感知会对原始设备制造商的生产业务产生影响，企业需在明确消费者感知价值和支付意愿的基础上才能做出最优生产决策.因此，为提高再制造品的销量，企业需了解消费者支付意愿的影响因素，并从这些因素入手进行相关改进，以提高消费者的再制造品的感知价值.Hamzaoui-essoussi l等人（2014）[8]研究了产品类别、感知风险和品牌对消费者的再制造品支付意愿的影响.许嘉文等人（2017）[9]则剖析了内外部因素对消费者购买再制造品意愿的影响，研究表明，提高消费者购买意愿需依靠多方共同努力.

针对回收问题，缪朝炜等人（2016）[10]研究了集中决策模型（C） 、制造商销售第三方回收商回收模型（ M3P） 、零售商销售第三方回收商回收模型（ R3P）3种模型的最优定价与回收策略，发现在环境绩效上不存在具有绝对优势的模型.在再制造活动的授权许可方面，Zou等人（2016）[11]考虑了消费者对产品的感知度，对TPR选择接受外包还是专利授权的再制造策略进行了分析.与之类似，聂佳佳等人（2018）[12]在对这两种模式的研究中引入了绿色消费者因素，研究发现，无论绿色消费者比例高低，再制造外包模式的消费者剩余与社会福利总是高于授权再制造模式.

企业基于闭环供应链管理决策时，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其中，政府政策是不容忽视的重要因素.随着环境问题的日益凸显，人们普遍担心碳排放对气候的影响.王康等人（2018）[13]认为，政府合理制定的碳價，可以刺激制造商加大对节能减排和再制造技术的投资， Miao等人（2016）[14]通过研究表明，碳排放法规可以增加再制造品的销量.另外，Xin（2018）[15]、Chang（2015）[16]等学者对碳排放总量控制和交易机制影响下的定价和生产决策进行了分析，得到了许多具有政策意义的结论.刘碧玉等人（2016）[17]还将控制碳排放的政策细分为碳限额、碳税和碳权交易，分别进行分析.除碳排放规定外，Bi等人（2016）[18]也认为，政府的补贴政策也可促进制造商和零售商使用绿色减排技术，这对于改善环境起着重要作用.周文君等人（2015）[19]发现，欧盟环境规划在对我国翻新轮胎出口有短期阻碍作用和促进作用.

在闭环供应链中，原始设备制造商（OEM）可以选择不同主体进行再制造，可以是它本身，也可以是零售商或第三方再制造商.不同再制造主体的选择会对主体利润、社会福利乃至环境产生不同影响.Huang和Wang（2017）[20]研究了OEM进行再制造、OEM授权经销商再制造和OEM授权TPR进行再制造三种情形下的均衡策略，并考虑了信息共享带来的影响.李凌雁等人（2017）[21]比较分析了不授权再制造及授权回收商进行再制造两种策略，发现当制造商再制造成本高于回收商时，授权回收商再制造有利于闭环供应链中所有参与者利益的提升.

前人在闭环供应链管理方面提出了很多建设性意见，为该领域的发展和企业的相关决策做出了很多贡献.然而，考虑了跨国贸易中环境壁垒的文献还是很少.基于此，把环境壁垒作为重要影响因素纳入再制造决策模型中，分析在不同再制造模式选择下，再制造品价格、数量和相关者利润等变量值的变化，以期为相关决策主体提供参考.

3 模型描述与假设

基于Stackelberg博弈理论，假设了一个由出口国原始制造商（OEM）和进口国第三方再制造商（TPR）组成的跨国闭环供应链博弈模型，OEM为决策主导者，TPR为决策追随者.在该供应链系统中，市场上同时存在新产品和再制造品两种产品，OEM和TPR均为基于利润最大化的决策主体.OEM决定产品的再制造策略——自己进行再制造或授权TPR进行再制造.相关符号和含义如下表所示：

4.3 推论

推论1 QO*r是λ的增函数，是c3的减函数.

当产品节能程度对市场需求产生的积极影响变大时，出口国OEM会增加再制造品的销量，说明进口国消费者对出口国再制造品感知价值越高，其购买量越高.而节能成本增加时，出口国OEM会相应减少再制造品产量.

推论2QA*r与λ和c3无关，是ρ的增函数.

进口国TPR制造的再制造品最优销量与产品节能程度对产品市场需求影响系数和生产节能产品投入的成本系数无关，这主要是因为进口国TPR生产再制造品不会受到本国环境壁垒的限制，除生产成本外，只需考虑本国消费者对再制造品的认可程度.另外，进口国TPR制造的再制造品最优销量是消费者对再制造品的认可程度的增函数，说明进口国消费者对再制造品的认可度越高，越愿意购买TPR生产的产品.

推论3 h*分别是λ和c3的增函数.

随着节能产品对市场需求的影响变大和生产节能产品投入的成本系数增加，出口国OEM会增加新产品产量，但相应生产成本也会增加，出于企业利润最大化目的，出口国OEM会通过单位授权许可费将节能成本转嫁给进口国TPR，以减少因进口国设置环境壁垒而带来利润上的损失.

5 数值分析

为更好地对两策略模型进行对比分析，在该闭环供应链系统中做出最优决策，参考Huang和Wang（2017）[20]、刘光富等人（2017）[26]研究进行数值分析.

5.1 再制造品产量比较

两种模式下再制造品产量和约束条件范围相交于阴影部分.无论从进口国政府还是出口国政府角度考虑，都希望企业在本国生产时，产生的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能达到最小，而再制造品的生产过程相较于新产品的生产过程对环境更友好，故其会以再制造品产量的大小决定选用哪种生产模式.在Q1曲线上方，若λ越大、c3越小，越有利于出口国OEM生产再制造品;在Q1曲线下方，若λ越小，c3越大，则是TPR再制造模式下生产的再制造品更多.在本模型数值分析中，OEM生产的再制造品数量远大于TPR生产的数量，故两国政府会选择OEM再制造模式.

5.2 OEM利润比较

当λ和c3处于R1区域时，OEM进行再制造的利润高于TPR进行再制造的利润;当λ和c3处于R2区域时，OEM进行再制造的利润低于TPR进行再制造的利润.当产品节能系数λ越小，且节能成本系数c3越小时，出口国OEM更倾向于自己生产新产品和再制造品;当产品节能系数λ越大，且节能成本系数c3越大时，出口国OEM更倾向于授权进口国TPR生产再制造品，节约生产成本.

5 结 论

无论在哪种模式下，OEM生产的新产品和再制造品产量均受λ和c3的影响;而OEM授权TPR生产的再制造品产量除受生产成本影响外，只与进口国消费者对再制造品的认可程度有关.这主要是因为在此种情况下，TPR可以忽略进口国基于环境壁垒的技术限制，从而在外部因素上只需考虑增加消费者对再制造品的好感度.

在市场对于节能产品的需求较高、投入的节能成本系数较小的情况下，出口国OEM会选择自行生产再制造品以使利润最大化;反之，出口国OEM则会基于进口国TPR不受本国环境壁垒的限制，授权其生产再制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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