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职业套装3种格式考议

解晓君, 刘瑞璞, 陈果

(1. 青岛大学 应用技术学院，山东 青岛 266071；2. 北京服装学院 服装艺术与工程学院，北京 100029；3.朗姿股份有限公司 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北京 100124；4.北京化工大学 博士后科研流动站，北京 100029)

女性职业装多指从事脑力劳动的白领及其他精英阶层女性在公务、商务活动时所穿着的服装。连衣裙套装、“二步式”西装套裙、西服裤装3种套装的搭配形式是女性职业装的主要表现形态。文中详细介绍了女性3种经典职业套装格式的形成时间、代表款式及所蕴含的文化寓意，并在此基础上对3种职业套装格式的礼仪级别进行了分析，为研究人员系统研究女性职业装提供清晰的思路，对当下女性在职场社交中的着装具有一定现实指导意义。

1 女性职业套装3种格式形成的背景

20世纪上半叶，由于两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及战后女权运动的开展，越来越多新型的、职业化的女性走上了工作岗位，她们追求舒适性、功能性服装的愿望，促使女装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女性职业套装应运而生[1]。然而，女性职业套装的发展是沿着男装的轨迹逐渐推进的，这是由近现代男权社会的社交形态所决定。如19世纪末，因女性运动项目(骑脚踏车或打高尔夫等)的兴起而出现的男式女服(即女西服)[2]及二战后军服式女装的广泛运用都证明了这一点。其中法国设计师可可·香奈尔(CHANEL G B)起到了重要作用。1950年，香奈尔采用男性服装专属的斜纹软呢面料(tweed) 设计了著名的“香奈尔套装”，其舒适而又不失女性特质的简约风格，奠定了现代职业女装的基础。此套服装为独特的“二部式”裙装设计，即西服和半裙的结合，它是由“一部式”的连衣裙与西服上衣搭配简化而来；1966年，再由伊夫·圣·洛朗(LAURENT Y S)发展成“二部式”裤装，至此形成了今天女性职业套装搭配的3种经典搭配格式。女性职业套装的3种经典格搭配式如图1所示。由图1可知，3种女性职业套装分别为女性风格的连衣裙套装、中性风格的“二部式”西服套裙、男性风格的西服裤装。3种基本搭配格式的套装直到20世纪60年代才定形，并延续至今成为女性职场社交的主流服饰。

图1 女性职业套装的3种经典搭配格式Fig.1 Three classical forms of women's professional suits

2 女性职业套装3种搭配格式的特点

女性职业套装的3种基本搭配格式与绅士的着装规则有关，因为19世纪中期，男装基本完成了现代化进程，而女装的现代化进程到20世纪20年代才开始(以不专门使用连衣裙为标志)。始于欧洲19世纪中期的绅士着装规则表示特定时间、地点和场合的着装约定[3]。依据绅士着装规则将女性服装进行等级划分，女性职业套装从绅士服中的公务、商务着装而来，故属于常服级别，而常服也会按照礼仪级别高低进行排序，即礼服级、常服级、休闲级，只是女装不会像男装那样有严格的划分，但是公务、商务的职场社交功能没有改变。这就是女性职业套装3种搭配格式在职场社交中的经典表现，同时，又比男装具有灵活的变通性。

2.1 连衣裙套装

“西装”也称西服，它仅是中国的称谓，在西方，衣长在腰围线至臀围线下一点的短上衣都统称为茄克(jacket)[4]。西服起初是男性的专属，直到19世纪末期模仿男装的女西服(tailored)才出现。最初西服是被作为运动服使用的，是女性在参加户外运动如骑马、郊游等休闲场合时所穿的服装，随后在女装中不断流行。随着社会的发展，女性承担起越来越多的社会工作，西服成为了职业女性的必选单品。

在19世纪末之前，连衣裙作为女装的主流服饰出现在各种社交场合，当时连衣裙上下一体的形制将女性人体美发挥到了极致。20世纪初，连衣裙经过改良，除去了紧身胸衣，且将裙长缩短，并搭配西装外套，此穿搭方式成为女性在职场社交中的标志性组合。西服搭配连衣裙可以使女性在不同场合灵活应变，如在工作场合，穿上西装可以使女性显得更加干练；出席茶会、酒会时脱下西装，单穿连衣裙再添加简单的配饰，就可以作为小礼服，从而体现出女性的优雅与妩媚。

连衣裙套装的经典款式莫过于1926年可可·香奈尔设计的“小黑裙” (little black dress)，具体如图2所示[5]。此裙子刊登在美国版《VOGUE》杂志上，被命名为“时装中的福特汽车”，色彩单纯、长度过膝、廓型宽松、造型简洁的“小黑裙”使无数时尚女性为之倾倒。美国人称赞这个设计具有民主精神和功能主义特色，是时代精神的结晶[6]。时至今日，“小黑裙”不断被演绎，但它高贵优雅的时尚魅力依然是服装界的经典，被现代职场女性所青睐。

受西方文化观念及裁剪技术影响，中国也对旗袍进行了改良，其中最经典的是在旗袍外面搭配了短款无领开襟羊毛衫，也叫卡丁·茄克(Cardigan jacket)，此套装扮成为20世纪初知性妇女的标志，具体如图3所示[7]。女子在旗袍外罩一件长度在腰线以上的双排纽或单排纽前开身绒线上衣，是中国早期职业女性最成功的范本，也是20世纪40年代知识女性的典型装束[8]。

图2 香奈尔小黑裙Fig.2 Drawing of the little black dress of CHANEL

图3 旗袍搭配开襟羊毛衫Fig.3 Woman wore a cheongsam with cardigans

西装与旗袍中西合璧的搭配，就是从旗袍和毛衫的经典组合发展而来，并成为中国职业女装民族化的经典。图4为林郑月娥访问日本时穿着的旗袍与西装[9]。自20世纪20年代起，旗袍被确立为国家礼服之一，在当时广为流行，是女性社交活动的首选服饰。在今天，西装与旗袍的搭配并不是职业女性的常服，而是作为着装的最高规格，是女性政要、国家领导人夫人在外交场合时的着装选择。

图4 林郑月娥访问日本着旗袍与西装Fig.4 LAM CHENG C Y wore a cheongsam and suit to visit Japan

2.2 “二部式”西服套裙

西装和半身裙在女性职业套装中是最合适的搭配，因为西装与半身裙的搭配恰当地展现了女性的特征，同时又具有男性套装的实用统一性，还温和地表现了女性的形象特点[10]。事实上它更像“战地黄花”的美，战争的洗礼造就了西服套裙的中性魅力。

19世纪末期，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更多女性参与社会工作，富有功能性的服装成为女装发展的重点，上下分离的“二部式” 结构服装因实用轻便而在女装中逐渐流行。与上下“一体式”的连衣裙相比，半身裙配上衣使女性肢体活动更加方便灵活，同时，可随着人体腰围的变化，修改腰围尺寸[11]，并且半身裙的形式可以和其他形式的服装搭配(如衬衣)，以适应不同季节，产生更丰富的着装效果。

战后女性职业套装借鉴了男式套装和军服中的基本组合方式(衬衫、裤子和外衣)，但是，由于功能化套装缺乏女性的特点，因此将长裤换成了刚过膝的半身裙。20世纪50年代，最为著名的女性职业套装为香奈尔套装，其标志性的特征为斜纹软呢面料、无领对襟上衣配齐膝半身裙，其中上衣在门襟、袖口、口袋的镶边设计成为经典元素，具体如图5所示[12]。从香奈尔套装设计中可以发现男装的痕迹，例如斜纹软呢面料(在中国称为粗花呢)最初是用在男装中，无领对襟的设计来源于男装的无领茄克上衣，4个口袋和镶边源于男性俱乐部西装。香奈尔经典套装历经时代变迁，依然经久不衰，其简洁的外观及舒适、典雅的精神内涵，对现代职业女性套装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图5 20世纪50年代经典的香奈尔套装 Fig.5 Classical CHANEL suit in the 1950s

“二部式”西服套裙造型简洁，便于活动，与快节奏的现代生活方式相契合，是现代职业女性接受度较高的一种款式。在职场中，半身裙的存在使西服套裙更能展现女性魅力，突显女性职业自豪感。

2.3 西服裤装

西服裤装是3种职业装格式中最具有革命性的，它给职场女性带来一种权威、严肃、独立的形象，是随着女性政治、经济地位的逐步提高而出现的，是新女性的标志。

过去将长裤运用到女装社交中是个禁忌，长裤一般作为一种边缘性服装在非正式场合时穿着。如新古典主义时期长裤被作为衬裤穿在女性裙子里面；20世纪上半叶，女性只在运动、休闲场所穿着长裤。因为裤装一直都是男性权威的象征标志[13]，女性穿裤子出现在正式场所会被认为是违反常规而受到嘲讽，甚至有人认为女性穿着裤装是一种丑陋的表现。

直到20世纪60年代，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年轻风暴”，生于战后的青年一代思想上反战、反体制，成为挑战传统服饰一族，加速了西服裤装新时代的到来。1966年法国时装设计师伊夫·圣·洛朗以男式的塔士多(tuxedo)礼服为原型，设计出了第一件女性吸烟装，具体如图6所示[14]。男性化的3粒扣、晚餐夹克(英国人对塔士多礼服的称谓，它的前身就是吸烟装[15])和带有侧章的裤子与女性元素蕾丝制成的衬衫相搭配，以体现独立、果敢的新女性。此套女性裤装礼服的面世震动了服装界，颠覆了正式场合女性不可穿长裤的传统观念。

图6 伊夫·圣·洛朗为女性设计的吸烟装Fig.6 Le Smoking for women designed by LAURENT Y S

西服裤装在如今的女性职场中已经司空见惯，其展现了女性潇洒、独特的气质，比起“二部式”套裙和“一体式”连衣裙套装更具社交信心，是新型职业女性的代表形象。女性西服裤装以黑色、藏青色、鼠灰色、咖啡色为主，其中藏青色、鼠灰色西服裤装是公务、商务社交中最为常见的颜色(沿袭了男性西服套装的着装语言)，强化了女性与男性分庭抗礼的自信形象。有时为了弱化这种女强人的形象，往往会通过配服(如女性化的衬衣)、配饰(丝巾、首饰)来协调，以便看起来不那么强硬。

3 女性职业套装3种格式的礼仪级别

女性裤装来源于男装，而半裙除了女性穿着外，也会出现于苏格兰男装中，成为该地区的典型男士礼服，只有连衣裙才是女性所独有的。因此，在3种不同格式女性职业套装中，女性特征越明显的品类对应的礼仪级别越高，按照礼仪级别从高到低搭配西服依次为连衣裙、半裙和裤子。

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是目前世界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女性君主，在接见重要人物或出席重要政治场合时经常穿着西服连衣裙套装，或者直接一身连衣裙(见图7[16])，这种搭配尽显其优雅与端庄，也彰显了英国王室女性的礼仪规制。英国女王的着装规则就是女性职业套装礼仪级别高低的最好诠释。

图7 英国女王接见大卫·贝克汉姆时穿着的粉色西服与连衣裙套装Fig.7 Queen of UK wore a pink suit when she met BECKHAM D

3种女性职业套装格式的礼仪级别也存在特殊案例。如美国前第一夫人同时也是出色的政治家希拉里，她是美国历史上第3位女国务卿，也是美国大选历史上首位获得主要政党提名的女性，还曾竞选美国总统。这样一位具有杰出政治才能的女性，她出入于公务场合时的穿着自然成为女性职场着装的经典案例，但这个案例却打破了原有礼仪级别的束缚，赋予了女性职业套装的特殊含义。

希拉里是政治人物，而政坛上男性多于女性，正因如此，希拉里出席于政治场合的着装多选用西服搭配裤子。不同政治场合下希拉里的着装搭配如图8所示[17]。虽然由上文可知，这种搭配属于最低礼仪级别，但是对于希拉里的这种特殊情况，她选择更加中性化的搭配在级别上可与连衣裙等同，这就是女性职业套装3种格式的一个特例。礼仪级别的高低并不是绝对的，应根据场合而定，需要灵活运用。

图8 不同政治场合下希拉里的着装搭配Fig.8 HILLARY CLINTON's dress collocation in various political occasions

德国总理默克尔同样作为为数不多的女性政治人物，在公开正式场合也经常选择上衣下裤的正装搭配方式，默克尔的这种正装搭配方式再一次显示了女性职业套装的灵活性和特殊性。默克尔连任德国总理时的着装如图9所示[18]。

图9 默克尔连任德国总理后参加典礼时的着装 Fig.9 MERKEL A D attended a ceremony after being re-elected as German chancellor

4 结语

当今，越来越多的白领女性在职场上创造出了非凡的业绩，职业装伴随着女性频繁出现在公务、商务场合，为这些女性的外在美增添光彩。

女性职业套装相比于男性职业装在元素的运用上更加灵活，不仅有3种搭配格式可供选择，而且每一种搭配格式的颜色、款式也更加多样。一般而言，套装搭配所体现的女性特征越明显则礼仪级别越高，反之越低，所以女性在出席正式场合时选择西服和连衣裙的搭配是最合适的。但也存在个案，如女性政治人物的代表希拉里和默克尔，为了显示男性般硬朗的形象，出席大多正式场合都选择西服和裤子的搭配；但政要们考虑到自身女性的特点并为了塑造亲民形象，在套装色彩上面做了一些变化，这些亮丽的色彩，对于出席正式场合的男士而言是着装禁忌，但对于女性却恰恰凸显出她们的女性特征，同时又不失礼节。

女性职业套装的3种搭配格式延伸着男式套装的文化内涵，在认识和理解绅士着装规则的基础上灵活使用，可使女性在工作、社交礼仪中表现出良好的着装修养，彰显个人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