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默
“喔喔喔——”闹钟像公鸡一样准时打鸣儿了。睁开眼睛,我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内蒙古的爷爷家。想到今天不用上学,我又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来,上来,爷爷推你荡秋千。”爷爷扶住秋千,四岁的我爬了上去。“高点儿,再高点儿!”
“给我孙女买的小花鞋。”爷爷扬着手中的购物袋进来了。五岁的我一蹦一跳地迎上去,“穿上花鞋我就像公主啦!”
“姥姥虽然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但她一直在天上看着妞妞呢。”爷爷给我擦着眼泪,六岁的我经历了生离死别,“还有爷爷陪你。”
“过几天我们就去北京。”当时还在上小学的我正担心假期没人陪伴,期末考试前,爷爷就打电话来了,“爷爷会来的!”
这两年,家里陆续多了拐杖、助行器、轮椅。
“来,坐上来,爷爷推着。”爷爷推着我锻炼,十二岁的我以为这样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
“自己照顾好自己。”这是爷爷越来越常说的话。十三岁的我自己度过了寒假,“爷爷腿脚不好,来不了了。”
去墓地的路上,纸钱一张一张地撒向车窗外。微风中,我仿佛看见了爷爷,还是那么笑盈盈地说着:“十分钟到了,我也该走了。”
“喔喔喔——”公鸡又叫了,我揉了揉眼睛,不愿醒来。
教师点评
醒来虽然只有十分钟,但这十分钟因为思绪的飘飞被拉长为十余年,也因为思绪的飘飞,北京和内蒙古两个遥远的异地被连接在一起。全文的对话是如此平常,但每一句平常的对话都饱含了亲人深深的爱。“我揉了揉眼睛,不愿醒来”,因为前面的铺垫,而让人瞬間泪目。
(黄偲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