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宁
我和哥哥是双胞胎,也就是孪生兄妹。大家通常认为双胞胎之间或许存在心灵感应,其实并没有那么神秘,在我看来,我们之间更多的是陪伴和牵挂。
妈妈怀孕时没有B超,当产检大夫听到了两个胎心时才确认的双胎。我们兄妹倆出生后,姥姥激动地说,这是她一辈子最高兴的一天。两个孩子同时降生,欣喜之余,更多的是长辈们的辛劳。那时,爸爸在部队工作,只有周末回家,奶奶和姥姥只得轮流过来看护我们。
当我们九个月时,奶奶抱着我回了老家,妈妈把哥哥送到了单位托儿所。周末休息时,爸爸妈妈再带哥哥回奶奶家看我。是的,每个周末,不管刮风下雨。两区之间单次车程近两个小时,哥哥小时候经常感冒发烧,估计与当时的奔波有很大关系。
转眼间,我们三岁了,爸爸把我从奶奶家接回来,我和哥哥一起进入长托幼儿园(每周末接回家)。当时,大部分孩子下午就接回家了,晚上住在幼儿园的仅有四五个孩子,我和哥哥从那时起成了相互依靠的人。我依稀记得,有天晚上睡觉前,我们几个孩子都站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想必当时的我们一定因为对方的陪伴而分外温暖。
爸爸调到部队后勤工作后,我们全家搬入了部队大院,我和哥哥转入部队幼儿园,一家人终于团聚了,我们兄妹俩开始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我和哥哥感情很好,极少吵架。我们天天在一起玩耍嬉闹。哥哥仅大我20分钟却很有兄长的样子,处处让着我护着我。记得当时在幼儿园里,小朋友们都喜欢坐在和自己楼牌号一样号码的椅子上,我们住4号楼,哥哥每天都把4号椅找来让我坐。
在家里,我父母的角色是严母慈父,经常由妈妈出面管教我们。有一次,我们五六岁时,因我淘气在先,妈妈说了我两句,哥哥立即跑到我前面,伸开胳膊对妈妈说:“我不让你打俺妹妹”。有了哥哥的保护我就不那么害怕了。现在想起,心里真暖啊。可是,遗憾的是,当妈妈管教哥哥的时候,我却躲在一个角落远远地看着,没有一次敢冲出来保护他。
上小学后,我们俩同级不同班。每天一起出门,一起回家,路上有说有笑。哥哥经常画些儿童画,逐渐显露出一些绘画上的天分。记得小学四年级时,老师要求每个学生做一张手抄报。一般来说,学生们大多采用大量文字加少量配图的样式。哥哥的那张手抄报描绘了猎人海力布的故事,除了零星的文字之外,几乎全是手绘图画。
当时,爱画画的哥哥绘制了一张飞行棋盘,设置了关卡和奖惩办法,我们闲时就拿出来玩。骰子欢快的滚动着,一如我们飞逝的年华。我们走过了冬,进入了春,穿过了我们的中学和大学。我随哥哥来到北京,他遇到了我的嫂子,我遇到了我的先生,我们在这座喜欢的城市安顿下来。如今,我们两家的孩子成了互相牵挂的小姐妹,一如我和哥哥难以割舍的兄妹情。
哥哥是我在这座城市的精神依靠,他给予我很多,不论是生活上的帮助还是精神上的支持。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我们见面的次数却并不多。每次见面,我们无非是聊聊家常、说说近况。有时遇到不顺心的事我也会说给哥哥听,一来我说出来心里轻松,二来听听哥哥的分析,心结就解开了。
从小到大,很多人问我,你们兄妹俩一样大,你还叫他哥哥吗?现在我的回答依然是,是的,叫惯了。直到现在,当我给哥哥打电话时,我一叫“哥哥”,总能听到电话那头亲切的一声“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