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影
关键词:王安忆;长恨歌;上海
王安忆曾说过自己称不上是上海的代言人,但上海的的确确在她的手上在她的文字下得以成型。到21世纪的今天,我们似乎不得不透过由王安忆文字所绘制的薄纱,去感触、体悟和想象上海的一切。王安忆笔下的上海故事,大大小小,纷繁交错,让这座都市的每一条街每一条巷都具有了真实的触觉,让它们能像那个时代独有的气息那般扑面而来,无孔不入,像沉淀在每个人心底里的一段旧情那样成为一段难言之隐。《长恨歌》把上海安放在一个“宏伟”的审美形态之中,通过开篇寥寥数页畅快淋漓的表达就可看出,这和其他的文字描写不尽相同。从而让人们对都市上海的体验和记忆摆脱了“颓败”、“优美”、“欢愉”、“个人主义”、“享乐”等观念的束缚。
故事开篇王安忆写了几个典型的城市画面,例如鸽子,闺阁,弄堂,女人等等,这多个片段一同构成了一个城市的初步画像。在叙写老上海特色风致的影像中,总是少不了这几个标志性的符号,霓虹灯、旗袍、以及尤为重要的弄堂。电影《花样年华》中有这样一幕,张曼玉徐徐走来,蒙蒙的细雨打湿了石板小路,她和梁朝伟悠悠然然地细语呢喃,一直走到了尽头,拐进了一个小弄堂,消失在视野之中。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弄堂上演着都市上海尤其多的生活百态,传奇故事。可以说在长时期内弄堂便是都市上海生活百态的代表,上海独具味道的最好诠释。因此,弄堂这一符号对上海而言就有了无可替代的地位。王安忆可说得上是上海本土作家,是在上海弄堂里长大的,《长恨歌》当然存有着相当多地属于她自己的弄堂隋结。小说前几个章节大量描绘了都市上海的特色景象,大量描写了流言,重点描述了弄堂,还写了鸽子,闺阁还有上海女人等,那我们就先来看看王安忆的弄堂文化。“这种弄堂的房屋看上去是鳞次栉比的,又挤挤挨挨,灯光如豆的一点一点,虽然微弱,却又稠密,一锅粥似的。它们还像大河一般有着无数的支流,又像大树一样,枝枝权权数也数不清楚。它们阡陌纵横,是一张大网。它们表面上是袒露的,实际上却神秘莫测,有着曲折的内心。”王安忆从静态的甚至有一些呆板的弄堂细节下手,展示了具有人情味和生活性的一面。王安忆用细腻的笔触,生活化的言语,把上海弄堂里的人情百态,动人的声色以及时代的沧桑变化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上海的弄堂是上海独具特色的民居形式,千百年来,一代代上海人在这些小弄堂里过着平凡又不平庸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形成各式各样独具风情的弄堂文化。弄堂算得上是上海特色的標志性建筑,王安忆在《长恨歌》中对上海弄堂有相当多的大篇幅描写,对于生长在这里的人们来说弄堂不只是他们的居所,更是一种提供温暖日常平凡生活的场地。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人们就在自己家弄堂门口放上草席,摇椅之类的东西,坐在那里乘凉,怡然自得。淘气的孩子们在弄堂里你追我赶,追逐打闹,寻找趣味,好不热闹。弄堂里发生的一切平凡的故事,无论酸甜苦辣还是嬉笑怒骂都会让人感到亲切与温暖。人们能够从《长恨歌》中读到对城市的景像与想象,例如说“是那黄梅天的雨,虽然不暴烈,却连空气都是潮湿的”,“上海的弄堂是性感的,有一股肌肤之亲”,还有说道上海的闺阁是变了样的,好莱坞情话和贞女传事并行存在的,阴丹士林旗袍下着的是一双洋跟鞋,摩登又复古。对于这城市的想象可以说是具体的但又是抽象的。
说到上海,人们难免会想到那歌舞升平的老上海,十里洋场上的繁华场面,纸醉金迷。人们也乐此不疲的世代流传着那些以老上海为背景文化而上演的传奇故事。时代不同,但这老上海的繁华在新上海依然延续着,故事也不断上演着。不尽相同的是,新时代上海故事里的主人公是普通平凡的小市民,而不是达官贵族名流显赫。它所关注的是小人物的境遇,细腻而真挚地展露他们的感情,或喜或怒,这可称得上是“海派文学”的一大特点。在当代作家中王安忆她用女性独有的细腻而温润的笔尖造就了一个个极具“海派”风格的人物形象,把上海的故事一脉相承继往开来。王安忆用三个词来描绘她眼里的上海,“传统”,“摩登”和“粗鲁”,这和普通人们对上海的感觉不尽相同。“保守”说的是上海在从乡间转为城市之后仍旧存在的传统的痕迹。“摩登”毫无疑问是上海新鲜又洋派的一方面,“粗鲁”也可称做“粗粝”,王安忆也曾解释道:“我觉得上海的内心是粗砺的,这个气质和她的诞生有关系。不是那种城市,是慢慢形成的,很突然的外国资本就进来了,有流氓气,它很粗鲁。从全国来说,没有一个城市像上海那么市民气,拥有市民这一阶层并且很成熟。我喜欢上海就在于她一眼看过去很华丽,但缺陷也在这,没有根基。”王安忆对于她所居住的这座城市体现出了无时无刻的关注,兴许是上海民众的共同气质和历经多年的沧桑历史变迁,带给她了源源不息的灵感以供创作。用丰厚的笔触描写了上海市井生活的人情百态,上海居民的衣食住行生活点滴,新旧变迁,都做了全景式的反映从而为世人展现出了一个活色生香生机勃勃的上海来。
王安忆的笔下的老上海格调优雅又风情万种,八十年代的上海在她的笔下又显得有些不堪。我想,王安忆文学的独特气质必定是属于那个特定的年代的,只能徘徊去逗留去追寻,然而确是没办法进入那俗不可耐又尘土飞扬的新时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