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赛德克巴莱》的“祖灵文化”探析

曹忠 彭勃

摘    要：在华夏民族发展的几千年历史中，“祖灵文化”以其强大的信仰系统，刻印进中国人的文化基因，影响了华夏民族的文化体系建构和相关风俗仪式、价值伦理等的形成。但随着华夏民族各民族经济与社会发展的不平衡，“祖灵文化”在各民族中出现了不同的传承与嬗变。但不论其表现为何种形态，其“祖灵文化”的精神内核与文化基因始终不变。而要挖掘出这种精神文化基因，我们就要再回到“祖灵文化”的原生态。魏德圣电影《赛德克·巴莱》对赛德克族的“祖灵文化”进行细致刻画。文章试图从原始“祖灵文化”出发，通过对原生态“祖灵文化”文化的分析，探析华夏文明中那些刻记着“祖灵文化”文化形态里的“祖灵基因”。

关键词：华夏文明;祖灵文化;《赛德克.巴莱》

在华夏民族发展的几千年历史中，“祖灵文化”以其强大的信仰系统，刻印进中国人的文化基因，影响了华夏民族的文化体系建构和相关风俗仪式、价值伦理等的形成。但随着华夏民族各民族经济与社会发展的不平衡，“祖灵文化”在各民族中出现了不同的传承与嬗变。在电影《赛德克.巴莱》中，导演魏德圣展示了许多信仰文化，其中对赛德克族的“祖灵文化”文化进行了浓墨重彩的刻画与书写。体现在赛德克族身上的原始“祖灵文化”，和这个世界上许多部落信奉的原始信仰一样，都有着相似的精神背景，并呈现出以下特征：对父权男权威严的尊崇和矢志不渝的祖灵回归意愿。

一、根植于原始父系社会的父权崇拜

这种对先祖的崇拜有着显著的父系社会特征，其起源可能是原始社会对部落首领、长辈和父亲的尊崇。在父系社会形成的时候，部落首领和父亲有着绝对的权威，是一切法律道德准则的制定者和执行者。虽然随着社会经济的發展，人类开始走出蛮荒，但是首领崇拜的基因依旧顽强地刻在了人类文明的基因里。而在那些生产力依旧原始的少数民族部落，首领崇拜依旧存在，并演化为对先祖崇拜的“祖灵文化”，不仅电影中台湾的赛德克族存在这样的信仰文化，内地的少数民族中也有很多有着祖灵崇拜信仰，比如凉山彝族（诺苏）的信仰中，祖灵文化是其最核心的社会符号。这种根植于父系社会的“祖灵崇拜”文化，在电影《赛德克.巴莱》中有着深刻的展现。赛德克族是一个典型的父权和男权部落社会，甚至依旧带着原始父系社会的浓重痕迹。电影中，在莫那鲁道决定“出草”后，女性们只能看着丈夫和儿子奔赴死路，纵然心中有万千不愿，但女子在赛德克部落是没有话语权的，他们只能听从男人的决断。在日军进军报复后，为了不拖累男人和节省粮食，女人们集体在林中上吊自杀，而电影对父权尊崇的最典型表现是莫那鲁道产生幻觉后看到从溪流彩虹中走出的父亲，在与父亲和对话中，莫那鲁道最终决定走上“出草”道路。诸如种种，都深刻地体现出赛德克族的社会有着深刻原始父系社会特征。

而这种父系社会对长辈和男权的尊崇则深深印在了华夏文化的基因里，就汉族来说，其生产力发展迅速，早已从原始社会脱离出来，但在其文化中，等级制度与宗法观念依旧盛行了几千年。实际上，整个古代中国都是宗法制社会，作为个体的人，在社会中的权利和义务的形成，都依照血缘关系的亲疏而定。这就造成了中国以父权为核心的复杂人际关系，最直接的印象就是许多中国人都深有体会的就是中国亲属称谓的复杂性与精确性。

二、矢志不渝的祖灵回归意愿

在有原生态的“祖灵文化”的民族中，都有矢志不渝回归祖界的强烈愿望。这些民族一般认为祖界是祖先灵魂的所处的地方，是他们与祖先相遇的圣地，那里和谐美好，是能解决他们一切精神与物质困境的天堂。

电影《赛德克.巴莱》中，赛德克人信仰的核心就是要通过彩虹桥达到祖灵之地。这种回归有着固定而神圣的仪式，道路坎坷而艰险。即赛德克族的青年男人要出草猎首，女人要为男人编织战衣，只有这样才能获得“赛德克·巴莱”的称号，并通过纹面，获得通过彩虹桥到达祖灵之地的资格。

这种回归祖灵的意愿和对自己身份来源的追寻，在华夏文明里留下了深刻的痕迹。这种痕迹体现在华夏民族安土重迁、叶落归根的文化共识里，并深远地影响了民族的社会形态和文明的发展。不同于原生态“祖灵文化”文化里仪式性的回归祖灵，华夏文明在后来的发展中将这种祖灵回归演变成了一种深刻的故乡情节，不论人走多远，有着怎样辉煌的成就，他们都有着叶落归根、埋骨故乡的归乡意愿。这种文化也成为中国乡愁文化的肇始，在文学史上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乡愁文学，留下了“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夜来幽梦忽还乡”等诗词佳句。这种文化直到今天仍旧有着强大的生命力与号召力，并成为文化界倡导的文化寻根文化浪潮。这种文化寻根浪潮是西方对资本主义文明所带来的精神困境的反思自省，在技术高度发展的社会，物质追求被无限放大，精神世界则逐渐进入蛮荒状态。许多文化学者号召文化的回归，在这文化语境中的文化回归，实质上是对电影《赛德克.巴莱》中原生态祖灵回归意识的再体认。就像这部电影的导演魏德圣在拍完这部电影后，产生了一种强烈像追寻自己家族来源的念头，当他找到自己的家族族谱，并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时，他感动得泪流满面，仿佛在那一刻，魏德圣就找到了“自己从哪儿来，要向哪儿去”这个终极问题的答案。

参考文献：

[1]冯天策.略论信仰本体的起源、分类和本质[J].东岳论丛.2007

[2]尤明慧.范式与超越：祖灵文化之于中国文化传统的人类学阐释[J]..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

[3]黑格尔.历史哲学[M].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