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网络文学海外传播现状、问题与对策研究

辛凤

【摘要】中国网络文学产生了世界影响力。经过20年的飞速发展，中国网络文学加快了“走出去”的步伐，凭借从东亚到北美的地域传播、类型传播、多种平台传播等方式，彰显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获得广阔的海外传播空间，通过中国文化认同激活全球文创能量。与此同时，中国网络文学海外传播面临着翻译作品数量少、翻译环节状态不稳、维权困难等困境，需要进一步拿出解决方案，以促进中国网络文学海外传播的更好发展。

【关键词】网络文学;海外传播;对策研究

一、背景与问题

近年来，网络文学在中国得到长足的发展。在全球范围内，中国网络文学的影响力也不断扩大。有媒体称，中国的网络文学与日本的动漫、韩国的电视剧、美国的大片并称为“世界四大文化现象”。自1998年，网络写手蔡智恒（痞子蔡）在互联网上发表了自己的原创小说《第一次亲密接触》，引发读者和文学行业的广泛关注，中国网络文学时代就此开启。经过20年的发展，在网络作家、网络读者、网络本身、资本、IP、衍生品等各种力量推动下，网络文学逐步向精品化、融合化方向迈进，成为大众娱乐的主流形态之一。很多人可能想不到，网络文学在短短20年的光景中，竟然发展成一个规模如此巨大的产业。如今中国的网络文学在海外备受关注，网络传播适应了时代潮流，成为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有力载体。

网络文学是我国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欧阳友权教授将其定义为：“利用电脑多媒体技术和1nternet 交互作用创作的超文本、多媒体作品，以及借助特定软件自动生成的‘机器之作，这类作品离开了网络就不能生存。因而，这是狭义的网络文学，也是真正的网络文学。”当然，随着网络文学的壮大，网络文化产业发展态势良好，并促使网络文学不断地发展与创新，使之与大时代的发展与时俱进，使读者具有一种认同感与参与感。

随着科学技术和社会生活的发展变化，我国网络文学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中国网络文学海外传播渐入佳境，中国文化受到世界目光的关注，讲好中国故事，提升中国在世界的影响力，需要我们每一个人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二、中国网络文学在海外传播的现状

网络文化产业是以信息技术为手段，在网络上生产和传播文化产品，提供文化服务的新兴文化产业形态，它是文化产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因其科技含量高而成为全球未来文化产业发展的方向。近年来，网文出海作为中国文化输出的一部分，在中国文化全球化传播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网络文学借助实体图书、海外网络文学翻译站、国内英文数字阅读平台这“三驾马车”的“网文出海”模式已经成形，中国的网络文学巨头竞相布局海外市场;与此同时，越来越多海外合作方也相继入局与国内企业形成合力，进一步强化了网络文学的“国际传播能力建设”。

（一）中国网络文学发展的现状

中国文化资源丰富，借助数字化传媒这一时代机遇，实实在在地做成了网络文学强國，无论是作者群、读者群、作品存量，还是整体的文学活力，中国的网络文学文化品貌和影响力都已不可撼动。网络文学的崛起给文学带来巨大变化，它超出我们的想象和经验。

中国音像与数字出版协会2019年8月9日在第三届中国“网络文学+”大会开幕式暨高峰论坛上首次发布的《2018中国网络文学发展报告》披露：2018年，全国各类网络文学作品累计达到2442万部，较2017年新增795万部，同比增长48.3%。其中，签约作品达129.1万部，年新增签约作品24万部。国内主要网络文学网站的驻站创作者已达到1755万人。

（二）中国网络文学海外传播的现状

网络文学近10年在世界范围内逐渐传播延伸。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影响力的不断扩大，世界范围内出现“汉语热”。而在互联网时代，网络文学在中国产生的影响，很快也在世界各国赢得了反响。网络文学走出国门，开始影响海外的年轻人，那些富有中国元素的武侠、玄幻、科幻、言情等网络作品，以其曲折离奇的情节、引人入胜的叙述，吸引了众多海外的读者。

2010年左右开始，主要是通过版权输出，以图书出版为主的方式在东南亚翻译传播。2014年在北美出现以Wuxiaworld为代表的网络传播平台。2016年国内学界媒体开始集中报道网络文学海外传播的新现象。2017年，起点中文网的国际版——起点国际正式上线，网络文学海外传播开始步入快速发展时期。国际、国内资本聚焦在网文知识产权（IP）的合作开发上，形成文化产业国际化的又一重要途径。

根据《2018中国网络文学发展报告》数据显示，2018年，向海外输出中国网络文学作品的数量已达11168部。其中，玄幻、仙侠题材畅销欧洲、美洲，都市言情小说更受东南亚国家及日韩青睐。

三、中国网络文学在海外传播途径研究

作为IP的重地，网络文学市场成为近年来文化产业中一股坚实力量。从1998年起始到2019年的当下，网络文学从“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羞涩内敛成长为“大案牍术”（热播网剧《长安十二时辰》中的战术）般的网文大数据库。

具体传播方式有：

（一）地域传播

审美活动是人的一种社会文化活动，它必然要受到社会、历史、文化环境的制约。美学和社会学、民俗学、文化史、风俗史有密切的关系。基于互联网传播速度快的优势，一大批中国网络小说走出国门，受到国外读者的追捧。最初，起点、晋江文学城等网站向亚洲多个国家推出中国的网络小说，例如《鬼吹灯》、在日本，《仙侠奇缘之花千骨》在泰国;越南引进数百种中国网络文学的品种，《步步惊心》在韩国畅销。然后，在美国、加拿大、菲律宾、英国、俄罗斯、印尼、越南等各个国家出现中国网文出海的情况，中国的网络文学成为世界上独特的文学风景。

（二）类型传播

网络文学开始走出国门，是从仙幻、仙侠小说开始的。网络文学海外传播主要限于个别类型小说，如英、美、加等国喜欢玄幻，新、马、泰等国则更爱言情。从仙幻、仙侠到历史、言情，再渐渐过渡到现实生活，这一过程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以武侠、玄幻为代表的中国网络类型小说，已在海外汇聚了规模巨大的读者群众。网络文学作品依靠现实的人为传播，已经形成包括影视、动画、游戏改编在内的IP开发及其相关文化产业链，助力网络文学创造更为广远的海外发展空间。

（三）方式传播

（1）网站传播

2014年12月，Wuxiaworld（武侠世界）网站成立，上线之后成功在国外走红，是目前最大的中译英小说翻译平台，已拥有了一批忠实的用户，并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力。Wuxiaworld（武侠世界）网站在全球网站排名1410位，点击量超过5亿，日均访问人数都在50万以上，拥有来自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读者。武侠世界网站的创始人赖静平曾说过：如果想担负起“对外文化输出”的重任，找到一样东西，像日本动漫、韩国偶像剧和印度神曲那样风靡全球，那么非“网络神文”莫属。

中国网络文学出海，与网文海外门户及网文翻译网站的建立是分不开的。Wuxiaworld（武侠世界）网站之外，Gravity Tales是一个本土作者的翻译+原创平台，拥有原创版块和一批平台自身的网络小说作者。还有，2017年5月，起点中文网的国际版——起点国际正式上线。起点国际语种以英文为主，首波主打品类以仙侠、玄幻、科幻、都市等题材为主，除PC端以外，Android及ios版本APP也已同步上线。经过两年多的发展，起点国际（Webnovel）足迹已遍布全球，累计访问用户超2000万。

（2）海外华文媒体宣传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飞跃发展和国际地位的日渐提高，国际社会对中国的关

注度也越来越高，愈来愈多的外国人对中国日新月异发生的变化有着浓厚的兴趣。近年来，海外华文媒体在传播中国文化和树立中国形象方面肩负着重要的作用，它们不断加大对两岸三地的报道，积极牵手两岸三地传媒，开拓中国报道的深度，提供了所在地传统主流媒体之外的中国声音，成为树立中国形象的重要参与者。

（3）出版

优质网络文学IP的输出在促进网络文学的传播、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历史趋势中承担着重要角色。网络文学的版权输出在中国当代文学的对外译介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分量。根据《2018中国网络文学发展报告》数据统计，2018年，中国网络文学作品新增纸质图书出版1193部。与此同时，中国的网络文学也被海外的出版商所青睐。《何以笙箫默》、《诛仙》、《杜拉拉升职记》等一大批图书的版权被世界各地的出版商所购买。从输出国家来看，从最初的东南亚，到日韩等国，再到后来的美国、英国、法国、俄罗斯、土耳其等欧美国家，足迹已遍布二十多个国家，被翻译为英语、韩语、泰语、日语等十几种语言文字。

（4）影视

根据《2018中国网络文学发展报告》数据统计，2018年，中国网络文学作品新增纸质图书出版1193部，新增改编电影203部、电视剧239部、动漫569部、游戏96款。

以2019年暑期热播剧《长安十二时辰》为例，在优酷网独家VIP会员直播放映，使得优酷网暑期VIP充值会员比往年增多30%。在国内火热播出的同时，在海外多个地区上线，更将在Viki、Amazon和Youtube等网站以“付费内容”的形式上线，这是出海国产剧首次大规模进入欧美流媒体包月付费区。网络IP剧付费出海，让外国网友学习大唐文化。《长安十二时辰》低调开播，“内容为王”，以剧集取胜，产生了“带货不止、安利不息”的经济效益，将大唐文化在当代继承、在海外发扬的文化意义推到一个新的高度，迎来了网络文学海外传播的新时代。

（5）衍生品

网络文学衍生的各种IP产品具有多元化的潜力，IP剧、IP游戏、动漫、舞台剧等，由国内走向国外，网络平台不仅获得了经济效益，而且彰显了中国文化的软实力。根据《2018中国网络文学发展报告》数据统计，2018年，中国网络文学作品新增新增改编电影203部、电视剧239部、动漫569部、游戏96款。

网络文学作为重要的IP资源，IP经营不仅成为网络文学自身的重要收入来源，也带动了整个产业链，甚至一个产业的繁荣。中国在网络文学产业链开发上还处在起步阶段，我们对网络文学的影视化改编、动漫、游戏改编正在逐渐完善，但后期的周边产品开发、IP价值的深度挖掘和代际传递却远远还未起步。未来，随着网络文学越来越受到重视，题材会更加丰富，前景更加可观。

四、中国网络文学在海外传播困境

文学活动并非孤立的，都存在着一定的内在联系。文学创作的主体既是美的体验者、判断者和评价者，又是美的创造者。好的故事是受全世界欢迎的，丰富的情节和有趣的故事属性能够为全世界所接受。讲好中国故事，是中国网文出海的重要使命。当前，中国网络文学在海外传播困境主要表现在：

（一）翻译作品数量规模小

经过二十年积累，网络文学通过内容、平台、粉丝支持、IP改编等各种形式积攒着人气与力量，奠定了稳定的市场基础。网络文学最初向海外传播，主要是网络文学爱好者自发行为，网友出于对网络文學作品的喜爱自发翻译，通过个人或者小团队进行翻译，自发传播，逐渐形成规模。从中国网文出海翻译数量来看，较高的翻译成本和漫长的翻译周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整个作品的翻译数量，面对广阔的海外市场，未来整个中国网文的翻译作品数量亟待进一步扩充。

（二）翻译环节困难多，状态不稳

文化学者康震认为，当代网络文学要想成规模有规范地走出去，且在海外市场站稳脚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网络文学出海存在着欠缺，原文与译文质量也常常参差不齐、中西文化差异，在海外形成有效和可持续的盈利模式尚需过程。中文和英文的语言结构存在着很大差异，表现形式也是千差万别，中国网文转换成英文会出现种种问题。武侠世界网站的创始人赖静平在采访中提到，古诗词和含义比较模糊的汉语组合词是很难翻译的，比如“顿悟”、“金丹”等修真类词汇经常用到，翻译的时候就很难处理这类问题。这些问题也造成了“断头文”、“烂尾文”时常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