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辨证理论梳理功能性消化不良病因病机及分型施治思路

范明明 白妍 薛英华 王顺

[摘要] 本文基于辨证施治理论，以五行学说与脏腑的联系及整体观念等为指导，分析近十年功能性消化不良相关文献，对本病的病因病机、辨证分型及治疗方法进行总结论述，目的在于弥补西医对症治疗无法明显改善患者症状、无法达到根治效果且不良反应多的不足。中医药治疗可有效缓解功能性消化不良患者的临床症状，且可达到根治的目的。本文亦旨在为相关研究及临床治疗提供参考。

[关键词] 功能性消化不良;五行;脏腑;病因病机;辨证施治

[中圖分类号] R57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7210（2019）10（a）-0133-05

Review on the etiology， pathogenesis and the thought of typing treatment of functional dyspepsia based on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theory

FAN Mingming1   BAI Yan1   XUE Yinghua2   WANG Shun1

1.Heilongjiang Academy of Chinese Medicine， Heilongjiang Province， Harbin   150000， China; 2.Clinical Medical College，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Heilongjiang Province， Harbin   150000，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theory of treatment based on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taking the five-phase theory and the connection of the zang-fu organs and holism as the guidance，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literatures related to functional dyspepsia in recent 10 years， summarizes the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and therapeutic method， aiming at making up for insufficiency that the symptomatic treatment of Western medicine can not improve symptoms significantly， can not achieve radical effects， and has more adverse reactions. Chinese medicine treatment can effectively relieve the clinical symptoms of patients with functional dyspepsia， and can achieve the goal of radical treatment. The purpose of this paper is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related researches and clinical treatment.

[Key words] Functional dyspepsia; Five-phase; Zang-fu; Etiology and pathogenesis; Treatment based on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功能性消化不良（functional dyspepsia，FD）是一种病情迁延、反复发作性胃肠道疾病，在全球每年的发病率为20%～30%[1]。现代医学认为，FD的发病主要与胃感觉障碍、胃肠动力障碍有关[2]。FD是临床上消化系统中最常见的疾病之一，主要表现为上腹胀痛或反酸、早饱、纳差、呕恶、嗳气等症状[3-4]。临床文献多将其归属于中医学的“痞满”“胃痛”“嘈杂”“吐酸”等范畴。FD的发生主要与胃肠动力障碍，尤其是胃排空障碍有关。罗马Ⅲ标准将FD分为2个亚型，即餐后不适综合征和上腹痛综合征[5]，确诊前症状存在时间 ≥6个月，就诊3个月左右症状明显。西方各国资料显示，FD在内科总数中占2%～3%，在胃肠病总数中占20%～30%，而接受胃镜检查的患者所占比例可达40%～70%[6]。FD在全球发病率占5%～11%[7]，在亚洲国家占8%～23%。病情反复是FD难以根治的原因之一，且FD患者易产生负面情绪，如烦躁、抑郁等。经济负担沉重也会对FD患者的日常工作、生活造成影响[8-9]。流行病学调查显示，FD在全球范围内发病症状各不相同。在我国，不同地区的调查结果也存在差异，其原因可能与各国家、地区对FD的定义和诊断标准不同有关，此外还可能与居住环境、经济条件、文化差异及饮食结构等因素有关。

1 FD的病因病机

本文通过分析整理相关临床文献，根据病因病机及临床表现，分述FD在多种中医病症，如胃痛、痞满、嘈杂、吞酸、发热等中的病因病机。

FD常见的病因有内因和外因之分。内因包括脾胃虚弱、情志失调、痰湿阻滞、瘀血内阻;外因包括外感六淫、饮食失调、劳倦伤中。

FD的基本病理机制为中焦气机不畅，脾胃升降失常。其病位主要在胃，与肝、脾密切相关。情志失调是FD发病的重要因素。

脾在志为思，其中“思”为人体的情志活动之一。如《素问》举痛论篇[10]云：“思则气结。”若思虑过度，或相思难解，影响气的运动从而导致气机的郁滞。心主神志，与脾相互配合调控人的思维活动。过度思虑，耗伤心血，使心血虚损，以致心神失养。肝主疏泄可调畅肝气，若情志失调，肝气失调可致肝郁气滞，脾失健运，气机不畅。肝气郁结则会影响情绪以致抑郁等。

《素问》痹论篇[10]云：“饮食自倍，肠胃乃伤。”若饮食不节、暴饮暴食、过食肥甘厚味而致脾胃功能失常，中脘飲食积滞，气机壅滞、不行而致痞满。饮食失调是影响脾胃受纳、升降功能的主要因素且与本病密切相关[11-12]。《兰室秘藏·中满腹胀》[13]云：“或多食寒凉及脾胃久虚之人，胃中寒则胀满，或脏寒生满病。”素体脾虚或久病脾胃受累，耗伤脾气所致纳运无力，气机不调。刘佳琳[12]认为脾胃虚弱是FD的内在因素。劳倦内伤易损伤脾气，使脾胃所损运化失职致气机升降不利而病。《素问》举痛论篇[10]云：“寒邪客于肠胃……血不得散，小络引急，故痛。”即感受六淫之邪的侵害，阳气受损，温煦及推动作用减弱，气血凝滞，不通则痛。虚实夹杂、寒热错杂之脾胃虚弱，易感受病邪，而其成因多与脾胃运化失常、脾气升降不力有关。

以上病因病机可以总结为图1所示：

2 FD辨证分型及相关方药

本文通过分析整理近十年关于FD的相关研究，归纳总结各医家FD辨证分型及相关方药，具体如下：

2.1 肝郁脾虚型

肝郁脾虚是FD发病的主要病机，症见胃脘胀满或疼痛，食少纳呆，情绪抑郁或急躁易怒，善太息，嗳气反酸，疲乏无力，便溏不爽，苔白或腻，脉弦或细。在治疗上主张疏肝健脾，方药包括：四逆散+姜半夏、厚朴等;小柴胡汤;柴胡疏肝散合枳术丸;清心消痞方;半夏泻心汤+白术、茯苓等;六郁汤合当归芍药散;柴胡桂枝干姜汤+木香、川楝子、枳壳;逍遥散加减;柴胡疏肝散;保和丸合柴胡疏肝散;四逆散;四逆散合沉香降气散;黄连温胆汤;香苏饮;柴胡疏肝散加味四逆散;四逆散+炒白术、茯苓、枳术丸;四逆散合六君子汤;疏肝解郁和胃汤;舒胃汤;肝胃百合汤;消痞汤;和胃冲剂与气滞胃痛颗粒;四逆散合二陈汤;通降胃康汤1号;平肝引子;舒肝和胃饮;金蝶和胃方加减;和胃逍遥汤;降气和中汤;十味柴赭汤;健脾行气消痞汤;舒肝和胃消痞汤;胃炎康方1号加减;疏肝解郁腹安汤;柴术解郁汤;加味三香汤;加味三香汤联合复方消化酶;四逆四君方加味;疏肝健脾活血方;加味柴芍六君子汤;柴附术苓汤;逍遥散加养血安神药;超微疏肝和胃汤;疏肝健脾散满方;腹安汤;健脾舒肝汤;胃顺宁汤;胃康平煎剂;胃康3号;胃苏颗粒;肝胃舒胶囊;健胃消胀颗粒;消胀颗粒;平胃胶囊;运脾颗粒;中药参柴胃苏胶囊;柴胡疏肝散联合吗丁啉;柴胡疏肝丸联合莫沙必利片;安中汤联合电脑脉冲按摩;消痞宽胃汤联合西药;小柴胡汤加减内服足浴;顺胃丸合驱风脐贴;黄芪党参桂枝汤合半夏、厚朴;逍遥汤加养血安神药;百合当归芍药汤加减合黛力新;平胃胶囊联合氟哌噻吨美利曲辛片;逍遥散联合氟哌噻吨美利曲辛与奥美拉唑;柴芍六君子汤加化湿药;六君子丸合胃力康颗粒;自拟益胃和营汤联合莫沙必利。

2.2 脾胃虚弱型

脾胃虚弱型是以脾虚失于升清为发病基础，胃失和降引发诸症。症见胃脘痞满，闷胀不舒，纳差食少，食后或劳累则加重，神疲乏力，嗳气不爽，口淡不渴，面色萎黄。舌质淡，苔薄白，脉细弱。治以健脾和胃为其大法。治疗方药主要包括：小柴胡汤;参苓白术散;保和丸合六君子汤;香砂六君子汤;六君子汤;甘草泻心汤;健胃调中汤;胃病1号;升陷汤加减;夏朴茯苓饮;参苓健脾汤;开胃进食汤;藿香正气散合胃苓汤;温脾益气汤;香砂枳术颗粒;温脾健胃颗粒;黄芪建中汤合枳实消痞丸加减;黄芪建中汤合补中益气汤;健胃消食口服液联合香砂六君子汤;陈夏六君汤联合艾箱灸。

2.3 胃阴亏虚型

胃阴亏虚型症见胃脘隐痛灼热，空腹尤甚，口干纳呆，手足心热，大便干结，舌红少津或有裂纹，少苔或花剥苔，脉细数。治以滋阴养胃，柔肝养阴，和胃通降之法。治疗方药主要包括：小柴胡汤;益胃汤;芍药甘草汤;沙参麦冬汤;一贯煎;玉女煎加减;养阴益胃汤;通降胃康汤4号;枳术二陈汤+沙参、玉竹。

2.4 脾虚湿滞型

脾虚湿滞型症见面色萎黄，神疲乏力，四肢困重，脘腹不舒，吃饭不香，厌食油腻，大便不成形，苔薄腻或舌质淡胖，脉濡缓。治宜健脾理气除湿。主要方药包括：半夏泻心汤+焦三仙、鸡内金等;保和丸合平胃散;枳术丸加味;枳实导滞丸;益胃汤;枳实消痞丸;藿香清胃片;六味安消胶囊。

2.5 痰湿中阻型

痰湿为阴邪，最易困阻中焦、阻滞气机，此型症见胸脘胀满，口淡不渴，不欲饮水，困倦嗜睡，不思饮食，恶心呕吐，舌质淡，苔白厚腻，脉濡弱无力等。治宜化痰除湿。治疗方药主要包括：半夏泻心汤+厚朴、陈皮;保和丸合平胃散小柴胡汤;陈夏六君子汤;半夏泻心汤;平胃丸;泻心汤合旋覆代赭汤;失笑散合丹参饮;藿香正气丸;平陈汤加味;霍砂口服液;资生丸汤剂加减;藿香正气滴丸;自拟化湿除痞汤配合针刺。

2.6 脾胃虚寒型

脾胃虚寒型症见胃痛或腹痛隐隐，喜暖喜按，空腹时痛甚，进食后痛减，泛吐清水，纳食不香，精神不振，倦怠乏力，手足发冷，大便稀溏，舌淡苔白，脉虚弱或迟缓。治宜健脾益气，温胃降逆。治疗方药主要包括：半夏泻心汤+良姜、附子等;小柴胡汤;旋覆代赭汤;黄芪建中汤;附子理中丸;参苓白术散;异功散合黄芪建中汤;柴胡桂枝干姜汤+制附片、香附、干姜;补脾汤;温中健脾汤;温阳和胃方;健脾温胃方;通降胃康汤2号;胃病1号复方;砂半理中汤;枳术二陈汤+干姜、吴茱萸;缓中胶囊;理中丸联合艾灸中脘;加味小建中汤配合胃1号方敷贴治疗;柴芍六君子汤合枳术丸+良姜、吴茱萸;脾胃培元散穴位外敷;加味超微理中汤配合外治法;加味理中汤配合温胃贴;西药联合中药热奄包;温胃颗粒联合莫沙必利。

2.7 脾虚气滞型

脾虚气滞型症见胃脘疼痛或痞塞胀满，倦怠乏力，胃脘喜温喜按，食少，舌质淡，大便溏薄，苔薄白，脉细。治宜健脾和胃、理气消胀。治疗方药主要包括：香砂六君子汤合枳术丸;健脾理气方;五磨饮;香砂积术丸;柴胡桂枝干姜汤+白术、陈皮、茯苓、佛手;健脾消痞方;加味六五合剂;中药轻松汤;超微枳术丸;胃病2号;针灸合六君子汤;敷脐疗法配合调脏运气汤;半夏厚朴汤合枳术汤。

2.8 寒热错杂型

寒热错杂型症见胃脘痞塞疼痛，嗳气频频，呕吐泄泻，苔白黄腻，脉濡数，或口苦口臭、胃中灼热、喜冷饮、大便干燥等热象与胃部怕冷、大便稀溏、小便清长等寒象并见。治宜辛开苦降。治疗方药主要包括：半夏泻心汤;三剂泻心汤;消脾通降汤;枳实消痞汤;柴胡桂枝干姜汤+黄芪、黄连、干姜;胃康宁;柴胡桂枝干姜汤;胃病4号;连夏消痞汤;和中汤;荆花胃康胶丸;寒热平调颗粒。

2.9 脾胃湿热型

脾胃湿热型症见脘腹痞满，食少乏味，恶心呕吐，嗳气吞酸，头身困重，倦怠嗜卧，大便稀溏，舌淡，苔白腻，脉濡缓或弦滑，或胃脘灼痛，痞闷，口苦尿黄，舌边尖红，苔黄厚腻，脉滑数。治宜清热化湿。治疗方药主要包括：半夏泻心汤+百合、香附等;小柴胡汤;保和丸;霍朴夏苓汤;柴胡桂枝干姜汤去白芍、大枣+生薏仁、黄苓、黄连、茯苓;枳实连补饮;枳术二陈汤+黄苓、黄连;胃病3号;徐氏醒脾开胃方;通降胃康汤3号;调胃消痞方;温胆汤加减;枳实泻心汤;泻心汤合旋覆代赭汤。

2.10 肝胃郁热型

肝胃郁热型症见胃脘及两胁胀痛、灼热，食后疼痛不减或加重，泛酸嘈杂，烦躁易怒，口干口苦，大便干结，小便短赤，舌红苔黄，脉弦数。治宜清肝泄热、理气和胃。治疗方药主要包括：左金丸合化肝煎;化肝煎合乌贝散;化肝煎;四逆汤合小陷胸汤;娑罗疏肝颗粒;柴芍六君子汤合枳术丸+黄连、黄苓;清肝和胃饮联合马来酸曲美布汀片;艽龙胶囊联合多潘立酮丹栀逍遥散合泻心汤。

2.11 气滞湿阻型

气滞湿阻型症见餐后饱胀，胃脘痛，烧心，恶心，呕吐，暖气，呃逆，口黏，舌淡红，苔白腻，脉弦等。治宜疏肝理气，和胃化湿。治疗方药主要包括半夏泻心汤、柴平汤。

2.12 肝郁气滞型

肝郁气滞型病机为脾虚木乘，肝气横逆，肝失疏泄，胃失和降，故脾胃虚弱为本，气滞食积，痰湿，血瘀等实邪为标，往往本虚标实，虚实夹杂。治宜疏肝理气健脾。治疗方药主要包括：半夏泻心汤+柴胡、枳壳等;柴胡疏肝散;越鞠丸;四逆散;疏肝健脾汤;枳术二陈汤+柴胡、郁金;自拟益胃和营汤联合莫沙必利;加味柴胡疏肝散+泮托拉唑联合多潘立酮。

2.13 其他

在研究过程中，以下方药虽未明确指出FD的分属证型，但其疗效明确，相关方药如下：和胃煎剂[14]、六味能消丸[15]、疏肝解郁胶囊[16]、乌灵胶囊[17]、运脾颗粒[18]、人参调脾散[19]、胃泰[20]、蒲元和胃胶囊联合伊利托必利[21]、温中健脾汤[22]、茯苓神志爽心丸[23]、健脾消食汤[24]、柴胡陷胸汤[25]、脾胃舒片[26]、加味二陈汤[27]等。

3 FD与五行及脏腑辨证相关性

根据本文对FD相关文献的分析总结，肝郁脾虚型在FD分型中最为多见。肝郁脾虚型FD以早饱、上腹胀、嗳气、脘腹痞满、呕恶等为主症，兼次症有心烦易怒、善太息、大便溏薄等，舌质淡红、苔薄白、脉弦。肝属木，喜条达而恶抑郁，情志不和、肝郁气滞而损伤脾胃，脾属土，木克土则气机壅滞、脾失健运、胃失和降，以致中焦气机不畅，升降失常，从而出现肝郁脾虚型的临床症状。

中医理论体系在其发生发展过程中，可用五行学说阐明人体的病理及生理。根据五行学说相生、相克、相侮等内容，FD与五行、五脏之间关系密切。脾属土，脾虚则土虚，土虚则制水不及而致水盛，而木又乘土，土所胜之水也乘土虚而反侮之，而致土更虚。肝属木、肾属水，则脾虚肝乘（土虚木乘）、脾虚肾侮（土虚水侮）;而木气过亢不仅克制所胜之土，也可恃己之强反向克制其所不胜之金，肺属金，故肝旺乘脾（木旺乘土），肝火犯肺（木火刑金）;金虚，制木无力而致木旺，而火又乘金，金所胜之木也乘金虚而反侮之，心属火，故肺虚心乘（金虚火乘），肺虚肝侮（金虚木侮）。情志生于五脏，脾在志为思，思虑太过则可致脾虚，脾虚则肝盛，肝盛则肺虚，肺虚则心旺，心旺则水盛。脾与胃络属表里关系，脾胃发病则可涉及五脏。

4 总结与展望

FD在祖国医学中归属为“痞满”“胃痛”“嘈杂”等范畴，中医认为本病是由一種或多种病因引起，如饮食失调、情志所伤、劳倦内伤、脾胃素虚等。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生活习惯、饮食方式等发生改变，FD成为临床上常见且反复难愈的消化系统疾病。

流行病学调查显示，FD的发病率呈上升趋势。目前，西医主要以对症治疗为主，即促进胃肠道动力、抑制胃酸分泌、保护胃黏膜、抗幽门螺杆菌感染等，其效果一般且不良反应颇多。而研究表明[28]，中医分型施治对FD的临床治疗效果显著，且不良反应少，症状改善明显。

FD的中医治疗除应用药物外，针刺、穴位埋线、穴位贴敷、耳穴贴压、刮痧及艾灸等非药物疗法也对其有明显疗效。本文参阅文献二百余篇，整理各医家关于FD的病因病机、分型施治及相关方药，分析FD与五脏、五行的相关性，为FD的治疗提供更多理论基础及临床实思路。关于本文未列入的治法方药，在今后的研究中将进一步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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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06-27  本文编辑：张瑜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