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凤
邓颖超对中国革命和建设的贡献是多方面、全方位的。比较突出的有:妇女解放运动,党的作风建设,统战工作,对台工作,机要工作等等。然而她还十分关心文史工作,至今鲜为人知。
担任第六届全国政协主席期间
召开两次文史工作会议
邓颖超是第六届全国政协主席,1983年6月在六届政协第一次全会闭幕后召开的政协第一次常委会上,她就建议召开一次全國性的文史资料工作会议。她要求有关部门在三个月内对建国以来的文史工作作一次总结,然后提交第二次常委会议讨论。
全国政协关心和从事文史工作的政协委员及文史委办公室的同志听到这一消息无不感到欢欣鼓舞。大家一致感到邓颖超和周总理一样,对文史工作都很重视并给予一种特殊的关怀之情。
在第六届政协前二十多年里只开过三次全国性的文史工作会议。加之十年“文革”,政协已基本停止工作,文史工作更是无人问津。因此,全国性的文史工作会议筹备工作就比较艰巨和困难。全国文史工作会议在邓颖超的关心下,经过全国政协文史委工作人员的紧张准备,于1983年9月如期召开。因为此前开过三次全国性的文史会议,这次会议就列为第四次全国文史工作会议。
邓颖超非常重视这次会议。她的秘书赵炜说:大姐不顾自己年事已高,戴着老花镜,坚持在办公室仔细阅读有关文件和会议简报。大会开幕后,她对全体与会人员作了十分重要的长篇讲话。
在她的讲话中,不仅完全同意会议提出的“高举爱国主义旗帜,坚持实事求是原则”的指导方针,还以“动”和“静”的辩证关系高度评价了文史资料工作在政协工作中的重要地位。
邓颖超说,政协工作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活动性的工作,根据政协的性质,要协商、要开会、要讨论、要作决定,这方面的工作是大量的;另一方面是静态的工作,文史资料工作就是属于这一类。它需要动脑筋、看东西、思考、研究。这是从形式上来讲的。若从效果上看,这又可以发展为活动性的工作,可以扩大统一战线的对象和统一战线的影响,发挥对人民、对青年进行爱国主义、共产主义思想教育的作用。这两方面的工作,看来是一“静”一“动”,截然不同,但又不可截然分开。这两部分工作都是政协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与会代表听了邓颖超的这个讲话,都感到心头热呼呼的,进一步感受到周总理当年倡导这项工作的重要意义,也更加认识到从事文史工作的光荣感和责任感。
1986年,邓颖超由于年事已高加之在革命战争年代、特别是长征路上的艰苦劳累,身体逐步走下坡路。但她仍未忘掉全国文史工作。在她的直接关心批准下,又于是年11月在北京召开了第五次全国文史资料工作会议。当时邓颖超在北京医院住院治疗,不能亲临会场,但仍向大会发了贺信。她在贺信中说,社会需要你们,你们也需要社会。你们要在工作中多交朋友,尤其是多交新朋友,同国内各界人士一道,为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为发展爱国统一战线,为统一祖国、振兴中华这个目标努力奋斗!
当邓颖超的这封信在大会上宣读时,会场报以雷鸣般的掌声。1988年,邓颖超因身体健康原因向中央打报告,辞去全国政协主席一职。在她担任第六届全国政协主席期间召开了两次全国文史工作会议,充分体现出她对文史工作的重视和关心。
为《张治中回忆录》作序
张治中将军从大革命时期就和中共,和周恩来、邓颖超等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张治中是国民党军中唯一没有带兵和共产党军队打过仗的将军。抗日战争胜利后,他为国共合作、和平建国曾三次到延安,被世人称作“和平将军”。他曾深得蒋介石的信任,又一直和中共有着密切联系。张治中最后一次代表国民党“残局”政府与中共在北平谈判,因为国民党“代总统”李宗仁最后拒绝在和平协议上签字,张治中被周恩来诚恳地留了下来参加建立建设新中国。张治中1969年病逝于北京。
张治中将军的传奇经历、丰富的阅历和追求真理的一生是独一无二的,他生前留下了一部自述——《张治中回忆录》。他逝世时,因为“文革”尚未结束,有关他的回忆录无法出版。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全国各个领域开始拨乱反正。当邓颖超得知张治中生前留有这样一本回忆录后,便指示由全国政协主管的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
邓颖超在繁忙的国事活动中还十分关心这部回忆录的出版,并抽空为这本书写了序言。她在序言中写道:“为人民做过好事的人,人民是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
这部61万字《张治中回忆录》的出版,涉及历史上许多重要人物,在海内外引起了巨大反响,首印就超过8万多册。2010年又由华文出版社再版。
写周恩来要实事求是
据著名党史研究专家、原中央文献研究室常务副主任金冲及回忆,1988年3月是周恩来的九十诞辰。邓颖超在阅读了《周恩来传(1898—1949)》后,于是年12月5日给中央文献室老主任李琦和金冲及写了一封信。信中说:“你们在写周恩来时,对他既不要颂得过高,也不要贬低,应当实事求是。”
这部书于1989年2月出版后,邓颖超于当年4月5日把金冲及叫到西花厅,对金冲及说:“我已经听了(当时邓颖超年事已高,眼睛看书比较吃力,一般由护士许奉生或服务员霍英华读给她听)从‘南开学校到‘在中共中央工作这几节。我的第一印象是觉得这部书是一种创新,文风上也是一种创新。你们花了许多时间收集了大量资料,这样写出的传记不是片面的,而是比较全面的。”当她听了沙基惨案中没有写周恩来遇险情况时,她也很直率地提了意见,说:“当时上街游行时,是三个人一排,帝国主义分子的机枪扫射过来后,恩来两旁的人都中弹身亡,他侥幸得以幸免。这件事可以说明恩来当时是勇敢地站在斗争的第一线的。希望你们再版时能够补上。”
当邓颖超听了1928年她和周恩来联袂去苏联莫斯科出席中共六大途经大连遇险情况和书中所写有出入时,很认真地要求写完整些、准确些,并亲自写了回忆文章《一次遇险和脱险的经过》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使得《周恩来传》更加完整。
邓颖超始终要求文史工作一定要实事求是,既对历史负责,也对后代负责。
(责任编辑:刘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