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情仇

2019-10-11 03:21广雨辰
今古传奇·单月号 2019年5期
关键词:丐帮张无忌刘老

广雨辰

 第一回草莽仗义劫囚车总兵含愤速自戕

明朝中叶,倭寇肆扰江浙沿海,老百姓苦不堪言,不少人走投无路,便啸聚山林,一来为了抵御倭寇的进犯,二来可以和贪官污吏作对。

古道西风,残阳如雪,大苍山的半边山峰皆显肃杀。蓦然,两骑快马如风驰电掣,一前一后直奔大苍山义军大寨。马上二人一老一少,老者须发皆白,少者虎头豹眼,二人皆是乞丐打扮。

离寨约有一箭之地,二人飞身下马,手牵缰绳向大寨走来。守寨义军早看到他们,便大声喝令二人站住。

年轻乞丐将缰绳交与老丐,从怀中掏出拜帖,健步上前,朗声道:“丐帮帮主黄青山携弟子岳少府前来拜会刘老寨主。”他声音虽不大,但一字一句出自丹田,掷地有声,显见其内功相当了得。

丐帮帮主黄青山,江湖人称飞云手,不论武功还是侠名都名震江湖,他辈分极高,已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帮中大小事尽交与关门弟子岳少府打理。

守寨义军闻听黄青山驾到,哪敢怠慢,但也不敢出寨接拜帖,一溜烟地跑到聚义厅里通报去了。

大苍山寨主八臂金刀刘铁春听说丐帮两位重要人物来访,心头一怔,迟疑了片刻,口里说了个“请”字,待喽啰出去后,又觉不妥,赶紧整衣而出,打算亲自相迎。

刚出聚义厅,便有一白衣少女笑嘻嘻地赶来,道:“爹爹,听说丐帮帮主黄青山老前辈携弟子前来拜山,果真有此事吗?”

白衣少女乃刘铁春独生爱女,名叫刘翠翠。刘翠翠自幼丧母,从小跟着父亲学得一身好武艺,性情刚烈不让须眉,是刘铁春的左膀右臂。

刘铁春道:“你也听说了,不错。”

刘翠翠道:“我随爹爹闯荡江湖十几年,怎么从没听说爹爹和丐帮有过交情?这半隐江湖多年的丐帮帮主又怎会亲自来大苍山拜山呢?”

刘铁春道:“我也想不明白,但丐帮乃侠义道上第一大帮,想来不会有恶意。”

父女二人边说边走,不觉已到了前寨。

这时,喽兵已把黄青山师徒接进寨来。

刘铁春年轻时曾和黄青山有过一面之缘,虽说多年不见,还是依稀记得黄青山的模样。一看果真是他,刘铁春赶紧和女儿上前以晚辈之礼相见。

黄青山伸手扶住刘铁春,道:“刘老英雄,快快请起,如此大礼,真是折杀老叫花子了!”

刘铁春道:“在黄老帮主面前,我哪敢称‘老字!”

岳少府蓦见刘翠翠英姿侠气,不由被她吸引住了,刚好刘翠翠礼毕起身,发觉岳少府火辣辣的眼神正朝自己直勾勾地盯来,虽说是江湖儿女,也不禁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岳少府自知失礼,赶紧羞愧地把目光移开。

众人寒暄着走进聚义厅落座,喽兵献上茶。

刘铁春开门见山道:“不知黄老帮主来到小寨有何吩咐?”

黄青山笑道:“吩咐不敢当,我师徒来此,还真有一事相求。”

刘铁春道:“不知何事?只要在下能办得到,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黄青山道:“刘老英雄言重了。”干咳了两声后,继续道,“近年来,倭寇横行,杀我兄弟,淫我姐妹,抢我财物,烧我房舍,凡我血性男儿闻之,无不动容。本来,小小倭患不足为虑,怎奈官府腐败,御敌无能,只知搜刮民脂民膏,置我东南沿海各省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更令人痛心的是,当今朝廷是非不明,忠奸不辨,浙江总兵张经一心为国,亲冒矢石抗擊倭寇,屡战屡胜,前些时还在嘉兴大败倭贼,一战杀死倭寇三千余人,乃我大明有倭患以来从没取得之大胜。谁料朝廷却听信巡抚胡不同之言,突然降旨,将张大人罢官,并押赴京师问罪。我打听到押解张大人的乃锦衣卫都尉孟钰,不知何故,这孟钰竟然舍官道,押解张大人直奔大苍山而来,因此我想在此纠集绿林豪杰劫囚车,救下张大人。”

刘铁春道:“不瞒黄老帮主,我也有所耳闻。劫囚车救张大人,我刘铁春责无旁贷。但我有一事不明,我在大苍山聚众抗倭也不是一天两天,孟钰不会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敢走这条路?莫非他有什么诡计?或者张大人早已被他从另一条路上秘密押往京师?”

黄青山道:“刘老英雄所说的我也曾想过,因此我一直令弟子们沿途打探消息,张大人就被押在孟钰军中,这绝对不会错的。”

刘铁春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莫非孟钰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把我等引出,然后一举全歼?”

黄青山道:“刘老英雄忧虑得极是,但张大人是难得的好官,如今含冤被囚,途经大苍山,老英雄若不出手相救,恐怕张大人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刘翠翠突然道:“请黄老帮主放心,我们也知道张大人是个好官,既然孟钰敢来,我们就是拼上几千弟兄的性命,也要救出张大人。”

黄青山大喜道:“真是虎父无犬女,巾帼不让须眉啊。刘女侠有此豪言,真是张大人之幸。”

刘铁春皱眉道:“并非我刘铁春贪生怕死,只是一旦孟钰另有诡计,刘铁春丢掉性命事小,救不出张大人事大。”

黄青山道:“刘老英雄不必担心,我早已令丐帮数千弟子一直偷偷尾随在孟钰左右,伺机迎救张大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刘老英雄既然担心孟钰有诈,我愿亲自率本帮弟兄驰援。”

刘铁春闻言色变。丐帮乃江湖第一大帮派,屹立武林近千年不衰,帮中弟子数以万计,就连官府也不敢小视,突然之间竟有数千丐帮弟子出现在卧榻之侧,他怎能不心惊?

黄青山看在眼中,明在心头,笑道:“刘老英雄侠名远播,老叫花子一向钦佩。虽然我丐帮也是为救张大人而来,只因未得到刘老英雄首肯,我等也不敢贸然进抵宝地。如果刘老英雄认为这里不需要丐帮弟子相助,丐帮弟子也可替刘老英雄守住通往大苍山的各处要道,以防官府的援兵。”

刘铁春内心方安,打个哈哈道:“有黄老帮主相助,孟钰就是有诡计,又有何惧!”

黄青山道:“一言为定,就由我丐帮负责阻拦官府的援军。”随即向岳少府使了个眼色。

此时,岳少府还在偷看刘翠翠,心里已是痴醉,没发觉黄青山在看他,直到黄青山叫他时,他才猛然一醒,红着面皮收回了目光。当下他不敢怠慢,急忙向刘铁春要来纸墨,写好书信,绑到随身带来的信鸽腿上,将信鸽放飞。

计议已定,刘铁春一面派出探子打探消息,一面在聚义厅里设宴款待黄青山师徒。黄青山师徒见到美酒佳肴,早已馋得口水直流,哪里还顾客套,眉开眼笑地大吃大喝起来。刘翠翠看他师徒吃相,忍俊不禁,刘铁春忙使眼色令她退下,刘翠翠这才捂嘴离去。酒过三巡,岳少府发觉不见了刘翠翠,四下张望一回,也不好意思问,只得作罢。

不知不觉已到了定更时分,探子来报,孟钰正在离此不远的小县城歇息,预计明日午时可到大苍山。

刘铁春大喜道:“只要孟钰敢来,我就敢劫。”

次日午时,果见一队三五百人的锦衣卫高手,押着两辆囚车缓缓而来,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上端坐着一人,正是锦衣卫都尉孟钰。

刘铁春当即大怒,心想:你孟钰竟敢只带三五百人过我大苍山,也太不把我八臂金刀放在眼里了!他一举手中宝刀,大吼一声,率领众喽兵杀下山来。

那孟钰虽是锦衣卫第一高手,突见山上冲下来千余伏兵,也不禁面色微变,急令部属保护好囚犯,自己率一小队人马迎了上去。

岳少府年轻气盛,一马当先冲下山来,蓦地从马背上跃起,手中打狗棒舞成一团,兜头直奔孟钰面门打来。孟钰冷笑声中也从马背上跃起,并不见他如何出招,已是振臂横扫了过来,竟是后发先至。岳少府情急之下,打狗棒回旋封向孟钰脉门。孟钰竟不躲闪,被封了个正着。本来脉门乃人身至关紧要处,一旦脉门被封,就是再有功力也难以施展,谁料孟钰竟浑然不觉,脉门处突地生出一股内家真气,震得岳少府虎口发麻,胸口气血翻腾,几欲呕吐。就在这一瞬间,突觉后心被人托住,一团极柔和之力传来,化解了孟钰的内家真气,将他轻轻一抛,稳稳地抛到地上。

这人正是黄青山,他哈哈一笑,道:“堂堂血爪孟钰怎么也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孟钰乃鹰爪门高手,江湖人称“血爪”,曾以一双肉掌力杀十七名江洋大盗而名震江湖,他闻言也哈哈一笑,道:“既知血爪孟钰大名,因何还敢来劫囚车?”

黄青山道:“老叫花子久闻血爪大名,一直无缘相会,今日正好领教领教。”

孟钰道:“正好孟某也想领教领教飞云手绝技。”

二人话音未落,早已缠斗在一起。黄青山以掌功见长,孟钰以鹰爪功称雄,一经交手,互不相让。黄青山展开大、小擒拿手,招招不离孟钰周身各大要穴,孟钰见招拆招,以静制动,任那黄青山老辣凌厉,攻势一浪强过一浪,兀自处之泰然。

转瞬间,二人已大战数百余合。

黄青山暗想:血爪孟钰武功精纯,我在年轻之时也未必有此功力,只是不知道他内功如何?想罢,他突然招式一变,换了一路打法,气凝丹田,运气于两掌之上,缓缓平推出去。

孟钰蓦感到劲风扑面而至,心知黄青山是想考量一下自己的内家功力,便将计就计,化爪为掌,硬接了黄青山一掌。

两股强大气流碰撞到一起,荡起一股巨大的气漩,将两大高手身侧几个功力低弱之人抛出了数丈。黄青山暗中叫好,身子不觉晃了两晃,稳住脚跟,又将内力缓缓输到掌上,刚要再次发力,孟钰却突然大叫一声,口吐鲜血,身子向后飞跌出去。黄青山大奇,自己还没发力,孟钰怎会跌倒?还没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孟钰早已纵身上马,拍马冲出了战场。

岳少府正待追赶,黄青山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其马缰,单臂一用力,硬生生将马拉住,道:“不必追了。”

岳少府急道:“师父,您拦我干什么?”

黄青山道:“孟钰武功不在我之下,刚才交手也并未落败,突然败走,其中必有隐情。”

岳少府顿足道:“师父,孟钰乃朝廷鹰犬,锦衣卫第一高手,纵虎归山,早晚必是大患。”

黄青山淡淡道:“你没听过‘归师勿掩,穷寇莫追这句古训吗?”

岳少府干着急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钰逃之夭夭。

锦衣卫高手本来人少,一见主帅逃走,大家均无斗志,很快被刘铁春父女所率的喽兵驱走。

刘铁春大步走近囚车,抱拳道:“不知哪位是张经张将军?”

囚车上的张经冷冷扫了众人一眼,道:“我就是张经。”

刘翠翠大喜道:“久闻张将军大名,我等特来相救。”回头对喽兵道,“张将军在此,还不赶快把张将军放出来。”

众喽兵便冲过去砸囚车。

张经大惊失色,连声道:“住手!快住手!朝廷法度不可废,朝廷法度不可废啊!”

刘铁春笑道:“什么朝廷法度不可废?到了我这儿,我说的话就是法度。”

众喽兵谁肯听张经的号令,一齐动手,三两下就把囚车砸碎了,放出两人。

张经气得浑身颤抖,手指众人道:“你们……你们这群强盗,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刘翠翠一愕,道:“张将军,我们是来救你的,你怎么出口伤人?”

张经顿足捶胸道:“我乃朝廷命官,获罪于朝廷已是罪该万死,谁要你们这群强盗来救?”

刘翠翠涨红了脸,道:“我们敬重张将军是难得的好官,所以才冒死相救,张将军怎能出言不逊?”

刘铁春亦不悦,道:“我刘铁春纵横江湖数十年,也不是谁都会救的!”

黄青山、岳少府忙上前劝住刘氏父女,道:“张将军,我等虽然身在草莽,却也感念张将军抗倭救民之功,因此才冒死来救,我等别无他意,只求将军念在我大好河山惨遭倭奴蹂躏,率领我辈平定倭奴,以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这时,另一名年轻囚犯对张经道:“父亲,您每次提及倭奴时,都是义愤填膺,怒火中烧,恨不得生啖倭奴肉,活饮倭奴血,且屡冒石矢之险,指挥将士平倭。朝廷却是非不明,听信奸臣之言,诬陷您抗倭不力,将您罢官,押解至京师问罪!父亲,您从没负过朝廷,朝廷却有负于您啊!今日多亏了众位侠士相救,您不如就依了眾位侠士吧。”

这名囚犯乃张经的独子、少将军张无忌,因张经被人陷害,他亦获罪。

张经狠狠瞪了张无忌一眼,吓得张无忌连忙低下了头。

张经仰天凄笑,五内如焚。他虽然获罪,却有侥幸心理,本想进京之后,一定会有人在皇上面前力保自己,尤其是当朝兵部侍郎柯乙己乃自己的异姓换帖兄弟,情同手足,自己之所以能外任浙江总兵,就是多亏了柯乙己的保奏。且柯乙己最赏识张无忌,若非江浙倭患太炽,自己走得匆忙,两家怕是早就成了儿女亲家。今日经这帮强盗如此一闹,一切都成了泡影。朝堂之上,谁还会替自己说话?就算柯乙己想保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越想越想不通,不由涕泪横流,面向北方三拜九叩,心中默念:“罪臣张经再也无颜面见圣上了!”冷眼看到身边一具尸体上插着一把利剑,他用力拔出,往颈上一抹,顿时一腔热血喷出,身躯晃了几晃,一头栽倒在地。

张无忌猝不及防,跑过来救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双手抱起张经的尸身,放声大哭道:“父亲,父亲!您醒醒,您醒醒啊!”但张经的尸身已慢慢变凉。

第二回少年进京雪冤仇少女含春暗护送

群雄面面相觑,他们冒死劫囚车,本来是想救张经父子一命,谁料事与愿违,竟让一代名将顷刻间命丧黄泉。面对此情此景,大家真有点儿哭笑不得。

许久,黄青山才近前一步,一脸愧疚道:“少将军,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张无忌伤心亡父,本来无心理会外人,黄青山这一说话,他立刻想起刚才的事来,于是轻轻放下父亲的尸身,蓦地拾起父亲自刎的利剑,大吼着跳起来道:“是你们害死了我父亲!是你们!我要报仇!”挺剑刺向黄青山前心。

岳少府眼疾手快,打狗棒向前一探,已压在剑脊之上,暗运内家真气,一拔一推,将张无忌推开丈许,道:“你想干什么?”

张无忌眼睛都红了,一抖剑,便向岳少府杀来。

岳少府躲过后,怒道:“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

黄青山忙道:“少府,千万别伤了少将军。”

岳少府道:“弟子知道。”也是有意想在刘翠翠面前卖弄卖弄武功,他便将打狗棒法展开,点点戳戳,逼得张无忌左支右绌,洋相百出。

正在得意,刘翠翠突然一个箭步跃出,伸手将张无忌拉到身后,单刀一横,道:“少将军才丧父,你为何还戏耍他?”

岳少府愕然,怔怔不知如何回答,过了半晌,才怏怏退到一旁。

此时,张无忌已清醒许多,心知自己不是眼前这伙强人的对手,便弃剑一旁,俯到张经尸身上大哭起来。

黄青山被张无忌哭得头晕脑胀,说不尽的尴尬,道不出的苦恼,不由仰天长叹一声,道:“唉,想我黄青山自行走江湖以来,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从没做过一件有损侠义之事,本想在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之前再做几件侠义壮举,也不枉我一世侠名。谁料今日……唉!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今后我还有何面目再行走江湖,领袖丐帮?从今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飞云手黄青山了!我决意将帮主之位正式传给岳少府。”

岳少府惊道:“师父,丐帮不能没有你啊!”

黄青山道:“少府,你也长大了,我早晚都要将丐帮交给你。我相信丐帮必会在你手中发扬光大。”

岳少府道:“师父,我……”

黄青山举手示意他不要插言,又道:“我意已决,不可更改。”说话间也不见他迈步,身子已向前奔出数丈。

岳少府急忙追过去问:“师父,我若有不决之事,上哪儿找你?”

黄青山道:“大丈夫敢作敢当,就不会有不决之事。你也不必找我,该我出来帮你时,我自然就会出来。”说到最后几字,人已不见了踪影。

岳少府情知追不上,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刘铁春对张无忌道:“我知道少将军还在怪罪我们,但我们确实没有恶意。现在张老将军已仙驾西归,难道少将军不想让他入土为安吗?”

张无忌猛然一醒,顿时止住了哭声。

刘翠翠伸手来扶,张无忌想到刘翠翠刚才解了自己之围,便任由她扶起。刘翠翠偷眼向张无忌看去,见他虽说哭得涕泪横流,眉宇间仍流露出风流倜傥、儒雅文弱之大家气度,不由心生爱慕,红了半边脸。

张无忌看了刘翠翠一眼,道:“姑娘,我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能否帮我?”

刘翠翠道:“少将军放心,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

张无忌点头道:“那我先谢过姑娘了。我别无所求,姑娘能否借我一口薄棺,派三两个人手,帮我挖一处浅坑,埋葬了父亲?”

刘翠翠二话不说,令人将一口上好紫檀木棺材从寨内抬来,张无忌却一口回绝了,坚持只要一口薄棺。刘铁春看在眼里,甚是恼怒,知道张无忌这是嫌山寨的东西不干净,不想和山寨有半点儿瓜葛,但一想到他刚丧父,正在悲痛之中,就强行忍住了。

刘翠翠令喽兵现伐了几株小树,做了一口薄棺,张无忌也不挑剔,连连拜谢后,亲自给父亲寻了处墓地,草草埋葬了事。

葬罢张经,刘翠翠又请张无忌上山避难,张无忌仍然一口回绝。

刘铁春冷冷道:“人家少将军是名门之后、将门之子,怎肯脏了自己的脚,到咱们的土匪窝呢?”

张无忌脸一红,道:“我父受奸人陷害,蒙冤而死,我身为人子,若不能为父亲一洗冤情,还有何面目苟活人世?”

刘翠翠道:“少将军想怎么做?”

张无忌望眼京师道:“我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

刘翠翠道:“少将军莫非是想进京师告御状?”

张无忌点头道:“我就不相信告不倒奸贼胡不同。”

刘翠翠点头道:“希望少将军能达成此愿!”

张无忌冲着刘翠翠抱了抱拳,拾起一把宝剑,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张无忌远去的背影,刘翠翠的心头忽然涌起无限惆怅,竟怔怔地忘了归寨。还是刘铁春在旁催唤了数声,刘翠翠才回过神来,红着脸看了一眼刘铁春。刘铁春一努嘴,刘翠翠顺势回头一看,却见岳少府正痴痴地朝这边望着,心中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本想抛下他不管,但此时天色已晚,又考虑到岳少府畢竟是江湖第一大帮派的掌门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便笑脸相迎,请他暂到山寨歇息一夜。岳少府求之不得,也不客气,当即随刘氏父女上了大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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