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绩变脸：上市公司戏弄股民的游戏

蔡恩泽

4月26日，欧菲光送给投资者们一记闷棍：公司2018年业绩从盈利18.39亿修正到亏损5.19亿元，正式公布的业绩比年初披露的前后有23.58亿元的巨额相差。股民们突然间被打懵了。消息甫出，欧菲光股票遭遇巨量抛售，当日股价开盘即一路跌停，遭200多万手卖单疯狂砸盘，报12.07元，毫无逃生机会。

“大白马”一夜之间变成“黑天鹅”，上市公司这种业绩“变脸”的事并非个案。与欧菲光脚前脚后发布2018年业绩报告的西部矿业，短短不到三个月时间，由预盈1亿元变成预亏20.63亿元。此前还有被誉为A股市场的“新材料白马股”康得新，市值曾一度冲上700亿元。然而截至2018年3季度末，财报货币资金高达150亿元的康得新，却被曝还不起10亿元的超短期融资债，因此被市場质疑财报造假，股价一路暴跌而被戴上小红帽，截至4月26日，ST康得新的市值仅剩下100多亿元。再往前，我们想起了獐子岛，该公司2014年三季度财报披露，因为北黄海遭遇异常的冷水团，公司105.64万亩海洋牧场遭遇灭顶之灾，受此影响，公司前三季业绩“大变脸”，由盈利变为亏损约8.12亿元。2014年年报显示，亏损11.56亿元。2017年财报变脸又上演了“冷水团”2.0版本。

近几年来，上市公司业绩变脸的还有石化油服、乐视网、湖北宜化、众应互联等。进入2018年，共达声电、泰尔股份、沃森生物、青岛金王等十家上市公司均发布了业绩变脸报告。对于业绩大变脸的上市公司来说，其业绩出现如此巨大的“窟窿”，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最为普遍的理由，莫过于政策或市场环境变化引起行业周期性变化。以成飞集成为例，2019年1月13日，该公司将业绩预告大幅向下调整至亏损，2017年全年归属于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由预计的-1900万元至500万元调整为-1.02亿元至-6200万元，对于业绩下调，成飞集成给出的理由是国家新能源汽车补贴退坡、车厂压价;有的是计提资产减值损失，即商誉减值，如欧菲光解释，公司及下属子公司对2018年末存在可能发生减值迹象的资产进行了全面清查和资产减值测试，其中与存货相关的跌价准备计提和成本结转合计243676.72万元，评估应收账款回收的可能性，计提坏账准备7510.21万元，导致报告期内实际净利润与预告的净利润产生差异;有的是各项成本费用大幅提升，如石化油服2017年预亏高达106亿元，公司的解释是国际原油价格同比明显回升，上游勘探开发资本支出增加。还有一些房产或土地处置未确认、对赌失败、投资项目失败、破产重组、企业自身经营不善、公司治理混乱被大股东肆意“掏空”、实控人跑路等产生的损失等问题，由此而引发业绩断崖式下跌的强烈变化。

除了上述这些“放得上台面”的理由，上市公司业绩巨亏“变脸”，其幕后还隐藏着耐人寻味的隐情。有报道说，几年前獐子岛“冷水团”是个弥天大谎，是獐子岛为了遮掩前几年因为虾夷扇贝播苗造假、偷工减料、播撒量虚报以及过度采捕而导致虾夷扇贝断代、产量下降的刺破气球的行为。而其后，獐子岛的股价却十分吊诡地暴跌暴涨，有人质疑是獐子岛管理层发“国难财”。而时不时“被死亡”和“被旅行”的獐子岛的扇贝却“背黑锅”，有着说不出来的委屈。

上市公司业绩变脸，往往反映出部分上市公司的业绩预告发布颇为不严谨，而监管层对上市公司也缺乏穿透式监管的功力，往往被上市公司的表相所迷惑。在信息极为不对称的情况下，投资者纷纷踩雷，就连券商等机构也被上市公司玩于股掌之上而哭笑不得。一季报数据显示，42只基金、2家信托等机构都重仓了欧菲光的股票，包括中邮、中欧、东方红在内的多家知名机构被埋。上市公司说翻脸就翻脸，给股民造成巨大的损失，也沉重地打击了投资者的信心。上市公司业绩变脸，是一种“自残”，最大的危害是透支商业诚信，失去公信力。

诚如深交所给欧菲光的关注函给予的警告，上市公司把“业绩变脸”玩得轻车熟路的背后，是对信息披露制度和规范的藐视。当“变脸”成为潮流，挑战的是严监管的底线，也只会让投资者丧失最后的信心。有关律师建议，符合维权条件的中小投资者，可以通过相关合法途径积极进行维权索赔。而监管层应当加强对上市公司业绩披露的监管，莫让上市公司业绩变脸成为戏弄股民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