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核聚变的概念以外,当时我們最有经验的物理学家也不知道氢弹的原理和结构,所以首要任务是弄清楚氢弹的原理。在二机部九院(现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理论部,让我印象很深的是学术民主。无论年长年轻的,无论职位高低,大家在一个大教室里,谁有想法就上台说。”中国工程院原副院长、中国工程院院士杜祥琬回忆说。
为了提高科研人员的业务水平,活跃学术思想,理论部经常举办等离子体物理、二维计算方法等各种问题研讨班,组织专题学术报告会。那时,大家的学术思想非常活跃,几乎每周都要召开的学术讨论会被戏称为“鸣放会”。在会上,无论是已经成名的科学家,还是年轻科研人员,人人都有发言权。
有一次,于敏和周光召分别带领攻关小组进行交流研讨,吸引了众多同志。整个会议室座无虚席,墙边也挤满了人,许多人不得不站到了门外。会议的气氛十分热烈,双方对问题的讨论越来越深入,不时激发出新的思路火花。
杜祥琬说:“在讨论中,氢弹最后被归纳了4种构型。但是哪一种能够做成?这个要到计算机上做数值模拟。1965年的下半年,由于北京的计算机不够用,于敏就带队到上海华东计算技术研究所去算题。”
在杜祥琬的记忆中,计算机是把每个时刻的计算结果打印在一张纸带上,于敏和几位搞物理的同事,盯着纸带上打印出来的随时间变化的物理量。突然,于敏指着一个物理量说:“不对,这个物理量错了!”。
于是,大家开始查找错误的根源,最后发现执行这个物理量计算的晶体管坏了。“于敏由物理量的概念,能找出计算机一个硬件的错误,着实令人佩服!”杜祥琬说。
在这3个多月里,于敏以其深厚的理论功底和严谨踏实的工作作风,带领科研队伍实现了氢弹原理的伟大突破——这就是核武器研究史上著名的“百日会战”。
中国工程院原院长朱光亚曾这样评价他:“于敏组织领导的小组率先发现了实现氢弹自持热核燃烧的关键,找到了突破氢弹的技术途径,形成了从原理、材料到构型的完整物理方案。于敏在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