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地铁——“地下的艺术殿堂”

郭艺

摘 要：地铁是俄罗斯首都莫斯科最重要的公共交通方式，莫斯科地铁站建得如宫殿般富丽堂皇，如画廊般异彩纷呈，如博物馆般呈现丰厚历史意象。文章主要从莫斯科地铁的三大主题风格等方面展现这一“地下的艺術殿堂”的艺术价值与厚重历史。

关键词：莫斯科地铁;俄罗斯;爱国主义;文化价值;历史内涵

莫斯科地铁，全称为“列宁莫斯科市地铁系统”（Московский метрополитен имени В. И. Ленина），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地铁之一，它一直被公认为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地铁，享有“地下的艺术殿堂”之美称。

截至2018年底，俄罗斯城市轨道交通系统总运营里程居世界第五，其中，地铁总运营里程为568.2km，居中国、美国之后，排名第三;从城市层面上看，上海、北京、莫斯科的地铁总里程超过500 km，位居前三，莫斯科地铁总里程为562km，居世界第三;从客运量看，莫斯科地铁客运量达25亿人次，居世界第六。由此可见，莫斯科地铁是世界上使用效率最高的地下轨道系统之一。

如今，莫斯科地铁的布局呈辐射状分布，共有12条线（11条辐射线和1条环行线），每天平均发车9000多次，每天客运量达1000多万人次，担负全市客运量的70%。

莫斯科的各大公共场所均由地铁连接，红色“M”是俄罗斯地铁站的标志，“M”是Метро（俄语中“地铁”的意思）的首字母。莫斯科地铁的闻名不仅仅在于它在城市生活中的重要性，更重要的是它所承载的历史价值与文化内涵。莫斯科有200多个地铁站，其中就有44个站列入俄罗斯文化遗产。

1947年，苏共中央为了庆祝苏联人民在反法西斯战争中取得的胜利，决定在莫斯科修建一系列雄伟的高层建筑。自此，莫斯科地铁站的建设开始走向恢弘大气的帝国风格。比如“共青团”站、“革命广场”站、“马雅可夫斯基”站（图1）和“基辅”站（图2）等，内部穹顶高，拱形门弧度高且大，车站的大厅铺满了20多种不同产地的矿石，天花板和墙面上饰有陶瓷和五彩玻璃拼接镶嵌出的不同艺术风格的大型壁画及各种浮雕、雕刻，立柱也用大理石做成，站内通道上还装点着各种立体雕塑。内部装饰金碧辉煌，材料质地精良，再配以各种别致的灯饰，灯光与艺术作品色调和谐，交相辉映，像富丽堂皇的宫殿。行走在莫斯科地铁站，就仿佛漫步在流光溢彩的艺术馆廊中，令人目不暇接，难怪，莫斯科地铁站享有“地下的艺术殿堂”之美称。

莫斯科地铁站的闻名不仅仅在于其规模，更在于其独特与个性，如同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莫斯科200多个地铁站中也找不到两个相同的地铁站，每座地铁站都由不同的设计师设计，每个地铁站的建筑风格都拥有自己独特的魅力，从这一点看，足以见设计者的用心。

如果说圣彼得堡的皇家宫殿是沙俄时代帝王风范的“缩影”，那么，莫斯科地铁无疑是展现斯大林时代苏联风貌的“一面镜子”。很多地铁站只听名字就能让人感觉到浓郁的无产阶级气息。比如“马克思”站、“革命广场”站、“十月广场”站、“红色近卫军”站等。“革命广场”站雕塑的是以十月革命胜利和苏联红军反法西斯战争为主题，大厅两侧建有一一对称的用棕色大理石装饰的十几对拱形门，每座拱门两侧各有一尊铜像，有工人、士兵和学生，千姿百态，造型各异，都展现了无产阶级革命者的飒爽英姿。英勇无比的红军、身姿挺拔的哨兵、手握钢枪目视远方的苏联军官，一个个生动而坚毅的面孔早已定格在战火纷飞、荡气回肠的历史年代。值得一提的是，这里有着莫斯科地铁最有名的标志：幸福狗。传说，只要摸摸这只“边防军犬”的鼻子，好运便降临。整个“革命广场”站共有四只狗，每只狗的鼻子都已经被摸得锃亮。“基辅”和“共青团”站则运用了大量金黄色元素和重工华丽的大型吊灯，尽显富贵典雅的宫廷气派。莫斯科人经常自豪地说，莫斯科“地上宫殿”虽多，但那都属于沙皇，而连贯全城的“地下宫殿”则是可以让无产阶级大众自由出入的“平民宫殿”。风格迥异的灯饰是莫斯科地铁站又一道亮丽耀眼的风景线，柔和的灯光烘托出地站内装饰的立体感和绚丽多姿。

莫斯科地铁站的建筑风格可以大致归纳为三大类：爱国主义主题、文学特色主题、民族文化主题。俄罗斯独特的艺术氛围与历史造就了莫斯科地铁站这种华美大气又极具俄罗斯风情的风格。

一、爱国主义主题

不难发现，莫斯科地铁站多以俄罗斯政治事件、文化名人、历史典故或事迹以及民族特色为主题而建造，最著名且数量最多的就是表达爱国主义情怀的地铁站，其中，最典型的莫过于莫斯科环线地铁艺术的巅峰作品“共青团”站（Комсомольская）。“共青团”站是莫斯科的标志，是在科尔特瑟瓦雅地铁线以及莫斯科整个地铁系统中最豪华最有名的地铁站。

“共青团”站是著名建筑师休谢夫为纪念苏联人民在伟大的卫国战争中取得的伟大胜利而修建的，设计主题展现了俄罗斯人民的爱国主义情怀，激发了俄罗斯人民的民族荣誉感和对俄罗斯未来的自信心。地铁站的入口处伫立着一尊列宁的雕像，鹅黄色的穹顶上镶嵌8个马赛克壁画和铜雕壁画，每幅壁画的四周都有白色立体浮雕，其中的6幅分别描绘了俄罗斯从古至今著名民族英雄的形象：13世纪的“涅瓦王”亚历山大、14世纪的“顿河王”季米特里、17世纪的莫斯科的解放者米宁和波扎尔斯基、18世纪的俄罗斯“常胜将军”苏沃洛夫和19世纪的卫国战争将领库图佐夫。还有2幅浮雕分别为祖国母亲形象和列宁形象（“列宁在红场上演讲”）。这些壁画与浮雕气派而宏观地反映了俄罗斯人民为争取民族解放与独立，为追求自由、平等与幸福生活而斗争的全过程。精美的马赛克镶嵌画、鹅黄色调的天花板背景、蔓延天花板上与五彩壁画四周的白色立体雕花纹线条、汉白玉廊柱上精美的巴洛克风格雕刻、精美的大理石柱面、典雅的吊灯组成了这个华美的地铁站，也让“共青团”站成为了莫斯科的标志。

一幅幅激情澎湃的历史画卷默默地向人们讲述着那段艰苦卓绝的峥嵘岁月。将无产阶级革命思想与共产主义理想融入精美艳丽的艺术色彩图案，体现了设计者超凡脱俗的艺术想象力与创造力，也让这座以爱国将领为设计元素的“空前绝后的胜利大厅”获得了1958年布鲁塞尔国际博览会金奖。

二、文学特色主题

还有一些地铁站是以著名文学家为主题，站名以俄罗斯大文豪命名，如“普希金”站、“契诃夫”站、“屠格涅夫”站等。作家的名作名篇、各種相关的人物及逸闻趣事以不同的形式刻画体现，或雕塑，或壁画，人们每每经过，不禁驻足停留，品读着诗人们的名言金句，仿佛再一次经受精神的洗礼，既获得艺术上的视觉享受，又获得精神上的良好教益。

其中，名气最大的是“马雅可夫斯基”站。“马雅可夫斯基”站（Маяковская）是为了纪念苏联革命诗人马雅可夫斯基而修建。“马雅可夫斯基”站的建筑风格属于斯大林式新古典主义派，它的名气不仅来源于诗人的才华，更在于地铁站前卫的设计理念与传统的装饰风格巧妙结合，使地铁站散发出诗人般的浪漫与睿智。

地铁入口处有一尊诗人的半身雕像，目光深邃，注视远方，每每看到这座雕像，仿佛在和诗人进行一场隔空的对话。“马雅可夫斯基”站的亮点还是很多的。大厅两侧的大理石拱门都镶着轻巧的不锈钢，空间上使人产生迷幻感，尽显前卫，大出风采。站台的地面铺以少见的白色大理石，而中间嵌有一条红色的大理石“通道”，直抵大厅两端，好似一条迎宾的红地毯，颇有些热烈而尊贵的氛围，仿佛在欢迎每位乘客。“马雅可夫斯基地铁”站最吸引人的就是天花板：一圈圈灯饰组成了一个个圆形，犹如一只只外太空的飞碟般耀眼，更巧妙的是，这些圆形灯组的内饰是由马赛克镶嵌的苏联著名画家杰伊涅卡的31幅作品，这成为天花板设计的“点睛之笔”。该设计方案于1938年在纽约国际展上获得大奖，使“马雅可夫斯基”站成为世界级最美丽的地铁站之一。

“马雅科夫斯基”站于1938年开始投入使用。对于俄罗斯人民来说，它不仅仅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铁站，还有着非凡的意义。“马雅科夫斯基”站是卫国战争期间最主要的地下防空洞，曾经保护了5万人的生命，二站期间，斯大林曾在这里亲自主持召开过苏共高级会议。

三、民族文化主题

1954年竣工的“基辅”站是为纪念俄罗斯与乌克兰这两个斯拉夫民族合并300周年而修建的，是斯大林式建筑与古典式华丽的极致体现与完美结合。在大厅的尽头有一幅微笑着的列宁肖像画，站内的马赛克风俗画描绘了乌克兰民族的民俗风貌和自然风光：美丽勤劳的乌克兰女子、威武热情的哥萨克、色彩绚丽的乌克兰民族服饰、克里米亚和黑海的自然风光等壁画衬以豪华的石膏画框，墙壁与每一处圆拱交接处都以复杂而精美的瓷砖浮雕作为装饰。更难得的是，“基辅”站内的每一个吊灯灯罩都是用的水晶玻璃！每一帧、每一幅、每一处都吸引着人们的目光，生动而真实地表现了乌克兰民族的精神面貌和传统文化。

1935年5月15日苏联政府正式开通莫斯科地铁，距今已有84年的历史，如今，地铁是莫斯科人引以为豪的城市名片。2013年5月15日，莫斯科人第一次将地铁诞生的日子作为城市节日来庆祝。

莫斯科地铁规模之庞大、造型之繁复、风格之独特足以让人叹为观止。它们是传达现代艺术情怀与美感的艺术品，是各种艺术流派和建筑风格之美的集大成者，是一幅幅激情澎湃、意义非凡的历史画卷，是莫斯科人民与历史对话的重要载体，莫斯科地铁无愧于“地下艺术殿堂”这一美誉。抚今追昔，凡是乘坐过莫斯科地铁的人，无不由衷地感叹这项工程的伟大，无不对莫斯科地铁站浓厚的艺术气氛与建筑技艺啧啧称赞。

在莫斯科，每一次搭乘地铁出行，都是一场美的历程。时光穿梭，岁月沉淀，莫斯科地铁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交通工具，更是一部俄罗斯人民追求自由、平等和幸福的奋斗史，是一个流动而华美的俄罗斯文化历史博物馆。

参考文献：

[1]韩宝明，代位，张红健.2018年世界城市轨道交通运营统计与分析[J].都市快轨交通，2019（1）.

[2]田建民.莫斯科地铁：流动的俄罗斯文化博物馆[J].重庆与世界，201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