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画家分成两种类型,一是情感型,二是思考型。我不知道自己属于哪种类型,但作为一名痴迷于艺术的画者,我喜欢“随心”“随意”“随笔”去画,这就像清水煮面,在清澈澄明的水里放入雪白纤细的面条,再加入一两种调料,然后任其随着清水翻滚、旋转,翩翩然就成就了一道香味十足的美味。记得有人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能把清水煮的面吃出百般滋味,他一定是个生活的哲学家。”我自知称不上是哲学家,但我却喜欢那种清水煮面的境界——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无穷的妙趣。
现代文明的快速发展,对艺术家的心灵世界有着非常深远的影响,对我亦然。我想传统国画已不完全能够承载当代画家的语言情结,那么,如何努力寻求现代意味与传统内涵兼具的国画语言,开拓更加宽泛的表达空间,并在这宽泛的空间里承载更为深厚的画家情结,借以沟通现代艺术与传统文化,将现代人的情感与传统的艺术有机联系起来,一直是我思考的重要命题。
因此,几年来,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处于一种直接的创作状态之中。我喜欢“胸无成竹”,更喜“趣在法外”。“胸有成竹”循规蹈矩会使创作思路僵化使作品必然陷入纯技术的表达,从而以一种题材或所谓的风格标签来局限着自己,使作品缺乏生机与活力,有碍于情感的自由宣泄。石涛讲:“有法之极归于无法,无法而法乃为至法。”只有无法而法才能达到一个很高的境界。随心所欲,任思维在一条潜在的精神主线下,自由地展开想象的翅膀,让思维和情感在时间与空间里自由地“游走”,以求达到一种“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境界。这就使我的作品不再是纯粹直白的述说,而是我精神心理的象征,是我的生命记忆与生命体验。很多时候,我可能无法明确地解释我绘画的主题,但看到作品最终所呈现出的各种意象,我的心里常常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或许,这就是我“随心”所画出的我的“心灵世界”吧。这个世界没有俗世的喧嚣,没有滚滚红尘中的浮躁,有的只是山川水色的广袤浩渺和白雪云烟的轻灵飞扬。在这个世界里,我除了感受静谧、纯净、灵动之外,更令我感到震撼的则是那种在苍茫的宇宙中万物完美相融的神秘。
我用这些充满神秘色彩的意象讲述着我追求的一个个自由的梦。我喜欢把我作品中的万物与生灵,都赋予他们各自属于自己的梦。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刻意地去表现,我只是顺其自然地画,力图追求直接绘画的“随意”性,在总的构思设计下,用毛笔直接在宣纸上勾勒,让我生命中时时刻刻流动的情感静静地在纸上流淌,汇成我生命意识的河流。这种无法预知的感觉使整个创作状态变得像一次探险,它使我在这一过程中始终保持一种陌生感与新鲜感。意想不到的偶然效果常常会让我痴迷和振奋,恍惚中便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玄妙与恣意。这时的我是谁?在哪儿?似乎都难辨踪迹了。
人们常说画家绘画要讲究精心的构图和独特的布局,但这种程式化和固有经验式的图像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每次绘画之前,我的脑海里常常是一片“空白”,只是任手中的画笔随着我心里的情感滑动,笔到之处,就是我内心的某种情感宣泄之处。我不知道这种画法到底算不算是“绘”画,可我却青睐于这种笔法,它让我强烈的情感可以无拘无束地发泄,让我耽溺于俗世的躯壳可以轻盈地飞扬,那种纵横寰宇、驰骋世界的感觉常常会令我沉迷。
总之,我觉得我不是在“画画”,而是在描述我内心的情感世界!
(又名李迪),1991年毕业于河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获学士学位;2010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获硕士学位。
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河北画院研究员、中国艺术研究院陈平教授高级访问学者、燕山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北京观复美术院学术委员会副主任。
作品多次参加全国性美术展览并获奖,出版有《李砥画集》《21世纪优秀艺术家——李砥》等专著。有多篇(幅)学术论文及佳作发表于《美术观察》《国画家》《中国美术》《书画研究》等期刊。
作品被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河北画院、河北美术馆、北京京华美术馆、北京观复美术馆、黄山美术馆、中国美术家协会、晋商博物馆等单位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