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輔
曾幾何時,孩童們跟隨祖母到街市購買鮮肉的光景,是三地居民的回憶;曾經,慣見雞販用“口吹尾”的方法挑選活家禽,是殘留在上世紀的生活片段。但在本世紀,澳門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恐襲”,讓我們的集體回憶都冲刷得銷聲匿跡。
恐怖襲擊的手法素來層出不窮:有的使用自殺式炸彈襲擊;而有的則把人質縛起斬首示眾,還要上載到YouTube或雲端之中,任人觀看。不過,在各國地區遭受恐襲困擾的同時,在人口極為稠密的港澳地區之中,竟也無獨有偶地倖免此類事件,實在是謝天謝地。也許在本年5月,鄰埠的上水屠房,工作人員前後兩次戳力撲殺上千萬豬隻,全民頓時被逼“戒豬”,與伊斯蘭世界不吃豬的誡命不謀而合,因而感動了該教群眾亦不出奇。當然,這並非事實真相,而非洲豬瘟才是真相。
一切人為的恐怖襲擊,也比不上一次病毒或細菌蔓延肆虐。例如:豬流感、禽流感、伊波拉病毒和登革熱等,都在這十年間奪走了數以萬計的人命和其他動物的生命。而執法部門的對應手段,絕對比IS組織和阿以蓋達武裝分子的槍炮還要恐怖殘忍。他們不只局限在刀槍的橫向式單一殺戳,但凡地區食監部門從食用禽畜樣本進行測試時,倘在病毒化驗中呈陽性反應,哪怕只是發現在一隻樣本身上,都需要全數撲殺。家畜只好被人抽起,活生生地被勒死,或在黑膠袋裡被密封,動物因缺氧而無力掙扎,統統緩緩地死去。其餘的捕殺、毒殺就不在話下。禽畜的大量損失,對畜牧者固然是無辜、無奈與無情,家畜的場主雖然能夠活命下來,但他們還得要面對收拾爛攤子,向政府索償患有患無的經濟補貼,有時候,在心情上比痛快地死去更難受。另一方面,執法者也是不情願地處於施虐角色,即使港澳兩地平常如何宣揚愛護動物,但面對禽畜的病毒來襲,只好採取“有殺錯,無放過”的心態去鐵石心腸地殺生,令人不禁捫心而問:這種社會現象是“正常”嗎?
據本澳3月官網報道,截至2018年底的數字指出:由市政署監督的活豬屠宰量達11萬3千頭,前比增長近3.6%,當局定義為“穩步上升”,這政績成果與香港5月份活豬供應的表現構成強烈對比。加上過往,對普通市民而言,只會用“每斤”來計算豬肉價格,也多虧這次豬瘟來襲,連尋常老百姓也開始懂得以“每司馬擔”來討論起來。這明顯是市民對資訊的普遍掌握和公共衛生的高透明度,成為了造就整個社區穩定和安全的關鍵所在。其實,在屠房內“殺戳”是常常發生的事情,或許因此“撲殺”沒有惹人緋議的餘地,連在上水屠房無人飛機的採訪拍攝也沒有噱頭搞起來。反而,豬肉價格是市民關心的問題。
有見於此,為了保證活豬供應、穩定豬肉價格和融入大灣區發展大方向,三地確切有“鮮肉互補”的“引渡”需要。例如:並不是把有問題、犯了事的豬隻“引渡”;而是反行其道,將有問題、涉及發瘟發病的豬隻,無須引渡,實行就地處決;而需要“引渡”的,是沒問題而又健康的禽畜,以穩定各地各區的鮮肉供應,從而恢復食用者信心。在宣傳方面,則不用勞煩50、60後的明星名人前來協助了;大可破格引用80、90後的素人歌手新力軍,以合唱形式發揮和配合其“鮮肉”的形象,風靡師奶大眾之餘,又可以安撫她們擔憂肉價上漲的情緒,更可為一些年青人提供“復活”的就業機會(意即恢復活家禽供應的簡稱),相信這些“引渡”一定成功受到廣泛食家的歡迎,並且讓所有畜牧者恢復職業和收入。而且重點是:不用驚動立法,只需要監察部門和供應商繼續依法辦事就可以解決了。三地既然在地理環境上互為鄰居,其實,又豈容有隔岸觀火之理。只可惜,這套方法即使實行,也難以引申至恢復活雞供應身上。
自80、90年代,在三地交往頻密又千絲萬縷的關係中,不少港澳的小康家庭,或是珠海、琛圳內地的家庭,也鬧出不少“二奶”問題。主婦們仇視情婦陣形,形容她們為“妓”(與雞同音),因此,瘋牛癥肆虐時,活牛最終恢復供應;非洲豬瘟,活豬終有供應的可能;其餘的蔬菜、魚介類都有相似經歷,就唯獨活“雞”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連鄰埠屯門公園出現“大媽獻唱”,為聽眾的娛樂性互動,令當地居民發指。雖然公園內聽得男性長者們如癡如醉,卻激起了大批年輕人和婦女出來遊行表達不滿,橫額上引用了政府在街市常用的呼籲名句:“勿摸活家禽!”。回想本澳,自2017年5月的活禽絕跡開始,當時的民政總署已經明白連“冰鮮雞”也有禽流感風險。即使這場“冰鮮”行動已超過了兩年,但當局從未有打算或“吹出”解封的跡象。看來三地平民還是對這種動物持有特殊情意結,是已經根深蒂固,執政者無論是男是女,也當謹慎被人捕風捉影,取笑諧音,弄得至今竟也沒有一個肯站出來為活雞隻發聲,看來,今年不只是“豬”犯了太歲,而雞則是“長期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