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伟
一个橙色的果与另一个橙色的果,相互依靠,相互拓宽。
它们在盘子里携手,共同演绎出一个美丽的图案。
灯光是暖色的,音乐从墙角传来,一群人拍着手掌,唱到兴致处,随手捡一瓣。
他的心都甜到心里去了。
旷野上,天空的确低于树梢,时间都去了哪儿?在一枚黄叶上摇摇欲坠。
在风里微微荡漾;在老人眼里慢慢爬着,蚂蚁看见了高处的巢。
刀子在身体上跳舞,不经意就劈开了一个独立的世界,痛苦此时可以忽略。
季节走着走着,不经意就营造了一片甜蜜的风景,蹒跚与萧条此时可以忽略。
他们走着走着,不经意就成了一地熟透的金桔,年龄与期盼此时可以忽略。
世界真的小了,小得没有一滴露水,能留住一瓣去年的橘。
岁月真的较狠,狠得来来往往的人都没能藏住太阳月亮最清纯的影子。
他用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剥开一个橘子,一个季节就过去了。
歌声结束,暗夜流深,剩余的橘子在慢慢失去水分;他潇洒转身,根本没注意到,
一个橘子忍不住淌出的汁。
橘子與橘子已经分离,但它们并不忧伤;橘子树上,光秃秃的枝丫,仍然洋溢着甜蜜的味道。
致儿子
开灯,关灯,笔沙沙地响。
我准备好的话语都咽了回去,我也一次次告诫自己,轻松,尽量轻松,
不知觉中话语还是落在了学习上。鹰飞了,
麻雀们都改变了地方,老家绿草茵茵,已经没有多少人驻足。
你不知道,也记不起老家沧桑的样子。爷爷咳嗽,瘦弱的身子站成,一棵被风一吹就倒的草。我也曾在土地里匍匐,被人轻描淡写地忽略过,
后来挺直腰身,发现土里的高粱怎么也没变成梁柱。
关灯,开灯,自私的光亮覆盖了前方,
我宁愿远远地看着,宁愿不发一语,宁愿一条大路,
没有荆棘,一直到达远方。可现实沟壑纵横,不小心就坠入深渊。
我只能远远看着,远远祷告着。
开灯,关灯。我只把醉了的心绪藏在心里。
鸟飞鸟落,风霜雪雨,都是无法避免的事……
开灯,关灯,我伸出去的手,无人阻挡。
开灯,关灯,冬夜里的雪花,也无法拒绝,也无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