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春天,铁凝的长篇小说《玫瑰门》在北京举行研讨会,汪曾祺受邀参加。会上,汪曾祺对《玫瑰门》谈了许多真实而细致的意见。为表达感激之情,铁凝将自己一本签名的新书赠送给汪曾祺,在看到新书扉页上的签名时,汪曾祺马上对铁凝说:“铁凝,你这个铁的金字旁写得太潦草了,签名可以连笔,但不能连得不像个金字旁,是不是?”如此直率坦誠的指正,让铁凝十分感动,当即表示一定改正。
铁凝后来说:“这件事一直使我难忘。因为除了父母,还没有人能这样直率地指出我的毛病,而这毛病,在当时或许还被我视为潇洒吧。能够指出你这样毛病的人,他不是你的亲人又是谁呢?从此我才开始特别认真地写我的铁字。在很多为读者签名售书的场合,我写下千百个正确的铁字,心里想着汪老的话,渐渐地明白了写字是不可以没有章法的,就像生活,就像人生。你敷衍了你笔下的字,或许就有可能敷衍你的日子,敷衍你整个的人生。”(摘自《做人与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