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伟伟
摘要: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结构与用笔于书学中之地位。结构的把握及用笔的训练。
关键词:赵孟頫;用笔;结构;书论
赵孟頫《松雪斋书论》有云:“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字亦须用工,盖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右军字势古法一变,其雄秀之气出于天然,故古今以为师法。齐、梁间人结字非不古,而乏俊气,此又存乎其人,然古法终不可失也。”其意为“书法以用笔为首要,而结字也须用工,结字可以因时相传,而用笔千百年来都不曾改变过,右军体势遵循古人,雄秀之气从自然而出,所以古今皆效此法。齐、梁时期的人结字不是不古,但是缺乏秀气,这种问题又存在于他们身上,然而古法终不能失去。”
赵孟頫作为元代书坛托古改制、借古开今的领袖,其书法在元明两朝影响深远。据赵孟頫学书之路可知,其书法观受南宋高宗赵构影响较大,从整个书法史发展上来看,真正扭转南宋一百多年书法颓势的注射赵孟頫变革。其“复古变革”中,推崇魏晋书法,重新确立王羲之的书法地位,使得“二王”一脉得以进一步延续与发展。
赵孟頫对于用笔与结字极其看重,其《松雪斋书论》有云:“学书在玩味古人法,悉知其用笔之意,乃为有意。”又说“学书有而:一曰笔法,二曰字形。笔法弗精,虽善犹恶;字形弗妙,虽善犹生。学书能解此,始可以语书也。”
欧阳询有云:“意在笔前,文向思后,分间白布,勿令偏侧,墨淡即伤神彩,绝浓必滞锋毫,肥则为钝,瘦则露骨,勿使伤于软弱,不须怒降为奇,调匀点画,上下均平,递相顾揖,筋骨精神,随其大小,不可头轻尾重,勿令左短右长,斜正如人,上称下载,东映西带,气宇融和,精神洒落省此微言,孰为不可也。”
康有为《广艺舟双楫》有云:“学书有序,必先能执笔,固也。至于作书,先从结构入,画平竖直,先求体方,次讲向背往来伸缩之势,字妥贴矣,次讲分行布白之章,求之古碑,得各家结体草法,通其疏密远近之故,求之书法,得各家秘藏验方,知提顿方圆之用,浸淫久之,习作熟之,骨血气肉精神皆备,然后成体,体既成,然后可以言意态也。”
结构之于书学,如肢体之于人。且有字中之布白,逐字之布白,行间之布白。字内有空间,字组有关系,整体章法有行气等谓也。初求停匀,后求变化,乃臻上乘。故结构之法,不可不知,不知则杂乱无序;然又不可太泥,太泥则成算子矣。结构本有法,然不须强记,多临古碑自得之,熟而生巧,乃尽其妙。结构之妙若邓完白“疏可走马,密不透风”之意,如美人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者也。其间之妙非文字可详述。
结构精妙,笔法弗精,所作之书仍不佳也。笔法不是某一先贤先圣根据自己的艺术感知力,凭空想象制定出来并要后人遵守的,乃是本身就在字的一点一画之间自由存在着的,正如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由于人的手腕能够合理地动作和工具能够相适应地发挥作用,在这两种条件结合的原因下,才自然地形成,而在字体上生动表现出来的,但是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岁月,费去了多少人仔细传习的精力,才创造性地被发现了,因之,把它规定成为成为书家所公认的规律,即所谓的笔法,这样的规律,不同人为的清规戒律,可因可革,可损可益,而是不可不恪遵的唯一根本大法,只有遵循着它去做,书学才有成就和发展的可能。
规律既然是客观存在着,那么人们就无法任意改变它,只是认识了它之后,很好地掌握住它,认真而且灵活地去运用,才能做好一切要做的事情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所以不地运用字规律的人,就无法写好字;即使天分很好,有些心得,写字时偶然与法度暗合,亦有佳趣,但只能称之为善书者而不能称之为书法家。宋代钱若水曾讲:“古之善书,往往不知笔法”。
萧何《论笔道》有云:“夫书势法犹若登阵,变通正在腕前,文武贵于笔下,出没须有起伏,开阖藉乎阴阳,每欲书字,喻如安营下寨,稳思审之,方可用笔。笔者心也,墨者意也,书者营也,力者通也,塞者决也,依此臻妙矣”
卫夫人有云:“凡学书字,先学执笔。”王右军云:“夫书字贵平正安稳,先须用笔”由诸家用笔论书可得,学书临池,用笔实属不易,故得笔法者便得学书之要领”。
宋曹《书法约言》有云:“古人下笔有由,从不虚发,今人好溺偏固,任笔为体,恣意挥运,以少知而自炫折奇,以意足而不顾颠错,究于古人妙境茫无体认,又安望其升魏晋之堂乎。”
徐浩《书法论》有云“初学之际,先立筋骨,筋骨不立,肉何所附,用笔之势,特须藏锋,锋若不藏,字则有病,病且未去,能何有焉。笔不欲捷,亦不欲徐,亦不欲平,亦不欲側,侧竖令平,峻勿使倾,捷则须安,徐则须利,如此则其大较矣。”
徐俦《笔法》有云“执笔在乎便稳,用笔在乎轻健,轻则须沈,便则须涩,谓藏锋也。不涩则险劲之状,无由而生;太流则成浮滑,浮滑则俗。故点画须依笔法,然后书同古人之迹而合于作者矣。”
程瑶田《书势》有云“执笔何以谓之中锋也?曰执之使笔不动。及其运笔也,运之以手,而非运之以笔,惟其然,故笔之钝者,可使之锐,笔之锐者,可使之钝,是故笔不动其锋中焉。及其运之以手,而使其笔一依乎吾之手而动焉,则笔之四面出其偏锋以成字之点画,然则锋之偏者,乃其偏之中者使之然,而其四面错出依乎手之向背阴阳以呈其能者,乃其锋之中者使之不得不然,故曰其用偏锋焉而已矣。”
自以书契易结绳而来,人事日益冗繁,文字便随需求而变,将过于繁难的笔画删繁就简,以求使用便捷。大篆化为小篆,再化为八分,由此而隶而楷而行。在此过程中结构与笔法始终贯穿,由此可见其重要性。东坡先生诗云:“我虽不善书,晓书莫若我。苟能通其意,常谓不学可”,苏子所谓“不学”绝非书法可不学而成,而是指出其学书过程中通晓方法的重要性。赵松雪有云:“学书在玩味古人法帖,悉知用笔之意,乃为有益”又说“右军人品甚高,故书入神品.....乳臭小子,朝学执笔,暮已自夸,其能薄俗,可鄙可鄙”。孙过庭云:“盖有学而不能,未有不学而能者”,学书首重实践,以此为基,载学载思,两不偏废,便有所成。前人学书之述备矣,实为今学书者之大幸,此经典良言,后人也必珍若拱璧。
参考文献:
王 镛 《中国书法简史》 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傅如明 《中国古代书论选读》 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11
祝 嘉 《书学格言》成都古籍书店,1984
丁文隽 《书法精论》北京市中国书店,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