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鼻祖”温庭筠艺术特色分析

摘 要：温庭筠被称为“花间鼻祖”，他在文学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尤其对词的形成和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基于他本人坎坷的人生经历，狂放不羁的个性气质，加之六朝宫体诗的文学传统和晚唐特有的物质环境，形成他独特的艺术特色。

关键词：温庭筠；艺术特色；意象；意境；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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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庵词选》中说：“飞卿词极流丽，宜为《花间集》之冠”。虽然他的词创作题材过于狭窄，主题逃不出美人和闺怨生活，与百姓的现实生活较远，但还是可以看到这位词人所散发出的独特魅力。张惠言在《词选叙》中用“深美闳约”概括他的艺术特色，王国维《人间词话》中也说道：“画屏金鹧鸪’，飞卿语也，其词品似之”。

温庭筠、喜欢把许许多多的物象平列在一起，营造一种意象平行重叠的格局。他非常重视意象的组合，意象选择的类型不外乎自然意象、闺房意象这类。词中大量使用“花”“柳”“山”“水”等自然意象以及“帘”“屏”“枕”等闺房意象，还爱用“金”、“玉”、“香”一类词语以及一些表示亮丽色彩的字眼。这些精美的意象无疑为我们展现了一个金碧辉煌香艳浓郁的环境，整个作品在一个极小的篇幅内通过这些优美繁艳的意象的相互映衬为我们创造了韵味无穷的意境。

他的《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一篇，主旨历来备受争议。俞平伯在《读词偶得》中提出此作即在“艳”字，但我觉得这有点片面，其实在艳的底下仍有自己的韵味。虽然从整体上感受，全词浓艳稠密，镂金错彩，用“小山”“金明”描写了环境，以“香腮”、“蛾眉”描绘了姿色的亮丽，还有“绣罗襦”、“金鹧鸪”写了衣服装饰之美，整个给人就是富丽堂皇之感，但是细细品味，我们可以读出在香艳之下正是人物情感的发展变化，如“懒”和“迟”两字把女子慵懒无聊的心绪状态很好的展现了出来，虽然是慵懒的女子，但慵懒却绝不邋遢，我们依旧可以感受到女子的风韵。而最后一句“双双金鹧鸪”，用鹧鸪的双飞与自己独自一人的状态进行对比，暗示着女子孤独寂寞的内心情怀。这样前面的慵懒也有了最好的解释。可谓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菩萨蛮》其二：水晶帘里玻璃枕，暖香惹梦鸳鸯锦。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藕丝秋色浅，人胜参差剪。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风。《菩萨蛮》其一还有“懒”、“迟”两个表现女子内心情感的字眼，这首则更显隐秘和朦胧幽深了。全词除了“惹”、“剪”、“隔”三个动词之外，其他都是一些香艳精美的物品意象的描写。前两句写了居室内的环境“水晶帘”、“玻璃枕”、“暖香”、“鸳鸯锦”，虽然笔墨未涉及到人，但是通过这些精美的物品以及环境的整洁我们可以感受到这位女子定是一位品质纯洁仪态高雅的女子。然后两句从室内转写室外之景象，江水、柳烟、归雁、残月这些意象呈现出了一副清冷又辽阔的画面，一种悠远感飘渺感顿生。前四句从近到远，从室内的小环境到室外广阔的大环境，跳跃性极强，室外环境更是给我们无尽的遐想。下片则纯写女子，“藕丝”写了衣服淡雅的颜色，我们从中读出了女子身上特有的素雅。最后二句，写了女子的头饰，袅娜娉婷的姿态。一个美丽而忧愁的女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但是由“暖香惹梦鸳鸯锦”感觉所写应为梦境中的事，可词句中透出的却像是现实中的夜景，一种虚实交错感萦绕其中，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词中没有作明晰的解析，我们只能通过优美的词藻去想去悟。也许正是现实和梦境的交织，虚境和实景的融合，总之语已尽而意无穷。

他的词往往只选取表达情感的几个片段，将其连接起来，让人感觉是一些镜头的剪辑，各个意象之间若断若续，无迹可寻，但也正是因为这种跳跃给读者产生了更多的遐想空间，给意境的创造更添一丝朦胧。

之前提到的《菩萨蛮》其二，前两句写室内的环境，后两句描写室外广阔的风景，就像一个镜头之前还在慢慢的关照眼前的环境马上被拉到了远处的风景，视野跳跃的迅速让我们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但是正是这种跳跃使我们的视野更加宽阔，从近景一下子拉到了远处的景色，心胸都顿时宽阔了起来，女子的形象也在这种跳跃中更显神秘优美，一种欲说还休的含蓄感油然而生。

《菩萨蛮》：宝函钿雀金鸂鶒，沉香阁上吴山碧。杨柳又如丝，驿桥春雨时。画楼音信断，芳草江南岸。鸾镜与花枝，此情谁得知？上片写美人晨起后举目眺望，一个“又”字又勾起了对旧日驿桥送别的追忆，睹物思人。这种时空交替、前后映衬的写法创造了耐人寻味的意境。下片又回到现实接着写别后漫长的等待，芳草萋萋衬出等待难耐之情，最后两句叹息之间的青春年华将在无尽的企盼中悄然远逝。整首词由物及景，由景及情，由金忆昔，由昔忆今，看似只是简单的物象的罗列，实际上里面脉络连通，非常缜密。

《菩萨蛮》其十一：南园满地堆轻絮，愁闻一霎清明雨。雨后却斜阳，杏花零落香。无言匀睡脸，枕上屏山掩，时节欲黄昏，无憀独倚门。“睡脸”、“枕上屏山”和“倚门”三个意象呈现了镜头的跳跃无序，但是正是这种跳跃，这种各处关照的写法把女子起伏不定的情绪细腻的描写出来。她睡醒后整理容妆，眼看屏枕，心有所触，心有所想，心有所感。不知不觉脚步又度到门边，倚门驻足，虽然这些都是无意识的行为，但是我们却可以深刻感受女子心绪随景色改变而发生的屈曲变化。当然女子思绪的变化只有凭读者的想象，而没有具体字眼的直接表露，这种写法无疑给读者以广阔的思维空间，领悟空间，这也就大大增强了诗作的感染力，词的意境也顿时含蓄深隐了起来。

温庭筠善于用侧面描写的方法刻画女子形象，尽展女子之优柔、娇媚。他笔下的美人无不充斥着富贵之气，装饰是珠光宝气，闺房更是富丽堂皇，美人与金闺相映成趣，相得益彰，这种和谐正如香车美女一般，饱足了读者眼球。笔者认为温庭筠的词作用“艳”来称是不完全的，在“艳”之下散发出的是无尽魅力，值得我们去细细品读。

参考文献

[1]试论温庭筠词的艺术特征.

[2]试论温庭筠词的艺术成就与审美特色.

[3]高锋.花间词研究[M].浙江古籍出版社.

[4]叶嘉莹.温庭筠词[M].中國书店.

作者简介

陈洁（1989.01—），女，浙江金华，艾青中学二级教师，研究方向：语文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