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舞蹈的动作思维与创作思维

2019-09-10 10:25方媛媛
现代艺术 2019年6期
关键词:羌族母爱少数民族

方媛媛

西南少数民族舞蹈中动作思维与创作思维是相辅相成的,在创作的思维中,我们会感知舞蹈动作带来的民族画面感,舞蹈肢体所带来的节奏和律动又会丰富我们创作的灵感;动作的心、肌、力、神合在一起所形成的意识流让创作思维有着无限自由的体验。

中国舞蹈思维主要是指舞蹈本身借助于中国舞蹈(包括中国民族民间舞和古典舞)的语汇而进行的思维过程。中国舞蹈的创作过程其实也是一个思维的过程,动作思维是舞蹈创作最基本的手段,在创作一个作品的时候,编导会想舞蹈的主题动作以及衍生的一系列动作,而舞蹈动作便是给观众最直观的艺术感官。在中国舞蹈中,特别是西南地区少数民族舞蹈里,在动作思维的过程中,就要抓住该民族特有的动作动律来进行创作,明确哪些属于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舞蹈动作,来进行恰如其分的舞蹈创作,让作品风格明确,准确专业。如藏族舞蹈多以“颤”“开”“顺”“左”“绕”等典型动作来凸显舞蹈特色,多以藏汉一家亲、军民鱼水情等主题来创作,所以动作选择上虽然具有藏族的基本动律,但近些年创编的藏族舞蹈往往融入现代舞的创编和动作来展现出一定的军旅题材和生活气息;而白马藏族的舞蹈又多以祭祀舞蹈的创作思维为主,所以在动作上多以重心下移、脚底沉重、多祭拜动作为主要风格;羌族舞蹈的动作里除了有基本的轴转动律、划圆动律、拐动律、划脚、搓胯、碾步……在创作过程中更多地去让动作展现出羌族特有的文化或风土民情,再现出一个云朵上的民族特有的美。另外,西南少数民族舞蹈中动作思维与创作思维是相辅相成的,在创作的思维中,我们会感知舞蹈动作带来的民族画面感,舞蹈肢体所带来的节奏和律动又会丰富我们创作的灵感;动作的心、肌、力、神合在一起所形成的意识流让创作思维有着无限自由的体验。

羌族群舞《春到百合开》,抓住了“百合花”这个主线来贯穿舞蹈。在舞蹈的前面部分中,羌族姑娘们在春天的沐浴下赏花、嬉戏、玩耍,呈现出一朵朵流动的花儿来,象征着幸福的羌族生活,慢慢地姑娘们围成一个圈,这也是舞蹈第一部分迎来的一个情感集中爆发点和推进舞蹈进入高潮,“百合花”的意味得到了升华,再后来姑娘们舞起了“羌铃”,运用了高超的舞蹈技巧和难度的舞蹈动作,让整个舞蹈进入了真正的高潮,象征着羌族美好春天的百合花在整个舞台绚丽绽放。

在舞蹈中,有“意味”的舞蹈动作能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编导把这些動作递进而升华后可以呈现出舞蹈的精彩所在,赋予作品生动性和艺术性,有灵魂有看点。

第九届全国舞蹈比赛获得优秀奖的作品《心中的花儿纳吉》表达的是羌族姑娘勤劳贤惠,绣羌绣的一系列心理和动作活动,彰显出羌族少女对生活的热爱的同时也对爱情的渴望之情。

舞蹈动作的“意味”是通过一系列核心的动作来传情达意的,在舞蹈《心中的花儿纳吉》中,手上动作围绕着“绣”展开,站着“绣”、跪地“绣”、蹲着“绣”……都展现出羌族女子的贤惠和对羌绣的热爱,最后通过把绣好的羌绣戴在头上升华主题;对绣布变化多样的舞蹈动作设计丰富了舞蹈本身,演员围绕其做的跳跃、翻腾等动作都用于表达羌族女子内心的喜悦。

彝族舞蹈是西南少数民族重要的民族舞蹈, 彝族女子除了对丈夫忠贞不渝,对孩子也情深意重,对于一个新的生命体的诞生,母亲往往会亲吻、抚摸自己的孩子,在举手投足间都会表现出母爱。舞蹈《阿嫫惹牛》就是建立在传统彝族舞蹈语汇的基础上,以母爱和生命为主题创作的情感类舞蹈。舞蹈开始在心脏跳动的节律中诞生出一个新的生命,打破了单人对单人的母爱形式,是因为受启发于少数民族的聚居模式,展现出群体女性对一个新生儿的关爱,在个体动作里平凡的亲吻、摸头、抚足、靠背、倚肩、送别等细化动作中彰显出母爱的伟大和实实在在每一个母亲都会为孩子做的生活细节,这是艺术化的总结和放大,表现出母爱的厚重与无声,整个舞蹈的动作极其细腻,这都源于编导对每一个母亲对孩子爱抚的观察,所以舞蹈动作多集中在手、肩、背、脚等最朴实无华的人体部位上,也是最平凡质朴的生活动作,在爱与倦、情与困中彰显出彝族妇女的伟大母爱。

可见西南少数民族舞蹈的动作思维对创作思维有着紧密的联系,是促进的作用,对动作的构思和观察成熟,才能激发更多创作的灵感。

从创作思维的角度来说,羌族三人舞《心中的花儿纳吉》便是围绕“羌绣”而展开的,作品通过再现三位羌族女子织布、绣头帕、舞头帕、包头帕的过程情景,一方面表现出羌绣的独特魅力,另一方面表现出羌族女人们的心灵手巧、贤惠善良。整个舞蹈分为A-B-C段和尾声,A段通过影子展现“织”布的劳动场景,引出勤劳的羌族姑娘,展现出最真实的羌族姑娘劳作的生活场景,一布一织;B段主要展现“绣”的过程,展现出羌族女子的心灵手巧;C段主要展现羌绣的成品和羌绣这个民族工艺品独有的风采;尾声展示一个要出嫁的女子“缠”头帕,暗含人性对美的追求以及羌族嫁娶文化。从动作思维的角度来说,在A段的时候,所有的舞蹈动作都围绕着“织”而展开的,富有艺术表现力的手臂推织布机的动作,站立转圈的动作表示缠线等,配以轻快有力的鼓点声和悠扬的羌笛声,再现出羌族姑娘织布的娴熟;B段三个羌族姑娘盘腿坐着,手里拿着长长的红布开始一针一线的绣起图案来。随着音乐由慢到快的变化,姑娘们绣花的节奏也越来越有力。姑娘们挥舞着手中的针线,细腻有力、游刃有余,将舞蹈推向第一个高潮。C段随着姑娘们飞针走线的结束,羌族姑娘们唱着欢乐的歌骄傲自豪的拉出自己绣好的羌绣作品展示在观众的面前,上面有绣好的各种传统的羌族图案,图案生动、色彩鲜艳。这时,其中一个情窦初开的俏皮姑娘把绣好的红布顶在头上当红盖头,她陶醉在自己的幻想当中,想象自己就是美丽的新娘,时而羞涩,时而开心,完全没有发现其他人在看着她。旁边的姐妹实在忍不住了,在一阵笑声中,她发现自己的窘样都被其他姐妹看到,又是脸红羞涩,又是生气恼人。这时把舞蹈推向一个新的高潮,营造一种欢乐的气氛。尾声时,围绕“缠”这一动作而展开,两个女孩儿轻快地为一个即将出嫁的姑娘缠头帕,升华了整个舞蹈。

由此可见,整个创作的过程中,由羌族动作思维激发和引领创作思维,随着动作的推进,创作的意图也更加明显;而创作的思维又引导着整个动作思维的选取,不能跨越出创作思维的既定方向,因此它们两者的协调配合,共同深化对于西南少数民族舞蹈的创作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所以,舞蹈的教学实践除了培养学生扎实的基本功、高超的舞蹈技术技巧、掌握不同的舞蹈风格外,从发展和长远的眼光来说,还应该培养学生良好的动作思维和创作思维。

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舞蹈动作思维和创作思维别具特色,通过对它们特点、关系的分析,可以加深对西南少数民族地区舞蹈的细节理解,以藏羌民族生活动态美为基础,抓住这个“根”,在规范的舞蹈语汇基础上,发展性地提炼出更多的动作元素和动作风格动律,不断学习和了解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文化和创作意图,丰富我们创作的素材,既做好藏羌民族文化传承的传播者,又为西南少数民族舞蹈作品的不断发展做出一己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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