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华
一
一千二百度数镜片背后,密密地铆钉着鼓膜,波浪中翻起一夜星子,与这月亏损相似。折弯成风的台面,越需要阳刻立体,去兜住一些灰尘,喂养花瓣。
长叶选择和稻秸束养秋池,虎背的闪现和细腰存在联想,放平卷舌就可以指挥一直这样歌唱下去。
二
在月尘背面去蛰一点雀斑,是因为发现了实际意义,远超过了奔月传说的浪漫。
风景稀有的元素,相对于蓝色爆棚的初夜,的确留白出了很多艰卓的预言。
越有雀斑大的地方,越是衔着陡峭的深环,吸噬无穷的杀伐。
漏雨的薄翼呼吸沉重,流泪的雪怯生生地不敢靠前。趁此机会,可以歇一会儿。
三
书角上题花的线条越来越连通触脚,直至所有经脉,便深陷其中,懒得飞走。
在书角处打个折,题花便有了海拔。所有文字形成海洋,所有线条形成江河,便成了海拔起步的第一座山,企图还要建一座小庙,供奉炊火。
由此可见,超出书本之外的再创造,是无止境的。
四
蛰是一种崇高,不是一种艺术。
两种情况,会舍身而死——一种是救亡,一种是济世。
看似很轻易地蛰,时间坚持在哀与荣之间行沙漏,不予评议,覆于自然。
一生只能機会一次,一次便是永生。
五
野人山腐尸之上的花朵,很难保留硝火的味道。
枯骨吐新丫山林茂密,所有焦灼的恩仇都平和于现在。
听得见呼吸潺潺如溪泉流淌。
一个锈残的钢盔正从光斑漏下的树叉上衔筑了一个巢,振了振翅膀……
六
“长辫子,小辫子,你不要走,油菜花开有蜂儿哟!”
油菜花在日复一日的说唱中突飞猛进。
粗口和甜蜜混杂的事件就发生油菜花丛中,一年一次。
七
猛然间一早醒来,发现开满槐花的床单波浪一样皱着。
多年前设计过的成年,也是在这张床上,挑灯致晚,却能翻阅无眠。
槐花并非大红大紫,蛹不急于长大,槐树不急于迎春,床单上的槐花,保持着温热。
八
封山开禁,阿大,呼唤这样的英雄。
涨红了脸的索玛花,辖制无数小的内容,攻艰精准,脱贫不手软,致富不偷懒。
土豆为生的阿大,一下掉进了蜜罐,或许还不太习惯。
索玛花怀春立夏,从此有了金甲虎将。甜蜜的家业才刚刚开头,阿大从此有了康养。
九
中都乐于陷入被油菜花扰乱的时令。独特的河谷把金粉灿烂的错误空间呈梯级延展,拉长蛰粉的时间。
累不倒的勤奋放亮罩着雾圈的海拔,河以倒漫之象助长油菜花抢战高地,从而虚出丰水期的狰狞,迫使滚石重新坚固在岸边,保护来年再一次扰乱时令。
油菜花给予暖色调的油画,需要“扫黄”的勇士,厘清甜蜜的由来。
每一个登山者都出落成“涉黄”的故事,误以为出走在早春三月,自认为美。
美得一错再错的中都,画山为屏,振翼为伴,蛰一世恩怨,蜜永世流连。
勇士在此安居落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十
在最土的地方朝奉“七净水”,乡城的青稞敞开了自己的芳闺。
常年离云朵最近,骨系湛蓝, “红、黄、花、白”四大教派宛如四朵纯净的花,常开不败。诸铜束腰竞舞,每一粒青稞成器之前痛结的甜蜜。
致富的季候恰时,转动经筒,梵音和乐,乡城怀抱蜜罐,油画的层次感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