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民服务》的由来
毛泽东的《为人民服务》,在中国可谓是家喻户晓。这篇文章和《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一起,曾被称做“老三篇”,为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中国人背诵如流。《为人民服务》是1944年9月8日毛泽东在张思德追悼会上作的讲演。
毛泽东为什么要为张思德这样一个普通的战士开追悼会?
张思德是一个孤儿,1915年4月21日出生于四川省仪陇县六合场雨台山下的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1933年参加红四方面军,他参加了长征,屡立战功,被战友们誉为“小老虎”。1940年春天,张思德随警卫连到延安,分配在中央警卫营任通讯班长。领导让张思德上山烧炭,张思德二话没说,钻进了深山。他知道,延安的冬天太冷,听说毛泽东夜里写文章,不知不觉把脚伸进火里,棉鞋都烧烂了。他决心要烧出高质量的炭来。用张思德的话说,烧炭像打仗一样,来不得半点儿马虎。
1942年10月,中央军委警卫营与中央教导大队合编为中央警备团,上级决定张思德由班长改为战士,他愉快地服从了组织分配。第二年春,组织选派他到中央警备团直属警卫队,也就是在毛泽东身边的内卫班当警卫战士。这把张思德给乐坏了,下定决心要“好好当一名枣园哨兵!”
据曾在毛泽东身边担任秘书的胡乔木回忆:每次毛泽东外出开会,张思德总是提前把枪擦得亮亮的,提着水壶早早地等在车边。毛泽东坐的轿车后有一个专供警卫人员站立的踏板。为了安全,每次外出,张思德都站在踏板上。有一次,毛泽东拍着张思德的肩膀说:“小张,以后别站这儿,就坐车里,外面有危险的!”张思德说:“主席,没关系,后面还凉快呢!”
延安时期,警卫队除了警卫任务,主要是生产劳动。开七大的时候,全国各个解放区的代表云集延安,从前方带来了不少警卫员,于是组织了100多人去深山里烧炭。张思德主动请缨。
张思德牺牲那天是1944年9月5日,天空飘着小雨。上午八九时,炭窑上边的山全部垮了下来,三个人被压在里面。出炭时窑口小,又热,往外直冒一米多长的火焰,每次都是张思德在里面的时间最长。这次又是他在最里面。
下午四五时,太阳偏西了,山沟也开始凉了,终于抢救出来两个战士,只有张思德一个人牺牲,年仅29岁。
消息报告到毛泽东那里,毛泽东默默地点上了一支香烟。良久,他才慢慢地说:“前方打仗死人没办法,后方生产劳动死人不应该。”他还说:“要洗干净,买个好棺木。抬回来,第一要干干净净,衣服要装进棺材里去。第二要开追悼会。”
张思德的灵柩被抬到离延安20里地的盐店子时,毛泽东立即派车去接。
追悼会会场设在延安凤凰山脚下的枣林沟口,布置得很庄重。雪一样的白布扎的灵棚上挂着“追悼张思德同志”的大型横幅,周围堆满了警卫战士送的花圈。土台中央悬挂着张思德的遗像和警卫战士刚采来的还散发着泥土味的野花。挽词是毛泽东亲笔写在白布上的:“向为人民利益牺牲的张思德同志致敬。”
1944年9月8日,中共中央机关和中共中央警备团共1000多人,在延安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士兵召开了一个隆重的追悼大会,这也是中国共产党自1921年建党以来第一次召开如此规模的追悼会。
穿着补丁衣裤的毛泽东和李克农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条板凳上,神情悲痛。
大会在向张思德默哀后,毛泽东带着十分沉重的心情和神色,站在临时修建的小土墩上,为张思德致了悼词。
“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张思德同志就是我们这个队伍中的一个同志……”
毛泽东说张思德是共产主义战士。说到比泰山还重时,毛泽东用手按了一下;说到比鸿毛还轻时,毛泽东又向上吹了一下。
沒有讲稿,毛泽东一口气讲了很多。
追悼会结束后,胡乔木根据自己在会场上的记录,对毛泽东这篇动情的即兴讲话进行了认真整理。后来在编《毛泽东选集》时,胡乔木整理的这篇讲话经毛泽东修改,定名为《为人民服务》。延安《解放日报》刊出了这篇记录稿。在之后的党的七大上,“紧紧地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地为中国人民服务”被定为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唯一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