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 用诚实的心做好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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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把白先勇的昆曲青春版《牡丹亭》说成是他一个人的“文艺复兴”。打造一新的昆曲《牡丹亭》，在一群青年人中搞得轰轰烈烈，从培养演员做起，再到走进北大校园演出，十多年间演了三百多场，到剧场看完戏的年轻人，大多会惊呼要是没接触到昆曲会是怎样的遗憾。白先勇让一批批青年接触到了昆曲，体会到传统艺术中的美韵，开启了青年一代欣赏传统文化的大门。今天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过程中的千辛万苦，那时已经花甲之年的他，为演出定下一个苛刻的标准，就是一定要满座。“演一次不容易，9个小时的大戏。”他认为七成的上座率就是对所有人的损失，他亲力亲为一场场推广，一次次拉票，但白先勇说起这件事时，他只用了两个字：“好玩！”这件事也让他又一次成为众多青年崇拜的偶像，一个在美少年风行的时代里，年纪最老的“青舂偶像”。

退休前的白先勇大部分时间在加州圣塔芭芭拉小镇，安安静静地教书写作生活。他在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用中英文讲《红楼梦》。《红楼梦》也是他的最爱，从美国讲回台湾，耄耋之年还把讲义整理出版为《白先勇细说红楼梦》。他的解读，伴随着这部“天下第一书”，洋洋洒洒做成了叹为观止的千页巨著，让这部中国文学经典用一种新的方式进入到年轻人的视野。他说，这不是一个预先的计划，要不足一辈子在讲在读《红楼梦》，他也不会有这本书，是因为《红楼梦》“太好看了”。

“年轻人不管学什么专业，人文的底蕴一定要建立起来，因为无论学什么，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人类服务。戏曲也好、文学也罢，它们归根到底讲的都是人类的情感，计人更好地了解自己。”

在青年时白先勇就投入到文学的创作，这是他对人对人生观察和思考的方式。二十几岁完成了《台北人》的创作，把一个都市中芸芸众生和命运的关系展现出来，这也是他对未来的思索，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人，人生会朝着什么方向前行？他带着敏感的目光，细微地感受生活，在文学的道路上孤独前行。总结自己为什么写作，在接受法国《解放报》记者的提问时，他说，他想把人类心灵中无言的痛楚转化成文字。很多人历尽沧桑却无法表述，但文学家能借助文字把它呈现出来。和写作一样，阅读也是单独的行为，这时读者的目光和作家的心灵才会产生撞击，而人类的痛楚才是触动人心的那部分。

他的真诚没有回避，他写下长篇小说《孽子》，把自己在人生中的境遇和困惑表达出来，这部涉及同志文化的长篇小说成为现代文学中不可取代的重要作品。当他的人生伴侣因病离去时，他把自己的悲伤化作《树犹如此》一文，真切的文字打动每一位读者。他的作品打动人心，他又将自己对文学中最让他动心的部分，真诚地解读给大家。他尝试各种形式，青年時就开始办文学杂志，退休后开始把自己的小说作品搬上戏剧舞台、随后接触到电影的改编创作，到世界各地大学做讲座，还从培养演员开始打造青春版《牡丹亭》，不遗余力地把自己的感动与年轻人分享。白先勇回想他这一次次的“文艺复兴”之事，好像都是一脉相承的，他玩得高兴，全情投入！当人可以真诚地做事的时候，是不知道疲倦的，因为快乐会充满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