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向珍
捡拾柴草的日子,已经随着童年记忆一起化为永远抹不去的缕缕乡愁。
在农村长大的朋友,可能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村子里永远散不去的袅袅炊烟。乡村的炊烟是最暖人的,当千家万户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升起袅袅炊煙的时候,柴草的味道随着烟气一起飘散在农村的每一个角落,那种经过岁月沉淀的乡土味道,又随着春风而飘散的漫山遍野。
乡村的炊烟,基本上都是以柴草为源头的。从五六岁的时候开始,每天都要跟随者哥哥的步伐,去四周捡拾柴草。
记得童年时光里,荒山很少,而村庄周边的树木是不能随便砍去烧火的,而芦苇荡里的芦苇,更是要留着编制席子。
红荆条是我最为喜欢的柴草,但是在我小时候生活的村庄周围却较为少见。那时候每次发现红荆条之后,都会拼命的砍下。某一次,手里的镰刀一滑,正好砍在脚背上。虽然鲜血染红了脚背,但是却没有消灭我砍红荆条的热情,在夜色渐浓之下,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家里,而母亲哭泣的面庞和我一起走进了当地的卫生所。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秸秆那时候没有还田,更不会就地焚烧,而是会被一车一车的拉回家里,成为我们冬天生火的主要材料。那一个个的草垛,仿佛代表着幸福。秋收结束之后,父亲有时候还会下洼割柴草。作为一名人民教师,父亲会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带上一葫芦开水,拿着母亲头天晚上烙好的面饼,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洼子。到了地方之后,他们火急火燎的吃早饭,然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一直割到太阳当头,再将柴草装车,捆扎之后,让整个车子都被淹没在柴草之中。当然,车子的高度一定要在父亲的视线以下。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吃完午饭之后,就会一起结伴他上回家的路途。星星将出未出的时候,父亲的身影就会和柴草车一起走进我们的眼睛。
那时候,父亲带回来的柴草上,经常会带回来一些小小的野果子。而这些野果子,就是我们童年中为数不多的惊喜。我们像捧着宝贝一样的捧着给妈妈看。一些随车带回来的野豆子,更是妈妈的心头好,积攒一些之后,背到磨坊碾碎,成为玉米面窝窝头中的一员。
时至今日,捡拾柴草不仅仅是童年的记忆,更是那永远回不去的乡愁。那些曾经为我生命的延续做出贡献的柴草,让我倍感亲切,更生出了一股敬畏之心。让我和敬畏知识、敬畏粮食那样,将他们的身影铭刻在血液和灵魂之中,在每一个夜晚,我会回忆起那醇厚绵长的熟悉气味,踏实地进入梦乡。
(责编 宋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