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还是真实？

MIKE DUFF

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现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但作为开发新车的环境，现实带来了几个问题：在一款新车推出前几年就建立原型是非常昂贵的，然后把它们运送到世界上遥远的地区，在不受窥探的情况下进行测试，这又是一笔不菲的花费。加上原型车需要燃料和轮胎以及各种不同部件的多个版本，为它们提供服务的技术人员需要酒店、餐点……哪怕是一辆很不起眼的小车，所有这些成本和时间加上之后，都会对其构成很大的影响。

如果这辆新车成为有史以来最激进的汽车之一时，成本将更是几何级数增加，它很有可能被扼杀在摇篮之中。感谢现代计算机技术的发展，人们已经可以制造出一个足够详细的汽车软件模型，在收集数据方面与真车几乎不分轩轾。阿斯顿·马丁即将推出的Valkyrie超级跑车，本质上是F1红牛车队首席技术官阿德里安·纽维的狂热梦想。而目前，驾驶他的Valkyrie的唯一方法是在模拟器中。

虚拟现实技术不仅允许这辆车在第一个实体原型完成之前进行详细的测试，其实它从根本上支持了这个项目的开始。阿斯顿·马丁测试车手、Valkyrie动态开发负责人克里斯·古德温表示：“如果没有VR，我们就根本不可能做这样一个项目——这将是负担不起的，而且需要很多年的时间。”在加入阿斯顿·马丁之前，古德温为迈凯伦车队做同样的工作，720S和Senna都由他测试过。他认为红牛车队的模拟器要更加先进：“我已经使用模拟器19年了，我认为自己处于最前沿。但让我震惊的是，我们能用表面上看着一样的工具更快速地发展。”

红牛车队的模拟器专业知识意味着我将对一款研发中的车型有一个非常早期的体验。车队位于英国米尔顿凯恩斯总部的F1模拟器与它的公路车型模拟器类似，但使用了一个旧的F1座舱安装在环绕屏幕前——这就是我今天要坐的驾驶席。屏幕上的视角是一对米其林轮胎渲染，从单座座舱看出去它们就是那个样子。我觉得它看起来一点都不像Valkyrie，但是红牛车队的车辆科学主管纳普顿坚持说它开起来像Valkyrie。

古德温已经在虚拟的Valkyrie中驾驶了8320公里，并经常在模拟器中花费5个小时进行训练，通过一系列预先设计的场景。红牛车队收集数据来进行分析（目前已经获得超过750G的数据）并与供应商共享，这使开发速度远远领先于实车。比如车队将古德温的银石赛道数据发送给考斯沃斯，作为V12发动机原型测试的基础。而考斯沃斯再将这些数据合并到他们自己的测试中，然后将更新的发动机测试数据发回给红牛。

纳普顿表示：“重要供应商可以从我们这里得到完整的动态数据，这让他们感到意外。因为虽然我们还没有造出一辆测试车，但它似乎已经在进行测试了。”他补充道，Valkyrie的博世稳定控制系统很快就会真实地运行，搭载在真实车辆中测试，然后直接输出到模拟器中。那么现在测试车中运用着什么样的稳定系统呢？“没有，不仅如此，它也沒有ABS。”

模拟器的时间是很贵的，所以我的测试时间很有限。我将在Spa赛道做两节练习，第一节开一辆“通用”超级跑车以体验当前跑车的技术状态。“这辆车有点迈凯伦的味道，又有点法拉利的味道。”他说。然后我将在一个完全模拟的Valkyrie中体验巨大的差异。

坐进去是第一个挑战。这个旧的赛车座舱是为营养不良的赛车手设计的，而不是为营养充足的编辑设计的，它有一个抬高脚踝的座位位置和一个非常紧的脚踏板，以至于我不得不脱下鞋子，用我那穿着袜子的左脚刹车。我面对的是一个完整的F1规格方向盘，布满了旋钮和按钮，古德温给我介绍可以忽略这些，除了换挡拨片和一个与控制室沟通的按钮。控制室里坐着两名技术人员，随时会对我进行技术指导。

模拟器伴随着运动执行器的振动启动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告诉我，可以出发了。要说对模拟器的第一印象，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我花了太多时间玩各种赛车游戏，而通用超级跑车的模拟器感觉跟我玩过的游戏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同。执行机构产生刹车和转弯的感觉，但这些都是短期和尖锐的。根据纳普顿的说法，所有的模拟器硬件都是通用的，而算法才是决定着差距的地方。方向盘的感觉很真实，在负载下变轻变紧，但刹车踏板缺乏阻力，即使动作很轻，我也会锁住前轮。

模拟器的画面与最新的Forza或GranTurismo相比，渲染效果和清晰度要差一些，并不能骗过我的大脑让其认为这是真实的。距离和速度很难判断，我要么刹车过早，要么以乐观的入弯速度错过弯心。在我的第二圈，我在Eau Rouge以一个不太可能的入弯速度尝试入弯，果不其然冲出了赛道狠狠撞在护栏上。“你把程序搞坏了，”我耳边那个粗哑的声音说，“等几分钟，我们重新开始。”

最终，我以一种仍然谨慎的速度完成了一圈，没有任何惊人的失误。古德温爬上讲台给我打气，我承认这辆车对我来说并不真实。“因为这是一种工具，而不是游戏，”他说，“这是一个动态平台，但它的运动只足以通知有经验的模拟器驾驶员。它给人的感觉与一辆成品车完全不同。老实说，所有的模拟器都这样。模拟器里的车辆行为和真实的汽车行为就好比两个平行宇宙，认识到它们之间的相互转化得凭经验。”

当我切换到Valkyrie程序时，唯一明显的变化是V12发动机取代了第一辆车的V8轰鸣声。但动起来之后一切都感觉轻松多了。不出所料，Valkyrie的速度要快得多。阿斯顿·马丁宣称，Valkyrie的最终版本将有1160马力，重量不到1100公斤。Spa的直道在Valkyrie面前感觉很短。车辆对我无能的容忍度要高得多，这是由于机械抓地力的大幅增加，以及实际建模的下压力。不过还是有可能发生碰撞，但是相比刚才，则在更高的速度下发生。Valkyrie感觉像是被“种”在地上一样，在Blanchimont这个超高速转弯也不会离地，即使是很多GT3赛车都很难做到。

他们没有告诉我圈速时间是多少，阿斯顿·马丁现在还不希望任何人试图推断出Valkyrie的表现，即使是一个不熟练的车手。不过古德温跟我分享了一个数字：25秒。这是我用Valkyrie做出的圈速比我在通用模型中最快圈速快的时间。这似乎是一个不可能的差异，但古德温坚持认为这不是。他说：“我和那些花了很多钱买这辆车的顾客交谈，他们不知道自己买了什么。我认为，在人们真正体验到这款车之前，他们不可能真正了解它的性能水平，也不可能真正理解它的用户友好程度。”我也不能确切地说我明白这一点。但我所知道的是，Valkyrie将以足够快的速度改变人们对现实、虚拟和其他方面的看法。